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在特殊时期身体很容易出问题,靳小爱从图书馆出来到现在滴水未沾,小姑娘爱美,怕把礼服穿出小肚子,一口也不敢吃,饥肠辘辘,身体终于吃不消了。刚才头晕身体晃了一下,岳容下意识扶了她一把,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就看见一脸杀气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手腕被他抓住,接着就被他一把拽过去,脑袋撞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肌上,她吃痛,周围人多,不方便发作,只得用眼神警告他注意分寸。
对方对她的怒视视而不见,反而变本加厉把她揽到身后,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护住自己的仔。
靳小爱这个时候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虚弱地看了他一眼,“消停点好吗?我好饿。”
阳剡以为她会发脾气,已经做好了管教妹妹不要当众和男人亲密的准备,攻击敌方目标的词儿都拟好了,没想到小姑娘只是说了句肚子饿。
看着少女这身美丽得像仙女的礼服,这品牌的中国区负责人向他推荐时,他第一眼看见就觉得非常适合她,并且全球限量,国内仅此一件他才会高价买下让他们改成她的尺寸,但是现在怎么看怎么扎眼。特别是当他从别的男人眼中看到惊艳与垂涎的表情时,就恨不得立刻把她带回家藏起来供他一人欣赏。
阳剡的视线从面前少年身上一掠而过,那轻蔑的目光就连旁观者都感受得到,“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出来泡妞?”
靳小爱被这莫名喜感的言论惊到,忍不住瞅了他一眼,小声嘀咕:“自己嘴上不也没毛。”
阳剡:“还不是因为你不喜欢。”
靳小爱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什么?”
他轻笑,抬手将她肩上的长发撩到背后,语气反常的温柔,目光宠溺:“怕扎到你,特地刮了,不喜欢?”
“……”可真能装啊!
岳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尽管心里不舒服,依然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说:“早就听小爱提起过她有个哥哥。”伸出右手,“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阳剡讥笑一声,话是对岳容说的,目光却是看着身侧的少女,“夫妻一场,哥哥就算了吧。你说呢?我的爱。”看她不说话,小脸苍白,牵起她的手,“走吧,带你去吃东西。”
靳小爱冲岳容无奈地笑了笑,被动地跟着男人走,倒不是怕她对她怎么样,这位纨绔子一旦被惹毛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他本来就误会岳容三了他,再多待一会难保他不会做出羞辱岳容的事来,砸了帝临和江姿的场子就不好了。
回头用唇语表达:【我朋友的事拜托你了!】
手心被人捏了一下,阳剡停下来,“舍不得?”松开她的手,“你现在回去,我保证明天那小子就得用上拐杖。”
靳小爱饿得头晕眼花,已经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拽着他的袖子往一边扯,避免被周围的人看热闹,“你干脆饿死我算了。”
阳剡盯着袖口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脸上的不悦一扫而空,“你现在还不能死。”
靳小爱:“哦?”
阳剡:“墓地还没选好,死了没地儿埋。”
靳小爱:“……”
看到她盛怒却没有力气骂人的样子,他的心情好极了,顺势搂起少女的肩,露出标准的雅痞笑容:“为了把我送你的礼服穿得好看,连东西都不吃了?”
靳小爱惊讶地望着他。
不是小姑姑让江姿拿给她的吗?
一回头,那只骚断腿的孔雀已经凑到玻璃窗前自顾自照镜子去了,转头笑容迷人地看着她问:“我发型乱没乱?”
靳小爱内心虽然鄙夷,身为颜狗,还是忍不住被他这幅妖孽面孔吸引。
旁边的美女一个个红着脸窃窃私语,含羞带怯地维持着名媛的矜持风貌。
也难怪女孩们受不了,男人那双多情朦胧的眼睛随便看你一眼,都教人忍不住春心荡漾,哪怕她不算花痴,偶尔也会看他看到走神,更何况不清楚这个男人真面目的路人姑娘。
“骚包。”靳小爱懒得理他,转身就走,被他拽过去拉进电梯。
“你拽我干嘛啊?”
“喂饱你。”
“……神经病。”
阳剡和帝临是表兄弟关系,平时来得也挺频繁,对这栋别墅十分熟悉。
被他带到没人的楼层,靳小爱探头进去,发现这里是后厨,隔着老远就闻到诱人的香气。
“阳少要的鸡汤已经炖好了。”张姨看到靳小爱,赞道:“裙子很漂亮,阳少有眼光。”
靳小爱礼貌地笑了一下。
要早知道是他送的,她才不会穿。
靳小爱转到旁边的阳台坐下,张姨送来热气腾腾的鸡汤。
张姨照顾了帝临十几年,也是看着阳剡长大的,对这几个孩子都非常照顾,看他带着穿着清凉的小姑娘到露天吃东西,体贴地替二人拉上了窗,开了暖气,放下遥控器替他们关上门。
江姿家的阳台设计是真的花了心思,每一层都装修得很精美,可封闭可露天,打开四面玻璃窗时和露天阳台没分别,关上以后就是一间独立的房间,配上周围栽种的鲜花,就像置身在田园中,偏偏还在正中间摆了一架古味十足的贵妃榻,看着就想躺上去。
一晃眼,瞅见靠枕边躺着的那几个正方形塑料包装。
靳小爱秒懂。
原来帝临夫妇有这嗜好!
阳剡把西装外套罩在她身上,一脸古怪地看着突然红了脸的少女,“没事发什么骚?”
靳小爱连忙收回视线,脸热的不行,“关你屁事。”
阳剡坐在她旁边玩手机,没头没尾说一句:“你还挺准时。”
靳小爱端着鸡汤喝了一口,中药和鸡肉的味道形成一种浓郁的香气,她很喜欢当归的味道,炖汤的时候都喜欢加一些,这只孔雀居然也有这爱好,她瞥他一眼,“什么啊?”问完就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她的例假。
虽然两人有过几天露水婚姻,关系真的还没亲密到这些私事都告诉他的地步,听他这么口无遮拦的说出自己的秘密,分不清是害羞还是恼怒,端着碗转过身去背对着不理他。
身后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答案呢?”
靳小爱知道他是个偏执狂,如果不给他想要的答案,他可以日夜坚守,直到你举白旗投降为止,她一点也不想和他纠缠。她放下汤碗,转过身去看着他,表情认真地回答:“我的答案就是,不,我拒绝。”
“既然这样。”男人站在她跟前,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脸上的笑容更是恃才傲物得发出【尔等凡人休得染指本上神】的骄傲光芒,他俯下身来,她本能地向后仰去,他脸上的笑容加深,抬手用拇指指腹逝去她唇角的汤渍,然后从桌上抽出一张纸,一边擦拭手指,说:“那我追你好了。”
靳小爱被他刚才的动作弄得心烦意乱,感觉自己一定是被侵犯了不服气,喝完一碗汤已经恢复了体力,怒气冲冲地揪住男人衬衫的领子,“阳剡,你他娘的是不是属狗的?我可不是你的主人,别老没事往我身上粘!”
撒完气,心里舒服多了。
他轻笑一声,动作极为自然地揽过她的腰,“就是这么对你的好哥哥说话的?”
感受到腰间那只手,靳小爱有一种送羊入虎口的懊恼,明明扑上来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却被吃干抹净。
她松开手,双手撑在他胸膛上用力推,“放手,不然我喊非礼了!”
他毫不在乎地“哦”了一声,“喊吧。”
就连张姨都把他两看成一对,喊非礼人家也会当成是小情侣吵架了,根本不会当真,靳小爱心里清楚,当然不会犯傻惹人看笑话。换作平时,她一定上来就是一个竖劈叉,但现在不是平时,只能斯斯文文忍着。
“说过了,我可能对你感兴趣,你越是拒绝,我越想得到,何不从了我,或许那样我很快就对你失去兴趣了。”男人毫无起伏的语调听上去就跟谈判桌上的商业对话一样。
“请跟我保持一米以上距离。”靳小爱白他一眼,“你追女孩子都是这么毫无诚意的吗?”
他从善如流地退开几步,“我没追过女孩。”
鬼才信。
男人在等她说话,靳小爱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他等到不耐烦,把她拉进怀里,“抱歉,只有这样你才会专心。说吧,要我怎么追你。”
“我不要!”靳小爱气急败坏地往他脚背踩了一脚,对方一丝反应也没有,她火大:“你现在的行为和流氓有什么两样?”正说着话,视线掠过男人的肩,看到楼下走廊上四处焦急寻找着什么的少年,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我有事请岳容帮忙,你能不能不折腾?”
“可以。”他突然大发慈悲很好说话的样子,“前提是你能让我相信,你们之前是清白的。”
他果然还是介意那件事。
靳小爱之前多是因为看不惯这只孔雀变态的控制欲,加上母亲和他父亲的关系,不想和他扯上情感纠纷,才会懒得去解释,如今领教到男人误以为自己被绿后的杀伤力,担心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决定把这事儿说清楚,“你先把手松开。”
他抬起她的下巴,轻笑一声:“松开你,好让你跑掉?同样的错误,我会再犯第二次?”
靳小爱无言以对,别开脸呈现给他一个气鼓鼓的侧颜,说:“我和他没关系。”
“就这?”
“我们什么也没有,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我不喜欢你用‘我们’两个字。”
靳小爱抓狂,重复道:“我,跟他,之间是清白的!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满意没?”
男人的脸色有所缓和,“他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
阳剡沉默几秒,“你在他床上怎么解释?一块说了吧。”这句话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
“说过了,你不信。”
他转过她的脸,“现在看着我,再说一遍。”
“那是我的床,小蛮和发发帮我开的房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和他无关,那天我喝醉了,你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他抱我上……”
“够了。”
靳小爱无奈地耸耸肩,“看吧,是你自己不听。”
“确定你之前的态度叫解释?”
“没错,那个时候我压根没想解释,就是想离婚,因为我无法接受嫁给我爸情敌的儿子。”她承认道。
“终于说出口了?”
“咱两能不吵了吗?大不了我叫你一声哥哥。”
男人的指尖从她光洁的额际划过,“懂事了。”
“那你呢?把我扒个精光又是几个意思?”这下轮到她质问他了。
“很简单。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碰你。”
“那抱歉,咱两怕是今生都无缘了。”
阳剡听出她话外之音,“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在了一起。暖光照在男人的脸上,他的眼睛像是会吸人的深渊,带着一股邪恶力量,那表情分明是要把人逼往悬崖边缘,令人毛骨悚然。他捉住她的手腕,力道明显失控了,“第一次给了谁?”
靳小爱见过他发疯,现在这个表情已经是递减版,看着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因为是撒谎,所以显得特别心虚,她小声说:“凭什么规定我,难不成你是?”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是。除了你,我没碰过任何女人,包括接吻。”
“你应该去看看男科,顺便挂个心理专家号。”靳小爱低垂着眼,没注意到男人眼中迸裂的火光,虽然有点莫名心虚,但她其实已经做好庆祝他知难而退的准备。
阳剡有严重的洁癖,她故意说自己不是第一次,这样一定会让他反感,也就不会再咄咄逼人强迫她跟他谈恋爱了。
想到这里,内心那一点点的心虚立即不复存在。
她仰起脸,看着面色铁青的男人。
阳剡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妒忌还是愤怒。
靳小爱清了清嗓子,故作惋惜,试探道:“第一次没了,你……还追我吗?”
他旋即一个冷笑,掐着她的腰把她按进贵妃榻里,在她耳边声音发狠:“现在我不仅要追你,还要……你。”
靳小爱被这种熟悉的语调吓个半死,听见男人最后那几个几不可闻的字,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疯了?我那个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