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作茧自缚, 什么叫装逼不成反被日。
靳小爱切身实地体验了一把。
从领证到离婚没超过三天,从认识到同居没超过二十天,就在分开的第四个月, 那个禁欲的男人居然开始对她有了身体层面的欲念。
她不知道这是该撒花庆祝自己的魅力果然无边, 还是该哭唧唧自己情路坎坷。
他早这么主动, 还离个屁的婚啊!?
璐璐说那话一点不错,当一个女人脱干净躺在男人身边, 对方都没要上她的意思, 基本可以打包滚蛋了。
可是现在她打包滚了几个月, 那个类似性冷淡的男人, 突然骚断腿!
莫非是开窍了?
不对, 她听说岳容新注册的公司名称叫爱容,虽然这意图太明显了,不过她也管不着。莫非就是因为这个名称刺激到了这只孔雀?
【我追到了你们都追不到的女人】典故?
男人都喜欢用这事儿来体现自己的过人之处么?
幼稚。
女上男下的姿势已经转变成男上女下。
刚才威风凛凛的少女躺在男人身下,神游了半分钟。
靳小爱的思绪被男人手下动作拉回来,想阻止他,又不想自己打脸, 刚才胡作非为的可是她,装逼的也是她, 现在喊停不就等同言败了吗?
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发呆的时间, 已经被他剥得干干净净, 好在身上盖着被子才得以没有春光乍泄。
阳剡的头埋在被窝里,手指在她身上煽风点火,这种姿势看着特别色……情!
靳小爱僵着身子, 听见被窝里男人的声音:“紧张?”
大约是没等到她的回答,他掀开被子。
唯一的遮羞物被扯开,四目相对。少女双手抱在胸前,表情惊恐地望着他,只一瞬间就装作“老娘不怕”的御姐形象,大约是心里害怕,一掩一装,脸上的表情也生动起来。
阳剡目光灼热地看着红透了脸的小姑娘,她真的很好强,哪怕是这种时候也要跟他一较高下。她以为她输了,其实输的人是他。
身体某处已经胀痛得教人抓狂,他真的怀疑那药是假的。
靳小爱不说话,咬着下唇掩饰着自己的慌张,身体几乎被他吻了个遍,她抖个不停,她坚信这只孔雀不行,因为每次到了这种时候,他基本上就停下来去洗澡了。
可是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阳剡衬衫领口大开,性感的锁骨看得人口干舌燥,他的五官无可挑剔,身材也好到爆,要不是抵死不从她,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当花心大萝卜,整天给她传输一些爱情是假的,爱情保质期短暂之类的错误思想,她一定会放手一搏,先搞到手再说。
她闭上眼,没眼看自己干的蠢事,坚决不自己打脸。
阳剡误以为这是她默许了,埋首在她颈窝,手指向下探去。
靳小爱以为他差不多该去洗澡了,陡然发现他的手!!!
事态好像不大对劲——
“啊——”靳小爱惊呼一声,嘴被一只大手捂住,后半句话吐字不清地从他指缝里传出来:“不要……我怕疼……”
那根煽风点火的手指顿住,迟疑地停留在她腿间。
阳剡早听她说过自己不是第一次,才会毫无顾忌地往那一处探去,听见她惊叫,终于拉回了失去理智的自己。
他其实只是想吓吓她,让她低头认输,没想到发展到这一步,事情好像有点失控。
说实话他对这方面没有经验,听她一喊,早吓得失去探索她身体的勇气了。
靳小爱抓着被角,夹紧双腿,泪眼汪汪地控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鲁,你到底会不会啊!”带着哭腔的话就像在撒娇。
阳剡耳根通红,沙哑着声音说:“不会。”
“我……”靳小爱想起之前为了打击他,说过自己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大家都是自学成才,凭什么要分享经验给你,自己研究去。”
她真的是堕落了,居然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谈论这种事情,背过身去,踢踢他的脚,“下去!回房间去睡。”
阳剡搂着她的腰,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说:“下不去了。”她现在的样子太美,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雪肌黑发也撩得人心神不宁,他把她转过来,嘴唇抵在她耳畔:“小爱,帮帮我。”声音明显是极力隐忍着爆发的邪念。
靳小爱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他一向是禁欲的,这是第一次情难自禁,她没有义务帮他解决这方面的需求,可是她怕啊,两个人在体力上还是有一大段的悬殊,他要真用强,她恐怕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己作死要撩他,这下不好收场了,好想弄死刚才那个装逼的女人!
她别开脸去,硬着头皮问:“怎么帮啊。”
他哑声说:“就像上次我帮你那样。”
“…………”
这事儿还分礼尚往来呢!?
她现在说不会,会不会暴露那句谎言……
手被他握住,庞然大物落入掌中,她惊叫出声,嘴被男人的唇封住,留下一片呜咽。
“别出声。”他握着少女软软的手,她骨骼小,手软软的,他带领着她上下动作,怕吓着她,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靳小爱感觉自己脸红得要炸了,手上握着的那个尺寸大得离谱,要不是他的手覆在外面,她一只手根本抓不住。
耳边源源不断的低喘声已经是在极力隐忍,依然搅得她心慌意乱。
他捂住她眼睛的动作带着少年的羞涩,原来这只骚断腿的孔雀也有害羞的时候。
可是现在好像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因为她的手快断了!
*
楼下的保镖收到来自智能机器人的消息,转头向阳启刚汇报:“阳总有点事暂时走不开,董事长您看……”
阳启刚挥挥手,“算了,明天再说吧。”走出几步,“这么晚了,他有什么事?”
保镖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阳启刚拨打阳剡的手机,对方已经关机。
这么晚了,跑哪去了?
阳启刚把手机扔给助理,“一直打,打通了让他到书房找我。”
*
房间里。
靳小爱坐在洗手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明明被迫帮他做那种事,为什么镜子里那姑娘眉目含情,脸蛋通红,表情还一副娇滴滴的妩媚样?
阳剡在帮她洗手,手心的洗手液顺着水龙头冲出来的热水流走。
这已经是第五遍。
知道他有洁癖,平时自己洗手得洗三遍,她感觉手心的皮都快被搓掉,终于开口:“干净了,别洗了。”她还没嫌弃,他自己倒先较上劲来了。
他低垂着眉眼,头也埋得很低,闷声“嗯”了声,把她抱起来塞进被窝,在外面说了句:“别着凉了。”
他要走?
靳小爱钻出被子,“喂,吃饱就跑,这么拔吊无情?”
阳剡歪头看着她,问得很认真:“要一起睡?我洗个澡就来。”
“不要!”靳小爱立刻阻止,真怕他那么干了会把她母上气到昏过去。抓抓头发,“我的意思是……”她脑子里有点乱,“没啥,走吧走吧。”
他像是在认真听着什么,几秒后走到她跟前,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语气反常地温柔:“乖,晚安。明早我送你去学院。”
靳小爱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直到房门关上,才缓过神来。
要不是第二人格太像姑娘,她都要怀疑刚才那个温柔的家伙是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了。
靳小爱翻身坐起来,找到江盈的名片,给她打电话。
*
阳剡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上衣服,现在穿衣镜前整理,浑身上下散发出严谨细致的精神,他套上西装外套,走进隔壁房间。
少女已经熟睡,手上还握着手机。
他抽走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看着她的睡颜,手指抚上她白皙的脸颊,很轻,生怕吵醒了她又找他干架。
他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很犯贱,明明她抗拒,丝毫没有要跟他重归于好的意思,他还是忍不住贴上去。今天醒过来时,他脑子里第一反应居然是她有没有事,因为在那之前他并不知道第二人格会不会伤害她。
从没有人可以影响到他,她是第一个。
他突然后悔了。
他不应该对她说那番话,她喜欢听甜言蜜语,他完全可以迎合她,大不了娶了她,骗她一辈子。
脑子里产生这个念想的时候,阳剡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甩了甩疼痛的脑袋,轻轻带上门,朝书房方向走去。
他推开门,径直走向书案。
阳启刚看他一眼,脸色不是很好,“上哪儿去了?”
“什么事?很忙。”阳剡坐到沙发上,语气不耐烦,顽劣的态度一如既往。
阳启刚早已经习以为常,黑起脸直奔主题:“两件事,一公,一私,你先听哪个。”
“随便。”阳剡转着指间的打火机。
“那我先说公事。”阳启刚说,“我希望你停止收购靳家的公司。原因很简单,我们是商人,不是慈善家,靳家两兄弟找人哄抬价格,就是看准了你年纪尚轻,认为你经不住激。目前的价格已经超出预算的三成,是时候收手了。”
打火机从指尖滑落,“因为是你情敌的公司,所以不希望我出手?”阳剡毫不掩饰地讥讽:“我听说当年你女人是被强迫的。因为他抢走了你的女人,所以你希望他的公司尽快倒闭?”
阳启刚脸色不太好看,也尽量控制不冲他发火,“住口!”
“死者为大,人都没了,何苦揪着不放。”阳剡歪起头,漫不经心地点了根烟,“说说私事吧。”
“这事儿没翻篇,靳家的公司你不要管了,收购的事情我也会通知董事会,让他们重新拟定……”
“就凭那帮老头就想阻止我?”阳剡打断阳启刚,“你未免太看不上你儿子的能力了?”
阳启刚火冒三丈,却又隐忍着不敢发泄出来,担心触怒了他又离开家。
阳剡的身体状况曾经很糟糕,糟糕到连续三天处于昏迷状态,他也是从他姑姑阳关云那里得知的消息,身为父亲,他从没关注过孩子的成长,连他不肯治病他也束手无策,大概是儿子一直都很优秀,成绩优异,行事果决有魄力,他才会完全忽视他的病情。
说起来,对阳剡,他是愧疚的。
他唯一为他做过的,就是在他还小的时候,出资请周家帮忙,研究精神病治疗监测的智能机器人。
那套程序研发耗时十余年,经过帝临亲测,他才放心把它送过去,只不过是以帝临的名义。
集团是他和父亲一起建立的基业,好不容易才做大做强,他不可能让儿子凭心情挥霍,这次收购的那十几个亿不是小数目,而且风险很大,除非专心一致去经营,就算这样收益也会经历好几年的亏损。
他经商这么多年,怎么会区分不开恩怨和生意,明显赔本的买卖,一个头脑清醒的资本家绝不会做。
“这个决策非常不理智!”阳启刚压着一肚子火,“你为什么非得收购靳家公司,给我一个理由?”
“我看好他们的专利技术。”阳剡轻描淡写地说。
“专利可以买断,未必就要收购一间摇摇欲坠的公司。”
阳剡不接话,“私事呢?不说走了。”
阳启刚知道他脾气倔,现在公司已经交到他手上,所有的决策都在于他,他阻止也没有用,“私事就是,别欺负小爱。她是无辜的,你有气冲我撒。”
阳剡掐灭烟头,表情复杂。
阳启刚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郑重其事道:“我不知道你突然搬回来有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小爱年纪还小,她现在你身边兼职,也算是一种历练,我和她妈妈才没有拦着,但是你也别做得太过分,过去的误会就算了,要知道你现在是她的哥哥。”
阳剡不禁自我检讨,过去他真的做得很过分,连老头子都看不过去了么?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不禁想到,过去他似乎一直对那档子事没什么念想,甚至跟她领证同居那几天也丝毫没有要占有她的意思,心如止水到怀疑自己性冷淡。
而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灵魂像是被那丫头吸附了,酒精上头似的,满心满脑都是她,喜怒哀乐所作所为几乎都跟她搭上边。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知,说实话,他挺慌的。
阳剡想到江盈在诊室里对他说的那些话,经过那次催眠和这段时间的治疗,内心那种遥不可及的朦胧爱意似乎越来越清晰。就像是一具傀儡突然被注入了灵魂,从对一切漠不关心到恨不能为某个人赴汤蹈火,这中间的跨度太大,叫他措手不及。
这他妈难道就是所谓的心动??
“我会好好照顾她。”阳剡说。
这回答让阳启刚颇为意外,心道这小子总算说了句让他欣慰的话,缓和了语气:“你阿姨做了糖水,你给小爱送一碗去,你俩就算是和解了,怎么样?”
阳剡漫不经心道:“才睡着,别去吵吵。”
阳启刚猛地转过头来,一脸受惊过度的表情:“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