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怎么办?”迟樱推了陆靖言一把, 语气轻轻软软, “快进去——”

手下的肌肉结实有力, 皮肤细腻而光滑,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迟樱脸一热。

陆靖言微微皱眉, 脸色有些难看地走回洗浴间。

迟樱松口气,拍拍脸,稍微冷静后, 打开房间门。

迟澄立刻扑了进来,带进一阵儿童沐浴乳的牛奶香。

迟澄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珠环视了一圈卧室。

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橘色的夜灯。光线昏暗,卫生间也没有水声传来。

确定没有其他人后, 迟澄嘴巴撅高:“妈妈, 你怎么回事,把澄澄锁外面。你不和澄澄睡了吗?”

眼前的迟澄穿着一套棉质睡衣, 趿拉着一双小猪佩奇拖鞋, 脸蛋肥嘟嘟的特别可爱。迟樱莞尔一笑:“我刚刚换衣服,不方便被看到, 所以上了锁。”

“嗯??换衣服??”迟澄狐疑地望着迟樱,“妈妈你刚刚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我看了好久,我记得的。”

迟樱捏迟澄富有弹性的脸蛋:“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呀,妈妈换里面的衣服。”

迟澄垂了垂眼:“噢。”

“你刚刚去哪了?”

“爸爸帮我洗了澡, 让我躺在床上睡觉。我突然想便便, 但爸爸在洗澡, 我去外面上厕所。”

迟樱挑眉:“爸爸帮你洗的澡?”

“嗯。”迟澄点头,“爸爸说男女有别,以后不让你给我洗澡。爸爸说,要么他帮我洗,要么我学会自己洗。”

迟樱心中温热:“嗯,爸爸说得对。你长大了,要有性别意识。”

说起洗澡,她想起刚刚那一幕,心跳有点加速。

迟澄见迟樱脸红,不禁担忧地探她的额头:“妈妈你脸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对了,爸爸呢?”

这时,“啪嗒”一声,迟澄身后的门开了。

迟澄吓了一跳。

陆靖言站在卫生间门口,穿着丝质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结实的肌理。

迟澄转身就看见他,惊喜道:“爸爸原来你在啊!”

“澄澄。”陆靖言居高临下地看着迟澄,“你厕所上得很快。”

他声线低醇磁性,带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迟澄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嘘嘘呀,没有便便。”

“你刚刚不是说——”

迟澄委屈,耷拉着嘴角:“我也想,但我便不出来。”

“……”陆靖言无奈,弯下腰来,揉迟澄的头发,语气也柔缓,“回头让文姨给你泡点蜂蜜。”

“谢谢爸爸。”迟澄感动,吸了吸鼻子,“妈妈好像发烧了,爸爸看要不要叫医生。”

陆靖言顷刻间皱眉,走近迟樱,大掌覆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迟樱羞窘,干巴巴地道:“没有啊,你走开。”

“是有点热。”陆靖言没有犹豫,从抽屉里取出一支体温计,递给她,“量一下。”

迟樱心虚,拉过陆靖言的手,握住:“我没有发烧,我掌心还在出汗。”

“听话。”陆靖言语气低沉了些,“你要我帮你量?”

“……”迟樱视死如归地接过体温计。量就量吧,总比被看穿……是羞成这样的好?

迟澄见迟樱表情不自然,一脸关切:“妈妈你会不会有事啊。”

迟樱赶忙摇头:“不会,没事的。”

陆靖言心疼地揉了揉迟樱的发:“快去休息吧。”

迟樱诚恳地抬眸,望着他:“我真的没事。”

陆靖言眸光深沉:“但是很晚了。”

“嗯。”迟樱一边道,一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十五分。

对于成年人而言也许并不晚,但是迟澄该睡觉了。

迟樱夹着体温表,带着迟澄在床上躺好,陆靖言站在床尾吹头发。他手指修长,举手投足都很赏心悦目。

一会后,陆靖言吹完了,走到床边。迟樱取出体温计,递给他。

迟樱喃道:“我说了没有事的。”

陆靖言皱眉:“烧了。”

迟樱眼睛微微瞪大:“嗯??”

“你发烧了,三十七度八。”

迟樱愣住。她知道自己被陆靖言的肉。体撩到脸红,没想到还发烧了……之前她还以为自己在情感方面不开窍,结果……

迟澄一听就急了:“呜呜呜呜呜,妈妈生病了。”

他跳下床,抱住陆靖言的腿:“爸爸,我们去给妈妈找药。”

迟澄裤脚卷起来一大截,露出白嫩的小腿。迟樱看到后皱了皱眉:“澄澄披件衣服,外面凉——”

陆靖言顺手把衣服给迟澄披上,眉蹙得更深:“知道照顾迟澄,自己难受怎么不知道说?”

“我不难受,头不疼也不晕。”迟樱量了体温后才觉得有些迷糊,皮肤也变得敏感,碰到被子会疼。但如果不量体温,她可能并不会察觉。迟樱不想被担心。

但她这一开口,声音却不由地带了鼻音,软软糯糯的沙哑。陆靖言摸了摸她的额头,低低叹出一声:“不信。”

刚刚迟澄下床,被子乱作一团。陆靖言帮迟樱掖好被角,便被迟澄牵出去找药。

迟樱躺在床上,脑袋嗡嗡地响。她病得毫无征兆,不过陆靖言和迟澄这样关心她,让她觉得心中温暖。

不久后,陆靖言端了一只瓷碗进来,迟澄小跟班似的黏在他身后。

“先喝药,如果半夜没有退烧,我喊沈金过来。”

“嗯。”迟樱坐起来。被喂完药后,重新躺下。

到了睡觉的时间,陆靖言拍了拍迟澄的脑袋:“我睡中间。”

“我要睡中间。”迟澄和陆靖言谈判,扬起脸蛋,急急地说,“我知道妈妈病了,爸爸不想我被传染,但我不怕妈妈传染。”

“发烧不会传染。”陆靖言顿了顿,道,“但是你长大了,不能和妈妈睡在一起。本来你应该睡自己的房间,考虑到你以前一直和妈妈睡,可能会不习惯,允许你和我们睡几晚。”

迟澄忍住不哭鼻子:“爸爸你也不能和妈妈睡一起。”

“我和你的区别,那天我已经告诉过你。”陆靖言语气认真,“爸爸妈妈要睡在一起。”

迟澄目光盈盈地望向迟樱,眼神中饱含期待:“妈妈救我……”

迟樱思考了一会,脸热了热,最终还是说道:“爸爸说得对。”

虽然这意味着她和陆靖言……但四五岁大的孩子,性别意识正在成型,父母的引导很重要。

她应该更早和迟澄分床睡,是她疏忽了。

迟澄满脸绝望:“呜呜呜呜呜呜呜,爸爸家一点都不好。”

直到迟澄百般不情愿地躺好,迟樱伸手关了夜灯。房间陷入黑暗,只覆了一层薄薄的月色。

这些天搬家转学,迟澄也很累,不一会就沉入梦乡,睡得酣甜。

迟樱听到迟澄均匀的呼吸声,逐渐放下心来。

陆靖言的气息近在鼻腔,清冽好闻,她心跳得厉害。但还是扛不住退烧药带来的困倦,逐渐沉入睡眠。

……

迟樱半夜醒了一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手搭在她的额头上。

她撑开眼皮,模糊的视线里,陆靖言半靠在床。

夜色中,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迟樱清醒过来:“你还没睡?”

“睡过了。”陆靖言弯了弯唇,嗓音低哑,“怕你半夜烧起来。”

迟樱皱眉,下意识地去探陆靖言的身体。

果不其然,轻薄的睡衣被汗水浸透,身体也有几分紧绷。

陆靖言一愣,喉咙几分紧滞,道:“别乱碰。”

迟樱有点急:“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做梦了?”

“没有。”陆靖言否认,“有点热。”

迟樱不信他胡诌,握住他搭在被子上的手:“你不要怕。”

陆靖言轻轻嗯了声:“现在和我聊天,不准备睡了?”

迟樱弯眼笑了笑:“睡,你睡我就睡。”

陆靖言伸手覆上她的眼:“你生病了,不要任性。”

陆靖言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迟樱昏昏沉沉,眼皮不由自主地搭在一起,意识逐渐被困意吞噬。

直到身侧的身体不再紧绷,她收紧的心脏渐渐舒开,重新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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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樱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刺己》的剧组见面会还有两个小时开始。

迟樱看完腕表便是一惊,赶紧坐起来。因为起得猛,大脑有些晕眩,身形晃了晃。

门口立刻传来了陆靖言有些严厉的声音:“你慢一点——”

“你今天没有去公司?”迟樱匆匆下床,道,“我睡得太久,五点见面会,要来不及了。”

陆靖言大步走过来,扶稳她:“请假,不要去了。”

“不行,导演会交代拍摄事宜,全组人都会来。组里只有我一个新人,我不能拖累大家。”迟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很正常,“我昨晚就退烧了,不妨事。”

“你上午的时候又烧起来了——”陆靖言拧眉,“一定要去?”

“嗯。”

“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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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座内,戚虹程握紧了舒白的手:“钱哪来的?”

舒白脸色红润,静静地说:“我在酒店打工的时候,撞见顾远琛给迟樱表白,顺手录下视频,卖给了耿诗潼——卖了二十万。”

“二十万?!”戚虹程震惊。

“嗯。”

戚虹程郑重道:“我说过,一切都会过去的。以后再怎么想不开,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这其实是童佳纾的主意。”舒白说道,“童佳纾是我的一个朋友,本职演员,副业狗仔。她发现耿诗潼喜欢顾远琛,就想到把这条消息卖给耿诗潼最管用。《刺己》开机了,耿诗潼出于嫉妒,不会要迟樱好看。可以算是一箭双雕。”

戚虹程闻言,觉得有些不妥。不过转念一想,娱乐圈少不了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并非所有人都是菩萨心肠,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朋友很厉害。她这样帮你,你可以找机会报答她。”

“她是很厉害。”舒白微微失神,“不过价值观有点偏激,哎,所以我没能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她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我总觉得她有点虚伪……”

舒白话说到一半,童佳纾突然冲出来,红了眼眶,拉着她撕扯道:“舒白!你竟然说我虚伪?!哪次我不是全心全意地在帮你!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为你付出,你为我做过什么?我把你当真朋友,你却从来都不会主动联系我!而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

舒白知道戚虹程是靠山,不希望童佳纾在戚虹程面前说她的坏话,面红耳赤地辩驳道:“你居然偷听我讲话!你当狗仔当疯了吧你!连朋友的话都偷听!”

童佳纾心脏坠进冰窟般寒冷:“舒白!你不是性子软吗?在我面前挺能吼啊!虚伪的是你还是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当朋友!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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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莱斯停稳在见面会约定酒楼的地下室。

陆靖言侧头,看向迟樱:“等《绿阳》上映后,欧时会给你S级签约的offer。我提前给你安排了助理和经纪人,这两天还在交接,明天开始她们会跟着你。如果今晚遇到麻烦,记得打我电话。”

迟樱听到S级签约,心脏不受控地一颤:“这算不算走后门。”

“你很优秀。”陆靖言把她的鬓发撂到耳后,“更何况,被我喜欢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迟樱眸光盈盈地瞪他:“你好自恋。”

她其实很感动,于是飞快地在陆靖言脸颊上亲了一下。

刚要逃离,陆靖言顺势扣住她的后颈,用力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还不是你给了我自恋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