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缦?她来干嘛?”一旁沈落手停了,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满不解, 现在,她应该在驿馆才对!
虽然被霍萧搞的像坐牢, 但毕竟是一国公主,不太可能真严加看管,否则那天晚上她也没法溜出来抓她。
可,这也不是她明目张胆跑到霍萧面前晃的理由!
霍萧抬头看了眼刚刚把自己坑了的某人,一手扶额:“让她进来。”
巫缦进来, 一身银色小铃铛随着人行礼的动作发着清脆悦耳的声音:“皇上, 巫缦来带世子出去走走。”
霍萧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一双眸布着浓重黑雾直看向底下不怕死的巫缦。
巫缦冲人璀璨一笑, 又继续看向一旁站在人身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绵羊, 勾起的唇角就仿佛在说这只羊是她的了。
沈落不解的两边看了看,她有种他们答成了什么不可说交易的直觉。
“皇上,这可是太后的旨意。”巫缦笑着,笑颜如花,还笑的略微奸诈。
沈落手惊恐的松了,退了两步,抬眸看到巫缦那艳丽的笑容,赶忙急急忙忙低头,两手又重新攀上霍萧手臂,坚实有力的臂膀在她手下,她攀的死死的。
霍萧感受一侧柔软的手握他手臂握的紧紧的,呼吸微重, 放在桌上的手用力捏了捏,微瞥过头不去看她,低沉暗哑的声音像是抽尽全身的力气般响着:“朕……知道了。”
巫缦嘴角一勾,沈落睁着双不可置信的眼,手渐渐松了,唇齿微颤,声音里透着股凄凉:“皇……皇上?”
霍萧起身就往外走,大步流星,忍着不让自己回头,忽视身后眼巴巴的眼神,他总觉得只要自己一回头,看到人那可怜模样,可能就忍不住拉上人就走,再踹巫缦一脚。
但,不行。
踏出屋子那一刻,阳光普照,霍萧靠在门上,眼眸微垂,阳光打在身上多了点落寞。
严辞一侧心疼的守着。
屋内,巫缦玩着腰间铃铛,一步步上前,笑着:“别看了,人已经把你抛弃了。”
沈落往角落缩了下,小嘴颤着:“你……你想做什么?”
“你再过来,我喊了人了!”
巫缦“噗嗤”笑了下:“有本事你喊啊,你喊完,估计外面冲进来的人帮着本宫把你剥了。”
沈落歪了下脑袋:“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从今以后就是本宫的了。”白皙玉手挑起她下巴,沈落咽了咽口水:“那个什么,我喜欢男的。”
门口靠着的霍萧,正心如死灰,闻言,心头突然跳了下,怔怔的转头。
严辞:“!!!”
“这个,你不是说过了吗?”巫缦顺带捏了捏那脸蛋。
霍萧转了个身,透着门板看向里面,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依稀借着声音分辨出两人在什么位置,一手按在门板上,头还靠着。
严辞:“……”
巫缦又道:“没事,本宫不介意,本宫只要与你共度良宵一晚罢了。”
沈落垂眸深思。
“反正,多来几次,你也就从了。”巫缦继续调戏。
沈落看着人白嫩手指,犹豫了下,忽然抬头一笑:“那好吧。”
“啊?好什么?”巫缦愣了,愣神之际,一只手忽然抓上她的,她顺着手向上看去,对上一双泛着灼灼光芒的眸子,再看那朱唇一张一合的,带着兴奋?
“不是说共度良宵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
巫缦小嘴颤了:“你……你说什么?”
“殿下,走吧,先陪本世子去拿点换洗衣物,然后我们去你那。”沈落拉着巫缦就往外走。
“什……什么?去……去哪?”
“国子监毕竟念书的地方,当然是去你那春风一度!”
巫缦脑子轰的一下,懵了,什么□□风一度?
沈落刚拉着人急步走出,眼角就瞥到一抹明黄,立马转身,恭恭敬敬:“皇上,臣今晚不回国子监了。”
霍萧从听到人说择日不如撞日的时候,脑子里就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客,现在低头嘴巴张了张,眸色闪过一丝酸楚,垂着眸,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淡淡着:“嗯。”
巫缦懵了,她还不回来,她想干嘛?真跟她洞房?
问题是她们两怎么洞房!
沈落拽着人回了甲院,对着院里正在拔草的老管家:“管家,快帮本世子把那身国子监的学子服找出来。”
“嗯?你找那个做什么?”
沈落晃了晃手里的:“跟人去春宵一刻,总要穿的好点。”
“啥?”
手中的杂草纷纷扬扬下落,老管家傻了,她说啥?
“不是,你确定?”
“嗯!别耽搁时间,快点!”
老管家恍恍惚惚去收拾衣服,再带着衣服跟着人踏入巫缦的别院,别院雅致清秀,他回神了,原来她居然是认真的?
沈落跟到自己家一样,指挥着下人去备水,自己再洗了个澡。
巫缦坐着,看着屏风后人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在胸口那么一束,换上国子监那一身飘飘白衣,清朗俊秀,回头看她,像狼盯羊一样。
巫缦抖了下,她疯了吧?
真要睡她?
“你不是玩真的,对吧?”
沈落一把折扇拄着下巴,嘴角一勾:“如此夜色,如此美人,为什么不来真的?”
巫缦嘴巴微张,傻了。
“那个什么……本宫想起还有公务处理,那个……”
“殿下,这里不是漠北,你哪来的公务?”
沈落步步走来,走的气宇轩昂,巫缦退了退,一道旨意,让她把自己性别给忘了?
“那个……”
“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别耽搁了!速战速决!”
巫缦:“……”
她们拿什么去春宵一刻?
还别耽搁?
前提是有那东西去耽搁!
她有吗!
“那个,本宫回去洗个澡!你先歇会,养精蓄锐!”
巫缦逃也般的往外跑。
沈落坐在桌边,嘴角一勾,折扇一开,小风扇着。
“爷,你真要啊?”老管家抱着人换下来的衣服,心脏一个劲不安的跳着,这是玩命啊!
“你家爷的女人,我怎么会染指?”
老管家:“……”
你刚刚的模样分明想把人生吞活剥了。
“对了,管家,再去问人要几坛酒,搬过来,先把人灌醉了,才好办事!”
老管家:“!!!”
说好的不染指呢!
那一边,巫缦指挥着侍从:“快,赶紧的,搬酒过去!誓死要把那个灌醉!”
侍从:“啊?”
“不然,本宫怕自己清白不保!”巫缦后怕着,早知道这个这么疯,她打死也不用这招,明明看起来软绵绵的甚好欺负!怎么疯起来这么可怕?
侍从:“……”
不是你说的勾搭吗?
一个时辰后,两人挥退左右,就留了侍从跟老管家守着。
沈落眉眼含笑,给人倒酒,一副把人灌醉了,她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模样。
巫缦倒酒的手瞬间不稳,醇香酒水顺着石桌边沿往外流,她咬了咬牙:“世子,您多喝点!”
沈落一手摸上那只白嫩的手,笑着:“殿下倒的酒,想必更醉人。”
巫缦:“!!!”
她要是真的是男的,她绝对立马阉了他!
侍从看向一侧老管家,你家世子就是这么色的?
老管家抬头看星星,他什么也没看到。
巫缦更加用心的去灌醉人,她酒量好,一般不容易醉,她就不信旁边这个不在她之前醉倒!她倒啊倒的。
沈落也倒着,她不把这个灌醉吓唬一下,她还真以为她是好勾搭的?抬眸,又冲人不怀好意的笑了下。
巫缦立马倒的更勤,两人边倒边喝,脸颊开始泛红,双目迷离。
“其实吧,我也知道,那一个心里从来没女人这种生物。”巫缦喝着,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挑起沈落下巴,“可偏偏看上了,那个放荡不羁,不把一切放心里的混蛋!”
沈落晃了晃脑袋,一手握上那手:“嗯,没事,是个人都犯过傻!”
巫缦一听,张着手臂就要去抱人:“嗯!原来是同道中人!”
沈落作势也张着手臂就要去抱人。
侍从跟老管家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拉开自己主子,侍从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殿下喝多了,卑职先带她去休息。”
老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您请!”
巫缦被带走了,沈落“砰”的一声趴在桌上睡着了。
老管家松了口气,头一次有人能把她灌醉。
“爷,你乖乖睡,小人去给您铺床!别乱跑!”
这别院新赐的,几乎都是太后拨的人,老管家也不敢喊人来看着,万一一不小心,她们暗中把人拖去沉湖了怎么办?
另一边,夜风微凉,霍萧站在国子监甲院不远处,看着那屋子始终没有亮起灯来,心头堵着。
他还在那。
他果然去跟人春宵一刻了。
其实,这样也好吧?
霍萧垂头看着地面,风吹着杂草晃动,嘴角酸涩一勾,严辞叹了口气:“皇上,回去休息吧,这个点都还没回来,可能在那边歇下了。”
从今天起,那一个就是别人的人了。
霍萧点了点头,转身落寞的回到国子监给他备的屋子,躺在床上,看着屋内漆黑一片。
沈落趴了会,又抬起头来,四周一个人都没了,她摇晃着身子起身,抱着酒坛,巫缦不见了,她要去找她,她记得自己是要吓唬人的,想勾搭她,那也得有那个实力!
她学宁洛舟那也不是白学的!
找了会找不到,她傻乎乎站在小道上,晕乎着脑袋觉得准备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继续喝好像也行?
脚下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在地,她下意识的就要护住怀里的酒,让自个摔一下,忽然落进一宽阔胸膛,头一抬,眼前人影有点晃,伸着手就要去摸那张脸辨认下,一只手突然拽住她的,灼灼目光看得她心头猛的一跳。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后脑勺,以及熟悉的朱唇,霍萧松开那手,改搂腰间,低头吻了下去,敲开唇齿,开始攻城略地,勾着缠着,夺着人口腔内的空气,气息不稳。
沈落晕乎着脑袋,伸手推了推,“啪嗒”一声,酒坛落地。
她的酒没了,她想。
霍萧吻了会,才渐渐平息下来,一手从后脑勺挪向那脸蛋,捧着,再慢慢吻着,睁着眸看着怀里乖乖巧巧的人,唇齿间多了分轻柔,直到怀里的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霍萧抱着人靠在树下,盯着怀里那张脸,一手摸上那脸颊,低头吻了下那额头,唇间还弥漫着酒味,忽然人笑了下,抱起睡的迷迷糊糊的人就回国子监。
严辞守着空荡荡的屋子,仰望星空,今晚无月,适合看星星。
他的皇上彻底的跑歪了。
还又骗他!
老管家站在院内,夜风凄凉吹着,桌上空空如也,嘴巴颤了颤:“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