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的“绿荫生物”已经从曾经的“利润王”沦落到年年亏损的地步,再加上新药的开始一直需要投入, 绿荫生物最惨的时候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 新药的开发也不得不停止, 开发新药的1.5亿人民币投入都像投进了水里,绿荫生物陷入即将破产的地步。
一年后,林成周留下一封锥心泣血的遗书,在金顶跳崖自杀。
他的死被压了下来, 直到三年后才突然爆发。
“原来是谣言啊。”
“真可怜。”
“听说当年家里的药全是生命制药的。”
“我好像也和别人说过生命制药致癌……为了表达歉意,我去买盒感冒药吧。”
人心是善变的,然而人们的歉意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的结局。
在这场长达十几年的舆论战中,生命制药输得丢盔弃甲,直到林成周用血淋淋的鲜血把“生命制药”四个字送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 这个曾为巨头的药企才获得了修生养息的集会。
林成周自杀后, 又是十几年过去了,生命制药虽然摆脱了濒临破产的窘境,但再也没有回到曾经的巅峰,如今只是泯然世间的一间二流药企。
“造谣一张嘴,澄清跑断腿”, 这句话生命制药的相关人应该深有体会。
有时候,人们在意的并非真相。
岑念收起手机, 目光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
如果岑溪报复傅显是因为多年前灵堂里发生的那一幕, 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岑筠连吗?
岑筠连会像原著结局一样, 死于非命吗?
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她又该怎么办呢?
岑念望着窗外陷入茫然。
……
星期五的时候, 所有学生都陷入了一种激动兴奋的心情之中,其中一半人是因为今天一天不用上课,另一半人是因为即将召开的七校联赛。
早自习过后,每个年级前五十名的学生被召集到操场集合,他们是有资格前往现场观赛的学生,其余的学生则只能留在教室里观看比赛直播。
岑念也是高二年级的五十人之一。
按成绩落座,她的身旁是排名第二的武君君,隔着一条狭窄的通道,武君君身旁是她的铁杆拥护者雷鹏翔。
柯捷在这次月考里排名突飞猛进,坐到了岑念身后的位置。
岑念没打算惹事,事儿总是接二连三找上门。
因为王森林就坐镇司机身旁的缘故,车上鸦雀无声,偏偏雷鹏翔要音量不低地笑上一声,说:
“老师们心里门清,知道让有真材实料的人上场为校争光。”
岑念对不妨碍她的冷嘲热讽一向采取无视态度,有狮子因为眼前蚂蚁团团转就暴跳如雷的吗?
武君君神色有些尴尬,低声说:“别说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该羞耻的是某些排名和实力不符的废物!” 雷鹏翔大声说。
坐在岑念身后的柯捷看了少女数眼,她面无波澜,不动如山,他心中为她不平,忍不住开口道:“雷鹏翔,你是在质疑老师给分不公吗?”
雷鹏翔冷笑一声:“谁知道她从哪儿偷来了试卷答案。还有你,本人都没说话,你这条狗急着汪汪什么。”
一声轻笑从窗边传来。
雷鹏翔朝声音发源地看去,一直面无表情的岑念笑了,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你笑什么?”雷鹏翔沉着脸说。
“我笑这年头除了‘我杀我自己’外,还有‘我骂我自己’。”岑念说。
“你——”
雷鹏翔刚陷入窘境,一直坐在前排装聋作哑的王森林就适时地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行了!车上吵什么?你们别忘了这次的目的!”
雷鹏翔狠狠瞪了岑念一眼,不说话了。
坐在岑念身旁的武君君露着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也是什么都没说。
同一时刻,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11班学生无视台上坐镇的康媛,正在为即将开始的七校联赛展开激烈讨论。
许多人一边刷着学园论坛一边等待教室里的电视机开始直播。
议论声层出不穷,不少人都在遗憾这次出战七校联赛的选手没有岑念。
坐在前排的尤东哲正在回答同桌的疑问:
“岑念身上有4个同时进行的竞赛,老师们可能也是想跟她减负吧。”
坐在不远处的庄辉听见了,一脸不可思议地说:“放屁,以老陈头那么虚荣的个性,要是在报名表上看见岑念的名字,怎么可能会不派她出战打脸南大附中和京大附中那群装逼犯?”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尤东哲皱眉说。
“我赌一根黄瓜,肯定是王森林从中作梗。”庄辉说。
“你怎么知道?”
庄辉斩钉截铁地说:“我猜的。”
“不至于吧……”
一旁,诸宜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口中念念有词:
“念念不参加,这个比赛还有什么看头?”
进门处的几个学生聊的又是另一件事:
“可惜京大附中这次没有派王牌魏昊霖参加,没有魏昊霖,这场比赛的可看性就折了一半。”
“既没我们六中女神,也没京大附中的男神,我等着看这场比赛的唯一理由只剩下南大附中的校草成言了。”
“如果魏昊霖和成言能够同台参加比赛,一定会很精彩,有生之年我能见到他们同框的一天吗?”
康媛虽然坐在台上一脸严肃地批改作业,但实际也是竖着耳朵在听学生们的议论。
对于岑念不能参加七校联赛,康媛始终心有愧疚,如果当初能直接去找校长报名就好了,还是她想得太少,结果因此耽搁了岑念。
唉,康媛重重叹了口气。
让她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岑念获得天赋异禀的门票呢……
……
今年七校联赛的主办方是京大附中,校车在京大附中宽阔的操场停下后,车上的六中学生们陆续下车。
岑念站在京大附中的塑胶跑道上,一下车就遭到了大量目光洗礼。
惊艳、嫉妒、戒备、警惕……
岑念平静的目光扫视过周遭大量的外校学生,在各色的目光里依旧面无波澜。
“快看,那就是六中的岑念!”
“真人好美,比照片还美。”
“听说是那个岑氏集团的二小姐,有钱有势长得漂亮还脑子聪明,还给不给其他人活路了……”
“好像是私生女……”
“私生女又怎么样,人家现在是正经的豪门千金!”
武君君心情复杂地看了眼身旁的岑念,换位思考,如果是她,绝不可能做到岑念现在的平静。
她听到这些议论,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岑念的确没有一点感觉,她唯一的感觉和周围的议论完全无关,此刻的她,正在心里想下午的半天放假是要去彩虹中心还是图书馆。
在各校老师的指挥下,七校共计1050名学生按序在大礼堂落座。
因为是年级第一的缘故,在轮到上京六中入场时,岑念继高三年级首席之后出场,她目不斜视地走向第一排自己的位置,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如影随形,她宠辱不惊,神色平静。
“创造九科满分的岑念。”
“同时参加四项学科竞赛的岑念。”
“拥有全市头一份特供试卷的岑念。”
“全市综合成绩第一的岑念。”
在她落座前后,大礼堂中鸦雀无声,无人开口说话。
开在上京六中的高岭之花,荣光潋滟,令六校都为之侧目。
京大附中座位区的前排,蒋怡畅因为自岑念入场后就没有移开过目光的成言而攥紧了双手。
所有学生和老师在大礼堂一楼落座后,各校领导和教育局的相关人士也走上二层小阁楼落座,在一群不是挺着啤酒肚就是顶着秃头的中年男人之中,风度翩翩、容貌俊雅的侯予晟如同鹤立鸡群,一目了然。
他是在场众人中唯一一个既不隶属七校,也不属于教育局公职人员的人,但是周围的人却频频对他热络地搭话,显示其地位显然不低。
众目睽睽下,七套钢琴烤漆的黑色桌椅被抬上高台,一年一度的七校联赛马上就要拉开帷幕。
礼堂内鸦雀无声。
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主持人走上台来,在立式话筒前露出标准微笑。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朋友们——”
在简短的开场白后,主持人大声介绍此次出战的七校站队,被主持人点名的战队依次上台,每次有战队登台,台下都是一阵默契的掌声。
台下一片肃穆,台上的小阁楼上,一群人却在言笑晏晏。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笑着对身旁的侯予晟说:
“听说侯老师的外甥女也在六中读书,她在六中的战队里吗?”
侯予晟往台下看了一眼,笑道:“看来是偷闲去了。”
陈文亮也在这张桌上,他虽不认识侯予晟,却知道能让副局长叫“老师”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他抓住这次套近乎的机会,连忙问:
“侯老师的外甥女叫什么名字?您这么优秀,外甥女肯定也不错,说不定就是我印象深刻的优秀学生呢!”
“我这个外甥女的优秀全靠她的天分和努力,我不能居功。” 侯予晟笑道。
“您过谦了,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个人优不优秀,家风起了决定性作用啊!”副局长笑着拍拍侯予晟的肩膀。
其他几所学校的校长眼红地看着这一幕,京大附中的校长觉得自己身在主场,理应问出这一句:
“杨局长,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这位先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