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仰视着自己, 背后是皑皑雪山, 突然间阳光破云而出。雨后的艳阳显得格外明亮,水洗过的蓝天为幕。
阳光打在他本就白净的脸上,眼睛干净澄澈让她的心都为之颤栗。
“上来。”他突然转过身对她说。
“……嗯,什么?”她还处在刚刚的晃神中,声音带着莫名的沙哑。
江琎琛挑眉, 带着些许的不耐, “你可以自己走下去?”
她试探的晃了晃自己的脚,一股钻心的疼从脚踝蔓延开来。
“嘶~”她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在江琎琛的冷笑下,她矜持又带着愿望实现的笑,爬到了他的背上。
哇, 真的好宽大,好暖和,好有安全感啊!
她像是小猫似的脸贴着他的背蹭了蹭, 整个人都都快要沉醉了,眼中带着痴迷甚至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小嘴。
“程楚潇!”
他突然叫她, 她还沉醉在这肖想已久的背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别把口水滴到我身上。”他低声呵着,带着威胁。
她这才恍然的睁开眼, 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嘴, 发现嘴上什么都没有, 又眯着眼睛嘻嘻的笑着。
眼中尽是别人羡慕的快乐和幸福。
他就那样从高高的雪山上一阶一阶的,把她背到了坐缆车的地方。那里的风很大,雪很冷, 阳光很明媚,她笑的很耀眼。
要是那一路没有终点,该有多好。他就这样背着她,生生世世的走下去。
她真的,很想很想生生世世的和他在一起。
敲门声适时的响起,把这场梦结束在最应该结束的地方。
程楚潇被吵醒,一时间有些发懵。看到周围熟悉的摆设时才恍然意识到,应该是叫她下去吃早饭。
她忙着下床开门,果然看到吴婶站在门外。只不过原本还带着微笑的脸上在看的她的那一瞬,变得十分微妙复杂。
吴婶张了张嘴,最后只低声说了句,“下去吃饭吧小姐,都是你爱吃的。”
说完吴婶就走了,程楚潇有点莫名其妙的点点头,这是怎么了啊?
她抬手揉了把脸,手像是被烫到似的抖了下。脸上全是濡湿,她怎么就哭了啊。
这一觉睡得……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她回屋里洗了把脸才出去,暖暖的睡了一觉脸色没那么差了,只不过还是有那消不去的疲倦。
程楚潇下楼的时候一众人都站在那等着她,程楚潇看后冲他们摆摆手,“坐下一起吃。”
他们一家人其实主仆没那么分明,也时常在一起吃饭,但是主人没发话他们不能自己就直接坐下,规矩还是要有的。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心事重重,程楚潇像是不经意的问了句,“张律师那边回话了吗?”
几个人愣了下,都摇了摇头。
其实现在也还不到早上八点,也确实不太能有什么结果。
程楚潇轻笑了笑,“瞧我,都睡得以为现在是大中午了呢。”
一群人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宽慰。
“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想对他们来说,程楚潇倒是乐观,“吃饭啊。”
一会儿得去一下学校,把包给拿回来。钥匙,身份证,乱七八糟的卡可都在里面。
程楚潇边吃着饭边想着。
……
脑袋一剜一剜的跳着生疼,江琎琛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房间一片昏暗,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哪。
过了会儿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半。
他以为在酒精的作用下,这一觉至少会睡到中午的。看来人真的不能做一点亏心事,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不知道怎么他突然想到程楚潇,那她呢,是不是这几年来也没一天睡安稳过。
他兀自的笑笑,眼睛在手机上扫了扫,无视那些把电话已经打爆了的未接电话,可是却不受控制的看了眼短信。
当看到那有一条红色未读时,他的心没由来的紧了紧。
只犹豫了几秒钟,他还是打开了短息。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情绪也是反复转换。从担忧到冷漠,从自嘲到冷笑,从恻隐到释然。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在同一时间如此复杂的转换。
他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脸上全是嘲讽——江琎琛啊江琎琛,世上还有比你更伪君子的人吗。
晚上九点多发过来的,那个时候他已经喝完了三瓶红酒,醉的不省人事。
可是就算没醉看到了这条信息又怎么样呢?难道他会过去给她开门送钥匙么。
当然不会,他顶多会当做没看到,和她下午给他发的那条短信一样,被他扔到脑后。
他头疼的就躺回了床上,过了会儿又猛地坐了起来,给张硕打电话。
那边像是随时待命,他的电话刚一过去就被接通了。快的让他有点卡壳,竟然在犹豫要不要问。
许是他太久没有出声,张硕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老板?”
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艳阳隔绝,即使太阳高高升起外面一片暖意,房间里还是昏暗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夫人有找过你吗?”过了会儿他开口问,语气间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是只有江琎琛自己知道,这一刻他有点紧张。
那边倒是很快的回答,“没有,除了公司前台、张律师和一些媒体人士找过我以外,其他人没有联系过我。”
“前台?”他喃喃的念着,心里有个念头猛然一转,“找你什么事?”
“……老板您不是说这两天除了你,谁的电话都不要接。”张硕一个头两个大。
江琎琛像是才想起来,“……嗯,是。这几天就当休假吧,别的事不用管。”
老板的声音听上去压的够低的,他这是……办错了?他跟在江琎琛身边两年多,深刻知道了一句话就是——老板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不过老板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啥,自然是要谢谢老板的体恤啊。
他还想溜须拍马一番,谁知那边却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张硕对着忙音的手机楞了楞,再次想起句古话来——真是伴君如伴虎。
挂掉电话的江琎琛撑着额头坐了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的站起来去找水喝。
他不在这里常住,冰箱里放着的水也不知道过没过期。可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拧开盖子直接往嘴里倒。
现在算是北方最冷的时候,外面冷房间里还没暖气,全靠着一身正气过活。
这半辈子冰水进了胃里,真是说不出的酸爽。直接从里面凉到了外面,全身都透着一股寒意。
他的眼中全是淡漠,突然间想到要是这个时候程楚潇在,他的床头一定会放着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
无论他什么醒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起来的时间不固定,她不可能掐准的,想来是隔段时间就换杯新的吧。
一大瓶子的凉水喝进了肚子里,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冷意,连眼神都带着骇人的冷漠。
他向来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现在却把坏人的身份发挥到了极致。
……
直到中午的时候程楚潇才抽出空来回了一趟学校,找艾梓把包拿了回来。
她到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艾梓见了她就匆匆的问,“没事了吧楚潇。”
程楚潇抿了抿嘴,笑了笑,“估计我得请长假了。”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艾梓突然过来抱了抱她,“请假吧,校长不给你假,你就告诉他你的课我全帮你带了。”
程楚潇一愣,心暖暖的有点想哭。她哑声说道:“谢谢,我……”
她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份感谢,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真的有人拉了她一把。
“嗨,就是多上点课嘛,钱我找拿就是了。”她知道程楚潇不爱欠别人人情。
但是一节课的课时费又能有多少呢,艾梓也只是不想让她为难,这份情谊她会记住的。
“行。”程楚潇也不再客气,“等到时候完事了,我请你吃顿真正的大餐。”
艾梓打了个响指,“有你这句话就完事了。”
上课铃突然想起,艾梓急忙的去上课,边走还边和她说:“其他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能帮的你跟我说就行,别跟我瞎客气。”
想她二十多年的人生,真正的朋友就这么两个,或是她真的很失败,可是这两个已经足够了。
上午的时候张律师过来找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那边的证据确实没有问题,并且每一笔真 的都是程毅亲笔签的字,虽然那些账都是很多年前的,可还是差了。
那个时候国家对于这些东西查的没有那么严,而且公司刚刚起步很多东西都很乱,没能想到这些陈年往事竟然在二十来年后找了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楚潇第一个反应是,“谁这么无聊?”
张律师愣了下也笑了笑,“对啊,能做出这么无聊事的人,可不就是想有心整寰宇。”
“可是这么多年的东西,没变成一堆废纸也早就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放着了,谁能找到?”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写的一切都没有逻辑已经法律常识了 本来有个设定很合情合理,但是如果真的那样写我怕江渣被你们寄的刀片削的连渣渣都不剩 我反复的重推也没想到更好的,我问了一个我学法律的朋友,可是她也是个半吊子不懂经济法 要是有明白这一块的小伙伴可以跟我讨论,你们先将就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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