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像琰珠那样, 趁着还有时间多去几趟韩国, 把那张脸捯饬到最好的状态。”岑筠连忽然把话题抛给岑念。
岑念说:“我不去。”
“一家人都去,你怎么不去?去——你哥都去, 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做什么?”岑筠连说。
今天是周一, 岑念还要赶去学校参加早会,她懒得听岑筠连继续在餐桌上喋喋不休, 放下空了的碗, 提起书包就离开了别墅。
让岑筠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是,他现在居然都不会感到愤怒了, 在被这个小女儿甩脸无数次以后,他只剩下单纯的疑惑:“这臭脾气到底跟谁学的?”
隔壁老王吗?
岑溪笑着放下碗:“我也吃好了。”
“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吗?”岑筠连问。
“十点我要一趟分集团。”
“行。”岑筠连点了点头。
岑溪上楼后不久,岑琰珠说着拿忘记的东西, 也上楼去了。
等餐桌上只剩下夫妻二人后,侯婉一脸狐疑地开口了:
“我们真要大办生日宴?这节骨眼上, 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的?就是这节骨眼才要大张旗鼓的办!”岑筠连瞪着眼, 说:“傅显倒霉, 我巴不得大家都来看他笑话, 没把头条新闻贴在热气球上巡城就是我的仁慈了!”
“都随你吧。”侯婉说:“你准备把晚宴定在什么时候?早点说,我也好尽早准备……”
“你不用费心。”岑筠连打断她的话,说:“这件事我准备交给岑溪去做。”
侯婉一愣,说:“岑溪那么忙, 怎么连晚宴这种事都交给他呢?我看还是让我来吧……”
“这次我要邀请很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交给你我不放心。”
“岑溪又没有举办过类似的活动, 哪里知道办一场宴会需要做什么?这件事还是我……”
“谁让他亲手操办了?有专门策划宴会的人, 他只需要过问几句就好了。”岑筠连不耐烦地说。
“那你还不如交给我……”
“你别管了,我看你也就只在打麻将和花钱上有点心得!闲着就多打两场麻将!”岑筠连说:“别没事找事做。”
侯婉睁大眼,说:“我这怎么是没事找事做?宴请里外本来就是妻子的工作,你看别人的老婆……”
岑筠连满脸不耐烦,扔下筷子就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侯婉跟着起身。
岑筠连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看别人的老婆。”
侯婉气得七窍生烟:“你敢!”
岑筠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大门。
侯婉气得不行的时候,回房取了东西的岑琰珠从楼上下来了。
“你和爸又在吵什么?电梯里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岑琰珠抱怨道。
“还不是你爸!”
“你们要是继续这样天天吵,还不如离婚算了。”岑琰珠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离什么离?我不离!”侯婉瞪了岑琰珠一眼。
开什么玩笑,她是签了婚前协议嫁进岑家的,离了婚一个子都分不到,更何况,她为什么要离婚?
她离了婚,不正好便宜岑筠连和外面那些不要脸的小浪蹄子吗?!
岑琰珠翻了个白眼,正要提着书包走向大门,侯婉忽然说:“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什么?”岑琰珠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侯婉看了眼电梯方向,确认岑溪还没下来后,说:“我怀疑你爸这次除了恶心傅家外,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他要公开介绍岑念的身份,正式承认她在岑家的地位。”侯婉低声说:“……一旦他这么做了,今后谁也不能再说岑念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
岑琰珠听到意料之外的话,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明明是你的生日会,他不让我办,把这件事交给岑溪——”侯婉脸上的表情变的怨毒:“不就是怕我在里面搅和吗?”
“我的生日会,他想让岑念出头?!”岑琰珠变了脸色。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早做打算。”
侯婉眯着眼,说:
“那一天的主角,只能是你。”
在侯婉母女合计着如何在生日宴上惊艳四座时,坐了一晚飞机没合过眼的傅显抵达芝加哥警署。
他在律师的陪同下,终于在单独的会面室里见到了被警方扣押的付祺然。
经过一番“沟通”,警署的人同意把空间留给父子两人。
闲杂人员鱼贯而出后,付祺然瑟缩着肩膀看着傅显:
“爸……”
傅显没给他说完一句话的机会,带着雷霆怒火的一巴掌狠狠甩到了他的脸上。
付祺然身子一歪,被这一耳光打了个趔趄。
他站稳身体后,大气都不敢出,捂着脸颊胆怯地看着暴怒的父亲。
傅显打完这构思了一路的一巴掌,那股从心一直烧到身体的三昧真火总算小了一些。
他粗暴地拉开会面室的椅子,重重坐下后,阴沉地看着动也不敢动的付祺然,说:“……报警的女人是谁,和你怎么认识的?”
“那个该死的贱人,她是中国人……”
“我知道她是中国人!”傅显怒吼。
付祺然身子一抖,弱弱地说:“她叫苏兰岚……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文员……”
“什么公司?”
“她……她跟了我,我就让她辞职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公司……”
“你还知道关于她的什么情报?”
“她父母都在国外,好像是澳大利亚?也可能是美国……我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她也很少提。她自己说她是24岁,烫大波浪,身材特别好……”
傅显脸色铁青,再次确认这个儿子是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来向他讨债的。
说了这么多,搞半天他对别人一无所知!
如果是他,早就对这样的女人产生怀疑了,这个蠢货竟然一点怀疑都没有,傻乎乎地步入了敌人的圈套!
“你们怎么认识的?”傅显问。
付祺然张了张口,露出犹豫的表情。
“都现在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傅显见他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拳砸到桌上,砸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声响。
“是……是在岳尊的小聚会上认识的……”付祺然看着父亲陡然沉下的面色,声音越来越小:“她之前是岑溪的女人……岑溪把她送给了我……”
傅显原本只烧到头顶的火现在烧到了天花板。
他跳起来就朝付祺然冲去。
“爸!爸!我错了——”付祺然抱着头鼠窜。
“你是有几条命折腾?!岑溪送的女人你也敢要?!”傅显暴跳如雷地追打在付祺然身后:“全天下的年轻人难道都死绝了吗?你要去和岳尊岑溪混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岑氏和我们是死对头?你竟然把自己送上门去——你是活得太安逸所以想找死?!你想死就去死!别把我们拖上!你这个孽障,当初我就该一把掐死你!”
“爸,你听我解释——”付祺然哭喊着说:“我也想和那些正儿八经的二代们一起玩啊,可那些二代有自己的小圈子,你又不让我告诉别人我爸爸是谁——我一个父不明的私生子,其他人看不上,不带我玩,只有岳尊那群纨绔才愿意接纳我——我也没办法啊!”
“你还有理了!”傅显终于逮住付祺然,别的不说,先几大巴掌打去,扇肿了这个做错事还委屈上了的蠢货。
付祺然身心受创,眼泪哗哗流淌,红着眼睛哀怨地看着傅显。
“爸!我真的没有和别人说过我是谁的儿子,我发誓!”
“你没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傅显忽然眯起眼睛:“是不是你妈说的?”
“我妈没有!”付祺然连忙说道:“她几乎每天都在叮嘱我不要去外面乱说,她比我谨慎多了!”
“那消息是怎么透露出去的?”傅显阴沉地看着他。
“我还想知道呢……”付祺然一脸委屈。
不,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如果最后查出来,是他向哪位小情人吹牛时说漏了嘴,他爸非杀了他不可。
还是让这个问题成为不解之谜吧……
傅显的胸口急剧起伏着,他怒不可遏地吼道:“老子给你那么多钱,你就不能自己玩吗?!你非要和岑溪岳尊凑一块?你知不知道那是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精!我他妈千防万防,没防住你自个找死把我拉上!”
付祺然哭着抱住傅显大腿,哭喊道:“爸,救救我,我错了!你千万要救我出去啊!”
“不省心的东西,给老子滚!”
傅显一脚踹倒付祺然,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助理就等在门外,不远处是几个抱着手臂窃窃私语的美国警察。
傅显大步雷霆地往外走去,沉声问:“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被警方保护起来了。”助理回答。
“查——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所有的亲朋好友查出来,我要把她的人生查得清清楚楚!不管花多少钱,都要让她尽快和解!”
助理有些为难,吞吞吐吐地说:“傅董……”
傅显一脸不耐烦:“有什么就说!”
“现在和报警女性和解已经没用了,偷拍视频中的受害者多达514个……”
助理不敢去看傅显铁青的面色,低声说:“现在已经有6个受害者向警方报警了,这个数,之后只会更多……”
傅显气急攻心,身子一歪,被旁边的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
“傅董,您一定要冷静……”助理说。
“这个孽障!老子当初就该狠心弄死他!”傅显浑身颤抖。
助理不敢附和,低眉敛目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