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吵架”最终应该算是和好了吧。我想。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缓过神来,笑道:“不,没什么。”
我跟小姨要去大宫看一场画展,因为时间还早,就坐在香榭丽舍大道街边的露天椅子上聊天,旁边是一位老先生,戴着一顶黑帽子,正低头看报纸。
“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不是没什么。”
我对小姨的“盘问”一向没办法,只能转移话题道:“看完画展,你还想去哪里?”
“怎么?不想陪小姨了?有约会?” 我哭笑不得,“没有。没有约会。”
小姨叹了口气,拍了拍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我昨晚上也想了很多,那人做了那么多,你不会无动于衷。”
我看着前方路面上的两只鸽子,“是。毕竟我也只是个平凡人 ”
“他可不见得是个平凡人。”
我侧头看小姨,“小姨,你真的不喜欢他。”这是一句肯定句。
“没有人会喜欢处处算计的人,就算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种人,如果哪天他对你没爱了,你该怎么办?”小姨最后还是严肃道,“安桀,你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小姨并不愿左右你的人生,但我还是要说,我并不赞成你跟他在一起。”
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跟他到底会走到哪一步。
小姨说的在一起,其实我们还只是在学着怎么在一起。可事情发展到今天这局面,是始料未及的。但是分开,好像也已经很难。
不是我已有多离不开他,而是对他残忍我已经做不出来。
但我并不想让小姨劳心费神,至少眼下我不想破坏她的兴致。最后我跟小姨说:“今天一整天我都陪您游巴黎。”
看完画展后去了巴黎几处具有代表性的景点,爱丽舍宫、协和广场、巴黎圣母院……小姨以前来巴黎都是来去匆匆,这次也算尽兴。
入夜回到酒店,小姨累得直接躺在床上了,感慨不得不服老。
因为睡觉还太早,我不想将时光辗转反侧地浪费在床上,于是跟小姨打了招呼就去楼下逛。
小姨住的酒店就在香榭丽舍大街附近,我慢慢地往凯旋门的方向走去,望到远处的埃菲尔铁塔,这座巴黎的标志建筑,刚造起来的时候法国人觉得它很难看,甚至还提议拆除它,后来却成了法国人无上的光荣。果然人、物的好与坏有时候是分背景、分时间段的。
我又想起席郗辰,他到底是好还是坏我无法下定论,但他对我的好我已否认不了。
我想着他,他就来了电话,这也真是神奇。
“你在哪里?” “快要走到凯旋门。”
“我去找你?”
“好。”
十分钟后,我站在凯旋门下,入夜后游客少了很多,我仰头欣赏着顶上的浮雕,不管来过几遍,这件经历了二百年风吹雨打依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我还是看入了迷。我就这样兜兜转转看了几圈,直到我感到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这边看,我才回头看去,是一名外国男子。
他笑着朝我走过来,友好而直接地跟我搭讪:“你好。”他说的是英语。
我回了法语的“你好”。
“你的声音很动听。”他的嘴角扬起,这次说的是法语。
“谢谢。”
“愿意跟我一起在这附近走走吗?”
正待我开口,肩膀上有一只手臂轻轻环上,有人从我身后将我搂住,然后是流利的英文:“抱歉,她只能由我陪。”
我侧头就看到那张英俊出色的脸,直觉说道:“这么快?”
席郗辰随后拉住我的手,五指滑入紧紧相握,“失陪。”他这话是对对面的外国人说的,很有礼。
他说完便拉着我往前走去。
“怎么了?”他的步子有点急躁,从容不再,看起来更像是在闹别扭。我有些摸不透。
“我现在看到别的人对你有跟我一样的想法我都受不了。”
“......”
席郗辰突然停步,静静地看着我,过了片刻他叹了一声说:“安桀,我爱你。“ 我顿了下,这是他第二次说“爱’,。上次我没有任何表示,这次我应了声
席郗辰眼中有笑意,随后将我拉进环中。我任由他搂抱着,巴黎是浪漫之都,随处可见拥抱拥吻的情侣,路人不会多看。
情侣吗?
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有种很久没有过的安心感,“席郗辰,要去见见我小姨吗?”
大概有五秒钟的时间,他的身体一动未动。
这是一种承诺,我会跟他试着走下去的承诺。
“小姨一定会生气......”愧疚的话被窒息的热吻吞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退开,将额头抵着我的,两人的气息都有些混乱。
我平息心中的波动,“以后在公众场合你能不要吻我吗?”即使这里这种行为司空见惯,我还是觉得不自在。但我得承认,最近我不自在的还是因为他的亲近。
我听到他低喃:“情难自禁。”
回到小姨的酒店已经快晚上八点。
“知道回来了。”坐在床尾看电视的小姨回眸一笑,但当她看到我身边的人时,表情凝固了。
“小姨,他是席郗辰。”
小姨站起来,“我没忘,不用介绍。”
我为难,走过去抓住她的手,有种道歉的意思。
小姨看着席郗辰,眼神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赞同,“年轻人,我给你机会,你现在离开,我不会多说什么。”
席郗辰只是淡然点头致意,便跨步进来。
“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小姨板起脸。
“是。”他微微一笑,“您是安桀的小姨,自然是我的长辈。”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用“您”。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
“您喜不喜欢,并不重要。”
小姨一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冷漠狂妄?”
“不在少数。”
“为什么找上安桀?”
席郗辰转头看向我,眼中是只有我才看得懂的温柔,而这样的温柔竟让我有点坐立不安起来,“我去烧水泡茶。”
“胆小可不像你了,安桀。”小姨不让我走开。
我一滞,笑道:“小姨说笑。”
“林女士。”平淡的语调听不出丝毫情绪,“我不希望她为难,更不希望您让她为难。”
“怎么?开始教训起我来了?”
席郗辰面无表情,“安桀爱戴的长辈,我势必尊重。”
“如果我不是安桀爱戴的长辈,你会怎么对我?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隐瞒了,这两天我让国内的朋友找人查过你,这事安桀并不知道。我想说,年轻人,你的事迹可丰富了,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有为’的人。”
席郗辰看了我一眼,“林女士,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问我,不必如此费心。”
“怎么,紧张了?放心,你应该知道以你的才干外界能查到的也就这么一点。”
“你想知道什么?”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我不管你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不管你有多富有,多有水平有能力,我只想知道你接近安桀的目的是什么,别跟我说是爱。”
“那么,”冷沉的嗓音多了几分轻柔,“迷恋呢,这理由可以接受吗?”
小姨顿了顿,回头看向我,我只笑笑,但紧张感已从心底泛起。
“十二年,够吗?”
不知,竟是这么久,十二年吗……
小姨冷冷一笑,“沉默寡言?外界对你的评论似乎有所出入,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些浮夸的言辞?”
“你的相信与否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小姨冷哼道:“听你这话你还是相中了我家安桀十年八载了,为什么现在才说?”小姨的话有点严厉了,“尤其安桀在外受苦的这几年里,你怎么没来找她?明着来。”
“拓展事业。”席郗辰的眼眸波澜不惊,看向我:“她出国时,我刚接手父母的企业,底下一团乱,而简震林还未失势,我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才敢站在她面前。”
点到即止的几句话,却让小姨震惊得一时无法言语。我亦然
“你还真是伟大,还帮安桀报复简家?”
席郗辰温柔的眼神依然紧锁着我,“她不会想报复别人所以我并没有多做什么,简震林一直太过贪心,贪得无厌,失势只是时间的间题 。我只不过是静观其变。”
并没有多做什么而不是并没做什么。我忍不住哭笑,听他讲话真的需要花心思听。
但不管他做了些什么,我竟觉得自己都不会再去质疑他了。
“小姨怕是要生气好久了。”我送席郗辰到酒店楼下,按了电梯,又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关上的房门。席郗辰牵起我的手,十指交缠,有些小动作他惯做,“生气了? ”
“我没有生气。”我摇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席郗辰每次都很担心我会生气,即使只是在一些小事上,“倒是不知道你的口才这么好。”
“安桀,我不懂什么花言巧语。”走进电梯里席郗辰就把我抱进怀中,“我从没说过迷恋这种话……”他轻吻我的脸颊、眼睑。
“有监控。”
“那就让他们看吧,我不介意。”
我介意……
“安桀,虽然那六年你对我的恨让我很受煎熬,但我又矛盾地欣喜着因为那份恨而让你记住我六年,你知道,以你的性子,六年的时间,你一定早就把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忘得干净彻底。“
我被他印在后颈的吻弄得有点痒,“席郗辰……” 他叹息:“你要体谅我,我想了你十二年。今晚去我住的地方?”
“你……”脸上不由升起一抹燥热。
他沉沉笑道:“你在乱想吗,安桀?”前一刻引得我乱想的人如是说。
他抱着我的力道变重了些,“安桀,以前你很牙尖嘴利的。” 这人是在挑衅吗?
“跟我说话,安桀。”他的手指触碰我的耳朵,我感到他指尖传来的热量,在此之前,我印象中的席郗辰一直都是冰冷的,“否则,我恐怕要乱想了。”
这算不算......斯文败类?”我呢喃。是否该庆幸酒店的工作人员懂中文的可能性很低?
我如今终于真正明白那一句:事在人为,莫道万般皆是命;境由心生,退后一步海阔天空。
风轻花落定,当天气步入深秋,我毕业到芬兰也已半年,适应良好,虽然芬兰的主要语言是芬兰语和瑞典语,但好在他们教育普及程度高,英语也是他们的主要流通语,所以基本的交流可以,生活的间题也就不大了。
而工作,我应聘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华侨开办的,华人跟当地人各占一半。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我吃过早饭跟小姨说了声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小姨的公寓靠近一所大学,环境优美不输巴黎我的那所母校,所以我有空都会去走走,散步或骑车,当锻炼身体。
我一路骑进学校,昨晚下了一场雨,但现在已雨过天晴。绿树滴翠,不知名的果子被雨打下,在路上砸出了一地的红洼儿。
在我逛了一圈要骑出学校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我背后喊道;“嘿,嘿,小姐,请你等一下!”
我停下车回头,一个棕发男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有一张朝气蓬勃的纯西方面孔。
“有事?”我跟对方用英文交流。
“我是美术系的学生,我上周也看到你了,我觉得东方人都很美,你更加像画中的人,我可不可以请你当我的模特儿?”
“模特?”我注意到他身后背着的画板。
“对,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只是简单的人物素描。”眼神非常诚恳。 我想了想,正待开口手机就响起。我看了下号码,对面前的人点头道了声歉就推着车子走出几步,一接起,那边低沉的嗓音传来:“一早就想打过来,但担心你还在睡。”
“嗯。”
“现在在忙什么?”柔柔的,有几分诱哄的味道。
我跟他这段时间都是在远距离交流,毕业半年总共只碰过四次面。
“不忙,在骑车。”
“大学里?”
“嗯。”
那边应了声,沉默两秒后传来一句低喃:“安桀,我想你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类似于甜言蜜语的话,但我还是有些不大自然,岔开话题:“你那里现在......”我看了下表换算了下,“凌晨四点多吧?”
我清晰地听到一声叹息,“嗯,大概吧......”
大概?
我没多想他含糊的言辞,看了眼身后依然站着的男生,笑道:“有人找我当素描的人物模特。”对于一切牵扯到美术绘画的,我都会有几分偏心。
“认识的朋友?”语气平常。
“不认识,学校里遇到的学生。”
“学生?年纪应该不大。”
“是,挺年轻的。”我没什么特别含义地说着。
“男生学绘画,挺难得的。”
“嗯。”的确是蛮难得的,绘画需要细心与耐心。“郗辰,你等等。”
我走回那男生旁边,让他这么等着总不好意思,我说:“我现在没有空,下午或者明天行吗?”
对方一听立刻说OK,“谢谢!我叫Oliver。”说着他在空白的素描纸上写下了名字和电话撕给了我,再次开朗地道谢:“谢谢,你有时间打我电话吧!再见!”
我被他的笑容感染,也放松了点心情,笑着道了声“再见”。
波澜不惊的嗓音响起,“他给你留电话号码了?”隐约还带着笑。
我将手机贴近耳边,“嗯。”
“安桀,我想我现在就想要见到你了,应该也快了……”平平的语调,然后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这简短而略显冷淡的回答以及被挂断的电话让我一时不解。
我正要骑车走,却在抬头时停住了动作。
前面马路上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男人,一身白色棉质衬衫,浅咖色亚麻裤,衬得他身形修长又文雅,他下了车后走向我。
我收起前一刻不小的惊讶,等着他站到我面前。
“你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想见到我。”他说着就俯下腰,有些凉的唇覆上我的。
吻很浅,我想是他克制了。
“不是说你要下周才能过来吗?”
“提早了。”席郗辰牵住我的手,“非常想念你。”
聚少离多,但相处却变得越来越自然。
“走吧。”
我问:“去哪?”
“陪我。”他说得理所当然,“我想接下来两天,你会很忙。”
我们坐在出租车上,一路朝海边而去,当车子停在一幢纯欧式的小别墅前方,我凉诧不已,我本来以为只是来看海景,“你在芬兰......买房子了?”
席郗辰付钱后拉着我下车,“这房子我是在网上看到的,让朋友帮忙处理,今天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实物。”
房子建在平缓而郁郁葱葱的山坡上,一条宽广干净的沥青路延伸至远处,连接蔚蓝的海面。
“我知道你喜欢带院子的,还满意吗?”席郗辰问。
“很漂亮。”我拉开白色的小门走进去,。一条石子路通向屋檐下,两边是草坪花卉。左右瞧了瞧,附近的住户都关着门,只听到风铃的声音。
我回身,“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吗?”
“如果你愿意。”
我忍不住轻笑了,“席先生,我现在是不是正应了那句‘贵人照应,一生衣禄十足’的话?”
席郗辰看着我,幽深的眼眸熠熠生辉,然后他忽然把我抱起转了一圈,“安桀,我在热恋。”
我被他转得有点,脚落地才说:“嗯,目前的状况好像是的,当然,如果你......”
接下去的话被他的吻狠狠吞下。老实说,这一招他真的很惯用。
一分钟后,他在我耳边说:“陪我补眠。”
“......”
他笑,“如果你想那样‘睡’,我很乐意配合。”
为什么以前我会认为他再正经不过呢?
席郗辰用十分钟的时间冲完澡,之后一沾枕就闭上了眼。
“你多久没睡了?”我不知道他竟会这么累。
他的两只手臂环在我腰际,睡意浓重的慵懒语调散漫溢出:“四十八小时了吧,我想……”
我站在主卧的阳台上,海风吹来带着晚秋的凉意。天已经有些暗,远处海上灯塔上的灯已经亮起,四周很安静,除了海浪特有的声响。之前跟小姨打了电话,她现在对我跟席郗辰的事已经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
上次席郗辰来,小姨跟我说:“你要真的决定接受他,我也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我的出发点永远只是希望你过得好,我说他不适合你,是小姨自认长你一辈,见过的人、事比你多,比你有经验,但我毕竟还是预测不到未来。”
手机铃声响起,我被小小地吓了一跳,马上走进室内拿起他的手机,正要按断以免吵到睡着的他。
但当看到上面显示的“晴姨”时,我迟疑了,最终按了接听键。
“郗辰,到那边了?”沈晴渝问,“找到她了吗?”
“找到谁?”
“哎,那孩子,上次那样失控地跑出去,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安排她跟陈先生相亲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不知道她会那么排斥。”
“郗辰,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管简家的事。”
“但是,你简叔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他不知道我找你,可除你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我出面她肯定更加反感,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安桀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
“断绝关系这种事……总不好看。” “她现在学业也结束了,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把她再劝回来吧。”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按掉了电话,真是讽刺,我前一刻还在想自己和他的未来会是怎么样。
突然一道过大的力道将我往后一拉,我回身撞进一副温热的胸膛里。我一愣,要挣扎,但横在腰间的手臂却如铁壁牢笼。
“安桀……”
“放开我。”
“不,我知道你在乱想!”他的呼吸很急,带着一种恐惧。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在乱想什么,安桀……”席郗辰的声音颤抖着,“你相信我……”
我该相信什么?
我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我想甩开他,我想夺门而出......
“安桀……”
“放开我。”
“不。”我感觉到他微颤的手指滑入我衣领,扣住了我的后颈,“不管谁怎么说,其他的人又是怎么认为,我只要你相信。”
我对上他的视线,那片深黑中似是暗涌着什么,“我该相信你吗,席郗辰?”终于,我缓缓问出,也不再挣扎。
他的身体明显一震,下一秒他抱得我更紧,那样的力道几乎能把我揉碎。
“不,”压抑的声音不再那么紧窒,而是有点低哑,“已经不够了安桀,现在,我要你爱我。” 席郗辰拉开我,在那坦诚露骨近乎贪婪的注视下,我竟有些害怕地别开头。
“我爱你,安桀……”他低头吻我的额头、鼻梁,然后嘴唇,我轻微战栗着,想要推开他,这太快了,而且我的脑子现在还很乱。我懊恼自己似是被他的疯狂感染了,继而迷惑了。
“我爱你……”他一遍一遍地说着,吻落在肩上、颈项。
“等等。”我想阻拦他,开口却发现带着喘息的声音已不似自己的。
“安桀,我等了十二年,而你必须知道,男人是很卑鄙无耻的,你不会相信我在梦里梦外亵渎过你几次,连我自己都觉得……但是,安桀,我不会伤害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再继续下去……只要你别离开我。”
过了良久,我最终缓缓抬起手臂环上他的肩膀。
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下一刻,他带着情欲气息的声音沉吟而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想相信他,想跟他试着走下去,想未来可以有人执手而行,而不是孤独一人。
我想起儿时念的一些古诗,想起他,想起那句“人生只有情难死”;而想到这一刻的自己,大概便是那句“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