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爱期待着阳剡的出现, 仔细凝望着面前的男人:“说话。”
“小可爱,还是我。”瞅见小姑娘失望的表情,阳剡那性感的声音被软化到几乎是在撒娇的地步:“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
江医生说过, 这是最后一个治疗阶段, 两个人格都不能过分刺激。
算了。
靳小爱拎着一大堆购物袋, 重重地扔到后备箱,发泄似地盖上。
男人坐在副驾座上, 可怜兮兮地对手指, 看上去正在努力反思的样子。
靳小爱把车开出停车场, 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说话, 气氛就无比压抑,让人浑身不适。男人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敢轻易开口,害怕一说话就会惹得她生气。
静谧间,小姑娘突然开口:“如果你不走,我真的会离开他。”靳小爱把车停在路边, 注视着男人:“我无法忍受我的男朋友和其他女人亲近,就算那个人不是他, 但身体是, 我也不能接受。更无法忍受我和他之间的秘密随意分享, 机器就算了……”她别开脸:“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我很介意。”
少女突然认真的的表情让旁边的男人紧张起来,慌乱地挥着手解释:“不是这样的小可爱, 我是……”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的出发点。”靳小爱打断他,“阳剡不需要利用女人,我相信他有那个能力拿到中建的项目,你这样就是在为他塑造一个吃软饭,靠女人拿项目的角色。”看男人一脸茫然无辜的表情,靳小爱无奈地叹一口气:“虽然你可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你……你的频繁出现非但不能帮助阳剡,反而会给他惹下不少麻烦事儿,会影响他正常的生活。”
“我不想离开他,我要保护他……”
“那我离开。”
男人眼睛泛红,扯着她的袖子一言不发。
靳小爱有所动容,但她明白,阳剡想要康复就必须让第二人格离开。她握住男人的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根本不是她,你是阳剡失去的那部分情感,他怀念母亲,长期的压抑与孤独造就了你,哪怕你不愿意相信,也应该认清事实。你,就是他。”
男人愣怔地望着她。
靳小爱担心被母亲看到阳剡的第二人格,带他回了西郊别墅。
话唠的家伙一宿没说话,隔壁房间里,阳剡录制的那个视频循环播放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男人叫人送来各种各样的鸡鸭鱼肉,给她做早餐,又准备了中午做饭的食材。
靳小爱隐约感觉到这个人格的反常,吃早餐的时候偷偷看了看他,“你一晚上都没合眼?”
“没睡,看看我儿子。”
靳小爱说:“你不睡觉他的身体吃不消。”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
靳小爱:“你要走了?”
他点点头,眼底带着悲伤:“不得不走了。”
男人走进厨房,系上围裙,提前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他为自己倒了杯酒,举杯对靳小爱说:“以后阳剡就交给你了,小可爱。”
靳小爱有点不敢相信:“你真的……要离开了?”
“以前我是为他分担痛苦的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比他更悲观,更忧郁,反而他变得越来越开朗乐观。”男人摘掉耳机,骂道:“臭医生,一大早就监听我。”把耳机扔到一边,握着少女的手:“小可爱,我知道我闯祸了,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阳剡,不要和他分手,好不好?”
靳小爱回握住男人的手,她昨天说那些本来就是气话,但如果误打误撞正好让第二人格动容,其实是好事,她没解释,感激道:“谢谢。你永远不会消失,如果你愿意配合,你们可以融合在一起,让他变成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我的沉睡,可以让他变成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男人重复着她的话,喃喃自语着,转身走进卧室。
靳小爱望着男人孤独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明知道这是不应该存在于世的第二人格,大约是因为那张脸是属于他的,看他难过,她也跟着红了眼眶。
一宿没睡的男人终于熬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靳小爱听到按门铃的声音,打开门,江盈带着几名外国医生,慌慌张张地等在门口,“江医生,你们这是?”
江盈说:“团队失去了对阳剡身体的监控数据,以为第二人格又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没事。”靳小爱摊开手心:“耳机在这呢,刚才被第二人格扔了。”
“他没事就好。”
靳小爱打开门让医生们进来,“为什么今天大家都很紧张的样子?”
江盈说:“阳剡前几天到诊所做过催眠,一个礼拜一次有点频繁,熬过这几天,马上就是第三阶段,这个阶段至关重要,如果阳剡的主人格被第二人格占领,那他……”
“他会怎么样?”
“会永远无法醒来,他的身体将会被第二人格取代。”
几名外国医生打开医药箱,两名护士还准备了绑人的绳子。
靳小爱连忙拦住,用英文对他们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她刚才对我说‘以后阳剡就交给你了’,这话应该是诀别的意思,应该不需要注射镇定剂。”
“她说过这话?”
“是,就在十分钟前。”
*
八个小时后,男人终于苏醒。
靳小爱趴在病床上,感受到手边的被子被人扯了一下,猛地坐起来,看到含笑瞅着她的男人:“醒了。你是谁?”
“我是你老公。”男人蹙眉望了望周围,“怎么在医院?”
靳小爱之前被第二人格骗过,担心这家伙是伪孔雀,拍开他的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扮演了阳剡十几年,装,继续装。”
“要怎样你才信?”阳剡哭笑不得,抬手看了眼腕表,他居然睡了这么久,看样子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不少事情,也难怪她一脸防备的样子。
靳小爱狐疑地观察着男人的神色,第二人格知道第一人格所有的事,根本没有秘密。
唯一的破绽是,“她”是女人,那方面肯定不行。
她靠近男人,在他耳边说:“除非你把我弄得下不了床。”
阳剡顺势揽过她的肩,舌尖在她耳垂上轻轻扫过:“宝贝,你居然有这种要求?那我没理由不满足你。”说着长臂一抬将她抱到腿上:“喜欢手指还是嘴?还是说,想让我进去,嗯?”
靳小爱对上男人饱含笑意的黑眸,确定过眼神,是她的痞匪男朋友没错了,一拳头送上去:“就你最骚!”
阳剡捂着吃痛的下巴,脸上挂着痞气的笑:“小妞儿挺野。”
“是不是还要给大爷您笑一个呀?”靳小爱把温开水递给他,“吃药,我去通知医生。”
阳剡拉住小姑娘的手,轻轻一拽把她带进怀里,语气愧疚道:“宝贝,对不起。”长指刮了刮她的鼻梁:“担心了?”
“才没有。”她傲娇地否认。
“过来刚都告诉我了,有个妞儿在病床边哭了两小时十二分钟。怎么不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我会哭?开什么玩笑。”
“那你眼睛怎么肿这样?啧,这么丑怎么亲。”
“爱亲不亲!”
阳剡捏着小姑娘的下巴,低头在她唇角轻轻一碰,语气带着愧疚:“让我的宝贝担心了。”
两人滚到病床上,缠绵了一会儿。
靳小爱穿好衣服,到专家团队办公室焦急地等阳剡的检查结果。
结果显示阳剡有轻微脑震荡,血检各项指标都正常,最重要的是,第二人格很有可能已经消失。
这是专家组连夜开会后得出的结论。
阳剡秘密聘请的这几名专科医生一对一坐诊,不到一个月就花掉一笔巨额诊金,但是疗效是很显著的,虽然靳小爱感受不到他这段时间,在治疗过程经历了些什么,但她看得出来,他一直在报喜不报忧,夜深人静时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承受,在她面前,这只孔雀总是嬉皮笑脸一副欠揍的样子,就像没有烦恼一样。
靳小爱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对着手机编辑一大堆医嘱和禁忌,以免过几天全忘了。由于阳剡这种病的特殊性,接下来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她决定这段时间好好看着他。
靳小爱蹲在洗手间里喜极而泣。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精神折磨,他终于好了,终于熬过去了!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世界,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下,可是这是天大的秘密,谁也不能说,只能憋着自个儿乐。
小姑娘长得非常漂亮,居然在洗手台前又哭又笑,进进出出的人都看傻眼了。镜子里那张漂亮的脸带着锋芒,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没人敢明目张胆地看,瞅一眼就走开了。
阳氏老总看精神科是绝对保密的事情。从私人心理诊所出来,靳小爱一路上都充当着保护大佬不掉马的角色。
两人做贼似地钻进车里,司机开车也开得飞快。
脱离了八卦狗仔盯梢的危险区域,靳小爱开始跟男人算账,没好气道:“混蛋!知道出现了?”
阳剡俯身,在她耳边将声音压到最低,声音暗哑:“宝贝,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特别欠艹。”
“滚啊!”这厮跟没事儿人似的,也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她心里有多害怕,担心他醒不过来,毕竟这是最关键的治疗阶段,醒过来的是谁以后这具身体就是谁的,她差一点就要跟她的“婆婆”共度一生了,“要是今天醒过来的是第二人格,你就永远都没法翻身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阳剡挑眉没正经道:“我的妞儿在我边上又哭又闹,就差把我生吞活剐,想不醒过来都难。”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八个钟头的心路历程,在噩梦中,他疯狂回避那种自相矛盾、灵魂与躯体分离时,骨肉抽离的恐慌感,那是一种巨大的无助,他挣扎了好长时间,差一点就要放弃。
好在,她在。
男人过分英俊的面庞云淡风轻,依旧是傲慢贵公子的姿态,低头轻咬小姑娘的嘴唇,见她没有反抗,也顾不上前排司机心理阴影面积了,干脆含住她的唇瓣反复撕咬吸吮,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结果变成真亲。
靳小爱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这个男人对她的重要性,和他拥抱在一起,眼角不自觉有些湿润,有点生涩地咬他的唇瓣。
阳剡搂着她,小姑娘第一次这么主动,他内心狂喜,怜爱地品尝着送进门的芬芳,沉迷她红唇的温度无法自拔。
小姑娘轻轻捶了下他,被他强行摁到腿间的那只小手轻微颤抖着,男人的理智一下子被欲念灼烧,大火腾一下窜上脑门儿,恨不得直接扒了她,就地解决几乎就要炸开的某处神经。
靳小爱害羞地推开男人,用眼神示意司机能看见。
“记得兑现承诺。”阳剡舔舔嘴唇,唇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打开车窗吹冷风,腿间的小帐篷顶了一路。
一回到别墅,阳剡就迫不及待把小姑娘按倒沙发上。
两人的动作都很迫切,心照不宣地扒掉对方的衣服,用肢体接触的方式来填补这两天的担惊受怕。
他的动作侵略感十足,唇齿迫切的进攻犹如暴风雨一般急骤,她紧张起来,每一寸肌肤都紧绷着。
靳小爱抵在沙发靠背上,小裙子被拉到腰间,大长腿被迫分开,任由男人在她身上自由索取,被他吻得喘息连连,断断续续地埋怨:“知不知道,你今天要再不出来……都要被别的女人上了!”
“还有这种事?”阳剡声音暗哑,脱掉小姑娘的蕾丝裤,醉翁之意不在酒,问话仅仅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靳小爱委屈地控诉,并没注意到男人的动作对她而言有多危险,恨不得把这两天压抑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虽然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很煞风景,但她就是忍不住心里那股酸涩,不吐不快:“还敢当我面儿调戏别的女人,气死我了……你这只臭孔雀!”
“吃醋了?”男人的长指探进她腿间轻轻摩挲,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女王陛下消消气,我保证,不会让任何女人碰我,为你守身如玉,只让你上。”
就着男人手掌摩擦的力度,少女舒服地哼了一声,埋首在男人结实的怀抱,“要不你也给写份保证书?”
阳剡咬住小姑娘的红唇,为了哄好她怎样都行:“写。”别说保证书,卖身契都行。
“赖皮是小狗。”
他灌了她一耳朵热气:“那你岂不就是……”
听见男人突如其来的低俗称呼,靳小爱嘴上骂了句,这种时候听见这话感官莫名刺激,身体也变得异常敏感。
男人的手指颇有技巧地在她腿间揉捻,惹来她一阵颤栗。他抓着她的手,放到腿根,明明暗示得已经相当明显,依然那么口无遮拦:“女王陛下,微臣想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