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一次离开这里前不会再发生什么,结果在当天晚上去朴铮那的路上,我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杨亚俐用叶蔺的手机打给我的。
她说叶蔺的妹妹刚才进了抢救室,叶蔺在赶去医院的途中出了事故。
我握着手机的手渐渐冰凉:“他怎么样?他妹妹呢?”
杨亚俐的声音不太客气道:“还活着,他妹妹也抢救过来了,我打你电话是因为他昏迷不醒还在叫你的名字。市第一医院,你爱来不来。”
挂断电话,我久久说不出话,身边的人已将车停在旁边的停车道上。
“郗辰,我得去趟医院。”
他没有说什么,重新发动了车子。
在医院找到杨亚俐,因为是晚上,周围没有多少人,她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我走过去,她抬头。泛着血丝的眼睛看着我,“简安桀,没想到你还挺有情有义。”她说着站起来,冷笑了两声,“我以前让你走,别再出现在他面前,我以为一直等着,他总会回头来看看我,但我发现我错了,在他心里,你给他的爱才是刻骨铭心的,我的等待从来都是一文不值!可悲的是,他为了你自杀,你却在国外逍遥自在,简安桀,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
这种说辞让我不由深深敛眉。
“杨小姐,请谨言慎行。”这时冷淡的嗓音响起。
杨亚俐终于看到我身后的人,表情明显一滞,“席郗辰?”下一秒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
“这里是医院,还请杨小姐注意场合。”波澜不惊的语调,席郗辰揽住我的腰要带我往前走去。
“席先生,怎么,你是怕我说什么吗?”杨亚俐的口气突然决绝起来,“你的目标一直都是她,我竟然没想到,席先生,要论居心叵测,真是谁都比不过你。”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我抬头看向身旁的人,他的脸色冷凝。
“简安桀,你知道,叶蔺一直很缺钱,但他没有用过我一分钱……五年前他妹妹病情恶化住了院,有人突然来找我,我妈是在电视台上班的,那人是电视台领导带来的,说让我帮忙出面让叶蔺签一份合同,签他当艺人,只要签了合同他就能拿到一百万,以后收入也跟公司平分,合同期八年,而合约里还有一条规定,前五年不能出国。叶蔺信得过我,他签了……是,我也有私心,我不想他出去,但我以前以为席总会为一份合同不惜自己亲自出面找上我是因为事关亲人。不想叶蔺拖累简家大小姐,却没想到比我更有心!席总,你真是厉害,真有先见之明,知道五年后你妹妹已经被你追到手!”杨亚俐看着我,满眼嘲讽。
我发现自己有点,我已经理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席郗辰的手覆上我的手背,有点凉。
“杨亚俐,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颤声问。
“你何不直接问他?”杨亚俐冷笑。
我转身看向席郗辰,他脸色随郁,眼中是全然的无波,无法解读丝毫。
“席……”
“你——问我,是吗?”他的神情也肃穆起来。
“我想知道。”我说得异常平静。
席郗辰放开我的手,当冰冷撤去时竟让我的心口隐隐一痛。
他的眼中黑不见底,黯然一笑,“是。”
这里是医院,我不想在外面跟他讨论更深的话题,我低声道:“我去看他,你先回去。”我想之后再跟他谈,他却在看了我好一会儿后,突然转身就走。
我张了下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叶蔺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是杨亚俐离开医院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呵,她不原谅我,她又算什么呢?我虚笑着走到病床前,看着面容惨白的叶蔺,他躺在那里,满身是伤,呼吸微弱,好像只一瞬间就会消失一般。
我去看了叶蔺的妹妹,我印象中她一直是叶蔺当年跟我描述的样子,胖胖的,很可爱,笑起来的时候还有酒窝,但眼前的女孩,瘦骨嶙峋,毫无生气。
护士告诉我,她患的是一种慢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因神经,肌肉接头间传递功能障碍所引起的,以前还能出院回家住,这一次恶化后恐怕要一直住院了。
之后的一天,家珍和还在大陆的小迪一起过来,我无力多说什么,朴铮来时,他轻轻搂住我,眼里尽是心疼,他之后又回去给我带了些我留在他那边的换洗衣物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陪着叶蔺,等着他恢复意识,等着他醒来,期间他父母来了一次,之后再没有来过。
我待在医院这几天,我知道有人在暗中帮我,医院的事,警察局来了解情况,一切的一切,我知道有人在帮我处理,不是他,但,却是他派来的。
五天过去了,叶蔺依然没醒,我一晚没有睡,因为白天时医生跟我说他再不醒来可能会有危险。天还没全亮,我走过走廊,走到外面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抬头望着依然有星星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看见医生和护士向东边的加护病房跑去,心口一窒,我略显不稳地站起来,跟着跑过去——那是叶蔺的病房。
我被护士拦在外面,只能站在玻璃窗外看,只看到一群穿白衣的医护人员围着病床检查着,忙乱着——
慌神间,我似看到了一双犹如星辰的明亮黑眸……
叶蔺醒来两天,恢复状况良好。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
“我跟里都淡出鸟来了。”叶蔺哑着声不满道。
“等会儿推你去医院的小花园里逛逛。”
“那还差不多!”
行人来往的花园小道上,我们一路过来,不知是不是我敏感,总觉得有不少目光聚焦在坐在轮椅上的人身上,最后竟然有人跑上来一脸兴奋地要求他签名。
我惊讶不已。
叶蔺笑得骄傲:“我是明星嘛。”
“你不只是模特?”
“错,是名模!”
叶蔺妹妹的病情这几天很稳定,他醒来第一天就去看了,他跟我说了很多他妹妹的事,说她怎么坚强,怎么勇敢。我静静地听着,看着他,看着躺着的叶淼,忍不住红了眼睛。
这天傍晚朴铮又过来一次,看到我就上来抱了抱我。
“他这两年压力可能真的很大,所以之前才会……”朴铮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明明两人是相互喜欢的,怎么老是要闹别扭呢?多迁就迁就他,叶蔺这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挺不正经的,但心思是细腻的,对你,他真的挺……安桀,不管怎么样,哥只希望你过得幸福。”
“我会的,哥。”我吸了吸朴铮身上的阳光味,只能这样说。
送走朴铮,我推开病房的门进去,看到叶蔺坐在那,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我走过去问。
“你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是吗?”灯光在他的睫毛下留下一片阴影。
“叶蔺。”我坐到床沿,轻轻拥住他,喃喃道,“我永远在乎你。”
他伸手将我抱住,很紧,很紧。
我洗了把脸,从洗手间出来,还没走到叶蔺病房门口就看到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士站在东边的走廊上。似乎是一种本能,心里隐隐有点不宁静,脚下没有停,我快步走过去。
“……好好休息。”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脚步硬生生滞住,下一秒砰的一声,与迎面走出来却频频回头看的护士擦撞到,托盘上的药物针剂掉了一地,几乎同时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众矢之的”。
看了眼护士涨红的脸,我俯身下去捡地上的物品,她一怔也忙蹲下来帮忙,“对,对不起。”
我牵强一笑:“是我突然停下来。”将托盘递给她。
“简安桀,你过来。”叶蔺朝我伸手,满面笑容。
我起身走过去,与那道身影擦身而过。
“简安桀,渴了,给倒杯水。”
我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过去的动作稍显踌躇。
“放心,我不会让你喂的。”叶蔺扯唇一笑,拿过水杯喝了一口。
“啊,忘了介绍,我公司的几位上司。”空着的手指了指房中的那几个人。
“原来你就是那位‘简安桀’。”这是年屹含笑的浑厚嗓音。
我无奈地转过身:“年先生。”
“你直接叫我年大哥我也不介意。”年屹说着,看了眼他旁边的人。
我感觉到那人的视线从我身上淡淡划过,然后转身别处。
“有一位出手阔绰的老板就是好,不做模特了也能照样拿工资。”叶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爽朗中带着三分桀骜。
“是啊,小伙子,你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你的老板。”年屹八面玲珑地道。
“年总经理,我这不是刚才都感谢得诚惶诚恐了嘛。”叶蒋淡笑自若,说完拉住我的手,把我一把拉坐在了床铺上,“你挡住我的视线了,看不到前面。”
“力气恢复了不少。”我说。
“主要是某人照顾得好。”他无所顾忌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我不再接话,眸光看到不远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掌慢慢握紧。
“走吧。”他依旧是淡然从容的姿态,但开口听声音却是冷如冰霜。
年屹点头:“是,老板。”
孤傲的身影率先走出病房,没有任何的拖沓和迟疑。
等病房里只剩下我跟叶蔺,他开口道:“你生气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有人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没有。”
“就算你生气现在也不会跟我说了吧?”
“休息吧。”我走过去,给他取出几粒药。
“你明知道我现在根本就睡不着!”
“那么,你想听我说什么?”我侧过身看着他,“是,我是不大高兴。”
叶蔺的表情很受伤,眼睛里有着几分凄凉:“你要去找他了?”
我低下头,看着指骨间滑动的药片,“是。”
“如果我不问,什么时候?”
“傍晚就会走。”
叶蔺颓然靠在床头,前一刻的气势这一刻已经完全泯灭,“你走吧。”
“先吃药。”
“我又死不了!”
“吃药吧。”我坚持道。
叶蔺突然笑起来,“反正要走的,那么干脆现在就走好了,免得我看着就心烦!”
我叹息:“叶蔺。”我看着他,眼神很认真,语气也很认真,“我说过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抚上那头柔软的黑发,“当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全心全意地爱他……叶蔺,我现在爱的是他。”
当我带着满身倦怠走出病房时,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的名字让我没有多想便按下接呼键。
“简小姐。”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却不是他的,“我是年屹,可以谈一谈吗?”
“你说。”我压下失望,淡淡开口。
“简小姐,我比Elivs年长几岁,认识他多年,他在工作上几乎无往不利,但对感情的事却很不擅长,他可能把爱情当事业在做。”之后他有些郑重地说,“他以前几乎滴酒不沾,现在每天晚上酒不离手,这样下去人迟早会垮掉的,不管你们之间……”
“年先生。”我平稳自己的呼吸,“你多虑了。”
刚挂断,手机便从我手里滑落,摔在了地上。
我听到自己焦急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
当我拉开他房间的门走进去,房间里有酒味,但不浓,厚重的三层窗帘遮去了外面所有的亮光,只有床头一盏助眠的壁灯开着,光线微弱,照着坐在床尾的人,背对着光的面容模糊得像蒙着一层神秘阴暗。
我向那道人影走去,在他面前蹲下,他紧闭着双眼,嘴唇严抿。
“郗辰。”
他身体僵了僵,睁开眼,我无法确定这双眼睛在看到我的刹那涌现出了多少情绪,痛苦,错愕,狂喜……
我伸手,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伸至后颈等他睁开眼,慢慢地将他搂进自己的双臂间。
“安桀,安桀,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是不喜欢你的一些行事风格。”我想跟他说明白这一点,我不喜欢,我也希望他以后别再这样,但我不会离开他。
但席郗辰却抬起手臂将我用力拉开,重重的吻缠吮上来,带着痛苦以及深深的挫败,贪渴的侵入,吞噬我的舌与其缱绻翻腾。
他嘴里的酒味让我难受,下意识的挣扎使得横在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
他在我的身上点燃灼热,他清楚地知道怎样让我无从反抗,唇密集地落在我的颈肩与胸前,他开始胡乱地拉扯着我身上的衣物。
“等一下,席郗辰!”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无法停止了,而外面那位年先生在我进来房间时还在!
但是席郗辰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手掌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伴随着迷乱的热吻,电流扩散至全身,再无心反抗。
混乱的气息,敞开的衣衫,倾巢而出的欲望,我知道此时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场激情的蔓延,也不能阻止。很快,在这片昏暗的天地间,只剩下耳鬓厮磨,辗转承欢。
夜间转醒,口有点干,我想爬起来喝水,才一动,环在腰上的手臂立刻收紧,我开了床头灯,抬眼看身边的人,他深皱着眉,睡得很不安稳,我的胸口忽然有些揪痛,伸出手揽住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着。
睡梦中的人渐渐放松了僵硬的身体,犹如释然的叹息叹喟逸出:“安桀。”
我隔天醒来,刚想起身,束在腰身上的双臂紧了紧,“别动。”他靠在我耳边满足地叹息,“再陪我一下。”
我没动,又听到他说:“你说,你不喜欢我的作风,而不是不喜欢我?”
“嗯。”
他低下头亲我的额角,“好,我会改。”
在确定我的态度后,他开始跟我坦白一些事,好比他对叶蔺做的,出于私心,也出于帮助,但私心大过于帮助,而我不能责怪他什么,因为他所有的私心都出自于我。我很多时候都会想,自己何德何能才能让他护我这么多年,这次我明明白白地问他,他说他又何德何能换我点头回应。
也许感情就是这么回事,不问出处不问缘由,若有情,天涯也咫尺,若无情,咫尺也天涯。
只是没想到我们“互诉衷情”后,没多久就又“吵架”了。
叶蔺的医院里留了我的号码,所以次日当我接到医院打给我的电话说叶蔺不见了时,我又不安了。
我不知道怎么跟席郗胡开口,他却已经说:“我带你过去,反正你这辈子是跑不掉的。”
我去医院了解情况,护士跟我说叶蔺这状况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这样贸然失踪可能会有危险,而他的手机和钱包都留在医院里。
我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想了很久他可能会去哪里,回过神看到席郗辰蹲在我面前,我的腿上盖着他的外套,我猛然想到什么,刚起身,但是腿一麻又重重地跌坐回去。
“小心一点,怎么样,痛不痛?”他扶住我。
我下意识地推了推,“没事。我去找他,我知道他可能在哪里了。”
感觉身边的人一下子没了动作,“你能不能在意一下我?”身侧传来的声音含着苦笑,他的手仍未松开,我看向席郗辰,“郗辰,我必须去找他,确保他没有事情。”
席郗辰竟然笑了笑,他松开手,“你很清楚如果你要走,我根本阻止不了你。”
“你怎么了?”
“你说呢?”他稍扯嘴角。
“你话中有话,你在想什么,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有些生气,我们已经那么开诚布公过。
他凝视我,带着一分不平和,“你让我不安,安桀,你念旧,你们有感情基础,这一切都让我不安——”
我打断他道:“我以为我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什么误会了。”
他坦白道:“是,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可是,你身边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不由自主地草木皆兵。安桀,就算他增寻死又怎么样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的手指轻触我的脸,“你从接到那通电话起脸上就写满了他,他在哪里?他有没有伤害自己?他有没有可能自然?”
我忍不住叹气道:“郗辰,你不能要求我跟你一样,我学不来你的彻底无情。”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彻底的无情。”
我有些倦:“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东西,我也不想一再强调我们需要信任。”我有些许不被信任的不悦,明明才刚和好……
“你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他涩然道。
我顿了一下,终是笑出来,“你知道就好。”我知道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我,但是,就像他说的,我跟叶蔺有感情基础,我不可能因为没有了爱情就不顾他的生死。
我不知道情侣吵架了该怎么应对:“也许我们需要给彼此点空间?我去找朋友帮忙找,你去忙自已的事吧。”
席郗辰看着我,未置一词。
林小迪还在这边,所以我给她打了电话,刚好是周末,她空着,二话不说就跟出来了。之后两天,我陆续把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却一无所获。
第二天下午我跟小迪在一家咖啡馆休息,小迪说:“叶蔺这人嘴巴贱行为欠,这种人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活得久的。我猜那小子估计就是看中你重情这一点,在那没事找麻烦欺负你。”忽然小迪看着我身后方叫出来,“那不是‘学长’吗?”
我往后看去,正是席郗辰,他好像没有看到我们,正要结账出去,但我知道,他一定是跟着我来这儿的。
本以为这件事上他会对我完全置之不理了,这两天我住在朴铮那里,跟他只是短信交流,他问吃饭没,睡了没,我就据实以答,但没有见面,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正常的冷战程序。
“成熟稳重,英俊潇洒,简直是我二十五岁以前的梦中情人。”
我无奈摇头,心想:他闹起情绪来可完全就没有任何成熟稳重可言了。
“可惜名草已经有主,你说这种金贵男人干吗这么早就把自己定下来?”小迪满脸惋惜,“上一次在包厢里你走之后,他坐了会儿也走了,我原本想上去叫声学长套套近乎,结果人家赶着回家。”
我忍不住转移话题:“你的工作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台湾?”
“事情其实都忙得差不多了,就这几天吧,在等领导发话。你呢?何时飞芬兰?”
“不知道。如果要走我想走之前至少要见叶蔺一面。”
“我看你为他的事情累得黑眼圈都出来了。”小迪凑上脸来,“真心疼。”
我喝了口咖啡,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两天不仅仅是叶蔺的事让我睡不好,我道:“等会去朴铮那里吃晚饭吧?”
“OK!”小迪嘿嘿笑,“老实说我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哥。”
回到朴铮的住处,小迪奉着吃人东西手要勤的原则下厨房帮忙,我打了声招呼就去客房休息,直到小迪来敲门喊吃饭,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趴在床沿睡着了。
朴铮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简安桀,回头你洗碗啊。”
“好,不会白吃你的。”我笑,这时候门铃响起,我返身去开门。
打开大门,眼前站着的人让我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
他看着我,最后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我揽进怀里。
“我来投降的,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想找谁,担心谁,我都没意见。”
他的拥抱让我一下散去了所有闷气:“你来投降?我的战利品是什么?”
“我,够不够?”
“才一名俘虏吗?”我竟然有心情跟他开点玩笑。
“别太得寸进尺。”他将我一把拉到门外,推到墙边就结结实实地吻上来,我的双手没处放只能环住他的腰。
“啊!”小迪的声音,我和席郗辰同时回过神来。
“Sorry,对不起!我——”小迪慌手慌脚,“我只是想出来看看是谁,对不起!”说完她马上缩回了屋子里。
兴许是在国外他常党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就吻我一下,所以被小迪撞见我也只是有一点不自在,没有特别不适应。
我回过头来问身旁的人:“要不要在这边吃饭?”
“如果你希望的话。”他淡淡一笑,有些可恶。
我的回答是自行进门,他从后面拉住我的手,我们两人进来时,小迪有心理准备表情算是镇定,朴铮可以说是相当震惊的,对于他我想我要找机会好好解释一下,但是显然不是现在。
我进厨房帮忙拿碗筷,小迪立刻跟进来,在我身边嘴巴张合了半天最后说:“太刺激了!”
“不用这么夸张!”
“哎,不是,怎么说——他是席郗辰啊!”
“那又怎么样了?”我笑着从橱柜里拿出四副碗筷,转身要往外走。
小迪上来拉住我:“等等,我们再谈谈!”
我有些无奈:“小迪,我饿了,如果你要谈我们可以去外面边吃边谈。”
“那种场合下怎么可能——”
有人敲了敲厨房的玻璃门,席郗辰站在门口,淡笑道:“要帮忙吗?”
“把这些拿出去。”我抬了抬手上的东西。
他走过来接手,转身出去。
“哦……”小迪抱住我,“安桀,你太令我惊讶了!”
当天晚上我在席郗辰的住处接到一通电话,心中一直绷着的那极弦终于舒缓下来。
“简安桀,在你心里,叶蔺是什么样的人?”
“叶蔺……他骄傲,因为他有骄傲的酱,但是这种傲不同于高傲,而是有着少年人的不驯。他容不下别人对他不起,所以他会先一步抛弃对方来掩饰自己害怕被抛弃的恐慌,就这点来说他自尊自我而脆弱。他很直接,不会拐弯抹角,他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感情,不管是喜欢还是愤怒。他勇于去拿自己想要的,此微的希望都不会松手,也许他从来不信自己得不到,但是因为他太过骄傲拉不下脸,所以当他得不到的时候会用恶毒的话来掩盖自己的那些嫉妒,伤心等等的负面情绪。但是他不会算计感情,他顶多利用别人对他的,愧疚做点小要挟。”
“呵……简安桀,你都答错了,所以,我对你又没兴趣了,我不想追你了,这一次,是我不要你的……别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