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姚这事儿狄氏也就跟如今国公府当家的国公夫人魏氏说了声,其他人都没说,岑氏每天也忙,直到荣珂突然出事儿才惊觉了,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只以为是荣珂真的死在了苗氏身上。
又见天的瞧见宝珠往二房跑,不由多嘴问了句怎么回事,宝珠没瞒着,就把事情始末跟岑氏说了一遍。
就算宝珠不说荣珂的事情是祖母做的,岑氏听了事情的始末也晓得肯定是婆婆做的了。不过这荣珂的确该死,竟跟妾氏合谋想害死正妻夺谋了人家的嫁妆跟孩子,岑氏觉得要是自己的话,这人死了自己都要去捅他几刀的。
又想起叶姚的情况,岑氏问道,“你二嫂如今怎么样了?你说那毒无色无味的,岂不是很难发觉?怕是对身体也极大的伤害,你二嫂不会有事吧,她一个女人家今后带着个孩子已经够辛苦的了,身子若是在垮了可怎么办。”
宝珠道,“二嫂无碍,我每天都过去帮她治疗,这事儿也没几个人知道,别人也只会当二哥真的死在女人身上。”如今狄氏这么一安排,叶姚中毒跟她会医术的事情也就不会外露了。
岑氏这才惊觉女儿的医术是真的很好,又瞧着女儿脸上的疤痕,心中一痛,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了,“既然这种毒你都能解了,那你脸上的伤疤可能去掉?”问完这话,岑氏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
宝珠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冲岑氏笑道,“娘不用操心,脸上的伤疤可以去掉的,不过需要几种很难找的草药,等找到就能调制药膏了,用个半年脸上的疤痕就能消掉了。”
“找到那几味草药七儿脸上就能恢复到以前光洁的模样?”岑氏只觉心都在砰砰的跳动,天知道她每天夜里睡觉都梦见女儿脸上的伤疤能够好起来。
宝 珠点头,她的话的确不假,不过那几味草药何止是难寻,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都说不一定,说起来那也不叫草药了,可以称得上灵草了。不过她有乳液,基本上想要伤 疤什么时候恢复都没问题,现在不想恢复一是怕恢复了被太后找麻烦,二是这才没几个月,脸上就恢复如初,也怕被人怀疑,至少等段时间说找到了草药才成。她是 打算等到跟蜀王成亲后去了封地上才好恢复脸上的疤痕。这样距离太后也远,时间也足够充足让她对外说找到了草药。
岑氏喜极而泣,一个激动没忍住就搂着宝珠‘我的儿,我的儿吃苦了’喊了起来。
宝珠心里暖暖的,任由娘亲抱着,紧紧依偎着。
荣 珂这事儿真算的上是丑闻了,可京城里这样的事儿也不再少数,荣家人就没瞒着,实在是没法瞒啊,二房就两个子女,前些日子死了个女儿,这些日子就死了个儿 子,你要是报个重病身亡的谁信?说不定还以为是荣家人容不下二房的子女,倒不如直接把事实说了出去。且荣珂在外的名声本就不好,也经常跟着狐朋狗友的去些 烟花之地。他本人也是眼底发青,脚底虚浮,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荣珂一死,叶姚立刻让人把苗氏关了起来,这事儿肯定是不能让狄氏来做的。
像苗氏这种惑乱主子害的主子只顾淫乐而亡的妾氏,是根本不用送去官府的,直接由主子乱棒打死就好。
苗氏被关进柴房都还没回神来,脸色苍白,整个人也是衣衫不整的,她怎么就想不明白了,二爷怎么会死在她身上,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整日颠凤倒鸾。今儿下午二爷出门了一趟,回来就拉着她进了屋子上了床榻上亲热了起来。
刚做到一半的时候她整个人兴奋的不行,上头突然停住了,她再一看,二爷竟眼睛瞪的大大的,身子似乎都有些抽搐,不一会就突然倒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的。她当时吓了个半死,只顾着尖叫,丫鬟们立刻闯了进去,瞧见里面的情况也是尖叫声一片。
这事儿想瞒都瞒不住,叶姚得知后立刻让人给二爷穿好了衣裳抬了出去,苗氏则被衣衫不整的关进了柴房里。
苗氏很清楚的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她真不甘心啊,明明在过一两月她就是二房的女主人了,到时银子也有了,孩子也有了,为何二爷就突然去了?
苗氏浑浑噩噩的被人关了一个下午,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才听见房门响动的声音,木然的抬头看去,却是叶姚。
苗氏不知哪儿生出的力气,突然跪在了叶姚面前抱住了她的腿,哭道,“求二奶奶饶命,求二奶奶饶命,以后妾愿意尽心尽意的伺候二奶奶,只求二奶奶救妾。”
叶姚一脚把人踹开,淡声道,“别碰我,你白日勾引二爷淫乐,二爷因你死了,你觉得这事儿你还能逃开了?”
“二奶奶,妾错了,求二奶奶救救妾。”苗氏哭的眼泪鼻涕一脸。她惜命,她不愿意现在死掉,她还年轻。
“呵……”叶姚冷笑一声,“让我饶了你?当初你跟二爷合谋毒死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饶了我?你说我如今还能饶了你?”
苗 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你……你怎么会知道?”这药世上怕是都没几个人知道了,她本就是无意中才得了一些这药物,分量也只不过够一个人的,想着毒死了叶 姚,今后她也能有个稳定日子了。可这二奶奶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药物下在膳食中根本不可能让人察觉的,就连大夫都把出不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姚心中恨的不行。
苗氏突然想起什么,惊惧的看着叶姚,”二爷也是你害死的是不是?好心的心肠,那可是你的夫君啊。”
“他也配!”叶姚呸了一声,“当初他同意你下药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是这么个下场了,真把国公府当成他的地盘了?真就以为别人发现不了?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你既跟二爷情长,待会就下去陪二爷吧。”
“你……你这毒妇!”苗氏尖叫道,“你害死自己的夫君,小心不得好死!”说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行似癫疯,“你弄死了我们又如何,还以为自己能活下去?我告诉你,这毒无解,你中毒已一个半月,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你的,你就只管等死吧,哈哈哈哈。”
叶姚心中一颤,面上却是冷笑,“说什么胡话,你瞧我可像中毒的模样?”
苗 氏恨恨的瞪了过去,不一会却睁大了双眼,二奶奶才进来的时候她因太激动只顾着求救,后又被二爷的真正的死因给震住,这会仔细一瞧才发现二奶奶竟与前几日模 样大不相同了。前几日一看便知身子落败,这会却是精神抖擞,哪有点半中毒的迹象,苗氏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你明明是中毒了。”
她 亲眼看到云坠把毒下在膳食中,又亲眼看着二奶奶吃下的,前些日子二奶奶的身体状况也的确表明她的身子中了毒,为何不过几天时间就好了?苗氏仔细想了一下猜 出二奶奶应该是真中了毒的,不过被人发现了,二奶奶这些日子也一直没出府,那么肯定是府里的人发现的,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那人竟如此了得,连这种毒都能解了……”苗氏喃喃自语,“却是没想到国公府还能有个这样的人物,这毒根本不可能清除的,为何你的毒却被清除的差不多了。”
这毒就算被发现治疗后身子也会落败,根本不能有二奶奶这般好的气色,只能说明她体内的毒已经被人解了,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苗氏心中不甘,要死也让她死个明白。
叶姚扬唇一笑,并不搭话,只高声冲柴房外道,“如玉,进来把这贱人给堵上嘴巴,拉出去杖毙!”
苗氏死死的瞪着叶姚,尖叫道,“到底是谁!”
外 面的如意已经领着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两个婆子立刻扯住苗氏的手臂,拿出一团破布往她口中塞去。苗氏死死的挣扎,脑中忽然就想起这些日子四房的七姑娘总是 往二房跑,莫不是,“是荣……唔……”苗氏瞪大了眼睛,想喊出那个名字,却已经被两个婆子死死的把嘴巴堵住了,如同拖死猪一样拖了出去。
苗氏心中浑浑噩噩,那个据说是荣府最单纯娇憨的小姑娘为何会有如此了得的医术?这事儿难道她也知晓?就任由荣家人这么害死自己的二哥也不劝说一下?若真是如此,这姑娘哪儿是什么天真娇憨的小姑娘,完全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苗氏心中再不甘心,却一切都无回天之力,两个婆子已经拖着她来到柴房外的空地上,架在了长方凳上……
叶姚冷眼看着,“嘴巴堵紧点,别让她叫喊出声影响了各房的主子们。”
苗氏也由一开始的使劲挣扎到不动弹了,过了许久,婆子才上前探了探气,“二奶奶,已经死了。”
叶姚点头,“找个地方安葬了吧,埋深点,到底是伺候过二爷的,省的让野狗把尸身叼去了……”
婆子们急忙点头。
荣家这才不到几个月二房就又死了个人,不管如何,总会有人说些不好听的,说荣家风水是不是有问题。
荣家一概当听不到,几日后就把荣珂也下葬了,菀娘哭的快背过去气儿了,好好的一双孙儿孙女,就这么前后去了,如今二房又远在边关,老太爷身子也越发不好了,她往后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了。
这消息,狄氏自然也让人去给边关的二房送了信儿。
国公府瘫痪在床的老太爷得知荣珂死在女人身上差点背过气了,还是宝珠偷偷的用了一些掺杂乳液的水把人给救了过来。老太爷还不能死,至少要在等几年,等蜀王跟太后和皇上对上的时候,到时爹爹跟伯父们正好守孝,避开那乱糟糟的几年。
若是以前宝珠或许还会有些自责,眼下却能冷眼旁观卧病在床的祖父了,她要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受罪的还不是自己最爱的家人。
荣珂事情处理好之后距离成亲的日子只剩下几天了,叶姚身上的毒素已经去的差不多了,不用在每天扎针泡药了,乳液却是每天还要服用,宝珠也不好直接给叶姚服用乳液,只重新做了些养身丸,里面加了不少乳液,让叶姚每天都吃上一颗,吃个半月就差不多了。
距离婚期越近,宝珠心中反而越平静,上辈子都嫁过一次,有什么激动的。只不过这次嫁人比上一世早了几月,上一世是十六的时候才嫁给了他。
很快就到了初一那日,不到寅时宝珠就被人叫了起来。
今儿是她成亲的日子,荣府已经忙碌了一晚上,就连出嫁的姐姐们都回来了,这会把屋子围的满满当当,喜婆正忙着给她梳妆打扮,一身大红的嫁衣穿上,脸上涂脂抹粉。
喜婆必须是已婚女子,身份越高越好,今儿是给宝珠梳妆打扮的是魏氏,瞧见宝珠脸上的那道疤痕,魏氏心中颤了颤,心里也哽的慌,宝珠也是她看的长大的,就跟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看着她遭受的这么磨难,心中如何不痛。
魏氏忍着泪替宝珠打扮好,又取了梳妆台上的木梳,开始挽发髻。
木梳很顺畅的在宝珠柔顺滑亮的头发上一梳到底,魏氏柔声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发髻挽上,魏氏放下木梳,轻笑道,“咱们宝珠这一转眼就长大了,真是快呀。”
说的一屋子人都噙着泪水,等一人说了几句话祝福话,所有人都出去了,让岑氏跟宝珠说些私密的话。
等到大家都出去,岑氏拉着宝珠的手强颜欢笑道,“我儿这一眨眼就要嫁人了,娘还一直都觉你是那个小时候软乎乎的小团子,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人了。”
宝珠心里也难受着,都快哭了,“那我不嫁了,一辈子陪着娘好不好?”
“傻 闺女,说什么傻话呢。”岑氏失笑,“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跟做姑娘的不一样了,要侍奉公婆,照顾好自己的夫君,凡事都不能任性,可也不能心软,你 嫁的是蜀王,在后院要强硬些,这样才能拿捏的住那些个妾氏……”岑氏说的都想哭了,这做媳妇真是跟做姑娘没得比,她不想女儿吃这个苦头。
以前一直以为女儿会嫁给名川那孩子,那孩子心性好,后宅肯定是只有宝珠一人,所以这几年好多后宅的事情都没教给宝珠,哪儿想到这事儿怎么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岑氏擦了擦眼睛道,“你好多事情都没学,如今就要嫁人了,我身边的两个妈妈你都带过去,这样做什么事情她们都能提点你一下,王妈妈和纪妈妈都是跟在我身边十几年的老人了,有她们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
宝珠当然不会拒绝,她还有许多地方不懂,需要跟两个妈妈学习。
岑 氏唠唠叨叨的说着,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外面的丫鬟也提醒了,岑氏才从磕磕巴巴的道,“姑娘家的成亲了就……就要跟自己的夫君睡在一块了,他……他要做什么 事儿你不要拒绝就是了,要……要是觉得疼忍着就是了,可千万不要踹人……”当初她跟四老爷的新婚夜,疼的她都想把人给踹下去了。
岑氏对着小女儿那双水雾雾的大眼实在不好说的太明白,只囫囵的塞了一本小册子给她,“这个就是你跟夫君成亲那晚上要做的事情,你看看就是了,也别害羞,是个姑娘家的都会经历的。”
“太太,姑娘,吉时已经到了,蜀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大门外了。”外面又有小丫鬟提醒道。
岑氏这会心里难受的厉害,忍着泪给宝珠带上了凤冠和红盖头,让荣琤进屋把宝珠背出了房门。
宝珠自出了房门脑子就嗡嗡作响,体内那名叫害怕的东西才冒了出来,今后她再也不是被荣家人宠着的七姑娘了,而是蜀王妃,那个如龙潭虎穴一样的地方今后就只能靠着她自己慢慢的跌打滚爬了。
五哥的背又宽阔又沉稳,可今后再也没有这样的背让她依靠了。
荣琤心里的感觉不必说,那也是心酸疼痛的厉害,送着亲爱的七妹上了花轿,看着大红色的队伍启程,荣琤只觉眼中酸涩的厉害,再一摸眼睛竟是落泪了。
宝珠知道自己被人扶上花轿,稳稳当当的被抬起。
从国公府到蜀王府要走上一个半多的时辰,再加上后面两百四十台的嫁妆,几乎要用到三个时辰了。
路上的行人都快看呆了,“这有多少嫁妆了?荣家给这蜀王妃准备了多少嫁妆?这瞧着比荣家四姑娘五姑娘的嫁妆还要多,天啊,这竟是一整套的紫檀木家俱,还有红木和金丝楠木……”
宝珠的嫁妆实在是多,两旁的行人看的比自己家了办喜事还要激动。
有人不识货的忍不住泛酸,“不是说荣家四房银子多吗?怎么出嫁还把这些花草当成嫁妆抬去了夫家?”
“噗 嗤,你这人识不识货,知不知道这些花草都是什么花草?我可跟你说了,看到那盆千叶黄花的没有?还有它旁边那盆千叶肉红的,这两种是姚黄和魏紫牡丹,京城里 都没几盆,还有那盆,那是素冠荷鼎,整个京城怕是就这么一株了,价值千金,这些花草的总价值都不止万两银子了……”
旁边泛酸的人目瞪口呆。
宝珠就这样在行人的议论声中被抬进了蜀王府。
到了蜀王府大门口,有喜婆说了几句吉祥话,宝珠就感觉有人掀起了轿门,她能够看见一双绣着金边的红色靴子。那人伸出修长而骨骼分明的大掌……
宝珠只迟疑了下就把手伸了过去,那人的大掌握住了白嫩纤细的小手。
被那人一路牵着来到拜堂的地方,耳边传来喜婆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话来。
太后为了彰显母慈子孝,今儿还亲自来了蜀王府,等着小两口拜了堂这才笑道,“好了,如今看到你成亲哀家也算放心了,以后跟王妃好好过日子,这亲事既是你选的,以后她就是你的妻子了,你要好好的待她,可懂了?”
宝珠心里冷笑,这太后也实在让人恶心,做什么母慈子孝,还真以为蜀王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儿臣谨记。”耳畔传来蜀王沉稳的声音,太过平静,有些听不出喜乐。
随后,蜀王把宝珠送进了洞房,拉着她在床头坐下,温声道,“我还要去前院有些应酬,你若是饿了就吃些点心,桌上都有,别饿着肚子了。若是不想吃这些,外面有拂冬,她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你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
这声音就在耳畔,宝珠脑中立刻浮现蜀王微微俯身在她耳边温声说话的模样,心中竟觉得有些怪异。可不就是怪异,脾气不好的蜀王竟对她这般的温声细语的,怎么想怎么怪。
“多谢殿下。”宝珠道。
赵宸听见她轻柔的声音,也没立刻起身,只还保持原来的模样,微微俯身看着带着凤冠和红盖头的她。
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直起了身子,朝着门外走去。
外头站着一个鹅蛋脸,丹凤眼,模样俊俏,只年纪看着有些大的丫鬟,赵宸的脚步顿了下,跟那丫鬟道,“拂冬,好好照顾王妃。”
那叫拂冬的丫鬟点头,“奴婢知道。”声音却不符她温柔可人的外表,只觉异常难听,像是尖锐的东西划在硬石之上,粗糙,沙哑。
赵宸这才大步离开,那声音难听的丫鬟侧身看了眼紧紧闭着的洞房,眼角带了丝笑意。
宝珠耳边灵敏,这话也是一字不漏的给全听了去,知道这声音粗糙沙哑的丫鬟应该就是蜀王口中的大丫鬟拂冬了。
宝珠没打算麻烦她,只安静的坐在床头,过来许久,不知自己在洞房坐了多久,只晓得外头天色应该暗了,她就早上梳妆打扮前吃了点东西,这会胃里饿的火燎火燎的,也顾不上其他,微微挑开了一点红盖头,瞧见了蜀王所说的糕点,几盘小巧的点心摆在桌上,还有一壶茶水。
起身来到桌前,宝珠一口一块,吃了好几块又喝了点茶水这才又坐回了床头。
这会她也没放下红盖头,只抬眼打量着房中的情形。这应该是蜀王的房间,全是大红色,身后是铺着红色绸缎的喜被,红色的九重纱帐,旁边放着一张金丝楠木的大柜子,另外一边就是窗子了,下头摆着一张金丝楠木的桌子和几个小杌子,她方才吃的糕点就摆在哪儿。
床边上摆着一张贵妃榻,上面铺着白虎皮,正对着床的是一座紫檀雕云龙纹嵌玉石座屏风。屏风外就不晓得是什么样的摆手了。
只打量了这一下,宝珠又放下红盖头,安静的坐在喜床上,过了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拂冬的声音,“殿下,您回来了,该少喝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