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这时候想躲也躲不了, 便含笑回应了:“嗯, 我想下……霍昭誉, 我要在你心里寻一个安静的位置,陪你去看遍世界的繁华与喧嚣。好不好?”
很甜的情话,很美的承诺。
霍昭誉喜的眼里都是笑意:“好好好。”
他们浓情蜜意地聊了半小时才互道晚安睡了。
翌日
程鸢看到霍渊带了一对仿若母女的人过来,母亲她是不认识的, 女孩正是那天街头拉小提琴的女孩。
叫祁玥。
“姐姐——”
祁玥走进客厅, 朝她挥挥手:“好久不见。”
她今天不复那日的寒酸,穿着淡粉色的百褶裙, 腰间系着繁琐的蝴蝶结, 像是童话里走出的小公主。
程鸢当时正跟姐弟说话,见到她,眼前一亮, 很欣喜, 走过去, 摸了下她的脑袋,又看向了她身边的女人:“你好,你是……祁玥的妈妈吗?”
祁玥的妈妈叫褚惠, 温柔知性的女人。她穿着素雅的连衣裙,身材苗条, 笑起来还有梨涡, 浑身洋溢着温婉含蓄的美。
“少夫人。”
她声音很轻,温柔的不像话。
这样静女其姝的女人,女儿跟她几乎是两个极端。
程鸢点头含笑:“你好。我是程鸢。有幸遇到你的女儿, 非常喜欢。欢迎你们来做客。”
她招呼他们坐下,又喊了仆人端上茶点水果。
趁着这个空隙,又低声问霍渊:“怎么回事?”
霍渊低声答:“昭誉少爷安排的。”
一句话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来是霍昭誉。
他这次真是有心了。
程鸢心里高兴又甜蜜,笑着道谢:“谢谢,辛苦你了。”
“您客气,为您服务,我的荣幸。”
他微微颔首,绅士有礼地后退。
程鸢坐回沙发上,跟褚惠聊起家常。
原来,祁玥出自音乐世家,爷爷奶奶都是古琴名家,母亲褚惠是古筝老师,在着名音乐高校做老师。父亲祁煊是国家知名小提琴手,参与许多经典歌曲的谱曲。
“我说她年纪小小,这般造诣深,原来还有基因这层原因。”
“也许吧。我怀她时,经常弹奏古筝,以为她会更喜欢古筝,不想,女孩子跟父亲比较亲,才两岁,就抱着她爸爸的小提琴不撒手。”
“这也是很可爱了。”
程鸢下意识地摸着小腹,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更随他父亲些。
褚惠看她那动作,笑着问:“你怀孕了?”
“嗯。两个多月了。”
“男孩女孩?”
祁玥很是激动:“我喜欢小妹妹。”
程鸢摸着她俏皮的脸,笑说:“我也希望是个小妹妹。最好跟你一样灵动可爱。”
祁玥不好意思了,低下头,揪着自己的蝴蝶结:“是小妹妹我教她拉小提琴。”
“那要是弟弟呢?”
“我嫌弃呐。”
她抬起头,撇着嘴:“要小妹妹。”
“这孩子……”
褚惠摸着女儿的脑袋,笑着解释:“她觉得弟弟太调皮了,整天喊着要小妹妹。”
程鸢听出别的意思:“你家两个孩子?”
“嗯,还有个男孩。”
“几岁了?怎么不带他过来?”
“四岁了。太闹腾了,整个一小霸王。”
“男孩子嘛,总是调皮些。”
程鸢许是怀孕的缘故,很喜欢跟小孩子相处。
第二天,就让褚惠把小儿子带了过来。
褚惠的小儿子叫祁晟,是个肤白大眼睛长睫毛的萌娃。但萌娃又很高冷傲娇,一进客厅,就摆着高冷范,不说话,坐在沙发上,玩起手边的魔方来。
“你要吃什么?”
她给他端水果、甜品,还有果汁。
祁晟抿着粉嘟嘟的唇,纠结的目光落在上面,似乎在艰难做选择。
“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程鸢看他目光长久落在巧克力蛋糕上,替他做了选择:“来,吃这个吧。”
祁晟接了,礼貌地道谢:“谢谢。”
孩子多嗜甜。
高冷小萌娃一吃甜品,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含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所谓美丽的眼睛藏着星辰大海,便是如此了。
程鸢忍不住摸摸他白嫩的脸颊,笑着逗他:“哎,祁晟小朋友,你是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小妹妹。”
这个回答有点出人意料。
程鸢以为他们姐弟俩不对付,他会更喜欢小弟弟些。
“为什么?”
“一山不容二虎。”
这回答……还真是人小鬼大。
程鸢揉揉他的脑袋,笑问:“那么小老虎喜欢什么乐器?你姐姐会拉小提琴,你呢?”
祁晟沉默了。
他大口吃完了巧克力蛋糕,又拿了一块草莓蛋糕。
“阿晟,甜食不能吃太多哦。”
褚惠看到了,一边制止儿子,一边说:“这孩子很聪明,也很有音乐天赋,比较擅长钢琴,不过,安静不下来,坐不住。”
程鸢了然地笑笑:“他还小。我看着他还是很懂事的。”
懂事的祁晟在母亲说了不许多吃甜后,就自觉地把草莓蛋糕放回去。他坐回了沙发上,继续玩魔方。他很聪明,手也灵活,一会就把魔方玩熟练了。
程鸢笑着夸他:“还是只聪明又懂事的小老虎。”
祁晟脸微微红了,跳下沙发,要出去玩。
程鸢心想:果然,还真坐不住。
她带他去后花园玩。
正是夏天,各种花开的灿烂,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
而在花海的中央,有花树搭建起来的小凉亭,亭里放着一架秋千。
秋千板是木质的,又宽又长,涂着奶白色的油漆。大概是很久没人玩了,秋千板上有些灰尘,而秋千绳上盘旋着条条翠绿色的藤蔓,繁茂的叶子间零星开出几朵白的红的黄的小花。
据闻这是霍三爷亲手为心爱的女孩子建的。
程鸢走过去,手摸着秋千板,一层灰过后,显出一行雕刻的小字:余生有你,熠熠闪光。
她知道,那个女孩叫余笙笙。
“这里真漂亮。”
褚惠感叹:“早听闻,霍家后花园成一景,此刻看来,真名不虚传。”
程鸢笑笑,心中叹息:可惜,物是人非。美丽的景色已少了最初的赏花人。
祁晟爬上爬下,站到了秋千板上。他人小,胳膊伸开也够不到两边的秋千绳,掌握不了平衡,试了几次,只能双手抱着一边的秋千绳,努力晃动身体,带动秋千微微摆动。
程鸢看到了,帮他推秋千。
褚惠想着她怀孕,不便劳累,便说:“我来吧。这孩子,看着小,还挺重的。”
“没事。”
“孕妇娇贵,该主意的还是要注意。”
她来霍宅前,就听霍渊叮嘱过几次,要注意这位少夫人的身体。这是第一个霍家四世,连老夫人都盯着,金贵非常,不能出半点纰漏。
程鸢到底没能推秋千,在花园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仆人来劝:“少夫人,今儿日头烈,要不回去吧,小心中暑。”
她便往回走,在空调房里跟褚惠闲聊,间或跟祁晟一起吃些水果、坚果、肉脯,这些都是国外空运的零食,号称绿色无污染。
又是养尊处优的一天。
程萍对妹妹的神仙生活表示羡慕妒忌恨:“鸢鸢,你前世是拯救地球了吗?几辈子修得福分,能嫁进霍家来。天,你这胎要是生个男孩,霍家岂不是把你当祖宗供着?”
程鸢现在就是祖宗了。
每隔几天老夫人都要送礼物过来。
有时候,还亲自过来看她。
真真让她受宠若惊。
昨天听仆人议论,老夫人已经开始给曾孙起名,安排起儿童用品了。
所谓投胎是门技术活,这孩子才是前世拯救了地球吧?
程鸢有点担忧:“这孩子福分太大了,我都怕他受不住。咱们老家都说,孩子贱名好养活。”
“你可别信这一套,名字是大事,就是小名也马虎不得。”
程萍拍拍她的手,笑着安抚:“我们都说人如其名,名字代表着一个人的形象,甚至影响着一个人的命运。像我程萍,浮萍一般,你程鸢,是风筝,借着霍家这根线,越飞越高。”
“你这都哪里来的奇怪想法?”
程鸢不认同,笑说:“可别玩封建迷信啊。”
程萍摇头:“不是,我现在对这些颇有研究。你看,程安,一生平安,想想他儿时落水,可不就转危为安了?”
“这命不该绝,或者跟巧合一个道理吧。”
“命可不就是玄乎其神的东西?”
程萍又给她例证,凑过去,声音压低了些:“说来,刚去世的那位三爷叫霍熠吧?熠,一作光耀鲜明之意,二作萤火虫。萤火虫的命运可不就很短暂?”
“不对。你这是根据结果推前因,自然觉得有道理。”
“可就因为有前因才有后果啊。”
两人围着这个话题争论不休。
程安一旁安静听着,适时地转移话题:“总之,孩子的名字……一定要多想想。二姐,你想了吗?”
程鸢还没有想:“太早了吧?男孩女孩还不知道呢。”
“早什么?你以为孩子名字那么好想的?起码要想几个以供最后选择。至于男孩女孩,这个根本不用考虑。霍家肯定不会只要一个孩子,你男孩女孩都想了更好,到时候也不慌。”
“关键霍家不一定会采取我想的名字啊。”
“你看你,都没想,怎么会知道霍家不会采取?如果你想的名字好,自然会优先考虑你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懒散了?自己的娃也得争取下啊?唉,算了,你是个有福气的,这些都不在你的操心范围内。”
噼里啪啦好一通批评。
程鸢苦笑着辩解:“我这不是没想那么多嘛。”
程萍摆手道:“行了,不用解释,一孕傻三年是更古不变的真理。”
程鸢:“……”
难道她真傻了?
她皱眉,陷入了人生怀疑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