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梅宁闻言满意的笑了笑,如今看起来程子阳也没那么讨厌吗。她追了两步嘱咐他,“回来记得给我带着纸和墨条回来。”
程子阳抬起手臂摇了摇表示知道了,身影很快陷入黑暗中。
也正在此时屋门被推开,迟老太出来道,“梅宁,与谁在外头呢?”
迟梅宁回了院子道,“没谁,就在门口站了会儿。”
“快进屋,外面冷。”迟老太说着赶紧拉着她进去,如今虽然还是九月可晚上已经有些冷了,这个时代感冒发烧都是大病,为着自己多活两年也得老老实实的。
到了屋里大家也都吃好了,迟老太唠叨两句,迟老头又吩咐俩儿子,“趁着天还没冷的厉害尽早去上山砍柴,到冬天好几个炕烧着少不得多用柴禾,多准备总是没错的。”
迟长山应了一声表示过两日便带着迟长海还有儿子上山。
之前雨后山上泥巴多迟梅宁没兴趣上去,过两日天高气爽正适合出门,迟梅宁便道,“我也想上山瞧瞧。”
没想到迟老太一口拒绝,“不行,如今上山大大多是砍柴的男人,你去像啥话。”见迟梅宁面有不甘,迟老太忙哄道,“乖,过两日我忙完了咱去县里逛逛,给我梅宁扯布做花衣裳。”
迟梅宁一听有新衣服穿顿时不想去山上了。
和她差不多大的迟兰却有些羡慕,可惜她人小如今还不到说亲的年纪,她身上穿的衣服也多是小姑不乐意穿的,再瞅瞅迟菊身上的迟兰突然又觉得好受了些,起码她小姑衣服穿不坏就不乐意穿了就给了她,而她的衣服替下来的时候多是有些破旧了,三婶对迟菊又不上心,往往随便补补就给穿上去了。
迟梅宁也没注意到迟兰的目光,倒是迟菊满脸的同情让她惊疑不定,难道小姑娘当真是重生的?
思索的时候家里人都回屋睡去了,迟菊犹犹豫豫拖到最后,“小姑,我有话想对你说。”
迟老太不高兴道,“啥话不能明天再说,你小姑身子不好,别搅了她休息。”
闻言迟兰扭头看迟梅宁,迟梅宁早就习惯了她娘说她身子不好之类的话,摆手道,“没事
,娘您先去睡,我和小菊回屋说。”
两人回屋,迟菊直接开口道,“小姑,你想知道以后发生的事吗?”
迟梅宁抬头审视的看她,心中若有所觉,然后摇头,“不想。”
迟菊听得她的回答有些惊讶,这世人哪个不想知道往后发生的事好做准备为何她小姑说不想呢?难不成是觉得她现在人小不值当信任?
“若是没其他事就回去睡觉吧。”迟梅宁说着将自己被褥铺开明显是撵人了。
迟菊有些不甘心,站着没动,小小的人站在那里有些可怜。
迟菊咬唇,突然抬头看她,“小姑,我之前做过一个很长的一个梦。”见她小姑终于看过来,她飞快的说着,“梦里小姑也是喜欢程子阳,可程子阳却不喜欢小姑。程子阳后来考上举人,与王家的姑娘定了亲事,小姑却不知如何与王家姑娘的父亲搅和在一起,然后就进了王家,可过了没多久,小姑人就没了,而程子阳却高中状元与王小姐成亲。”
她见迟梅宁神色平静有些拿不准自己说这些话对方信了多少,可如今已经说到这了,她也不想再打哑谜,继续道,“后来程子阳一步步高升,从六品小官一路升,听说后来是当了大官的。”
迟菊小心翼翼的看着迟梅宁道,“小姑……咱俩同病相怜,小菊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打破这个坏的结局。”
她话说完紧张的看着迟梅宁,而迟梅宁心里却暗探一声,果然,迟菊是重生回来的,这也能解释为何迟菊小小年纪却有不合年纪的目光了。
迟梅宁疑惑道,“那你梦里,可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迟菊抿了抿唇,觉得这事或许能获得小姑的帮助,毕竟她虽然重生回来,可生活的仍旧是这小破院子,没靠山,没有本事,唯一的依靠就是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可知道又能怎么样,没有能力改变依然逃脱不了那样的结局。或许她告诉小姑后能和小姑合作改变命运也不可知。
略微思索,迟菊开口道,“小姑,实不相瞒,在梦里不管是你的结局还是我的结局,爷奶的结局都是有的。”她顿了顿突然想到突破口,“上一世您死在王家,爷奶心疼小姑,告也告了。闹也闹了,除了把大伯的职位闹没了还得了一身的伤病回来,没多久也就去了。至于小菊,
在小菊十三的时候便被母亲卖给一个脾气暴躁的鳏夫,没几年便被打死了。”她说着说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小姑,这一世小菊不想死,小姑您也不能死,咱们都好好的好不好?”
迟梅宁看着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由叹了口气,怪不得迟菊看黄二花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憎恨,竟然有这个缘由在。她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道,“这事若是真的,那便是由我而起,可如今我对程子阳不感兴趣更没想过嫁她,所以也不会有后面的纠缠,你大可放心了,有你奶在,
还轮不到你娘卖人的。”
迟菊一噎,竟听不出这到底是安慰还是戳心窝子了。她奶的确不会随随便便把她卖了,指定会把她养的好一点再卖个好价钱的。
可瞅着她小姑的样子她又拿不准她小姑到底信了多少,再说下去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无法,迟菊只可怜巴巴道,“小姑……今日程子阳来找你……”
迟梅宁若有所思的瞥她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合,你放心便好有我在一日定不会让你娘将你卖了。而且你也说了这是做的一个梦,梦里的事情是做不得准的,日子是自己过的,你娘靠不住就靠你爹靠你奶,断不要因为一些遥不可及不一定能发生的事怀疑亲人与亲人生了嫌隙。小菊你自己想想,你娘心疼你弟不假,可她当真就对你很差吗?你若说句好听的多哄哄她,就你娘那脾气能不被哄过来?”
闻言迟菊脸上并无多少喜色,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她小姑可是死的比她都早呢,即便小姑如今说了,也没法保证今后她不用被卖。还要让她多哄哄她娘?凭什么呀,她娘上辈子那么对她,她凭啥去哄她啊。
“小姑……”迟菊艰难的开口,“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
迟梅宁认真的看着她,“这话,我的确不能信。”
见迟菊面色一紧,迟梅宁道,“首先你说的我与程子阳纠缠不清这事儿放以前是真的,如今你小姑我又不嫁给他了,又怎么会有以后的事?再说了,梦里的事都是相反的,你这么想就行了,好了早点回去睡吧,别把你娘想那么坏,她真敢卖你爹能同意?你奶能同意?”
“你果然不信的……”迟菊脸上的表情快哭了,神色颓然的出了门。
迟梅宁将门关上爬上炕,将
油灯灭了躺炕上盯着黑漆漆的屋顶想事情。
她明白迟菊说的前半部分与原书是一致的,但她没想到的是后面迟老太夫妻竟然能为原主做到那样的地步。这年头别说你不占理,就算你占了理没人没靠山谁能给你做主?迟长山的确是小吏不假,可也只是个小吏跟县太爷都没法比,又如何与王家做抗衡?再者说这时候父母双亲多半将心思放在儿子身上,即便对女儿再好,也没有好到这种程度上的。
迟梅宁心里说没感触是假的,穿越过来几个月,迟老太夫妻以及家里人对她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黄二花这是个例外,就是她三哥迟长海做的事不地道,可往日对她也是真心疼爱。
可上一世这些人多半是没有好下场的,那么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对她好的家人陷入困境了。即便迟老太等人在外人看来是坏人,是恶毒的偏心的,但他们对她是真的好,她没有理由不以真心回报。
再者说她穿过来替代了原主,本身已经将原书节奏打乱,那么原主的结局也不可能再发生在她的身上,后面如何多半看自己如何经营了。至于迟菊担忧的事情,这一辈子更不可能发生,但迟菊思想已定,想要改变她的想法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更何况黄二花为人不着调重男轻女是事实,迟菊有思多虑也是不好更改。
想到这里她不由遗憾没有那些穿越大神的金手指,只能靠着自己微薄的力量慢慢摸索了,只盼着程子阳那边能将她的话本卖出去,家里条件好了,自然不会卖儿卖女一家人出去也会挺直了腰杆。
迟梅宁想到程子阳,不禁哀叹一声,果然男主就是男主,注定要青云直上,虽然如今对她有些不同,但也很快就没了吧。她可不敢想程子阳会看上她,就算这会儿见她正常了看上她,等日后十全十美的女主出现还不得立即蹬了她?
迟梅宁叹了口气,翻身酝酿睡意,只盼望程子阳能给她带来好消息。
程子阳第二日出门去县学,一旬后方回。
迟梅宁这一旬焦急难耐,倒不是担心程子阳会侵吞她的话本子,只是担心她通俗的话本不会被书铺接纳,不过她还是坚持将剩余的纸张都写完了,只等程子阳回来,是写还是不写都将成定局。
哪想一旬后程子阳当真找上家门,而且是
正中午的时候,这会儿村里到处是在外闲着没事儿干的人,这时候找上门来,别说旁人惊讶,就连迟老太也惊个不轻。
迟老太虽然在钱家和刘家婚事吹了之后将目光落在程子阳身上,但心里也是没多少底气的,可这会儿程子阳主动上了门,迟老太顿时看到了希望,刚刚还拉着脸训斥黄二花来着,接着就挂上喜色,“哟,子阳来了,找梅宁?”不等程子阳回话,直接扯着嗓子喊,“梅宁,子阳来找你了,你出来一下。”
这下可好,外头的人和屋里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了。
外头的人争相告诉交好的人,里头的人惊个不轻。
迟梅宁顾不得其他,从屋里飞快的出来,然后就瞧见程子阳一派闲适的站在院子门口正往里瞧了过来。
没等迟梅宁反应,迟老太赶紧推了一把,“快去,子阳都等你半天了,你这孩子就喜欢磨磨蹭蹭的。”
迟梅宁幽幽的瞥了她娘一眼,心道您可真会瞎说,从您喊那一嗓子到她
出来中间估计也就几十秒的功夫,这就叫等半天了?您可生怕旁人不知道咱家又上赶着程家这婚事啊。
“快去啊。”得了迟老太的嘱托,连马氏都来催促她了,“去吧,俩人外头说去,没多大事。”
迟梅宁人不想住叹气,有这么多善解人意的家人也是一种烦恼啊。在万众瞩目中迟梅宁走到程子阳跟前。
程子阳咽下迟老太等人对他的怪异眼神,温和道,“出去说?”
迟梅宁小声道,“话本子有信了?”
程子阳嗯了一声拍了拍衣袖。
两人出了院子,往胡同口走的时候就瞧见不少人探头探脑。
迟梅宁知道她们为什么好奇,之前她纠缠程子阳,死皮赖脸要嫁给程子阳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后来突然变了性子,又与钱家刘家谈论婚事,婚事不成如今与程子阳又有了纠缠,当然这不是大家惊奇的主要原因,真正让她们觉得惊奇的是往日对迟梅宁避之不及的程子阳今日居然主动上了迟家的门了。而且瞧着迟家的架势,就好像两人在谈婚论嫁一般。
迟梅宁拿眼睛扫了那些妇人一眼,很好,连人都没变化,还是以前那几个爱八卦的婆娘,翠花娘和铁柱娘之前吃过亏,如今说的时候低声说,见了迟梅宁
下意识的就缩脖子往人群后面缩,就好像迟梅宁看不见一眼。
可惜迟梅宁穿过来后眼神好的可怕,当即笑眯眯道,“翠花婶子,铁柱婶子,说啥呢?”
“啥都没说。”两人摆摆手,又道家中有事飞快的就跑了,她们一跑几个婆娘也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迟梅宁朝一脸淡定的程子阳道,“她们可真闲。”
程子阳笑着嗯了一声,然后提议道,“去河边走走?”
迟梅宁瞧了瞧太阳,这会儿也不冷,当即点头,“行。”
毕竟村里人多嘴杂,实在不合适说他们的赚钱大计。
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往河边走去,一路上不乏碰见其他人投过来震惊的眼神,村里喜欢看热闹也不知避讳,自以为躲的很好,殊不知早被二人看个清楚。只不过多数人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还有人觉得程子阳被迟梅宁下了听话的药,不然程子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和迟梅宁这样只有一张脸品行差的不行的人走在一块。这两日若是走到一块那真是好白菜让猪拱。当然程子阳是那水灵灵的白菜,迟梅宁则是那恶毒的猪。
迟梅宁其实注意到了,但两人走在一起难免会被人非议,爱说就说呗。如今她的脸皮已经刀枪不入,甚至还能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回以一个迷人的微笑。
她的笑吓坏不少人不提,却把程子阳迷的心花乱颤,他不露痕迹的瞧了眼迟梅宁,见她脸上没有发怒的神色,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心里不免幻想起来,若是有朝一日他俩真的定了亲事村里人会是什么感想。
到了河边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人跟着了,程子阳道,“你那话本,书铺的掌柜说极好。”
“当真?”迟梅宁一听这话顿时高兴,“那给多少银两?”
程子阳见她见钱眼开的模样顿时哭笑不得,“你等我说完。”
“好。”迟梅宁赶紧闭嘴老老实实等他说。
“书铺掌柜便是刘兄的堂叔,我找到他之后他便读了,说这话本写的好,故事新颖又通俗易懂,应该能卖好价钱。”程子阳看了眼流水潺潺的河流继续道,“本来他想直接买下,但我与他交谈一番后定下拿分成。你管写,他管印刷和卖出去,得了利润四六分。你四他六,毕竟如今印刷困难,卖书也
不容易,这么算其实对你非常有利。”
“四六分?”迟梅宁惊讶,同时心里算了一笔账,当日她在县城看过,一本话本少说一两银子,按一两银子算,她得四成便是四百文,一本书四百文,十本便是四两!若是卖出十本去她就有四十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了。更何况如果卖的好就不止是一百本,就算刨除成本,也能挣不少银子吧。
本来她能想到的是能直接锁卖个几两银子,还真没想到这个钱生钱的好注意,她看向程子阳道,“这事儿定下来了?”
程子阳摇头,“我与他说了是你写的,本来他都要反悔了,却不想这时刘兄过去,几番说项又确定下来,但签订契约这事儿得你亲自画押,我是不能做主的。”说着他从袖中掏出几张纸来,“你回去签字画押,等我明日回去的时候再带回去,剩下一份你签字画押后好生保管,为了以防万一我算个中人也留上一份。”
听他安排的妥帖迟梅宁放下新来,看得出来这事儿程子阳是上了心的,换个人去办可能直接卖上几十两糊弄她拉倒,更坏的打算是直接把她除去,拿了话本子当自己写的卖与书铺,自己再续写下去,她一样无可奈何。只是这事她没料到牵扯上刘玉清,想到刘玉清就不免想到两人无疾而终的婚事,也不知这段日子过去刘玉清是否又相看了其他姑娘,若是真让她耽误了,那她可真是难辞其咎。
至于程子阳,说到刘玉清的时候难免去观察迟梅宁,见她脸上带了不好意思
,心中难免一紧,莫非她如今后悔与刘玉清的婚事闹吹了?当初他可瞧的出来,刘玉清的的确确是对迟梅宁上了心的,就是如今碰上迟梅宁的事都忍不住站出来维护她替她说项,只是不知两人当时为何把婚事退了,莫非真的因为村里人传他与迟梅宁的闲话?
若果真如此,他倒是有些庆幸了。
“不过掌柜的说了,这话本估计面世后销量不错,希望你能尽早将后头的写出来,等前头这本卖的差不多,年后便开始推第二本。”程子阳收敛心神看着迟梅宁,“你可写了?”
迟梅宁嗯了一声,“闲着没事写了一点,但我纸不够了就停了。”
程子阳一拍脑袋,“瞧我给忘了,我给你买来了,晚些时候给你送过去。”
两人说完,迟梅宁便
道,“回去吧。”
程子阳倒是有心与她多待一会儿,但时间久了村里人难免又传一些不好的言论,虽然他喜欢迟梅宁,却也不想再给村里徒增话柄让迟梅宁名声受辱,他应了一声,回去的路上仍旧与她隔着一臂的距离,他有些没话找话道,“你……你亲事如何了?”
迟梅宁不以为意道,“就那样呗,前些天刚被我娘骂走一家。”
程子阳想到自己听来的闲话笑了笑,“我听说了。”
迟梅宁瞧着他神情哼了一声,“你放心,就算我日后真的嫁不出去也不会扒着你不放的,你就安心考你的科举,日后准备娶个大官的闺女便好,我这里就不劳费心了。咱俩往后就是合作的关系,咱也按之前说好的那样,这事儿你帮我谈妥了,后面分了利润我会分你一成。”
程子阳猛然站住,语气颇为气恼,“你当我为你谈这个是为了那一分的利润?”
迟梅宁不明白他为何反应这么大,惊奇道,“难道不是?”而且她也认为程子阳如今的确需要银两,毕竟程家家境不好,不说乡试,只后面的会试跋山涉水的就不会少用银两
程子阳看着她半晌没动,他深吸一口气道,“日后不要再说这些。”
“哪些?给你喂个定心丸好生科考日后娶个有家世的媳妇不好?”迟梅宁不明白他在气什么,“你不是最烦我纠缠你吗?我如今放你生路,各自安好不是挺好?”
两人气氛有些尴尬,程子阳眉头皱着,他没想到如今迟梅宁还是这态度,他不由着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迟梅宁奇怪道,“祝你前程似锦,金榜题名娶得娇妻。这不好吗?”
闻言程子阳眉头紧锁嘴唇紧抿,难道非得他说的清楚这女人才肯正面回应?
遥想他活这二十年,对其他女人还真没这么耐心过,没想到竟然栽在曾经让他最厌恶的女人手里。
“我……”
程子阳开了头尚未说完,就听迟梅宁道,“我娘她们乱说的话你听听就算了,老实说以前是我的错,不该纠缠你,现在我是真的改邪归正了,也知道什么人该想什么人不该想。当然,人的喜好也是不断改变的,就好比我以前喜欢你这样的读书人,但现在我不喜欢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了。”
她越说程子阳的脸越黑,可她还当程子阳回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赶紧补充一句,“真的,你放心,我迟梅宁发誓,往后绝对不做那些没皮没脸的惹你不痛快了。”
程子阳看着她一阵无语,只觉天都暗了许多。当日也是在这条路上,他问迟梅宁的时候迟梅宁就是这般回答,这过去许久,就在他以为俩人关系有了缓和的时候,居然得来的又是这话。
怎么着,难道俩人注定无缘?天生的孽缘?
程子阳悲悯的叹了口气,“先回去吧。”
迟梅宁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程子阳瞥了她一眼很想说自己有事,奈何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他摇头道,“没事。”
“那就好。”迟梅宁拍拍胸口展颜笑了笑,“万一再把你惹毛了不帮我卖话本了咋办。”
程子阳猛然停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然后一言不发快步往前走去。
迟梅宁没搞明白,连忙叫他,“唉,你走这么快干嘛?”
前头程子阳气呼呼道,“想干嘛就干嘛。”见钱眼开的女人,眼里除了钱就什么都没了,说什么努力科举娶个有家世的女人,他是这么肤浅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