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楚正忙着和解开美女的最后一粒钮扣时,梁静茹不停的唱着“你是火你是风你是失望的恶魔,破碎的燕尾蝶还作最后的美梦,你是火你是风你是天使的诱惑,让我做燕尾蝶拥抱最后的美梦—”来提醒他来电话了。“他妈的让我也做一次燕尾蝶吧?”他咬牙切齿的睁开眼睛,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
“喂,谁呀?有事快说,没事拜拜。”这几句话黄楚是吼出来的。谁在高潮时被打断心情也不会好到那儿去。况且他衣服还没脱完呢。
“老六,你他妈吃火药了?我是老大。你个混球长本事了,老大都不认了。”话筒里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山东口味。
黄楚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哎呀,老大,是你呀,要是知道再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对你说话呀,这几天撞霉神了,倒霉的我都想再去跳次珠江。老大,你在那呢?”
“我在广州呢。出差办点事,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晚上有没有时间咱兄弟俩聚聚?可好久没和你喝酒了,也不知道你酒量退化了没。”
“老大,你放心吧。头可断,血可流,喝酒咱绝对不装球。老大,你不知道呀,在广州都没人陪我喝酒,不过他们酒量也确实不行,上次和几个同事一起喝酒,5个男人三瓶啤酒,喝倒了三个——”
“行了行了,呆会儿见面再说。我这可是山东的卡,漫游。你在哪呢?在哪碰面?”
黄楚想了一下儿,自己这儿离棠下比较近。便说道“你知道棠下这个地方吗?我在棠下公交站等你。”
“行了。呆会儿见。我不知道出租车司机总知道吧。”说完利索的挂了电话。
给黄楚打电话的人叫王钟,是黄楚大学时的同学,也是同寝。因为在寝室里他的年纪最长,所以排名老大。王钟是山东人,性格豪爽、耿直,讲义气。在他的带动下,黄楚寝室的六个人都非常团结,一向都是有烟一起抽,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上,有黄碟一起看,基本上实现了人们群众心目中的大同社会。当然,那是大家还都没女朋友的时候,没人愿意有老婆一起上。
寝室六个人当中,黄楚和王钟两人的关系非常铁。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两人的关系是打出来的。
当时,刚进大学门,黄楚便被同学选为班里的班长,又经过竟选成为系学生会纪检部副部长,因为在文学社的征文比赛中获得了一等奖,这是历年来唯一一次大一新生获得一等奖的特例,校文学社社长亲自找上门要求他担任社长助理一职,等他下了好接班。那时黄楚在学校里也算是风云人物,人又长的高大帅气,喜欢他的小女孩儿不少。其中艺术系一个叫于炜炜的女孩儿追的最紧,黄楚喜欢睡懒觉,她每天买好早餐让人给黄楚送过来,因为她自己上不了男生楼。黄楚打球她是每场必到,在场外呐喊助威,黄楚下场休息时递上毛巾和矿泉水,她学的是艺术,黄楚学的是中文,两人上课的地方都不在一幢楼,黄楚一直奇怪她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她知道黄楚喜欢吃苹果,每天晚上都会买一大袋子,整个寝室的人都吃不完,喂饱了他们嘴的同时也收买了他们的人心。
于炜炜嘴很甜,每次见到他们都大哥二哥三哥叫的很亲热,把他们一个个乐的合不住嘴。每天晚上的床头夜话他们都开始做黄楚的工作,你小子祖先坟头烧高香了让人家艺术系的大美女如此待你,你再不答应,我们都不愿意了。黄楚也被这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儿感动,答应了和她交往。那时,黄楚非常忙,班里的事系里的事文学社的事搅成一团,总是没有时间陪她,她也豪无怨言,在背后默默的支持黄楚。让他少喝酒,让他别累着,感冒了给他买药,打点滴时整夜的守在黄楚的旁边。有一次黄楚的被子被寝室的人拿上楼顶晒,结果忘了收回来。等到大家想起来跑上楼时,楼上已经没有一床被子了,这时正是冬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晚上没被子非疼成冰棍不可。本来黄楚想随便在那个兄弟的床上挤一晚第二天再去买的,不知道于炜炜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立即把自己的被子给黄楚抱来了,晚上自己去和宿友挤了一晚,第二天又去买了一床新的。黄楚感动的搂着于炜炜亲了半天,要不是有人敲门他当时在寝室的床上就把这个全身心爱她的小女孩儿给吃了。(难道这就是男人的报恩方法?)
王钟知道黄楚和于炜炜分手后冲过来就往黄楚脸上招呼了一拳。黄楚的眼睛立即就肿了,开始流水。黄楚也火了,吼道“我他妈分手关你屁事。”也冲过去往王钟脸上揍了一拳,把王钟的眼镜给打掉了。
“我他妈的就看不惯你,就他妈的想揍你。黄楚,你别以为你在学校很牛逼就能这样对爱你的人,你他妈有没有良心呀?”王钟说话的同时一个凳子砸了过去。
两人打这一场架的后果是黄楚头上多了两条口子,眼睛肿了。王钟头上多了一个大包,眼镜碎了鼻子流血了。凳子碎了五张,两人共同赔款二百五十元人民币。也把两人打成了知心朋友。因为两人都是学生干部,系里怕传出去影响不好,只是做了口头警告处分。
事后王钟搂着黄楚的肩膀说,“你小子,打架这么拼命。”
黄楚摸了摸脸上的口子狠狠的答道,“你打的那么卖力,我只是不想吃亏。”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这是一家河南面馆,生意非常红火,屋里屋外摆了几十张桌子,还有很多人在旁边等位子。黄楚和王钟就坐在这家面馆的一个角落里。
王钟并不像人们说的“山东大汉”那般长的彪悍壮实,相反,他还有点儿瘦,可给人的感觉却很结实。人长的非常黑,同学常笑他说只看到眼珠在转,却看不到面部表情。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白色衬衣,打着领带,一看就知道是做业务的。
两人又干了一杯后,王钟关心的看着黄楚说道“老六,你怎么这么憔悴?刚才你喊我时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你。想当年你在学校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呀,现在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黄楚沉默了一会儿,把最近发生的事慢慢的讲了一遍。
“他妈的,张静那个婊子在那?我去砍了她。”王钟“砰”一声拍了一巴掌桌子,拉着黄楚就要往外走。
“老大,你坐下。”黄楚使劲的把王钟又给按回凳子上。“我们凭什么要砍她?老大,其实我现在也想开了,她的选择是对的,我一无所有,凭什么抓着人家不放呀?自己过的不好,不能让人家也陪着咱受罪吧?”
“你那么爱她,她现在就这么回报你?”
黄楚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老大,什么年头了,你怎么还在提爱情呀?爱情是什么?爱情就他妈是个笑话。我们穷人配提爱情吗?不配。现在还有爱情吗?没有。”
王钟听了黄楚的话半天没吭声,然后把杯里的酒加满一口吞下。黄楚也跟着干了一杯。
“老大,大嫂呢?”
“嗯——大嫂,那个大嫂?你是说李萍,在深圳呢。”
“怎么去那了?工作?”
“做二奶算是工作吗?”
哈哈哈哈,两人又同时大笑起来。
“爱情——就—他妈的不是东西,钱——也他妈——不是东西,老六,今天晚上你得带我找个好玩的地方——”
“哈哈,行呀老大,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没吃过猪肉咱还没看过猪跑吗?我知道那儿有漂亮的小姐——”
“你小子—是不是去过了?”
“没,我可——真没去过。只是上次听同事说起过。”
“你小子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
“老大,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呀。我以我兜里的人民币发誓,我真的没去过——”
“你兜里有多少钱呀?”
“二十多块呢。”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