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爱国知道买不到缝纫机之后,又默默地拿起了针线,接着缝起了衣服,还安慰苏月说:“没事,这个我会缝,以后我每天晚上回来缝,在孩子生出来之前都能缝好。”
苏月感动得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他两口,嘴唇搭在他的嘴唇上开始甜言蜜语,“老公你怎么这么好,爱死你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公,不接受反驳。”
被漂亮的小媳妇连夸带亲,一向对她没什么自制力的韩爱国身下立马有了反应,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小妖精按在身下狠狠收拾一顿,但想到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前三个月要小心,又不得不憋住,将满身的精力都投入到手上的缝衣大业中,心中默念军规军纪给自己降火。
苏月立马感受到了他的昂扬,往他下面瞅了一眼,再不敢造次,要是玩过火了,就算孕妇可能都要倒霉,于是放开了他,往旁边挪了挪,摸着自己丝毫未有起伏的平坦肚皮接着夸:“宝宝,你看爸爸给你做衣服做的多认真,妈妈是指望不上了,你的衣服都要靠你爸爸了,等你出来以后你要亲亲爸爸,谢谢爸爸啊。”
“宝宝你看爸爸多好,别人家的爸爸连碗都不洗呢,你看爸爸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不光帮妈妈做饭做家务,现在还帮妈妈给你做衣服,爸爸真的是十佳好老公,还是十佳好爸爸,是不是?妈妈能找到爸爸真的是三生有幸。”
苏月跟肚子里还不知道能不能听得到话的小豆芽十分不害臊地吹捧起了自家老公来,男人嘛,就是要多夸夸他,多甜言蜜语哄哄他,这才能让他继续好好表现,心甘情愿地做事情。
一句话,男人都是要夸的。
韩爱国眼角余光瞥了瞥这个吹捧得很开心的小孕妇,嘴角无声地掀起。
这边夫妻两淡定地继续手动做着衣服,那边方小丽心里就没那么淡定了。她一连几天都在门口‘偶遇’苏月,结果对方除了点头打一下招呼,什么话都没说。这让她心里反而不得劲起来。
苏月怎么不开口求她帮着买缝纫机呢?
这人不是急着想买缝纫机么,为了买缝纫机不还让楼上的马翠云也去供销社问过嘛,当时她就看出来马翠云是帮着苏月去问的,所以就让那个售货员不要卖给马翠云,目的就是让苏月买不着缝纫机,这样她就知道在供销社买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想买的话,只能过来求她帮忙,到时候就欠了她人情,以后再面对她的时候还不得老老实实地巴结?有什么好东西不得客客气气地送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苏月经常做了好吃的都分给楼上的马翠云还有于团长家的徐灿,就是不给她,害得她经常闻见香味嘴馋却吃不着,气死了。
可她算盘打得再好,奈何等了几天了也没等到人上门求着帮忙,她每天故意在门口碰着苏月,结果对方还是没开口,可把她气得一口气憋在心上难受得紧,心里越发讨厌苏月了,觉得这人一点都不上道,整天装模作样的。
苏月也奇怪最近天天能在门口碰上方小丽,以前几天都碰不着一次的。而且这方小丽的态度也很奇怪,以前都是爱答不理的,开了门就进屋,话都不带多说一句的,可最近看到她也不急着关门了,反而在门口磨磨蹭蹭地不进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害得她也很尴尬,直接不理吧也不合适,毕竟邻里邻居的撕破脸也不好。但说话吧彼此又没什么话说,最后只好匆匆点个头就走。
不过苏月也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反正她跟方小丽也没打算深交,管她奇怪不奇怪呢,她现在一天天的自己的时间都不够用了,没心思管其他不相干的人。
至于为什么时间不够用呢,主要还是怀孕弄的,她现在不光爱吐,还嗜睡的很,天天早上能睡到十点多钟,就这还睁不开眼呢,中午吃完饭还得睡一个午觉才行,一天光睡觉就占了大半时间,剩下的小半时间就是给韩爱国做做饭,顺便去照顾照顾菜园子。
前段时间播种下去的菜种子许多都已经长出来了,她每天睡过午觉起来就跟马翠云一起去后面的菜园子里照料那些菜,有些菜苗要天天浇水才行,过几天还要把菜摊子上的杂草拔一拔,免得杂草把土地的养分都抢走了,菜反而长得不好。
西红柿的秧苗也要用树枝或者木棍绑起来作支撑才行,不然以后秧苗上结了西红柿,脆弱的秧苗压根支撑不住西红柿的重量,容易给压断了。
这些东西本来苏月是不懂的,都是马翠云教的,她可是务农的好手,什么都知道,她种的菜长得也特别好。
苏月觉得那句话说的特别对,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论在哪里,不论在哪个领域,总有能成为自己老师的人。
这天两个人给菜浇完水一起回来,在楼梯口看到两个男孩子蹲在地上玩,两人也没在意,分别之后苏月就拿出兜里的钥匙准备开门,哪知道就在低头拿钥匙的时候,脚下突然踩到个什么东西,立马一个不稳身子就往后摔去。
苏月吓得魂都飞了,这可是楼梯口,这要是摔下去可不是小事,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千钧一发之刻,她下意识抓住楼梯道上的木质扶手就死死地抓住不放,这才堪堪止住了自己一屁股摔在地上的命运,只不过身子还是撞在了扶手上,手也火辣辣的疼。
苏月下意识的大喊惊得刚刚走到楼上的马翠云立马折返了回来,一看她这样子吓了一大跳,立马过来扶她,将她连扶带抱地弄到旁边,“妹子你没事吧?”
苏月的心脏噗通噗通直跳,手脚都吓软了,但却第一时间去摸自己的肚子,感受下孩子有没有事。
幸好刚刚她是胳膊先撞在楼梯上,肚子没撞到,这会儿肚子也不疼,孩子应该没事。
可刚刚实打实地受了一番惊吓,她脸色全白,全身也软了,使不上力气,幸亏有马翠云撑着才能站着。
马翠云焦急地责备她说:“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刚刚差点就摔下去了,这可是楼梯口,要是摔下去了可不是小事,你走路要看路啊。”
苏月摇头,撑着气说:“马姐,刚刚我是踩到什么东西了才滑到的,你帮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马翠云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去搜寻地下的东西,这一看就看见不远处有个弹珠,就是小孩子们常玩的那种。
马翠云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朝楼梯口刚刚在一起玩的两个孩子瞪去,怒道:“这弹珠是不是你们玩的?”
两个孩子身上脏兮兮的,特别是膝盖处都是跪在地上玩蹭出的灰,而手里还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弹珠,这下子不用问都知道这珠子就是这两个孩子的,刚刚两个孩子趴在地上就是在玩弹珠。
马翠云更生气了,骂道:“你们两个玩弹珠怎么能在楼梯道上玩?人踩上去就会摔跤,在这里摔一跤你们知道后果多严重么?谁让你们在这里玩这个的!”
马翠云的脸色太难看,而且她嗓门大,这么一骂还挺吓人的,立马就将其中一个脸上脏兮兮的男孩子吓哭了,张着嘴哇哇大哭起来,而另一个相对干净穿的也好一点的男孩子却是不服,一脸桀骜不驯地跟马翠云顶嘴,“你是哪根葱敢管我?我让我妈把你的嘴撕烂!”
马翠云只认识那个哇哇大哭的孩子是死对头王连英家的,顶嘴的这个孩子却不知道是哪家的,现下差点被这顶嘴的孩子气了个仰倒,要不是还要撑着苏月她就上去揍这小子了,“把你妈叫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撕烂我的嘴!你也太无法无天了,今天非要你家大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这边的动静太大,楼上楼下的人都听到了动静,纷纷跑了过来,当听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下子都不走了,连饭都顾不上做了,就等着看热闹。
其中有个女人不嫌事大地将第一手资料爆了出来:“这两个孩子一个是王连英家的铁蛋,另一个是冯连长家的儿子,听说今天刚接回来,之前都是在外公家住的。”
冯连长?那不就是方小丽的儿子么?
马翠云这么一听,立马气得对方小丽的儿子说:“去,把你妈方小丽叫出来!我倒要看看她给不给个交代!”
方小丽的儿子脖子一杨,根本不带怕地走到自家家门口,冲着门里面喊:“妈,你快出来啊,有人要打你儿子!”
这么一喊,方小丽就急匆匆地从家里跑出来了,面色不好地问:“是谁要打你?”
这小子一指马翠云和苏月,道:“就是她们两个要打我,还叫你出来。”
方小丽皱着眉怒气冲冲地问:“你们干什么要打我儿子?”
马翠云也不跟她客气,当即指着地上的弹珠说:“你儿子在楼梯道玩弹珠,苏月一脚踩上去了,差点就摔下去了,这可是楼梯,你知不知道摔下去会是什么后果!怎么能在楼梯上玩这个呢?”
方小丽瞅了眼苏月,皱着眉说:“这不是没事嘛,她一个大人走路都不知道看路的么?怎么人家都没踩到就她踩到了?”
马翠云被她这话气得当即就开骂了,“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么,明明是你家孩子干从错事,你反倒怪人家没看路,你咋好意思说这话的!”
苏月也看着方小丽说:“那照你这么说,以后我要是在这楼梯道里也放弹珠啊油啊什么的,你不小心摔倒了也不怪我喽?谁叫你走路不看路呢。”
方小丽被她一噎,昂着下巴说:“孩子又不懂事,你一个大人好意思跟孩子计较?再说了你不也没摔倒嘛,干什么在这里不依不饶的?难不成还想要点赔偿?你好意思嘛!”
“就是,你们两个大人吓唬两个孩子,还把我家儿子吓哭了还不够么?还想怎么样啊?难不成真掉进钱眼里了,要我们赔偿?关键是你也没事啊,赔偿你啥?”说这话的是刚好听到消息赶来的王连英,她一来就帮着方小丽一块吵架。跟方小丽一样不讲道理。
苏月真的是没见过这么护孩子的,孩子做错了事作为父母的不光不教训反而反过来护着,这样下去能教出什么好的孩子来?
马翠云跟苏月想的一模一样,听她这么说就气怒道:“苏月怀了孩子,你们知不知道今天要是这么一摔后果多严重!到时候你们能陪得起么!你们家孩子做错事了你们做妈的不知道教育还护着,这样孩子还不得给你们教废了!”
周围人一听苏月怀孕了,这下明白了,怪不得苏月和马翠云两个人这么生气,要是怀着孩子踩到弹珠,这么一摔,说不定孩子就没了,大人也不一定没事,这事情的确要有个交代。
方小丽却不管什么怀孕不怀孕,被马翠云的话也气怒了,骂了起来:“我怎么管孩子关你什么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我家孩子再怎么样将来也比你家孩子强,你有时间操心操心你家两个闺女吧,说不定教好点还能多换点彩礼回来贴补家用,免得家里那么穷!不过就不知道能不能有人愿意娶你家两个土包子!”
“你满口喷粪!”马翠云气得脸通红,当即找个嫂子让她扶一下苏月就准备上去跟方小丽干架,她觉得跟方小丽这样不讲理的人扯嘴皮子是没什么用的,还不如打一顿,把人打老实了呢。
苏月身上还是软的,只好拼命地拉着她,“马姐你别生气,别动手。”
“跟不讲道理的人讲什么的道理!”马翠云真的被方小丽说她女儿的话气疯了,哪肯听苏月的话,三两下就挣脱了苏月,冲上去就跟方小丽干了起来。
马翠云毕竟是在农村干惯农活的,力气大,从小娇生惯养的方小丽哪里是她的对手,一下子就被她扑倒在了地上,还没反抗脸上就被扇了两个大耳刮子。
“你个贱人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这下子方小丽也气疯了,一边骂马翠云贱人一边还手,两个女人当即撕扯起来。
苏月一看急了,拼着力气走过去拉架,可压根就拉不开,她脸上还被甩了好几下子。
其他人看两人打得这么凶,只敢在旁边劝,却没人愿意上去拉架。
就在这场面越发混乱的时候,一声怒吼从楼梯上传了过来,“都在干什么!给我放开!”
众人一看,原来是男人们回来了,刚刚喊话的正是方小丽的男人冯俊伟。
冯俊伟三步作两步走过去将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个女人给分开了,冲着方小丽吼:“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打什么架!像什么样子!”
马翠云的男人孙长福也赶忙上来将自家媳妇拦住。
方小丽被马翠云打得有点惨,头发散乱,衣服凌乱,脸颊上还都是手掌印子,看起来好不狼狈。方小丽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打过,气得都快疯了,尽管被冯俊伟拉住却还是不依不饶地扑腾着要跟马翠云干架,奈何被抓得死死的,怎么都挣不脱,最后气得呜呜哭了出来,“冯俊伟你给我打死她!她竟敢打我!我要杀了她!”
冯俊伟压根不理她,一边压着她一边问周围的人是怎么回事。
周围人将事情七嘴八舌地说了出来。
韩爱国是跟冯俊伟一起回来的,但此时却没心思听别人说是怎么回事,他只注意到苏月的脸色很不对,赶紧上来抱住她,“月儿怎么了?你有没有事?”
看见他回来了,苏月撑着的那股气立马就散了,当即软在他怀里,心里的委屈也冒了出来,“爱国,我没力气了。”
韩爱国一把抱起她就往家里送,将她放在床上,担心地摸着她的头道:“怎么样了?要不要现在去医院?”
苏月摇摇头,跟他说了刚刚的情况,然后道:“我就是吓到了,这回身上发软,休息一会就没事了,肚子也没事,你别担心。”
韩爱国听了之后脸色却沉得吓人,默不作声地将她双手拿起来看,只见整个手心红通通的,还被勒出好几道紫色的印子,这是在情急之下抓住扶手的时候勒的。
又卷起她的衣袖,只见右边胳膊上也被楼梯扶手撞得青了一大片,可见当时撞的力道有多大。
韩爱国一阵阵后怕,要是她当时没有抓住扶手而从楼梯摔了下去,这母子两会变成什么样他都不敢想象。
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苏月投入他怀里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别太担心了。”
韩爱国紧紧地抱着她,嘴唇在她额头上轻吻着,既是安抚着她,也是安抚着自己。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同时还有方小丽歇斯底里的喊叫:“冯俊伟你干什么打孩子!你给我放开,不要打我儿子!不许你打我儿子!冯俊伟我跟你拼了!”
苏月一听,估摸着是冯俊伟在教训儿子,不过他不是在家里教训,而是在外面教训,目的就是特意给他们听到,也是在给他们两一个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