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让我佛系种田好不好?

刘主席蠢蠢欲动,但是手底下的诸将还是人心不齐,受邀来的司徒维和赵仁也就听一听,不轻易发表意见。赵仁也担心川军中的将领会有和中央军通气的人,这样是得罪人的。

刘主席再又问司徒维和赵仁的看法。

赵仁说:“我只一介商人,军政要务,我是不通的。刘将军一片赤诚爱国之心可昭日月,如果战士一起,我虽然年过半百,也竭尽微芥残躯之所能,为抗日将士们效犬马之劳。”

刘主席道:“赵老板太过谦虚了,如你这样有前瞻性的又有守土之志的商人,天下又有几个?”

赵仁道:“将军过誉了。如果将军要出川抗战,我一定发动百姓在明年春夏多种土豆,我的两个生产线全开,所有粮食,我只卖成本价。本来该是捐粮才是,但是我的资金周转不开,一旦生产线停产,那是杀鸡取卵了。”

刘主席道:“此等道理,刘某如何不知,赵老板放心才是,有你为我川军将士筹粮,我们的担子也轻了许多。”

司徒维道:“刘将军,原本不论是章将军还是你都是想要抗日,我们一定要支持你们的。但是我国的国防军力量也不可忽视中央军。如果不能团结中央军,倭人势大,我们要胜他们又要难上许多的。此时金陵群龙无首,将军一旦出川,将军也要授人以口实。”

刘主席道:“大同会都能东征,我们川军还不如赤军吗?”

司徒维说:“大同会到底与将军不同。如果……江先生同意了,将来将军怕是会陷于被动。最好还是先静观其变。”

“是呀,将军。我们还是看看桂、滇、晋几方如何行动。”

刘主席又隐隐觉得腹痛,捂着肚子坐了下来,他也觉近年身体越发垮下去了,如果天不假年,他一生只打过内战,百年之后,便是只有那千古骂名吗?还有他被江先生的权谋之术弄得十分郁闷,便是想要争一口气。

下属们见他身体不适,连忙叫了医生。

……

经过商议,刘主席还是致电金陵,表达拥护中枢、营救领袖的主张,一边又致电章将军,对他们的动机给予同情和肯定,但是希望他们释放江先生。

经过十几天的国内外的纷纷扰扰,长安事变终于得到和平解决。赵清漪这时没有站在历史风口浪尖,只能抱着才两个月却越来越皮的儿子逗弄。

赵太太看她抱了许久了,接手过来,说:“你要不也歇一会儿。”

赵清漪说:“我不累,就是不知道外头怎么样了。”

赵太太说:“那些事就让阿维他们男人去处理吧。

赵清漪现在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一想到那位杨将军的结局,实在是可惜。原本他按照协议,放下兵权出国考察,但是关心国内抗战形势而归国,之后是十年囚禁,直到被杀。

司徒维一回来,赵清漪就与他谈及此事。

司徒维怀疑地看着妻子:“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被安排去欧美考察?”

赵清漪拉着他坐下来,说:“我猜的。”

“我都没有猜到的。”

赵清漪给他捏了捏肩膀,说:“我聪明啰!你先别管这么多,我在想,他们如果到了美国,那是能见着老爷子的,能不能让老爷子无论如何都要留他在美国呆着,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归国。”

司徒维说:“你怕江先生对他下毒手。”

“一定会的,而且他动手后,别人还拿他没有办法。”

司徒维说:“这事,如何能阻止得了?”

“现在你写一封信去美国,就有希望。”

司徒维无耐,小妻子就倚在他旁边做“写作指导”,看在她也终于懂红袖添香的份上,司徒维只万事依她了。

写好了信,他以为终于可以亲热亲热,可是妻子还要先给孩子喂奶。

所以说,早早的生孩子干什么呢?

迎来了1937年,这时候赵清漪的身体也完全调整过来了。一开春,她就带头发动相熟的农民与赵家工厂合作,广种土豆。另一方面自己的桑基鱼塘放了许多鱼苗进去,又圈了一个养猪场,将来可以把土豆茎叶和工厂废料当食物,还办起了一个养鸡场和养鸭场,现在没有化肥,这些禽畜的粪便就是珍贵的肥料了。

因此,赵清漪还雇了二十个农场临时劳工,之后又从中选了一个性子厚道的人当管事。

赵清漪经营起了自己的“开心农场”。

在5月的时候,陆续有农民送来他们找的稻株,只要川康境内有的野生稻株几乎都被农民兄弟弄来。

这种寻找方式,也可以说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赵清漪终于找到了关键的雄性不育系,笑得乐开了花,于是酬谢之后,又让他们多找一些来。

赵清漪捣鼓了一个多月,终于将这种母本稻株种满了两方半亩稻田,而她又找出在本地所拥有的保持系和恢复系的水稻种当父本。

赵清漪指挥着民夫按照她的方法将两种父本相间种植在雄性不育系的母本中间。

完成之后,她乐癫癫的和四个负责这两片田的民工细细叮嘱,这片田是要看牢的,不能断水,勤于捉虫,不能让畜牲糟蹋的。

交代完后,她才要回家吃午饭,就听一个农民兄弟喊道:“好大一条花蛇!”

这个年代的人在田间遇上花蛇代表着什么?

打牙祭。

就有两个民夫走了过去,打算抓蛇,赵清漪原来是站着不插手的,但是那条蛇跑到离她近一些的地方,她见他们眼见抓不着了,就几步上前抓住了蛇尾巴。

赵清漪在那条蛇想要翻身时,她如猫一样灵活躲开,这种芯子里住着霸王龙的家伙,叫花子捉蛇功也是不错的,毕竟她也有角色是经常打猎的。

就有民夫冲上来,用棍子要打,赵清漪皱眉:“现在打死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走远一点。”

赵清漪抓着蛇尾巴,它如何反抗也是无用。

赵清洋今天带着陆鹤轩、苏琳、王鹏涛过来了,他们陆续搬至川康,现在家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就来这里开开会,讨论一下兴民社在川康的发展问题。

听了赵太太说赵清漪在这片试验田附近,就兴致勃勃跑了过来参观,就看到她和几个农民全神灌注地干着什么。

赵清洋完全惊呆了,却是不敢发声,就怕惊到那蛇,妹子要被咬。

眼见妹子扑了上去,一手就快狠准地抓住了蛇颈,他的头一阵晕,而两个女生终于尖叫。

赵清漪掂了掂那大花蛇,估计有三斤多重,觉得是一顿好火锅了,听到尖叫声,刚想说这是没有毒的,就见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小伙伴们。

赵清洋说:“赵清漪,你快扔掉。”

赵清漪说:“扔掉不是跑了吗?”

“给别人,快给别人……”

赵清漪说:“干嘛这样?去年有兄弟在田里抓了两个鳖,你不是吃得挺开心的吗?”

“这能一样吗?快一点!”

赵清漪这才把这沉甸甸的花蛇交给了一个民夫,交代说:“你们四个自己下去打牙祭吧,不用叫我了。”

四人大喜,相处久了知她性子豪爽也不和她客气,说了几句吉祥话,就结伴走了。

赵清漪这才朝他们走近,他们各自退后一步,像是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赵清洋说:“赵清漪,你说好的是种田的,你都在干什么?”

“我是在种田呀!你们看,这是我的实验田,今年应该能种出第一批种子了。想想都开心。”

赵清洋说:“你今天不准抱豆豆!我会告诉妹夫的!”豆豆是她儿子的乳名。

赵清漪:“……”

在回家途中,赵清漪被赵清洋嫌弃着,另外几个朋友倒是出言夸了几句,说她胆子大。

回家后,赵清洋告诉了赵太太,赵太太抱着豆豆一副绝对不会把外孙交给这么不靠谱的妈妈的样子。

“等阿维回来再治你!”

“……”

赵清漪长叹一口气,回房去洗澡换衣服,这才上桌吃饭。

吃完饭后,孩子就巴巴看着她,想要她抱,赵太太却将孩子抱着走远了。

赵清漪喃喃:“没有毒的,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的判断呢……”

许丽珍说:“社长,重点恐怕不是有毒没有毒的事,你一个妈妈,怎么可以做那些事呢?身边又不是没有人了。”

赵清漪无奈,还是王鹏涛打圆场,众人才回归主意。

兴民社又开会讨论现在的新形势,如今内战虽息了,但是局势也越来越紧了。

陆鹤轩忽然开口,甚至有点兴奋,说:“听说果府的蒋将军(蒋百里)在4月出版了《国防论》,其中的主要观点和社长你三年前的判断基本一样。”

赵清漪脸上燥得慌,呵呵一笑:“鹤轩还有这样的人脉,这种书籍,现在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吧。”

陆鹤轩说:“不瞒社长,是我在北平时的一个同学告诉我的,他父亲是果府的将领,看到过这文章。其实,这时局势越紧,当初北平的那些读书会的师长和校友们许多都在打听社长。我将社长这两年在川康做的事写信告诉了他们,他们也都佩服得不得了。”

赵清漪说:“我就是在这里自己种田,也带动着万把农民种土豆、地瓜,没有什么大成就的,自己也没有耽误,孩子都生了。”

王鹏涛说:“应该是社长在成都兴建了目前国内最大的水电站的事,这事让人打心底佩服。”

现在东北日本人才刚刚将在松花江上兴建丰满水电站的计划抬上日程,完全建好也要到1943年。丰满水电站虽然有残缺,但是将成为建国以前最大的水电站,赵清漪现在建的水电站发电量也是略有不及。可是现在才1937年。

赵清漪这家伙自带着一帮学生,在川政府、洪门的支持下,联合袍哥、民夫,居然在岷江修建了一座国内最大的水电站,仅用了两年时间。

这种规划设计能力和组织能力也是创造了记录了。

兴民社的骨干,包括六个创始人之外的参与见习过的新成员都为此异常骄傲,他们回家回学校一定是会说的。

陆鹤轩说:“虽然国难当头,但是现在我们兴民社的发展形势是一片大好,北平那边就发展了许多新同志!”

王鹏涛说:“湘南省也已经有三百多名新同志了。”

苏琳说:“我们吴省听说也不少。”

赵清洋说:“在成都、重庆的高校里就很少不知道我们兴民社的。”

许丽珍说:“粤省的一些同志还想来蜀中学习呢。”

赵清漪擦着冷汗,心想:这是要闹哪样?

赵清漪说:“同志们……都很给力呀……”

她只是想要创办一个小社团,有同伴一起干,为抗战胜利做贡献,没有想过发展成这样呀!

她这时还不知道的是,她的名号早就在民主党派爱国人士中流传开来了,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洪门的少奶奶。

她促进举家西迁兴办实业,以少女花样年纪,带着一群学生建成了国内最大的水电站,还能写出抗战策略的军事文章。这是目前绝无仅有的。

陆鹤轩说:“我觉得值此抗战热情高潮之际,我们兴民社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支援抗战。我们兴民社有纲领、有组织,又有人才,还有实干兴邦的心,我们不仅仅是一个读书社,我们应该组织建立兴民党,实现孙先生未完成的三民主义的遗志!”

赵清漪的心扑通一声,坠入了冰窟窿里。

她真的只是想佛系种田而已,造水电站也是没有办法,电力是兴办高产能的粮食加工厂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