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刚订完亲,两人又要分别了,临走这日迟梅宁难得起个大早,将自己新衣穿上,又拿上迟老太给程子阳准备的肉酱,匆匆的往程家而去。
许是知道迟梅宁会来相送,程子阳还端坐家中,瞧见迟梅宁过来嘴角不自觉的就翘了起来,“你过来了。”
迟梅宁嗯了一声又与李秀娥招呼一声,李秀娥笑道,“我去灶上烧水,你们先说着。”
待她出去,迟梅宁顿时不知说什么好了,程子阳瞥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道,“等我回来。”
迟梅宁闷闷的应了一声,“必须中举人,不然就老老实实回来让我养着。”
程子阳眼中含笑,“好。”
“在外面不许多看其他姑娘一眼,不然我就打断你狗腿。”
程子阳好脾气的应下,“好。”
迟梅宁见他答应的太痛快都不好意思说了,“总之,心里要记得我天天想我。”
程子阳皱眉,“那可不成。”
“你还敢不想我?”迟梅宁瞪大眼睛威胁道,“程子阳你信不信我真能追到府城去收拾你?”
程子阳笑然后伸手揽住她,低声道,“我想你,你也得想我。”
迟梅宁顿时僵住。
程子阳道:“每日都要想。”
迟梅宁羞的满脸通红,没想到程子阳看着那么高冷的男人竟然会说这么肉麻的话,她伸手便将他推开,程子阳遗憾的松开手道,“我该走了。”
迟梅宁嗯了一声,“走吧。”
两人默不作声出了门,迟梅宁突然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塞给他,“给你的。”
程子阳一捏便知道里头是什么,随即就要还回去,“不用……”
“出门在外手上多些也好,省的有事又找不到地方借。”迟梅宁故意道,“万一你没钱了被王家姑娘绑去了携恩让你以身相许怎么办。”
闻言程子阳无奈一笑,他将荷包收起来,“那好,我收着了。”就当借她的好了,等日后找机会再还上。
程子阳背上行李步行去县里,再与同窗一起找商队跟着商队去府城一路上
山高水远,若是成功入选那么再回来该是秋季。
迟梅宁送走程子阳回到家整个人都没了精神,迟老太知道她的心事也就没打趣她了。
过了十五迟长山终于得了假期回来,一到家便急匆匆找迟梅宁,见了迟梅宁惊喜道,“小妹,刘掌柜去找大哥了,你的钱也拿回来了。”
失落了几日的迟梅宁一听这话顿时蹦了起来,“话本子中卷的钱?”
迟长山点头赞许道,“不错。小妹啊,你可真有本事,你大哥我一年的俸银才十多两银子,加上底下商户的孝敬也没多少,你这写写话本子竟挣来这么多,比你大哥有本事。”
兄妹俩正说着话,迟老太闻讯赶来,喜滋滋道,“又给送钱来了?”
迟梅宁笑着点头,“好多呢。”
迟老太瞧见黄二花探头探脑的瞪了她一眼道,“走,到里屋说去。”说着老太太麻利的把屋门关了又让兄妹俩跟着到了里屋,然后对迟梅宁道,“这次多少钱?”
迟长山从怀里掏出荷包来,“您点点。”
迟老太白了他一眼,“你娘才认得几个字。”转头笑眯眯的把荷包塞给迟梅宁道,“好闺女,你快瞅瞅。”
“娘,我咋觉得我不是您亲儿子呢。”迟长山得了天壤之别的对待态度顿时哭笑不得。
迟老太嗤笑一声,“你要不是我儿子能拿着我闺女这么多钱?”
迟长山脸上精彩纷呈,半晌憋出一句来,“得,沾光了。”
迟梅宁偷笑,打开荷包一瞧,眼睛都直了,“这么多……”
“刘掌柜让我点点的时候我差点吓傻了,就是当官的都挣不来这么多钱。”迟长山现在想想都激动的厉害,“一本话本卖价一两半,能买三石大米了。”
迟梅宁问:“一石大米多少斤?”
迟长山道,“大概一百八十几斤。”
迟梅宁听的直咋舌,怪不得天下惟有读书高,一本书都好几百斤大米了,可不高吗。
“啧啧,闺女啊,你这买了田的话妥妥的地主啊。”迟老太打趣道。
迟梅宁眼珠子一转,“娘,您要想买地就去买呗,听说举人名下有一定额度的地可以免税,程家就那几亩地肯定占不满,与其便宜别人还
不如咱家多买点,反正有钱。”
她这一说迟老太眼前一亮顿觉心动,转头询问迟长山,“老大,你觉得呢。”
迟长山道,“这事儿您该和爹商量啊,不过地是老百姓的根,多买点总没错的。自己种不过来就租出去,收租子不也轻松。”
“是这个理。”迟老太顿时高兴起来,不过这次迟老太却不打算要迟梅宁的钱了,“上次你给了不少可以了,这些你都藏起来,嫁人的时候带着,程子阳顺利的话明年说不定进京赶考,花销也大,说
不定你也得跟着,花的就更多了。”
迟长山虽然眼馋这么多银两但也知道这是妹子赚来的,他还道,“这钱说实话有程子阳的功劳,我跟书铺掌柜打听过,他道当初程子阳想出来的法子,又据理力争,否则可不能每回都分钱顶多一次性卖了拿个几十两银子拉倒,哪可能跟现在是的跟金鸡下蛋是的每回都有钱拿。”
这事儿迟梅宁倒是知道,不过程子阳没说她还当如今话本子都是这么卖的,没想到竟是程子阳提出来的。
钱太多迟老太太坚持不要,她也没强塞,便将银票都收了起来,想着哪日找人买些地挂在她娘名下,日后她娘啥都不干收租子也能养老了家里人也能松快一些,转头下午就和迟兰去了趟屠户家,肉专挑瘦的切,骨头来一些,晚上钱氏掌勺做了红烧肉又炖了排骨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一顿。
且说程子阳历经几日总算到了府城,沂州府占地广,看起来颇为繁华,然而程子阳来此只为求学,却并非为了看热闹,与丁延等人从商队的车上下来带着行李一起问着路便往府学去了。
每年年初的时候府学都会招收一批新的学生,而早些时候入学的生员则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有场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则退返县学或者自谋去别的书院,所以年初时候入学多是补前头留下来的缺。
程子阳等人也并无十足把握这次能够成功,一路上几人就曾为这事考虑过,还有人问程子阳,若是府学未能成功进来,是否后悔没进王家书院。
程子阳这才记起王家书院也是在府城的,那同窗原本以为会看到程子阳后悔的模样,谁料程子阳却道,“府学不错,县学也不差,若是府学未能入学,我便回县学去。即便再给子阳一次选择的机会,子
阳依然会做这样的选择。”
同窗还想说什么,程子阳笑道,“前面快到府学,还是专心应对考试吧。”
一行人走过这条街转而进了府学所在的胡同,不远处一顶青帷小轿里王嫣然手指紧紧的攥着帕子,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他不愿意,他不后悔!
王嫣然手中的帕子撕拉一声破了,她随手一扔,道,“走。”
她就不信程子阳能不眼馋王家的势力,程子阳将权势视为囊中之物,又怎会放弃王家这座靠山。没有靠山,即便中了状元又如何,授官不过是从六品官职,要想爬到高位,仅凭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或许运气好些熬上十年二十年,她就不信程子阳能甘心苦熬十载二十载。
程子阳等人进了府学以为只是先去登记一下,考试则要择日,谁承想他们一到,学监便安排他们考试,丝毫不给他们准备的时间,程子阳还好些,其他人顿时慌了神,觉得府学有些太不仁义。
然而人在屋檐下既然已经到了府学便只能听从府学的安排了。
考完试天色已晚,几人出了府学在附近客栈收拾洗漱睡下,第二日复又回到府学继续考试,如此连考三日终于考完。
丁延摸着脸道,“这强度跟考乡试也差不多了。”
程子阳笑了笑,他平日回家惯常帮母亲做活,身体也好,对这强度的考试倒是没什么不适,“你在家定是不事生产,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丁延是家中最小男丁上头四个哥哥,父母自小对他寄予厚望,即便是在乡下,他爹娘也未曾让他下过地,所以这连日的赶路可是累个不轻。听了程子阳这话丁延瞧着程子阳道,“我倒是羡慕你这身子骨,听闻上京路上多坎坷,这来府学就如此到京城少说要走半个多月想想就头疼。”
“那你日后多干些活锻炼一下。”程子阳道。
丁延刚想点头,程子阳又道,“洗衣服的时候把我的一并洗了,给你这锻炼机会。”
“你这人……”丁延笑骂两句心情也好了一些转头睡下。
过了两日考试结果出来,程子阳与丁延双双留下,与他们一同留下的还有一位二十来岁的苏秀才,至于其他人却没这好运气,只能原路返回。
三人将行李搬入
府学正式开始府学的学习生涯。
程子阳用心读书的时候清溪村也开始了春耕,迟梅宁因为如今是家里的大功臣,所以除了写话本子就没有其他的活让她做了。
就连黄二花都说了,“小妹你尽管写话本子挣钱,下地干活这等粗活哪能让你沾手,只管歇着。”
一个说两个也这么说,迟梅宁从善如流的歇着了,她倒是想拿钱出来请人来帮忙,可迟老太说了,“都是春耕的时候谁家有空出来挣这钱,而且春耕又不是秋收,咱家人多很快就干完了。再说了又不是都老的动不了了,年纪轻轻的干点活那有啥,没的拿钱把人给养废了。”
迟梅宁一琢磨也是,她有钱若是全拿出来家用家里人光想靠着她不思进取咋办,看来还是得听她娘的。
过了半月有余春耕结束,迟家又拖家带口的去帮李秀娥把地耕种上了,这时候远在府城的程子阳也写了信回来,信一并送去给了李秀娥,却在里头夹了一封给迟梅宁的信,李秀娥趁着空
闲将信拿了过来,迟老太得知程子阳给迟梅宁写了信心中熨帖,脸上的笑更是没落下过,忙催着迟梅宁回屋看信去,而她则拉着李秀娥东拉西扯,说着准备婚事的事儿。
迟梅宁拿了信回屋躺炕上拆了,程子阳在信中只写了自己在府城的见闻,还道在府城书铺里也看到她的话本,而他有些同窗竟也在看,甚至还讨论男主角高中状元后是否真的能迎娶高官之女。
这书程子阳其实也看了,甚至拿到手稿第一件事就是先看了,然而到中卷结束男主刚考中状元,至于能否迎娶高官之女却是没说的,更别提迟梅宁后头的计划了。
在信的末尾程子阳还催促她赶紧将后卷写完,不然抓耳挠腮想知后事实在焦急。
迟梅宁瞧着信上没有一句话是说想念她的话顿时哼了哼,“还想看后卷,等着吧。”
迟梅宁虽然放了狠话但该写还是要写,毕竟谁还跟钱过不去不是,不过古代书写全用繁体字,迟梅宁有些不认识的还得想想有没有可以替换的,而之前程子阳给他的那本话本和原主遗留的话本基本成了字典一样的存在。
当然末卷因为涉及出海之事写起来思考的也比较多写起来麻烦,写写改改历经两个多月,终于将末卷写完,写完后迟梅宁顿时松了
口气,等迟长山回来的时候便把书稿交给他让他代为送到县城书铺去。
刘家的书铺经营多年,在府城也有分店,以前卖的书籍多是四书五经居多,话本倒是少些,毕竟这时候写的话本大多艰涩难懂,而喜欢看话本子的又都是些不务正业甚至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最不耐烦瞧艰涩的。而迟梅宁的话本通篇大白话,加上上一世的时候她本身也在网站上尝试过写作,文笔虽然算不得多好,但给这些人看却是刚刚好。
因着这个,话本打从一开始卖,卖的就好,要不然迟梅宁也不能一次两次分那么多分红。如今迟梅宁末卷交上也算完本,刘家书铺趁机打出全套购买打八折的优惠,一下竟卖出去不少。即便不买全套的,之前看过前两卷的人也都纷纷跑来买末卷都对男主未知的前程比较好奇。
头一批货书铺直接印刷两千本整个沂州府销售一空,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传到省城去了,托人打听又是找人捎带,刘家书铺便又加印一千本,直接招揽人去省城叫卖。刘家见有利可图索性在省城也开了一间书铺,实现书铺开辟省城市场的愿望。
刘家书铺赚了满盆钵钵的时候,迟梅宁也跟着赚了不少,刘掌柜现如今都感慨当初若只是谈好一次性付清稿费,他们刘家也能多赚一些,可惜程子阳嘴巴太刁当时还道若是不答应他便往其他书铺去,刘掌柜当初也的确喜欢这话本也知道这样的话本能火起来,这只是没想到能火爆到这等程度。
于是等迟长山将后面这笔红利拿来,迟梅宁数了数,竟然多达三千多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迟梅宁心扑通扑通直跳,除了先前给她娘的几百两银子,后面再给她娘就不要了,如今她手里这么多钱除了她娘和她大哥旁人是不知道的。
有了钱迟梅宁心就活动起来,也没和迟老太说,自己偷偷找了村长请他帮忙打听买地的事情。村长虽然奇怪她为何有钱买地甚至还请他谁都不能说,但人家都拿了肉来了,他便应了下来。
几天后,迟梅宁在村长的帮助下在离着她家三里地的地方买了十亩地,地契拿到手便喜滋滋的交给了迟老太。
迟老太震惊的看着地契,眼眶瞬间就红了,“娘的好闺女啊。”
地契上写的是迟老头的名字,
知道这是闺女孝敬她们的,迟老太因为感动抱着迟梅宁痛哭出声。
老太太的哭声将家里其他人招惹过来,迟老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太高兴了,没控制住。”
钱氏等人松了口气,还道她们小姑子又气婆婆了呢。
转眼迟老太眼泪一擦,搬着马扎便出门吹牛去了,吹她的闺女孝顺,给老两口买了十亩地养老的,吹她闺女心疼老两口。吹的旁人心都冒酸水了。
当然不是酸别的,酸的是程家,觉得程家命好,找的这媳妇有钱有本事,完全忘了当初她们是怎么说迟梅宁好吃懒做一辈子嫁不出去这事儿了。
但也有好事的跑李秀娥跟前说小话,“你未来儿媳妇本事大挣了钱光孝顺她爹娘了,就没想着给你们家买地?跟他们迟家比起来,你们家穷啊。而且这订了亲了也算程家人了这么做岂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有了这钱你家子阳出去读书也读的舒坦,赶考还用得着省吃俭用?”
起先李秀娥还笑眯眯的听着并不搭话,听到后来眼神都冷了,“先不说梅宁还没进门,即便是她进了门,她的钱就是她的钱,我们程家也不会惦记儿媳妇的嫁妆,她想给谁花就给谁花,这事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
来人惊讶道声音都带了点尖刻,“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李秀娥头都不抬,“不是我的我动心做什么。”
见对方还想继续说李秀娥一反往常好脾气的模样道,"我要去喂鸡
了,你还不回去收拾家里?"
"家里有啥好收拾的,我陪你说说话。"
李秀娥眼神微冷,"不用。"
对方一滞面带薄怒的站起来,脚步飞快的走了。
李秀娥将手里东西收拾起来,起身去外头喂鸡去了。
却说迟老太在外显摆完回去就嘱咐迟梅宁道,"这人啊,有钱也不能外露,谁知道哪个坏心眼的就想打坏主意。"
迟梅宁故意道,"女儿没外露,难道外露的不是娘吗?"
迟老太嗔她一眼,"十亩地百十两银子这不打紧,你手里那些谁都别说,你哥嫂也不能说。等你嫁人的时候你都带上,日后和程子阳过日子也别小气,别想着男人就一定得养家他是干大事的人,给你挣面子,那可不是钱能买来
的。"
迟梅宁哦了一声。
不过迟老太还真猜准了,黄二花隔天便暗搓搓的找过来,"小妹啊,你看眼瞅着快入夏了,这三嫂想去扯布做些衣服。"
迟梅宁嗯了一声,"三嫂尽管去做,不用跟我报告的。"
黄二花脸上的笑一僵,"三嫂手里紧,你看你能不能借三嫂一些?"
"没有。我的钱都给娘了你找娘借去。"迟梅宁觉得她娘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刚说完她三嫂就来找她借钱。
见她拒绝黄二花脸都僵了僵,"小妹啊。"
迟梅宁将纸铺开开始磨墨,"三嫂,我要写字了。"
黄二花脸色铁青还想说点啥就听见外头迟老太喊她的声音,她一个哆嗦飞快的跑出去了,迟梅宁将纸一收,躺炕上不乐意动了。
这常理说的好,人有了动力的时候会努力干活,等挣的够多了就没了动力,整个人也就没有奋斗劲头了。像她这会儿手里捏着三千多两银子巨款在乡下她就算啥都不干这辈子都花不完。所以再让她这会儿构思新的话本子还真就有点难了。
黄二花失败而归旁人却不知道,然而迟家如今有钱还买了地佃了出去这事儿却有不少人听说了,许多与迟家早不往来的亲戚纷纷找上门来,好些的联络感情,有那脸皮厚的直言道家里穷的厉害想借钱周转周转。
联络感情的迟老太就联络感情,管上一顿饭将人送走。借钱的直接打出去,八百年前都不走动了这会儿瞧着迟家发达了倒是认识迟家了,晚了!
于是外头对迟家褒贬不一说啥的都有了。
不过迟老太却不在乎,反正他们迟家的名声又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而且他们家的名声似乎也没好过,这日子是给自己过的,又不是给人家过的,自己过的舒坦了旁人爱咋说咋说。
眼瞅着进了夏季天气热了起来,迟梅宁与迟老太去县城扯了布给全家上下都换了新衣,迟菊摸着身上凉爽的布料险些落了泪。
上一世的时候小姑将家里东西败的厉害,家里若非有大伯时常拿银钱回来恐怕早就撑不下去,那时候她也不大,一直到十三岁的时候她都没穿过新衣服,别说这种轻薄透气的料子就是粗布麻衣她都没穿过新的。后来嫁了人,老鳏夫管的厉害,更不肯给她扯布做衣服了。
如今重活一世,许多事情似乎都有了不同,本该被程子阳厌弃的小姑非但没被厌弃还和程子阳定了亲事,本该穷困的家竟然富足起来,如今她出去玩都有人巴结她了,这是上一世都没有的事。
上一次她去找小姑说的那些话,显然小姑没信,或许正因为没信,才有如今的好日子吧。
迟菊抹去眼泪,想着这一世既然重活那就好好过下去,大不了她抱紧小姑的大腿,小姑总不能瞧着她被卖吧。
不,小姑说了,家里有奶在,她娘就不敢卖她的。
迟梅宁不知道的时候这个重生回来的侄女内心已经发生巨变,看她的目光多了崇拜和孺慕,让迟梅宁整个人都颤抖了。
不过本着有钱就该过舒坦日子的迟梅宁又有了新想法了,因为他们家的泥巴房子下雨的时候漏雨了,迟梅宁睡在炕上半夜的时候就被雨水浇醒了,醒来后迟梅宁便拿钱找她娘。
"盖房子!青砖大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