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的小玉瓶找的挺快的,不过两天时间就找了三个过来,都是用上好的翡翠跟羊脂玉雕刻而成的,三个都不大,最小的成人拇指大小,最大的也就是半个巴掌的大小,盖雕圆钮,其中羊脂玉的玉瓶有半个手掌大小,盖壁雕皮球纹,双兽衔环耳,通体雕回纹,样式精巧漂亮。
剩余的两个都是翡翠雕刻而成,个头小些,上面没有复杂的纹路,都是最简单的花纹,都有瓶盖。
荣宝珠拿到后简直是爱不释手的,岑氏瞧见她喜欢,笑道,“既然喜欢,娘再多去给找几个过来。”
“娘,够了。”有三个就足够了,这一个玉瓶都能装几百滴的乳液了,那个大点的羊脂玉瓶上千滴是装的下的。她一天手心也就几滴乳液,除了要用的,每天能存下一两滴就不错了。
说起来,娘对她是真的宠的很,她要什么,娘都会给她找来,她这屋子里随便一件东西价值都超过百两,几个哥哥姐姐却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娘是景恒候家最小的嫡出女,上头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和亲姐姐。景恒候早年丧妻,又娶了续弦张氏,张氏生了一儿一女,毕竟不是娘的亲生母亲,对待娘就没那么好了,不过舅舅比母亲年长好几岁,外祖母过世的时候,舅舅已经明事理了,处处护着娘跟姨母,再加上景恒候也明事理,娘他们日子过的也好。
岑氏嫁给荣四老爷的时候张氏不大乐意,觉得是侯府高攀了,说是要给岑氏找一户门当户对的。这事儿岑氏不好出面,舅舅岑赹出面的,冲张氏道,“我妹妹是侯府言正名顺的嫡出女儿,荣家虽贵为国公府,可妹妹嫁的是荣家老幺,有何们不当户不对的?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母亲这般留她在府中到底是为何?再者,这亲事爹爹都允许了,母亲为何还不肯?是嫌需要给的嫁妆多?母亲放心,我们的母亲给我们留下不少嫁妆,绝对委屈不了妹妹的。”
这事儿把张氏气的不行,又不敢跟景恒候告状,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认了。最让张氏生气的是,他们兄妹三人生母留下的嫁妆自己没好意思打主意,想着如此侯爷应该就不会给嫁妆了,哪想到岑氏出嫁的时候,还由府中的公账给添置了不少嫁妆。
张氏有些忍不住了,跟景恒候抱怨了两句,说是,“侯爷,二姑娘出嫁已经不少嫁妆了,府中这些日子的费用实在有些吃不消……”
话还没完,景恒候已经冷声道,“郡儿那嫁妆都是她们母亲留给她们的,郡儿出嫁我一毛不拔?你也不怕说出去丢了脸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最后岑氏就带着大笔的嫁妆嫁到了荣家。岑氏也是个有本事的,凭着嫁妆里的铺子,田产,宅子赚了个盆满钵溢。可以说荣家银子最多的就是岑氏了。
有这么个会赚银子的娘,宝珠觉得这辈子肯定能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当然,前提是避开赵宸,嫁人的事儿她还没想过,现在年纪好小,只想幸幸福福的过日子。
前世的事情她刻意回避,前几年醒来后在荣府过的好日子,后几年那完全是困在赵府,赵宸也是个冷情冷意的认,对府中的女子都差不多,每月去后院女子房中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初一跟十五是绝对会在她屋子过的,其余在挑选五六日也在她屋里。剩下的时间都是给其他妾身瓜分了。
她并不是赵宸的正妻,而是续弦,赵宸之前娶过一房妻子,不到三年就过世了,之后一道圣旨她就嫁给了赵宸。
在赵府也待了好几年,她好歹也知道自己嫁入赵府不是赵宸的意思,肯定就是皇上的意思了,自己日子都还没过清楚呢,她哪儿猜得到圣意。不过在赵家待了快十年了,她一子半女都没生出来,不止是她,就连其他人也是如此。
她死的时候是二十四,赵宸也差不多快三十了,连一个子女都没有。
这想起赵府的旧事,荣宝珠紧抿了嘴,皱着眉头,再世为人,她其实还搞不懂皇上为何要赐婚啊。
说起来,她还是挺担心的,怕长大后那皇帝又来一道圣旨,那她不是白活啦?
岑氏瞧见女儿皱着个小眉头,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啥,不由笑道,“我家宝珠这是在嘀咕什么了?”
荣宝珠立马换了副笑脸,举了举手中的小玉瓶,“娘,漂亮,喜欢,谢谢娘。”
岑氏笑道,“你喜欢就好,待会你哥哥姐姐要过来看你,不要玩的太晚了,后日就是你祖父的寿辰了,到时候你外祖父,舅舅跟姨母都会过来看你的,你这两日可要养好精神。”
宝珠点头,“娘放心。”
岑氏走后,荣宝珠打发了丫鬟出去守着,一个人在屋里把手心的乳液给滴在了玉瓶里,她打算先把两只小翡翠玉瓶给存满。几滴乳液下去,连个底儿都没见着,荣宝珠晃了晃手中的小玉瓶,迈着小短腿把玉瓶锁在了她的紫檀木小箱子里了。
将军也一直在宝珠的屋子里,宝珠怕直接喂它乳液会太兴奋,这次都是直接把它的小盆里滴上一滴,要吃的食物在里面泡泡在喂它。
内服她还是有些不敢,一直都是外用,洗澡的时候偷偷的往澡盆里滴一滴。
下午的时候荣琅,荣琤,荣明珠,荣海珠就来看她了,四哥荣琅跟四姐明珠的性子最沉稳,海珠的性子就活泼了一些,问东问西的,得知荣琤带郑二爷跟袁六爷来宝珠屋子里斗蛐蛐了,她就不干了,上前去扯荣琤的耳朵,“五弟,你不是还说带我去看斗蛐蛐吗?这都说了快一个月了,可不能哄我。”
荣琤在屋子跑着躲,海珠就去追。
荣琅跟荣明珠大概是看宝珠笑的开怀就没阻止她们,一屋子其乐融融。
有了哥哥姐姐的陪伴,荣宝珠很快把白天的苦恼抛之脑后了,反正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她白担心啥。
翌日一早,宝珠醒来,还不等丫鬟进来伺候,兴冲冲的取了小玉瓶出来,打算把今日的乳液也给存起来,结果打算玉瓶一瞧,里面的乳液竟一滴都没了。
荣宝珠有些傻眼了,对着空瓶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不该挥发的这么快的?莫不是老鼠偷吃啦?可檀木箱子的锁匙只有她有,不该这样的。
外头的丫鬟听见动静,喊道,“七姑娘,您醒了?”
荣宝珠哦了一声,抱着小檀木箱子呆愣愣的坐在床头,伺候的丫鬟们陆续进来,今儿是妙玉,碧玉,芍药,木棉,铁兰和石竹当差。妙玉看着小主子呆呆的,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荣宝珠摇头,“没,赶紧吧,我饿了。”
妙玉不再问什么,指挥着丫鬟上前麻利的打理了起来。
妙玉瞧主子还把小紫檀木箱子抱在怀中,笑道,“姑娘,箱子给奴婢吧,奴婢给您放起来。”
荣宝珠摇头,自己又把小玉瓶一个个的放进去,箱子锁好,放在了床头。
今儿梳头的是芍药,宝珠乖乖的坐在铜镜前任由她梳着自己还有些枯黄的发,倒不想头皮忽然一痛,她忍不住叫道,“痛。”
芍药傻眼,秒玉上前拉过她,瞧见木梳上两根断发,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你怎么伺候主子的,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芍药慌道,“七姑娘,奴婢错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有些走神,七姑娘才醒的时候她说闲话,这几日又看着四房是如何对七姑娘的,她有些担心,真要是让太太知道她说七姑娘闲话,赶出府都是轻的了,按照律例,她们这种死契的奴才嚼主子闲话那是要打板子关大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