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潇愣愣的看着手里已经黑屏的手机,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上次他主动找自己还是两个月前去参加一位世伯的晚宴。
他每次找自己除了必须她出席的,装作他们夫妻恩爱的公共场合,其他的几乎都没有什么交流。
所以这样好不容易的机会,她不会白白的浪费掉。
她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浴室进行梳洗。洗好后只在脸上简单的涂了护肤水乳,然后换好衣服乖乖的等着他。
江琎琛从上学的时候就很准时,虽然那个时候约他也是比登天还难,可是只要他同意了就一定会准时准点的到,不会让她多等一分钟。
半个小时后刚准备出门的她毫无意外的接到江琎琛的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依旧没有感情,“下来。”
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对她来说就像是命令那样好用,她甚至还想贴心的说一句,“正去坐电梯。”可是江琎琛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说完自己想说的便挂了电话。
程楚潇半张的嘴僵了下,随后便缓缓的阖上,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一样,不过要是仔细看,她眼中那些落寞还是出卖了她现在的情绪。
电梯直径下了负一层,她看着数字层层递减,电梯里的玻璃中照出一个穿着色调简素,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眼中无半点光彩的女人。
她觉得很陌生。
出电梯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在停车位看到未熄火的车子。
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却又在离车子还有两步路的时候放缓了步调,随后打开车门平稳的坐进了副驾上。
“等久了吧。”说这话时她没看他。
车里里的江琎琛一直看向窗听外,听她说话也没回头,只是淡声说,“没有。”
随后车子缓缓开出车库。
其实怎么可能等久呢,距离给她打电话也不过过去了两分钟。每次接她的时候她好像都是算好了时间的,他甚至都不用熄火她人就会出现。
车子从闹市区一路开到人流量逐渐稀少的郊区,自从在车场两句简短的都不算是对话的对话后,两个人都没在说过话。
这条路程楚潇很熟,每次有活动她的所有衣服和造型都是去那家弄的,手艺和衣服是真的好,也不知道江琎琛是从哪知道的这件私人小店。
不过人又了钱和势之后,随之附庸的东西都会随之而来的扑过来,都不用你去费心。
现在正是寒冬,车子里开着暖风,窗子上结出了一层的水雾。她伸出手指在车窗上画了个心形,又用掌心将中间的水雾擦去,去看窗外的世界。
很幼稚的行为,但她却觉得很快乐。
能和他平和的共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已经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她静静的看着窗外建筑快速的向后划过,很快的世界又变的不清晰起来。
她有些遗憾的噘了下嘴,继续安安静静的直视前方。她本想再用手画一遍的,可是刚刚因为碰了凉,现在整个手疼的抬不起来。
今晚的雨雪应该会很大吧,自从她的手伤了之后,每次天气变化她的手总会难受,比天气预报都准。
江琎琛的车子里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安静,他的车中从来不会响起喜欢的音乐或者是无聊的广播,可是向来爱热闹的她却不觉得寡淡。
能和他这样静静的待在一起,如果运气好还能听到他轻浅的呼吸声,这可比任何的外界声响都悦耳。
她就像是一个小偷,悄悄的偷走关于他的所有东西,放在心里一件件的细心收藏起来。
她就这样静静的欣赏着,不过一会儿车子便在一家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待车子停稳后,她和江琎琛一同下了车。
江琎琛应该是早就打好了招呼,进门以后店主就将她往衣架那边领。
“这一排的礼服都是和是和江先生的衣服相搭的,您选一件喜欢的吧。”
店主是个四十来岁女人,穿着精致的旗袍,身材妖娆迷人,如果不是她自报年龄,程楚潇一直以为她比自己也就大个五六岁。
光鲜华美的礼服程楚潇早就穿腻,她抬手随意拿出了一件颜色还算朴素的香槟黄抹胸拖地长裙出来。
店主也不知是真心还是礼貌夸赞,说道:“程小姐真是好眼观,这件礼物上个星期才从意大利空运回国。”
“安姐家的衣服哪件不是顶尖。”对于这种场面话,程楚潇早就信手拈来。
“程小姐的嘴越来越甜了。”安姐脸上带着笑,指了指试衣间,“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程楚潇很快的从试衣间里走出来,他知道却没有抬头,仍是在拿着手机回复邮件。
安姐赞美的声音已经藏不住,“这件衣服真称您啊,皮肤白的像是陶瓷娃娃。江先生您快看啊,是不是很美。”
本是一排从容的程楚潇被安姐的这声“江先生”一叫,立刻紧张了起来,连手都不知道是垂下去好还是抬起来好。
她的手僵在了身体的两侧,随后又垂下眼睑忍不住自嘲,他或许都不会抬头,自己的内心戏又何必这么多。
只不过她这念头才起,就听到不远处的他淡声说了句,“很美。”
程楚潇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下,最终还是忍不住侧头去看向他。
随后她嘴角被面部肌肉扯开,脸上的自嘲快要藏不住。
就说嘛,他怎么会认真的看自己,她转过头时江琎琛的头都没有抬起过,一直低头看着手机。
这句话不过是给安姐听的罢了,从外人面前他们一直演绎的都是夫妻恩爱。
安姐怀揣七窍玲珑心,只要在她的店里每个人都照顾的非常好,“江先生就要不要先去换衣服?程小姐做造型恐怕要时间长一些。”
江琎琛听完这话后颔首,随后拿着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走向了试衣间,临进试衣间的时候余光瞟了眼程楚潇。
只不过背对他坐在化妆台前的程楚潇并没有看到。
其实所有人或者是连程楚潇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她穿红色的衣服才是最惊艳的。大二那年春节联欢,身为艺术系的她自然有节目。那天她女子独奏,一身耀眼的红裙配上她灵动的眉眼,像个勾人的妖精幻化成了人形。
演出结束后她连衣服都没换下,只在外面套了件极膝的羽绒服,就急奔到他旁边找他,问:“阿琎,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我刚刚表演的还可以吧。”
他当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也依旧平淡,让人听不出半点端倪,“不好看,以后不要穿红色了。”
她有些难过的小声嘀咕着,“是嘛,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只不过转眼便又明媚的笑,“阿琎说不好看那就不好看,我以后不穿了。”
可是她不知道,她从那一战就成了名,所有观看那天节目的学生都知道了他们学校艺术系有个美的像妖精一样的姑娘。
他违心的说着不好看,不过是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最妖媚的样子。
如果这话让程楚潇知道,那时的她一定会咬着下嘴唇,娇柔又造作的说:“怎么会呐,人家最妖媚的样子一定是在你的床上呀。”
只不过他再也没机会听到,现在的程楚潇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安姐一边给程楚潇敷水打底一边说着,“程小姐你的皮肤真好。”
她的情绪早已调节好,反正相比江琎琛给过她的打击这些根本就不值得一谈。
她坦然的接受着赞美,随后轻笑着说:“安姐您也包养的很好,和我三年前见你时没有一点变化。”
对于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来说,这句话无疑是最好的赞美。
安姐的笑达到了眼底,一下子媚气横生,连手下刷粉的节奏都带上了欢快。
江琎琛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安姐正在给她弄头发。
看到他出来,安姐店主的状态一下子达到了顶峰,“江先生这两年真是越发的帅气了,看看把我 家衣服穿得好看出了多少倍。”
饶是江琎琛那样不苟言笑的人,听了她这句话也忍不住摇头笑,“行了安姐,嘴不用这么会说,以后的衣服会一直在你家订的。”
安姐听了这话简直比程楚潇刚刚夸她笑的还开心,“那江先生我们可说定了啊,不过真不是我奉承,很少见男士穿浅色系衣服有像您穿上这么好看的,你说是吧江太太。”
这声江太太叫的她有些恍惚,平时这么叫她的人少,听的最多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圈子里的酒会时,而安姐也一直讲究着男女平等自由独立,所以向来叫她程小姐。
安姐和他们关系不错,这声江太太大抵是想打趣他们。
可是她的行动却已经先于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江琎琛。
即使是看江琎琛这张脸已经快十年了,可是她每次还是没出息的丢了魂。
江琎琛长的很白,却让人不会感觉到柔弱,深邃的眼窝,浅茶色的眸子总是会给人一种很温柔的错觉。
可是他的眼神却总是冰冷的,脸上也总是没什么表情,但是放在一起又很和谐。
米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看上去让人觉得很干净,让程楚潇不禁想起那句被人说烂了的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当年,不就是因为这张脸而弥足深陷的嘛。
“江太太,把口水先擦一下。”安姐调侃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堪堪的将她的魂叫回来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算甜了吧
那什么,要是觉得不甜,番外也许可以考虑,红色那什么内|衣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