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樱不甘心, 凶凶地回他:“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一条消息刚发出去, 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迟樱遮掩住屏幕, 对景征道:“妈,我接个电话。”
景征意味深长地笑:“去吧。”
迟樱叹口气,她总觉得妈妈姨母笑呢。
她转身走进书房, 接下电话,低着声音说:“陆靖言,你登堂入室就算了,还要把我妈赶出去, 过不过分啊。”
陆靖言也愣了一下:“我没有。”
“她说她要搬到爸那里去住……”
陆靖言若有所思:“父母住在一起, 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迟樱一时哽住。她突然想起,景征搬到别墅后的一年时间里, 迟严清只回家过一次。她微微失神, 迟严清可能只是忙吧。
“收拾一下,明天搬到我家去。”陆靖言道, “我没有赶走景阿姨,只要你想, 随时可以把她接过来。”
迟樱脸微红:“不行不能这么随便,迟澄幼儿园还有一个月的课,我们……下个学期再说吧。”
“江子骞夜会网红, 解潞离婚, 邵岩恋爱。这三件事你陌生吗?”
“不陌生。都上了微博热搜, 挂了好几天才下来。”
“曝光这些事的狗仔都是同一个人。”
“那他很厉害。”
“她是童佳纾。”
迟樱震惊:“她不是演员吗?”
“她正在转行。”陆靖言认真地道,“我不怕舆论,但我怕舆论伤害你和迟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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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园长遗憾宣布话剧活动取消,程娅因受贿离职,幼儿园又恢复了正常的上课生活。
唐融变得非常安静,一个人走在人工湖边,闷闷地踢着路上的石子。
他的小跟班也没有跟着他,因为今天的唐融眼神阴戾,有点可怕。
李恩晴在幼儿园里找了一圈,终于在假山附近找到唐融。她默默地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然后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说:“唐融,我们去给迟澄道歉好不好?”
唐融不看李恩晴一眼:“我才不要。”
“唐融。”李恩晴主动去牵他的手,“六一儿童节幼儿园也会组织演出,好好表现,你还是有机会做男主角的。”
唐融挣扎了一会,终于安静下来。他低喃道:“谁稀罕男主角。”
李恩晴笑了笑,把他领进教室。迟澄在和小朋友们一起搭积木,笑容可爱灿烂。
迟澄抬头,看见唐融走了进来,手里的动作滞住。唐融昨天说出那样的话,他无法释怀。
李恩晴拉拉唐融的手,温声说:“乖,我们给迟澄道歉。”
却没想到唐融突然红了眼眶,语气发狠,一字一句地说:“我凭什么道歉!”
班上的小朋友们纷纷看了过来,面带怯意。
李恩晴一愣,担心唐融情绪失控,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赶忙蹲下身来安抚他:“我们在路上不是说好了吗?”
唐融试图从李恩情的怀里挣开,大喊道:“迟澄!你就是没有爸爸!你以为你和李老师联合起来……骗我!我就会相信吗!你有本事带你爸爸来幼儿园给我们看啊!老师说两句算什么!假的!”
迟澄急了,冲他喊:“你不可以再乱说!我有爸爸!我爸……”
迟澄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泪水在眼眶转悠,但他没有妥协。他真的好想告诉唐融,他的爸爸叫做鹿靖言,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但是景征却对他说过,爸爸身份特殊,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
迟澄不说话,唐融底气更足,嘶哑着嗓子喊道:“你们都听到了吧!迟澄说谎!他没有爸爸还要说自己有爸爸!他爸爸就是死了!”
迟澄死死地咬住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他气坏了,什么都不想管了。
迟澄冲到唐融面前,挥出拳头要打他,手臂却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制住。
迟澄困惑地偏头,瞳孔中映入陆靖言高大挺拔的身影,顷刻间眸光一亮:“爸爸!”
陆靖言蹲下来,低声道:“我在这里。”
迟澄鼻尖一酸,转身扑进陆靖言的怀里,泪水簌簌而落:“爸爸,爸爸……你们都看到了吗,这是我的爸爸……”
李恩晴震惊地缩了缩瞳孔。她终于想起来了,迟爸爸的声音耳熟,不是声优也不是明星,是欧时总裁陆靖言。她之前就和副班讨论过,说迟澄眉眼和陆靖言有点异曲同工的相似,没想到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可是陆靖言好高好帅啊,她一时失语,不知所措。
班里的小朋友们也目不转睛地盯住陆靖言。男人眉眼深邃,鼻挺唇薄,和迟澄很像。他成熟英俊,气质矜贵又冷冽,此刻却蹲在小小的迟澄身前,目光温柔得不像话。
他们忍不住议论着:“澄澄爸爸好帅呀。”
“澄澄爸爸和他好像。”
“澄澄爸爸像大明星一样。”
陆靖言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场特别强烈,他们不敢说得太大声。还有小朋友做了噤声的手势:“嘘……”
唐融也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他们,眼眶红红的。
“唐融。”陆靖言喊住他,声线低沉冷冽,“我是迟澄的父亲。”
唐融手绞着衣角,望着他,没吭声。
直到陆靖言离开的时候,对唐融说了一句话。
“人做错了事情,会付出代价。”
唐融怔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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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靖言办完了迟澄的转学手续,接下来的几天,开始了浩浩荡荡地搬家。
迟澄很兴奋,因为陆宅比幼儿园还大,应有尽有。他在家的时间就整理自己的玩具,爸爸妈妈会趁着他读幼儿园的时候,把玩具大军运过去。
直到周末,迟澄不用上学了,就黏着迟樱和陆靖言。他不晕车,要和他们一起搬,在家和陆宅之间往返了好几趟。
迟屿从F市飞回来,给迟樱迟澄带了大包小包的礼物。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从心里接受迟澄。迟澄没有爸爸,那他就爱他更多一点。
迟屿摁响门铃,景征给他开了门。别墅里很安静,没有迟澄的欢闹。迟屿迅速打量过四周,也不见迟樱的身影。他敛了敛眉,困惑地问:“妹妹呢?迟澄呢?”
景征语气平静道:“去迟澄爸爸家了。”
“……!!”迟屿眼睛微微睁大,胸腔里腾起怒气,语气变得冷,“什么时候的事情,谁同意了?”
景征说:“我同意了。”
迟屿急了:“妈,您糊涂不糊涂。”
这时门铃响起,迟屿开门就看见陆靖言站在门口,衬衫的领口开了几颗。
迟屿心情仍未平复,语气不是很友好:“陆靖言?你怎么在这里。”
陆靖言敛着眉开口:“我是迟澄的父亲。”
“原来真的是你——”迟屿攥紧了拳,青筋暴起,不由分说向他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