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比划着, “可不是我们没有原则, 主要是人太美故意引人犯罪。”
她忍不住给他个大白眼,走向了程父那边,“我们离他远一点,不然也要和他一样傻了。”
程毅拍了拍她的肩旁,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怎么一转眼人就这么大了呢。
“琎琛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程父似是不经意的问到。
“他啊, 他说今天有个东西要他亲自处理,晚上再陪我过。”说到这,她的脸恰到好处的红了红。
一旁的人都看在了眼里,谁都年轻过, 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也就只有顾允那个傻子看不懂,还傻呵呵的问,“你很热嘛, 脸怎么红了。”
程楚潇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我觉得让你来陪我过生日,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哇,楚潇, 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的, 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他摸着小胸口, 一脸的痛心疾首。
程楚潇眨眨眼,“什么礼物?”
他委委屈屈的拿出个小包装来,“呐, 你之前嚷嚷过的限量版口红。”
程楚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边满脸不敢置信一边打开包装,“你真的搞到啦?怎么到手的啊!”
“切——”顾允挑了下眉,“现在才知道我的好,你上次说完我就让美国的朋友留意了,高价买回来的。”
她立刻抬起手,搭在顾允的肩膀上,“你最好了。”
顾允见这个对自己刚刚说的话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人,一脸的惋惜。“以前多好的一个人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样?”她低头看口红,都没功夫理他,“当着我爸的面你这么说我真的好?”
顾允说时急那时快的,立刻转头狗腿子似的看向程父,“程叔,你看看楚潇啊,她还学会威胁我了。”
“你——”程楚潇扬手作势要打他。
“呜哇!程叔!”顾允一惊一乍的,跑到程父的身后,程楚潇追了过去,实在受不了他拙劣的演技。
程毅被这两个人吵得头疼,一手拦了一个,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行了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啊闹起来没完,赶紧消停消停吃饭吧。”
两人这才作罢,顾允对着她吐了舌头,而她则竖起了个中指。
他们两个从小闹到现在,见面就没消停过。
饭桌上全是程楚潇喜欢吃的东西,有顾允在的地方就不会冷场,更何况是一群都熟悉的家人面前,哪怕是面对着长辈们,他也吃的开。
他举着杯,招呼了一圈,“那什么,祝我们的小公主生日快乐,越来越美丽。”
大家都给面子的举起了酒杯,一桌子人不分长幼不分主雇的都坐在了一起,热热闹闹的喜庆极了。
程楚潇见着这一桌子的喜气,不知道怎么又忍不住想起了江琎琛,也不知道他生意谈的怎么样了,吃饭了没有。
在说江琎琛这边,原本应该坐在谈判桌上的人,竟然在一间不起眼的小茶馆里。对面坐着个人,穿着量身定做的西装两双腿叠放在一起,两手交叉的轻放在桌子上,看上去带着某种上位者的威严。
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喝茶,过了一会儿那边的人终于率先开口,“江先生你把这些东西给我,对你似乎百害而无一利吧。”
江琎琛坐在暗处,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声音异常的冰冷,“这些和你没关系,拿了东西就做好你应该做的事就好。”
那边的人点点头,忽而笑笑,“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怎么就确定我会收下这份东西呢?毕竟名义上我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把你们弄垮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呵——”向来情绪不怎么外泄的江琎琛竟然发出了一声嗤笑,“弄倒寰宇你一家独大,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不会做,别在这得了便宜又卖乖。”
男人被这样语气不好的怼着竟没有半点要发火的意思,而是笑了笑,“那就多谢江先生了,幸好我们是朋友。不然遇到你这种连岳父都能往死里坑的敌人,我可真是头疼。”
江琎琛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男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想再过久留,没什么诚意的说着:“有机会来海城,我做东好好款待你。”
说完这句话男人便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离开了,而江琎琛坐在那个角落里一动不动,似乎要和阴暗融为一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手拿起桌上早就凉透了的那杯茶给自己倒上,不一会纯楠木的桌子上出现了一滩滩的水渍。
他手抖得厉害,大半壶的茶都撒到了桌面上,那小小的一个茶杯才堪堪斟满。
店里燃着香木,烟雾袅袅的充满着禅意。江琎琛目光空洞的一口喝下那凉透了的茶,嘴里满是苦涩后劲由甚。
他不在意的笑笑,目光直直的定在那燃着的半根檀香上,似乎希望借此都到超脱。
外面闷热的暑气早已被隔绝在窗外,现在只有空调作用下的满是清爽。特意交代过不要别人上来打扰,这个地方异常偏僻出来车偶尔的路过,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就坐在这,一人一杯静静的喝着那凉透了的茶,直到苦涩充满了整个口腔,那半截檀香被烧的只是残渣,他才慢然起身。
起身的时候也是坐得久了腿有些发麻,那向来挺直的身躯竟然晃了晃。他缓了一下,再次抬起步子时沉稳依旧。
等他下了楼接待生才去他的那个房间收拾,走出门的那一刻阳光直接打在了脸上,他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太阳已经西斜,他眯起眼睛看了看,不知不觉的他竟然在这小小的茶室呆了一个下午。
开车回去的时候刚好赶上了晚高峰,头一次对于堵车这么焦躁,恨不得路面立刻被清理干净,他 好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家。
家里……还有个傻姑娘在等着他。
或许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过生日,或许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求他而他也应允了的事。
他不想最后一次答应她的事没做好,更不想她以后回忆起来发现他留给她的只是满满的伤害。
好像确实也只是伤害,他从未好好对过她。江琎琛自嘲的笑了笑,就当是为她最后做一点事吧。
程楚潇把菜都做好了,阿琎还是没有到家。这次她没再烦人的问他还有多久才能到,而是乖乖的坐在一桌子菜前静静的看着钟表的分针去追赶时针。
这个场景和那晚的纪念日简直如复刻般相似,可是她的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
阿琎答应她会陪她过生日的,时间没过一分钟就离阿琎回来的时间又近了一步,也许下一秒阿琎就会从门那边进来。
这种等待是带着希望与美好,和上次那种无望与心冷是不一样的。
江琎琛进家的时候神色难得的有些焦急,看到客厅里静静等他的人见到他时眼睛亮了亮,心没有来的有些愧疚。
这车一堵竟然堵了两个来小时,他也有想过告诉她一声堵车了晚点回去,可是到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说。
“你回来啦!”她迎了上去,眼上眉梢都带着喜悦。
他松了松领带,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嗯,路上堵车。”
程楚潇似乎也不想听他的解释,只要他回来就好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边走还边说:“换衣服吧,我都饿啦,饭菜热一下很快就好了。”
他的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连说出来的话都紧巴巴的,“……好。”
大夏天的,等他等的饭菜都凉了。
江琎琛揉了把脸,去卧室把这一身沉重又带着禁锢的西装换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装在套子里的人,没有一刻轻松自在过。
换睡衣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准备个什么礼物,没有礼物也应该提前订个蛋糕的,这才是正常过生日应该有的。
可是他重来没给程楚潇过过生日,哪怕是大学的时候也都是她一个人准备好,他只要出席参加就好了。
但是现在他觉得应该准备点什么的,很多事上如果前面冠以最后一次的头衔,总会让总不自觉的珍视想要做的好一点。
现在在做什么似乎都已经来不及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菜已经被热好,后炒出来的几个菜还热着便在那放着没管,只是单纯的在微波炉加热了前几道。
看见他出来程楚潇摆了摆手,“刚想去叫你的,你就自己过来了。”
他定眼看了看才发现,原来桌子上早就摆好了蛋糕只等他来帮她解开。那个时候的江琎琛其实不知道也不会明白,她什么都不需要他准备,只要他在就好了。
后来等到他恍然大悟明白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可能因为仗着自己过生日,程楚潇的话比以往多了些,但也只限于和这两年比。
“今天还顺利嘛?”
江琎琛的目光沉了沉,轻嗯了声,随后难得的轻笑主动开口,“吃饭聊什么工作,怪烦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在坚持坚持,你们的火葬场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