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六娘纸条上写的内容并不多, 概括起来就是一件事——她想让封易为她寻个神医, 能让她身上暂时出现些严重病情的症状,借此来推掉她身上的婚约。
戚六娘听到封易的问话, 神色严肃, “我已是深思熟虑过。”
“冒昧问一句, 戚六姑娘的用意是什么?”
戚六娘微微垂下眼, 避开封易的问话,“封公子若是愿意帮忙那便帮上一帮, 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只是用意我实在不方便透露,兴许公子以后就知道了。”
只是不知道那时候的封易会不会鄙夷她。
对于眼前这个清隽温雅的男子,她因为与戚若涵互别苗头时常关注对方的事迹,慢慢地,也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入了心。
念及此,戚六娘微微垂下的睫毛快速颤动。
听到戚六娘这一番话, 封易算是肯定了一件事——戚六娘要退掉身上的婚约, 定然与报复戚若涵有关。
说实话, 封易从来不觉得为了报复一个人而把自己的生活也搞得一团糟是一种高明的做法。
可就像是戚六娘刚刚说的一样,她做这件事已经是深思熟虑,她放弃了家族为她选好的一条兴许会平坦许多的路, 而选择一条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的路, 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以封易和她的交情, 多问上一句“用意”都是看在剧情里戚六娘悲惨遭遇的份上。
他其实只需要回答上一句“好”,或者是“不好”。
封易没有再迟疑,干脆点头, “好,这一次我可以出手相助。”
戚六娘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缓缓站起身,俯身行了一礼,“多谢封公子。”
封易将茶杯里的茶水饮完,起身拱了拱手就下楼,骑着自己的马往城郊外跑去。
如今已是秋收季节,田庄里的庄稼渐渐都熟了,收割的时间就定在今日。
城郊外,唐彻早早就到了。封易的马远远跑过来,停在田垄畔,封易将马缰随手递给身边的下人,自己甩了甩衣摆往唐彻这里走过来。
秋日高照,灼灼挂在高空之中。一片种满小麦的田垄畔,唐彻负手而立,目光一直紧盯着地里成熟的作物。一个小内侍撑着伞站在唐彻身边,为他遮挡那投射下来的太阳。
注意到动静,唐彻终于舍得把自己缠绵的目光从小麦上移开,扭头一看,发现来人果然是姗姗来迟的封易,“你今日可是有事耽搁了?”
封易点头,“让陛下久等了。”
两人站在一起望着田里的农人收割作物,等到用午膳的时间两人才离开地里去用午膳。
一直收割到晚上,两块同等大小的农田终于被收割结束。这两块农田里种植的作物,一块是用寻常的方法去种植,一块是用科学种植的方法去种植,但同样的面积,后者收获的作物要比前者多上两成。
两成这个数量别看落到纸面上轻飘飘,好像一点儿也不多。
但这两成的数量却不知道可以使多少家吃饱肚子,可以让他们家中多些余粮,可以让他们在面对自然灾害的时候应对得稍微从容些。
多了这两成食物,天底下有多少人不需再因缺乏粮食颠沛流离背井离乡。
唐彻眼中划过明显的惊喜之色,他居然亲自越过内侍,催着那还跪在地上的老农带他去现场亲眼看一看。
一片被打扫干净的空地里,堆着两大堆泾渭分明的作物,全都是已经装入筐里,唐彻没有细数,只是粗粗多看了几眼,也能判断出来右边那一堆的数量比起左边多了十几筐。
“好好,当记爱卿一大功。”唐彻转身,望向封易惊喜道。
然后他难得搓了搓手,显出几分迫不及待来,“若是这科学种植的方法可行,户部改进的农具也能出来最后的成果,那这必将是天下百姓的福音。”
“恭喜陛下。”内侍总管等人机灵,俯下身去行礼恭贺。
封易后知后觉,刚要俯下身子,唐彻已经先行一步扶住他的手,阻止他的行礼,郑重道:“朕一直觉得爱卿清隽风雅,望着似神仙中人不理俗世,没想到爱卿爱民之心远超朝中诸多大臣,更是能有如此多奇思妙想。”
还是难得看到唐彻这么郑重其事的与他说话,封易微微垂下眼,“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也是臣对百姓的一番心意。在其位总归是要谋其政,做些造福民生的事情。
况且臣也只是提出了一个设想,摸索的过程都由其他人在忙碌。”
唐彻大笑,摆摆手,“参与这些事情的所有人,朕必然都重重有赏。”
所有人,包括封易,都行礼口称“陛下英明”。
秋收之后,工部那边的效率明显更加快了。他们手上改进的这一批农具,唐彻已经下了最后期限要在今年年底出成品,到时候要配合着科学种植的方法一起推广到民间,让百姓在来年开春种植时使用。
研发的事情和封易已经没有太大关系,只是因为他是创意提出者,工部那边经常有人把图纸或者半成品拿过来让他帮做个点评,而封易往往能给出不错的意见。
此外,封易一直在忙的事情就是筹备该如何推广科学种植方法和农具。
以前他要做的事都是衙门内部的,还没有面向过天下做一些事情,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好他父亲、叔父等人都是朝中重臣,对这些事都不陌生,偶尔点拨封易一两句,以封易的资质,慢慢地也就有了些方向。
在忙碌的时候,封易也没忘记帮戚六娘寻找所谓的神医。
戚六娘需要的其实不只是神医,而是需要一剂药,一剂能让她重病的药。这样的药寻常医者是不会有的,封易干脆派人前往医仙谷求药。
等药求回来后,已是过了一月有余,天气到了深秋。
秋意深深。
裴务这一趟外出本只需要一个月时间便能回到帝都,但中途出了些岔子,他们这一行人回到帝都时帝都郊外已经寻不见半点绿意,漫山枫叶灼灼如火。
戚若涵在戚府呆了将近两个月,这段时间她待得十分不自在。
每当她盛装打扮走出自己院子时,她总感觉有异样的打量目光落在她身上,但等她偏头去看时,下人们纷纷低头做着手上的事情,神色毕恭毕敬,让她想抓个人杀鸡儆猴都做不到。
而戚老夫人、戚府二房、三房等人,则完全视她为路人,就算在路上碰见了,对方也会远远绕开一路,仿佛她身上有什么病毒一样。
若是她想要带着绿芽出门去玩,还没见到戚府大门,戚府二管事就姗姗来迟,话里话外在劝阻戚若涵不要随意外出,如今老夫人身体不适,五小姐本就是回来探望照顾老夫人的,哪里能随便外出游玩呢。
若是她提出想要到别院待上几天,戚府二夫人就假惺惺冷笑,说什么出嫁女哪有不和夫家说一声就随随便便独自去住别院的,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戚府和武威侯府虐待了她的。
戚若涵这段时间那叫一个不顺心,这也做不得那也做不得,稍微穿上一件精致些的衣服,戚八娘等人就是一通冷嘲热讽,那些下人望着她的视线似乎也含着鄙夷。
总之,不管她想做什么,其他人好像都能寻出理由反驳她阻止她一样。
若不是侯府有个更加可怕的武威侯夫人,戚若涵打死也不想待在戚府。
临近一个月时,戚若涵就在盼星星盼月亮扳着手指数裴务什么时候会回来,但她足足盼了快一个月,盼到心里积攒着满满怒火时,裴务总算回到帝都城了。
戚若涵一刻也不耽搁,连忙让绿芽等人收拾行礼,她要从戚府回到侯府了。
戚若涵正在热火朝天收拾行李时,戚六娘突然过来了。
戚六娘额上本有一道伤疤,这道伤疤破坏了她脸上的美感,显出几分狰狞来。但这段时间戚六娘心思精巧地顺着伤疤的痕迹画了一道暗色红梅。
灼灼如火的红梅盛放在她的额头,眉间点着一点朱砂,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戚六娘沿着小径走到戚若涵面前时,戚若涵一时间竟然因为戚六娘的美艳而微微怔忪。
“五姐。”戚六娘捂着嘴轻笑,“一段时间不见,你是认不出我了吗。”
不知为何,望着那笑得一脸无害的戚六娘,戚若涵心底竟隐约生出一股危机,这股危机在她心底叫嚣着,让她渐渐升起一股戾气来。
“六妹说笑了。”
戚六娘继续笑,“五姐这是听说了五姐夫回到帝都的消息,所以想要回侯府了吗?”
“是又如何,六妹难道不是讨厌我不想我留在家里吗?”
不,这可就错了,至少今天,她是巴不得戚若涵留在戚府里。
不然好戏要怎么上演呢。
“五姐,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祖母近日身体恢复了些,她明日想要让我们陪她去西山寺祈福,五姐不必急着回去,明日去完西山寺再回侯府也无妨。”眼见戚若涵唇角微启,想要拿武威侯夫人做筏子,戚六娘补充道,“此事祖母已经与武威侯夫人提过了。”
戚若涵狐疑地打量戚六娘一眼,却不知道戚六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五姐是在怀疑我的居心吗?”戚六娘没有避让她的眼神,轻启唇角,无奈一叹,脸色带着些许不甘,又有些讨好之色在里面。
“是,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五姐,尤其是五姐有一门极好的婚事。
但我如今想开了,我的丈夫没有前程可言,我的娘家又败落了,若是我以后有了儿子,为了他着想,我也要与五姐处好关系……所以祖母要派嬷嬷过来与五姐说此事时,我主动把这件事揽过来了。”
戚六娘上前两步,亲昵挽着戚若涵的手臂。
戚若涵下意识想要避开,手臂却先一步被戚六娘挽住。她偏头,能清楚看见戚六娘脸上的讨好之色,心底慢慢升起一阵畅意——
无论是原身还是她来之后,戚六娘都处处与她斗气,显得一副很骄傲的样子,现在不还是对她低头了吗。
这股畅意慢慢酝酿开,让戚若涵无法抑制地嘴角扬起。
戚六娘瞥见戚若涵唇角的笑意,自己脸上的笑意也加深了——
她当真是喜欢戚若涵这副天真无知的模样,已然落入圈套依旧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会输给这样的人,实在让她无法甘心啊。
*
裴务回到兵部交接任务,等他从衙门回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裴务一身风霜之色,匆匆去后院拜见过武威侯和武威侯夫人。
武威侯夫人望着黑瘦了不少的裴务,脸上慢慢浮起心疼之色,“你看看,都黑了瘦了。”
裴务无所谓一笑,安慰道:“娘,儿子看着比之前更精神了。”
说完,他视线稍稍游离,却没能在内室里发现那道魂牵梦绕的身影。
武威侯夫人的脸上原本满是心疼,瞧见裴务那模样,神色一转冷笑起来,“你那媳妇这两个月在戚府待得可顺心了,哪里还会记挂着回来。你不在的时候,她可是视侯府为洪水猛兽。”
这件事裴务还真不知道,但他也能理解戚若涵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为戚若涵开脱,“娘,你怕是误会了五娘,兴许是戚府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她回去。”
“是,戚府里未出嫁的女孩子这么多,就缺她一个出嫁女,还一缺缺了两个月,怎么都不乐意把她放回我们侯府。”武威侯夫人冷笑,“务儿,你和你那媳妇当真好样,这是把你娘当傻子戏耍是吗。”
“娘……”裴务脸上浮起几分尴尬之色,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五娘怎么不在?”
武威侯夫人抿了抿唇角,冷声道:“她明日要陪戚老夫人去西山寺上香,你心心念念着人家,我看我那儿媳妇倒是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
武威侯看不下去了,重重咳了一声打断母子两的对话,“够了,务儿刚刚回来,你且让他回去沐浴休息一番,他媳妇的事情迟些再说也行。”
武威侯夫人冷冷一笑,垂下眼端起手边的茶杯。
裴务心底无奈,只好拱手退下,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叫下人为他备水沐浴。
一个身姿曼妙的婢女俯身行礼,柔柔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裴务瞧着这个婢女有些眼生,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有下人进进出出备水,刚刚退出去的那个婢女又重新走回到裴务面前,笑得大方,“世子,奴婢为您更衣。”
裴务这才看清对方的脸。
所谓灯下看美人,这个婢女虽然身份低微,但这张脸的姿色却十分出众,肤如凝脂,眼睛明亮而又璀璨,脸上的笑容大方开朗,五官与戚若涵有些相似,但比起戚若涵,她的眼里却是怯生生的,只是努力在裴务面前扮出一副从容的模样。
裴务的性格从来都是宽容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婢女与戚若涵五官相似的原因,还是室内的气氛实在是好,裴务下意识顺口问道:“你是我娘刚派过来的吗,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原来伺候世子沐浴的那位婢女一月前与府里下人成婚了,夫人看奴婢懂事,便把奴婢派过来伺候世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清月。”
清月这个名字与她的气质倒是十分相符,裴务点点头。
两人说话之间,清月已经帮着裴务把身上外衣都脱掉。
水已经备好,裴务走进里面,进入浴桶沐浴,两只手搭在木桶边头微微靠后靠在木桶边,闭目养神。
这两个月一直奔波劳碌,裴务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郑重其事沐浴了,一时之间舒服得他差点要靠着浴桶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一双柔嫩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后背为他擦拭后背,带来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不难受,却莫名让人喉咙微微发痒。
随后,那双手慢慢从后背移到肩膀,捏了几下,力度不大但十分恰到好处。再然后,那双手移到脖子前,为裴务擦拭着脖子。
对方的动作不算熟练但很舒服,裴务下意识发出舒服的喟叹,直到那双手碰到他的耳朵。
一股酥麻的感觉直直从背脊窜过去,裴务的耳朵本就是很敏感,又许久没有碰过女色,一下子就起了反应。
他猛地睁开眼,一把将那只还停留在他耳朵的手抓住扯到身前。
清月被他扯得站不稳,身子往前倾撞在浴桶上,直直往裴务身前撞。
裴务意识到不对,抬手去扶着清月,但他动作稍微慢了些,清月上半身有些碰到了水面,那漂亮柔软的嘴唇还不小心碰到了裴务的右脸颊。
清月一声惊呼,猛地要直起身,却没有借力的地方,身子又是一阵踉跄,嘴唇往上一划吻到了裴务的耳垂。鼻息喷洒在裴务耳朵旁,引得他身体反应更大。
裴务身子顿时一僵。
“世子……你可以先松开奴婢的手吗?”这时清月没有刚刚说话那么从容了,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抖音,十分怯怯。
女子的嘴唇还停留在他耳垂畔,气息全都喷洒在他耳朵上,裴务气息有些凌乱起来,他勉强压住自己的**,松开清月的手。
清月一站直,连忙跪下请罪,胸前的衣物全都被水打湿,胸前弧度若隐若现,反倒更具有视觉冲击。
裴务狼狈移开眼睛,“你怎么会在这?”
“世子忘了吗,奴婢要伺候世子沐浴。”清月为自己辩解。
是了。
只是……
裴务微微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嗓子十分干燥,心底莫名上涌起一阵烦躁来。
“世子……”清月突然又出声。
裴务移过眼重新看她。
“水就快凉了,让奴婢为您擦拭身体吧,若是您因此着凉,夫人一定不会绕过奴婢的。”
对此,裴务只是闭上眼睛默认下来。
清月眼中闪过惊喜之色,站起身为裴务继续擦拭身体。
刚刚没什么感觉时,清月这样的伺候裴务只觉得舒服。但他现在**起来了,清月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裴务闭上眼,反倒越发放大了触感。
无奈之下,裴务只好睁开眼睛,“我已经沐浴好了,你且退下吧。”
“……好。”清月眼神黯淡下来,默默退出去。
等裴务穿上衣服,披着**的头发靠在软塌时清月又走进来,拿着一块软布为裴务擦拭头发。
裴务视线一移,却发现清月的衣服依旧是湿着的,他的眼睛狼狈移开,“你怎么没有去换一身衣服。”
“……奴婢担心世子会着凉。”
“你回去吧,这里用不到你。”裴务摆摆手,让清月退下。
清月却被吓得直接跪下来,“世子可是厌了奴婢?可是嫌奴婢伺候得不好?还请世子莫要嫌弃奴婢。”
裴务无奈,只好摆手让她继续。
女子身上带着淡淡的幽香,这股幽香的味道有些奇怪,却并不难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裴务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想要去判别这股香味具体是什么香,但他刚吸完,原本渐渐平复下来的**又起来了。
清月擦完头发,将手移到裴务耳边,轻轻擦拭。裴务迷迷糊糊抬头,恍惚以为那人是戚若涵,一把将女子揽到自己身前,用嘴唇将女子的惊呼声堵住。
等裴务神志稍微恢复些时,他身下的清月胸前已经露出大片春光,面色潮红,衣衫不整。
裴务身体一僵,默默把停在清月胸前的手移开。
感觉到裴务的动作停了,清月面色潮红将眼睛睁开。
“你……”裴务正要起身。
清月一把将裴务身体扯住,唇已经迎合上去,裴务想要抽身,清月反倒贴得更紧,那股奇怪的香味再次涌入裴务鼻尖,裴务的意识又有些混沌了。
第二日天色微亮,裴务轻轻睁开眼睛,手指微动就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肤,这触感让他的意识彻底回笼。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那张不大的软塌上,躺着他和衣衫不整的清月。
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清月睁开眼,迷迷糊糊就伸手去抱住裴务。
裴务头疼,猛地从软榻上起身,而清月也被他的动作弄得清醒起来。
“世子……”清月脸上的羞意全在看到裴务那阴沉的神色后消失,脸色猛地变得惨白。
瞥见清月胸前的春光,裴务默默移开眼,“你且先把衣服穿上。”
等两人各自穿戴整齐,裴务坐在凳子上,而清月正跪在地上,“世子……”
“昨夜你给我下了药?”裴务面无表情,只是平静问了一句。
清月闭着眼,面无血色,“是,奴婢对世子心存爱慕。”
“这是我娘的意思吗?”清月与五娘容貌上有些相似,若不是他迷迷糊糊把人认错,他自问自制力还算不错,哪里会出现昨日之事。
清月垂下头,“不敢欺瞒世子,这的确是奴婢自己的意思。奴婢乃府里家生子,世子高大英俊,奴婢早早对您心生爱慕之意。奴婢年岁到了,爹娘要把奴婢许配给家中下人,奴婢不愿,这才请夫人把奴婢调来伺候世子,然后趁着世子夫人不在府里,做出了这等错事。”
裴务猛地站起身,神色冰冷,“你是做了错事,难道你以为本世子占了你的清白,就会纳了你吗?”
清月俏脸微微发白。
“穿戴整齐滚出去,昨夜之事,本世子不希望从任何人嘴里听到,尤其是不能让世子夫人听到。”
等清月狼狈退出去,裴务把下人唤进来收拾内室的狼藉,最后再把昨夜留在院子里守夜的人全都叫到内院,冷声警告道:“昨夜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再从别人嘴里听到。你们若是把这件事传到夫人耳里,现在跪在这里的人就全都发卖了。”
警告下人一番,裴务换了身衣服,洗漱之后去向武威侯夫人请安。
他到的时候,武威侯夫人正在和一个管事娘子说话。
裴务也不急,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慢悠悠喝着下人端上来的茶。
“福瑞家的,你家清月也到了年龄许配人家了吧。”武威侯夫人突然道。
听到“清月”这个名字,裴务动作微微一顿,方才恢复正常。
福瑞家的应道:“回禀夫人,奴婢最近正在为小女相看着。她自幼被我宠惯了,眼界就高了,这个不满意那个不乐意的,奴婢为她的婚事愁得头疼。”
“清月这丫头我还记得,性格颇对我胃口。她现在应该是在务儿院子里伺候,若是她看上了哪个你就告诉我,我为那丫头做主。”武威侯夫人笑道。
“奴婢替小女谢谢夫人。”福瑞家的行了一礼,见武威侯夫人没什么事要吩咐,这才退下。
武威侯夫人关切打量裴务几眼,突然微微蹙起眉来,“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莫不是有人敢给你气受,娘看你神色不是太好。”
“……”裴务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无事,五娘现在应当已经出发去西山寺了,儿子今晚就去戚府把她接回来。”
武威侯夫人见裴务提到戚若涵,顿时没有了谈兴,默默低下头饮了一口茶水。
用晚膳之前的一个时辰,裴务特意跑去戚府把戚若涵接回来。
戚若涵一路上没给裴务什么好脸色,若是往时裴务定然已经哄上了,可如今他心里挂着事,哪里有心思去哄闹小性子的戚若涵。
而戚若涵见裴务居然没哄她,原本只是拿捏姿态,这下子是真的气了,等两人回到内院,戚若涵冷着脸坐在床榻上不说话。
裴务进到他和戚若涵的房间,瞥见那已经被下人收拾干净的软塌,想起昨晚的事情,心底又逐渐泛起一丝烦躁。直到他的视线移到戚若涵身上,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戚若涵闹性子了。
“五娘……”他柔声道。
“莫要喊我,你之前哄我一月便会回来,我在帝都翘首以盼等了你足足一个多月,你知道我有多挂念你吗。”
裴务眼底泛起几分愧疚之色,“五娘,我公务有些繁忙,刚刚是在想公务的事情。”
“公务公务,又是公务!”戚若涵气呼呼站起身,推了裴务一把,“你先去沐浴。”
裴务无奈,只好走出内室去沐浴,却发现伺候他沐浴的人换了,已经不是清月,而是一个姿色普通、眼生的丫头。
“怎么不是清月当差而是你?”
“回禀世子,清月姐姐就要成婚,所以去向夫人推辞了差事,夫人就把奴婢派过来了。”
裴务点头,任由婢女伺候他沐浴完。
待戚若涵也沐浴完,她特意换了一身贴身的衣服,凑到裴务耳边去吻他。
两人顺理成章倒在床上,裴务抚摸着她手臂的肌肤,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昨夜那更加顺滑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