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拿着菜刀的手一顿,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在,这才压抑着欣喜地问:“升职?真的么?”
徐灿点点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也是听我家老于提了一句,这次出任务你家韩爱国可是立了大功,被授予了三等功呢,再加上之前你家韩爱国腿受伤那次,也是因为要顾及大局才牺牲的,这次组织上好像要建立一个什么特殊的营,这个营很重要,要从优秀的连长或者营长里选一个担任新营的营长,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最后综合考虑之后选了你家韩爱国出来当这个营长。”
营长?也就是说要从连长升为营长了,跟隔壁冯俊伟同级?
苏月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既然徐灿跟她说了出来,那也就是这事**不离十了。韩爱国真的要升了。
徐灿看她激动的样子,不由拍拍她的背,“好了,心里高兴就行了,面上可别表现出来啊,毕竟现在通知还没下来呢,我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句,让你高兴高兴。”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啦,这可太让我高兴了。”苏月说道,然后将欣喜压在了心里,吃饭的时候表现得跟平常无异,直到客人们都走了之后,这才拉着微醺的韩爱国进了房间,一个猛子扑到他的身上挂着,激动地亲了他好几口,说:“韩爱国同志,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升职啦!”
韩爱国托着她的屁股颠了颠,挑了挑眉,“你知道了?”
“哎?”苏月讶然,“你也知道了?”
韩爱国笑着点了点头,“上面今早上找我谈过话了。”
苏月立马搂住他的脖子晃了晃,本来还以为他不知道呢,还想给他个惊喜呢,不过知道了也没什么,她还是很开心的。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他有多么认真负责,多么努力拼搏,看着他的努力拼搏有了回报,她激动得不知道怎么才好。
又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她这才道:“这是徐灿姐刚刚在做饭的时候跟我说的,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就跟我说了个大概,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我想知道呢。”
韩爱国便抱着她坐下,跟她说了起来:“这次上面准备在咱们这边新组建一个尖刀营,选择本军区各部队的尖子兵进入,采取新一套极为严苛的训练方法进行训练,以后专门用来完成危险的或者重大的任务。”
“是不是类似于特种部队那种?”苏月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是当代解放军特种部队的前身,于是忍不住眼睛亮闪闪地问。
韩爱国讶异于她竟然知道特种部队,不过想到她的那些秘密又释然了,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嘛,她知道的东西比他还多,知道特种兵想来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点点头,继续说:“还不算是,但意义上的确等同于特种部队,先用训练特种部队的方式进行训练,如果效果好的话,以后会正式组建为特种大队。”
苏月差不多了解了,又疑惑地问:“因为你这次立了功所以选你当尖刀营的营长?”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怀疑的,毕竟虽然他立了功,但其他人也有功劳,不可能凭借一次的功劳就选上了吧。而且这个尖刀营的地位那么高,想带领这个部队的人肯定也很多,真的就这么容易轮到了他?
韩爱国抿了抿唇,也没瞒着她,解释道:“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次立功,这其中的原因比较复杂,有多方面的原因吧。除了立功的原因,还有就是我之前参加过我国秘密进行的特种兵训练,所以有这个经验,而且对特种兵的训练方法也有所研究,曾经对此专门写过系统的报告,而这正是尖刀营目前所需要的。”
当然,他没说的是,除了以上两个原因,可能还有于团长的原因,这次他救了于团长,于团长也许在后背起了一定的作用,不然这个机会也许落不到他的手上。当然,这些都是在他心里猜测的,具体的选择过程是上头人才知道的,他并不清楚,所以也不想随意揣测。
他能做的就是遵循自己的原则,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做好自己,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能力,既然上面信任自己,那么他就会好好地去训练战士们,将这支队伍培养成真正的尖刀,让它如其名般发挥出尖刀般的实力。
苏月从来都不是笨蛋,也明白背后或许有诸多复杂的原因,这些都不是她能知道的,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能做的只是默默地支持他,无论他是好是怀,她永远都在他的背后。
所以,她没有再多问,而且抱住他的脖子夸赞道:“老公你真棒!你是最棒的,我相信这个结果不是偶然,而是实至名归。”
韩爱国这么多年立功无数,自身军事素质拔尖,还参加过特种兵训练,对特种兵训练方法颇有研究,而且带兵经验也十分丰富,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所以她坚信,这次选上他并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而是他实力所归。
被老婆这么信任着,还用充满崇拜的眼神注视着,是个男人都受不了,韩爱国也不例外,只恨不得将这个小女人拆穿入腹,当然,他也的确这样做了,这一晚,狠狠地压着她,在两人的狂风暴雨中,喘息着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月儿,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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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军部的任命通知正式下达,韩爱国被任命为尖刀营的营长。
而他上任后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军区下面挑选尖刀营的战士,对待这件事他十分认真,想要选择出尖锐中的尖锐,这也就需要他去下面的部队亲自挑选,也就是说,需要他离开一段时间。
两个孩子还小,韩爱国出去最不放心的就是苏月和孩子们。
苏月却笑眯眯地给他收拾东西,劝说道:“你只是下去挑人,又不是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很快就回来的啦,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家里还有娘照顾着呢,我们好着呢,根本不需要担心,对吧大宝小宝?”
被妈妈点名的大宝小宝反应不一,小宝一见妈妈跟自己说话就咧开嘴笑得欢乐,小胖手小胖腿扑腾来扑腾去,跟一只跳舞的小乌龟一样,别提多乐呵了,也不知道他在乐呵啥。大宝则跟平常一样,只扫一眼跟自己说话的妈妈,然后便继续淡定地发自己的呆了,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天天在思考什么人生哲学呢。
苏月估摸着自己之前是想错了,本来觉得之前怀孕的时候是这两个家伙一起在她肚子里踢来踢去的不老实,现在她倒觉得这事情根本就是韩小宝一个人干的,大宝这半天懒得动弹一下的性子也不像是能闹腾起来的。
但她觉得大宝老这么淡定也不是太好,于是坏点子一上来,干脆将他的小衣服掀开,露出白嫩嫩圆鼓鼓的小肚皮,低头在小肚皮上吹了两口,发出“噗噗”的声音,吹得大宝立马淡定不起来了,张着嘴笑了起来,四肢也跟弟弟一样挥舞起来。
苏月被逗得哈哈笑,小宝听妈妈笑,也笑着更欢,小手挥舞得差点打到大宝。吓得苏月赶紧将两个小家伙分得远一点,免得互相伤害。
看着母子三人嘻嘻哈哈的样子,韩爱国瞬间觉得他不在,这母子三人也能乐呵的很,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第二天韩爱国就要走了,苏月也早早地醒了,趁着孩子们还没醒,她跟韩爱国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将他一路送出了家属院,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像是上次送他去出任务一样。
她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能够目送他的每一次离开,然后迎接他的每一次归来。
等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了,苏月这才转身回家,步子走得很快,因为估摸着两个孩子要醒了,要是看不到她估计得闹腾,当然,主要闹腾的是韩小宝这个小魔星。
苏月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却在上楼梯拐弯的时候不小心和对面的来人撞到了一起,还没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她就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
说完,她一抬头,却发现撞到的人竟然是隔壁的方小丽,顿时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不太好,竟然一大早就碰到这女人。
方小丽也看清了是她,立马瞪着她骂道:“你走路没长眼睛啊,赶着去投胎啊!”
苏月深知这女人的性子,你跟她客气是没用的,她还是会不依不饶,所以当下也没再道歉,而是反怼了回去:“我没长眼睛,那你就长眼睛了?咱们两一起撞的,我撞了你你不也撞了我?你是不是也是赶着去投胎去?”
方小丽双眼冒火,简直恨不得吃了苏月,这女人现在越来越嚣张了,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就是一个农村来的女人嘛,以为自己男人升职了就了不起了?就算是升职了也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跟这样的人说话都嫌掉价。
方小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轻蔑且嫌恶地看了苏月一眼,那一眼好像苏月就跟地上的狗屎一样,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还高声道:“有的人别以为一时得志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还真的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哼,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说完之后这女人就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走远了。
你才是土包子呢!在我眼里你简直土爆了!
苏月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神经病,要不是两个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喂奶,她非得拽着她好好说道说道,还有脸说别人土,其实最土的就是她。瞧她那头特意烫卷的头发,简直不忍直视,还有脸上化的那妆,毛毛虫般的美貌以及血盆大口的,也不知道好看在哪,偏偏还觉得自己打扮的很漂亮。
真不知道这人的优越感哪里来的。
这时,马翠云急急忙忙地正从楼上下来,问:“我刚刚在门口就听到你和方小丽的声音,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苏月咽下了胸口的那口气,摇摇头说:“不算吵架,就是刚刚我从楼下上来,没看到她,在拐角这里和她撞到了一起,她就阴阳怪气地说我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还说我是土包子。我看她就是个神经病。”
“可不就是神经病嘛,别理她。”马翠云冷哼一声,说:“她心里现在指不定都气炸了,能看你顺眼才怪了,所以才阴阳怪气的说话,你别当回事。”
“她气什么?我天天在家里带孩子,又没惹她。”苏月不明所以。
看她还没想明白,马翠云好笑,解释道:“还不是这次你家韩爱国升职的事情嘛,我听我家老孙说这次的这个新营很重要,上面很重视,好多人都想当这个新营的营长呢,包括方小丽家的冯营长也想呢。可最后这个机会却落在了你家韩爱国身上,原本冯营长还压你家韩爱国一级,现在两个人可是同级了,你说方小丽能看你顺眼么,心里说不定想打死你的心都有了。”
苏月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刚刚说那些话呢,说什么让我别一时得志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原来是指这件事啊。”
“可不是嘛。”马翠云想想就觉得解气,嘲讽地笑着说:“之前吵架的时候她还放狠话呢,说什么你家韩爱国就是个小连长,她有本事让你们家从部队滚蛋,结果呢,你们家没滚蛋不说,你家韩爱国还升职了,和她男人同级,说不定以后比她男人前途还好呢,这可真是打脸,就看她臊不臊!”
苏月被说的也觉得很解气,之前被方小丽羞辱的时候她不是不生气的,韩老太太也跟着后面担惊受怕的,就怕韩爱国会被人穿小鞋,这种被别人看不起的感觉没有人会喜欢,所以看到方小丽吃瘪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像方小丽这样看不起别人的人就应该让她多吃几次瘪,说不定还能改改好,以后别把眼睛长在头顶上,谁都看不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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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月子,苏月也重新接起了活,继续做之前的蛋糕生意,毕竟现在家里五口人,资源紧张,还要养两个孩子,就靠韩爱国一个人的津贴压根顶不住。
徐灿知道她继续接活之后,立马就下了订单,她家那边的亲戚基本都是不差钱的,被苏月做的蛋糕迷住之后,但凡谁家里过个生日都会赶时髦地做一个蛋糕回去吃,还有的小孩子很爱吃,专门托苏月做一个小蛋糕给孩子吃。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找苏月做蛋糕的人还真不少,但因为之前苏月怀孩子加坐月子没办法下厨房就一直压着没做,现在经由徐灿的口一说,大家又重新找了过来。
苏月第一天就接了两个蛋糕的生意,在做蛋糕之余,她还专门拿做了一个小蛋糕给韩老太太尝尝,毕竟韩老太太还没吃过呢。
她在原来的配方上又改进了一点,还用水果加以点缀,所以现在做出来的蛋糕香味更胜从前,当浓郁的甜香飘散在空气中的时候,就连韩老太太都忍不住双眼冒光,盯着蛋糕问:“这就是之前隔壁找你做的叫什么奶油蛋糕的?”
“对,就是这个。”苏月边说边将一个勺子递给老太太,“娘你尝尝好不好吃。”
韩老太太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吞进嘴里,顿时感觉一股甜香在嘴里弥漫开,好吃得舌头都想吞下去,“月儿,这蛋糕比之前你做的那些糕点还好吃呢,我一个老太婆吃得都停不下来,怪不得隔壁那孩子老是吵着要吃呢。”
听她提起这茬,苏月就忍不住想起前几天方小丽骂她的事情,气哼哼地说:“这下子隔壁来找我做我可不给他们家做了。”哪有一边求人办事一边态度还那么嚣张的,她就算不赚那点蛋糕钱也想挣回来一口气。不是说他们家是土包子嘛,那就别吃土包子做的东西。
韩老太太跟苏月的想法一样,“对,咱们不给隔壁做,那个方小丽真的是太坏了,每次看到我们都一副嫌弃恶心的表情,要不是怕影响爱国,我真想上去扇她一顿。以后她给多少钱咱们都不给做蛋糕。”
婆媳两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一致决定不管隔壁怎么说,以后都不做隔壁的生意了。
就在婆媳两下了这个决定的第二天,大概是隔壁的小子又闻到蛋糕的香味了,冯老太太又一次上门请苏月做蛋糕,这一次不用苏月说什么,韩老太太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说:“老姐姐,我也不瞒你说,你们家的蛋糕我们家真的做不了,我怕我们家做了之后哪里又被你家儿媳妇挑刺,到时候再给我们骂一顿,我们可不想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们还是找别的人做吧。”
冯老太太被说的脸臊,心里也知道韩老太太这么说没什么错,毕竟以自己儿媳妇那态度,每次看到人家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白眼以对,从来没感念过人家给自己家孩子做蛋糕,人家不生气才怪,要是她,她也不愿意再给这样的人做蛋糕。
人家这么说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冯老太太没好意思再说什么,臊着脸回家了,并打算以后孙子再怎么闹她都不管了,谁叫他妈不讲理,把人家得罪狠了呢,要是想请人家做蛋糕,就让他妈自己去吧。
可方小丽怎么可能拉得下脸来求苏月呢,眼见着自己婆婆死都不愿意出面去隔壁买蛋糕了,她气得在家里摔了好几个碗,并私下里把苏月骂得要死。最后没办法了,她只好无视自己儿子的哭闹,狠心不理会。
一时间,冯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楼上楼下每天都要听见他们家噼里啪啦的。
隔壁的鸡飞狗跳苏月在家里听得一清二楚,但并不想去管,不是她不近人情,而是方小丽太过分,她以后再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