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公费旅游,哦不对, 出去打个仗回来, 又捞了许多好东西,秦煊挺高兴, 当然最让他高兴的还是修路的事儿。
在朝廷决议不修路当日,下朝之后,他没跟以往一般火烧屁股屁股似的赶着回府, 反而留在宫中磨磨唧唧地跟秦伯璋叨叨, 秦伯璋就觉得这小子今日不对劲啊, 就问他想做甚?
秦煊就先说了, 自己想从行宫修一条路直通帝都,他在行宫那边不是有不少田地么, 还种着葡萄西瓜樱桃之类的水果, 去年规模太小, 今年规模也不算很大, 运不出来就算了。
反正他不在的时候,那些东西丰收了,小柱便学着他去年的样子这里送一点给外祖母尝尝,那里再送一些给他三嫂品品, 京里他想送的人送一圈过来,也没剩多少了,明年规模肯定要扩充得更大, 送人送不完, 这运不出来他就亏了。
秦煊不在的时候小柱偶尔住在宫里, 秦伯璋没少得到小儿子孝敬的水果,这么一想,便道修就修吧,这有什么,只是修路时不可侵占百姓田地。
不侵占百姓田地那是肯定的,毕竟修路时他可以在原有的道路上修,原有的路除官道或附近村庄合资亦或者是有衣锦还乡的人出资修建。
那行宫附近的就没人敢出资什么的了,大多是人走得多了才变成路,有些路两旁不仅没有农田附近的荒地也是无主的地。
秦煊说完这个还不愿意走,秦伯璋就开始嫌他事儿多,不耐烦起来:“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了。”这个老三从外面打仗一趟回来就变得磨磨唧唧。
他让说秦煊就说了,他想把通向自己田地的路都修一修,那些地,当初有些是赏下来的,有些是他自己买的,反正都是一买一大片,前些年战乱不断,人口减少后,就多出来不少地,某些地方绝村都有。
这个时候变成无主的土地就比较多,无主地全都被官府收回等着重新售卖,秦煊买下来的都是跟官府买无主地,他知道生活不易,所以不会去抢买人家百姓的地,这些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安稳点的日子,就少去折腾他们吧,给他们休养生息才最是要紧。
秦伯璋听了秦煊的话,那是又气又无奈,甚至有点想敲他的头:“就这么点儿小事,值得你特地跟朕提?你爱修就修了。”
秦煊在心里撇嘴,说得那叫一个豪爽,他可不敢相信口头承诺,这会儿秦伯璋看他顺眼用他顺心,当然说什么都是好好好,等今后他们对上,自己平时性格嚣张点、甚至杀了个把人都还没什么,他至多不过骂骂人品道德之类,但某些实质性钱权之类的东西可能就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那成吧,父皇您给儿臣批个圣旨,儿臣顺便将从帝都至梧城的路修了。”
秦伯璋诧异地看向秦煊,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朝廷今日早朝不是才否决了这条路,他还折腾什么?他有那么多银子?
“你修那一条路?”秦伯璋心中以升起一丝警惕:“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银子没有儿臣不会去挣么,您瞧瞧那些大商贾,家财万贯富可敌多的都有,反正儿臣今后也只是个闲散亲王,当个有钱的,比当个混吃等死的,那可差得多了。”
秦伯璋听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就笑了:“家财万贯的商贾不少,可富可敌国的有几个?你当人家生意是好做的?你都是几代人积累下来才能有的财富!如果你想仗着亲王的身份搜刮民脂民膏与民争利,那不如算了,朕不准!”
“父皇您这不是小瞧您儿子么?您瞧瞧您上一次说儿臣没经验恐怕拿不下梧城,结果如何?”脸肿了吧?
秦伯璋听到他这话一时间没说话,秦煊便继续道:“您要不放我去找点儿活儿干,我成日就闲着,一闲着就想折腾谢家,您也不想看您儿子成日跟谢家斗得跟乌眼鸡一样吧?”
“你这小子说话这般没遮没拦!”秦伯璋给他这话气得实在想揍他,然后他就上手了,随手抄过旁边郑公公的拂尘就要抽他,秦煊急忙到处乱窜躲开,他边躲着嘴上还没闲下来:“父皇我都这么大年纪了,都快要娶媳妇儿了,您还打,多丢人啊!”
“知道丢人了?你这浑小子,你过来!”
“我不过,过去不得挨打?”
父子俩追着在这御书房里到处乱窜,秦煊偶尔放放水给他打两下,连打中两三下后,秦伯璋可算稍微解气了: “过来站好!说说你想如何挣这笔修路的费用?那花费可不少一笔小数目,真知道你那些田庄产出不错,可修一条路的要用的银子可不是卖卖粮食就能挣到的,也不知那豆腐铺子能支撑得起。”
秦伯璋实在想不到秦煊还能靠什么挣银子,当初王淑琴留下来的那点银子分给几个儿子之后,恐怕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秦煊手上除了自己的赏赐,庄子田地的产出,便只有那豆腐坊。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左右儿臣能想出办法,您就等着瞧吧。”秦煊脸上笑得很自:“就是在此之前,您得支持支持儿臣,这修路其实不也是为您方便么,您想想那路可是要途径江南,江南那地界多好啊!您就不想去瞧瞧?而且这路修出来别人不会夸儿臣如何如何,只会夸您会养儿子。”
老三这话说得也对,若他下了圣旨,那便是他让老三去修路,花费的也不是国库里的银子,秦伯璋起先被气着还没想到这一茬,方才追着老三揍了一顿,跑了一圈出一身汗,心情还舒畅不少,原本被朝臣吵得烦躁不已的脑子也更加清醒了。
另外,秦煊口中,路过江南这一条同样十分吸引他,江南他不是没去过,可那时去的心情跟登基之后再去能一样么?
可秦伯璋方才才揍了人一顿,此时不好立刻答应。
秦煊还能看不出他已然意动?不就是要个台阶嘛,成,他递一个。
“父皇若是不答应,儿臣今日就待在这儿不走了!”
“你个孽障!”
“您骂我我也不走。”他耍的赖也不止一个两个了,债多了不愁,赖耍多了顺手。
秦煊果真就赖在御书房了,在他之后有不少大臣求见,郑公公一律将他们劝回去了,郑公公多么鬼精的人啊,劝人时也不多说别的,就故作紧张地低声给大些大人们提醒:“宁王殿下还在里面儿跟陛下闹呢,您今儿怕是见不着人了,大人还是先回吧。”
宁王殿下跟陛下闹什么?诸位大人带着一脑门的疑惑回去,想着难不成宁王在梧城凯旋心大了?还想碰一碰北方游牧部族的事儿?这可不得了!有秦裕秦飞心腹得到消息赶忙跑去将这消息传给两人。
还有人猜得比较靠谱,以为宁王还要继续给红佤寨那边修路的事情说情,可朝中已经讨论得出此时不宜修建那条路,第一个出来反对的还是宁王的亲舅舅,难道宁王想跟外家对着干?
有跟王清之关系比较好的大臣也赶忙去承恩公府给王清之带消息。
秦裕秦飞还有王清之得到消息急忙赶进宫里,最后也没见着秦煊跟秦伯璋。
而王清之得到消息后却没动,他虽不知这外甥在闹腾什么,可本身不太相信秦煊会跟自己对着干,朝中流言纷纷时,王清之则不骄不躁地等着。
将近傍晚的时候,宁王终于从御书房出来了,出来时满面笑容,看在那些觉得他今日缠着皇帝恐怕野心昭昭的人眼中,那就是小人得逞的嘴脸。
秦煊带小柱回王府后,秦飞比较沉得住气,可秦裕性子急按捺不住便第一个赶过去,没想到他前脚刚到,后脚秦伯璋的圣旨就来了。
秦裕跟着听了一耳朵,说是要让老三修路,不是说不修了?他看秦煊一脸美滋滋的样子,疑惑地想:这是在搞什么?不过既然不是跟他抢北方游牧部族的事情就好。
秦裕好生恭喜了秦煊一番,明明是过来试探的,看到不是后,假惺惺地说许久不见三弟,想跟三弟喝一杯好好叙一叙,在秦煊这里混了一顿晚饭就走了,说好的叙一叙,话没说多少,肉吃得到是不少。
而秦煊接到圣旨这事不是什么秘密,秦飞得到消息之后就不着急了,转而也想起修路这事他们亲舅舅第一个反对,然后他便立即前往承恩公府找王清之,话里话外就是老三不懂事,让舅舅别跟他计较,改明儿自己这个当二哥的就去说说老三。
王清之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他,又客客气气地将人送走,第二日秦煊这才慢吞吞地来承恩公府。
他一进来,王清之便毫不客气地将他拉进书房训起外甥来:“你这臭小子昨日都在搞什么名堂?外面说你野心大了想抢差事的有,说你跟亲舅舅打擂台的也有,做事之前也不知道跟我这舅舅通通气!”
秦煊笑道:“我不就是知道舅舅不会相信那些流言才不提前跟您说的嘛。”他在王清之面前也不藏着掖着,喝了口茶便继续道:“修路那主意是我在红佤寨时撺掇着让红佤寨的人随我回帝都时提出来,
不提前跟舅舅说是因为我还有旁的打算,我打算自己出资修那条路,舅舅反对其实就是考虑到国库的负担,我不用国库的银子哪还能跟舅舅起什么矛盾?外面瞎传的人也是看不得咱们甥舅关系处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