照秦煊的意思,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修这一条从帝都到行宫修的路, 是在原有的路上修,所以这一端他不收钱, 当做给帝都的福利了。
可从帝都到梧城这一条路, 长不说, 他也没修在官道上,而是自行在官道边上修了, 是当做高速路来修的,还搜刮民脂民膏?普通老百姓有那买马车买马匹的钱?
在修建的时候顺便在路边隔一段不远的距离就要种下一颗树,两棵树之间种下一丛荆棘藤蔓或者灌木,等这些东西长成之后,就会变成这条路天然的屏障,他还会派人巡逻修剪。
早在修路之前他就规划好了, 这会儿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秦煊就直接说了自己修的这是专门给马车过的高速路, 想要速度快就过这条路,给钱就能过,坐牛车的骑驴之类的, 要是给银子也能过,不给银子,就走其他路去吧。
朝堂上吵得很激烈,而秦煊岿然不动, 谁敢逮着他怼他就直接怼回去, 没在怕的, 他话也不多,最多的时候也就三两句,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咬死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说他搜刮民脂民膏他才不承认。
要是不让他收钱这路他就不修了,至于方子?也只有两个字,不给!就算皇帝亲自开口要,秦煊也不给。
更何况,皇帝也没亲自跟秦煊要,他是觉得儿子的东西就约等于是他的东西,他们一家人,儿子修路他这个当父亲当皇帝的是受益者。
这会儿老三被这些大臣们说得满心不爽,这小子是个牛脾气,真逼迫他就怕他一气之下真不干了,秦伯璋也微服坐着马车去那修好的路上溜达观光过,说实话,秦伯璋对那条路很满意,他已经在计划着等老三修好路,去南巡一趟了。
大臣们扮黑脸的有、扮白脸的有,其实就是想让宁王将这房子和修路的活交给朝廷,秦煊就在心里冷笑,想从老子嘴里抢肉,小心脑壳都给你打爆了!
当初他可是让红佤寨给朝廷说了要修路,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盯着北方游牧部族那些军功,没人将修路的事情当成要紧事看待。
这时候看到有好处一个个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不就是为了分一杯羹?
眼看他们嘴巴都要说秃噜皮了,宁王依旧油盐不进,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平静也看不出喜怒。
感觉他们把话都快说完了,秦伯璋这才打算从中调停一番,他就问秦煊了:“老三啊,这修路是你修,方子是你的,但这地是朝廷的没错吧?”
秦煊一撇嘴,这老狐狸这是要给他下套了?可惜他这会儿不想配合往里钻:“是这么着,要不您收回去?”
秦伯璋闻言板着脸,心想老三这臭小子一张嘴就要气人,不过这会儿不是生气的时候:“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小郑子去给宁王和诸位大臣们都倒杯茶,让他们下下火。”
喝完一杯茶,诸位大臣们也不再继续吵吵了,反正之前都说了那么多,宁王不为所动,再吵也吵不出个结果来,便想看看皇帝怎么说,宁王是他儿子他这个做老子的难道还真管不了了?
“方才朕也说了,这地是归朝廷,就当做朝廷以地加入,你收到银子后分几成出来如何?”
秦煊也板着脸,他那脸长得跟秦伯璋有几分相似,一般起来就更像了,可说出来的话依旧很生硬:“不给。”这个口子他绝对不开,刚开始他自己还能拿大头,可这口子一开,以后还能不能拿到那么多就不一定了,有很大可能要一步退步步退。
他这么不给面子,秦伯璋也不高兴了,拉下脸就想先骂他一顿。
不过秦煊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父皇,您先别急着生气,分成不行,不代表就没有其他方式,您想想那路,儿臣建好之后那路可就永远在那儿,这会儿我正在兴头上,您想要我跟定肯定不愿意给,要么这样,这修路的地就当儿臣租朝廷的,修好之后,儿臣收费二十年,
二十年后,那条路便归朝廷,儿臣保证那一处一有破损就会派人去修整,这路交给朝廷时不一定能像刚建时那么好,肯定也不会差,反正就算不租给儿臣,那些地也都是荒地,丢在那里没多大价值,到时朝廷不花一分钱便能白得一条路,您看如何?”
“这……”秦伯璋其实觉得老三这注意不错,只是他不能直接决定下来,便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宁王这主意如何?”
他话音刚落,秦煊便道:“本王这可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退了一步,要是你们还坚持原来的意见也没什么,反正圣旨下了,收不回去,路本王还是要修,银子照样收。”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估计这就是宁王的底线了,而且这确实也是一个无本买卖,可他们并没有那么容易妥协,见好就收没那么容易:“宁王殿下的主意好是好,可这二十年实在太长了些,二十年后,那路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不如,就约定十年?”
秦煊心想,这下朝堂变成菜市场了,这是在买菜呢还讨价还价,他摇头:“不成,至少十八年。”
那大臣摊手:“殿下,这十八年跟二十年也没差多少呀,不若便定为一纪?”一纪也就是十二年。
秦煊一听,这也谈得差不多了,他本来就只想收它个十年的银子,说二十年就是让他们有个讨价还价的空间,现在白得多两年,赚了!
于是他也不太贪心,很果断地拍板:“一纪就一纪,成交!”
提出一纪的大臣有点儿懵,就这样?宁王竟然变得那么好说了?他还以为至少得你来我往地多博弈一番,至少要让宁王控制那条路十五年,结果才一纪就成交了,那大臣恍惚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骨子里怕是个喜欢去买菜的,太爱讨价还价了。
定下这件事后,原本还有人想暗搓搓给宁王修路搞点事情的人也不好下手了,朝廷上下都看着呢,虽然目前完成的路段不算太长,还不知道那条高速路的吸金能力如何。
可明眼人都能估算估算,等到这路通到江南之后,这条路恐怕就真要变成一棵真正的摇钱树了。
秦煊让人移栽的树苗都比较大了,这会儿灌木和树苗都不好拦人,只能先仗着路段不长认为巡逻,不让步行的人随便走上去,既然客户群体定位在有马车马匹的客户,那客户体验也得跟着做好才成。
同时也要给不行的百姓养成习惯,让他们都知道并且在潜意识里明白,这条路是真正的马路,只有马车与骑马的人能过。
如果步行的人在这条高速路上被车撞了,那也是白被撞,万一被巡逻的道路维护队伍发现还要被罚款,没钱的也要被当成壮劳力抓去修路。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都开始实行,久而久之就会深入人心。
在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开始实行之后,秦煊瞬间就成为了那些因为步行上高速路被逮去罚款或者修路的百姓心中的秦扒皮。
同时这些条条框框也被他们宣传了出去,有马车马匹的人反倒认为这些规定是极好,他们往常赶着马车或者骑马赶路时就害怕路上突然出现一个人,让他们来不及闪避。
要真是不小心被撞到的百姓还好,大不了带去医馆赔些银子,就担心是那碰瓷的人或者在荒凉的路上遇到劫匪。
一被碰瓷的黏上之后,万一那人还有其他团伙,没些背景的小商贾恐怕要被他们剥去一层皮,遇上劫匪就更可怕了,货物钱财被抢是轻,丢失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相比之下,花些银子就能安安稳稳地走这么一条没有行人,每隔一段路还有巡逻队伍的高速路,那实在是划算得多。
事情解决,秦煊又回到了行宫。
行宫里,小柱正带着他侄儿秦筠搅和水泥,计划给十斤和十五搭个牢固的围墙,还要用水泥给他们做一个能遮风避雨的房子。
那两只小老虎已经长成了半大老虎,小柱也没办法再时时将它们带在身边了,不能带在身边,又不想让它们像宫里的奇兽一般待在笼子里,他便想在行宫隔出一大块地方,给十斤和十五活动。
秦煊回去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听到他们说要修围墙,又看了看他们仿佛过家家一般搅和的水泥:“这么一丁点,够砌几块砖呢?”
小柱一本正经:“三嫂说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正所谓滴水成河,粒米成箩聚沙成塔,众人拾财火焰高……诶?不对,最后一个去掉,反正就是我慢慢来总有一日能建成。”
“等你建成,十斤和十五也不知道能吃掉行宫几个人了。”秦煊吓唬他:“到时我给它打死了,你可不能哭。”
小柱立马慌了:“不行不行,你可不能打它们,我让人来帮我建!”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到基建队有个队伍最近没活儿了,正在行宫待着休息,便跑去将他们都叫来给自己帮忙。
自从有宁王府基建队伍后,他就不用再急着用自己的银子了,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一年之后,路越修越多,他们在帝都能接的活儿也少了不少。
秦煊想是时候该给他们增加新业务或者拓展市场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