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无证行医

赵清漪手中的这根金针也是花了重金找了好几家厂家用最极限的工艺制成,只有头发丝这么粗细,平日缠在她的银镯子上,那镯子上还有一根银的。

这两根长针比那针包中的针还要细软,难度更高,不是一点点气功就可以驾驭的。

纯金的硬度是2.5,纯银的银度是2.7,所以纯金这根针又比纯银的难一点。

平常人针灸时是直插入穴道中的,而这金银二针如果是扎进人的经络里是可随气弯着走的,主要有凭着手上微妙的手感去疏通经络。

扎进人头是要借头上的穴道缝隙进入的,虽然不是要穿骨,但也足够费气力,扎进脑袋里更要十分的小心。

赵清漪是以泻法扎入头上的穴道。

《灵枢-九针十二原》云:【虚实之要,九针最妙,补泻之时,以针为之。】

针灸主要分补法、泻法、平法。补法泛指鼓舞人体内的正气,使人体低下的功能恢复旺盛;而泻法是泛指疏泻病邪,使亢进的功能恢复正常。

羊癫疯的起因有多种,但发作时大脑异常放电,病人神经系统受不住才会如此。他发作得太严重了,所以她才以此先缓解。

过了约有一分钟,身边的人似乎听到比静电还要轻的吱吱声,心中大奇。赵清漪此时凝神轻轻推进,那轻到比绣花针落地还要细微的声音也是因为他们紧张害怕屏息才听到。

那声音大约过了两分钟,就轻下去更几乎听不到了,但赵清漪的手仍然捏着细针感受。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她纤指一捻,金针起出,那是一根细如发的约有二十厘米长的针,刚才就扎进了人的脑袋里,这玄妙手法已不能单纯用泻法概括,真是见所未见。

高逐就发现那人不再抽搐了,说:“他……他不会死吧?”

赵清漪见他昏迷过去,却没有在亢奋抽搐了,赵清漪一边用酒精给细针消毒放扣回特制的镯子,一边让保镖脱下他的衣服。

然后她顶着使用那根针的疲惫,另取一根普通金针,再快速直扎其胫骨与排骨之间的癫痫穴,深入四厘米许。此穴醒脑开窍,调节神经与神经系统,舒筋和血,理气和中。

然后,她又以泻法辅扎了其胸痛穴、醒脑穴等诸穴,病人忽然醒过来,但是实在在虚弱,又昏睡过去。

赵清漪搭他的脉象,只觉这突然发作引起系统性的衰弱,刚才要是没有她在,这人真危险了。

他总是在课堂上被高逐小流氓刺激后发作的,到时高逐这个巨婴扛上人命,也是说不清楚了。

赵清漪取了那几针,又取出他口中咬着的木尺,拿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把人抬长桌上去躺好。”

她自己却在一旁的椅子上缓口气,再不缓缓她现在是站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恢复些气力,才起来拿着针包过去,先给他以扎心经和肺经。

羊癫疯病患会引发心脏骤停、呼吸衰竭等症状,这个要人命太快了,她觉得还是扎一扎好。

赵清漪再一针接一针以补法扎下,以补其体虚衰弱的正气。这时扎得尚是得心应手,只让人觉得极是神奇,美妙如艺术一样。

扎完心经、肺经上的穴道,她才扎肝经和肾经,羊癫疯会引起系统性的疾病,他这样重症发作脏腑都受影响,身体虚弱,此时不及时治疗,影响到他今后的身体健康。

赵清漪扎完了针,又在座位上坐下来,这时听到门外的救护车声音,罗坚让佣人引救护医生进门来。

只见涌进了三个医生和四个抬担架的人,其中一个领头的医生一见,惊道:“是谁施的针?”

赵清漪这时极为疲惫,但还是起身来,说:“是我。”

忽听一声惊叫:“赵清漪?怎么是你?!”

赵清漪一见,正是她的同学和室友王咏梅,罗坚打了急救电话,这是市人院派出的救护车,王咏梅选的方向是中西医结合,在市人院实习也先被分到了最缺人的急诊科。

赵清漪因为太累这时才看到她,淡淡道:“是咏梅呀,真巧。”

王咏梅看着那昏迷的病患身上扎满了细针,说:“赵清漪,你胆子太大了,你是实习医生,你无权针灸,你是非法行医,你可能得不到中医师执照!”

高逐不禁有点恼,说:“喂,她在救人!”

王咏梅说:“只有毕业后一年才能考各种执照,考得出来才有权开处方和给人针灸。”

领头的医生说:“小王,别吵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赵清漪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走了过去,一根根收起金针,动作极是熟稔,而她的针是金针,比一般针要细软,急诊医生见也暗自称奇。

王咏梅也吃惊,她在医学院的老师也用不了这种针,作为一个本科中医大五学生,就算选的不是这个方向,什么样的针难这种常识当然是知道的。

“赵清漪,这是你的针?”

赵清漪收起针,点点头。

王咏梅说:“钱云帆不是不要你了吗,你哪来的钱买金针?”

现在班上讨论这些的人很多。

任何专业的学生,有那种苦心埋头专业水平的,也有平常爱道人是非才舒爽的人。

赵清漪除了交了男朋友之外,熟一点的就是室友——因为不得不见,倒也不是她全班都是坏人。而是原主本身因为心理阴影不太爱和人深交,同时她一边苦读、一边勤工俭学、一边恋爱,也没有时间社交。

但是程娟把她的事传得班上所有人都知道,任谁听到这种八卦问一两句也是很正常的,大家都有好奇心和八卦心,也不一定全是坏心。

因为这时传的不是赵清漪不认父母不孝,而是她被男友背弃,是受害方,有是非观和同情心的同学也有不少,有真替她不值的。

替她不值的人不包括程娟和王咏梅,这两人是那种喜欢挑拨是非的人,脾气又不好,从前才能吵起来半年互相看不顺眼。

这时因为程娟不能和陈薇八卦了,而除了陈薇之外,王咏梅对赵清漪最熟悉,王咏梅又恰巧是深市人,是程娟最佳的谈论对象。她还想王咏梅有什么最新消息可以分享。

两人竟然因此而和好了,赵清漪对她们的友谊贡献不小。

赵清漪说:“你猜?”

王咏梅忙说:“呃,你别难过,看你现在挺好的,我也替你高兴。”

赵清漪说:“你不去看看病人吗?”

王咏梅这才过去,心中猜测着赵清漪和这家大富豪是什么关系。

是这么快又傍上大老板了?她想起赵清漪去了圣玛丽医院,去那里的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难道她选择去哪里就是为了傍有钱人?

医生们先检查了一遍脉膊呼吸都正常,舌头有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此时要带到医院去。

医生说:“谁是病人家属?”

罗坚说:“他是我家的家教,上课时突然发病,我们并不是他的家属。”

医生说:“你们能不能联系上他的家属?”

罗坚说:“我们也是刚认识他,要不看看他手机中的联系人……”

高逐忽然说:“他是滇云人,亲人都不在深市。”

高逐就是在课上模仿他的滇云口音,笑他的许多缺点,巨婴流氓又任性、出言大胆,哪里是平常人Hold得住的。

这时他突然发病,保镖才下楼说:“高少把新来的化学老师气得羊癫疯发作了。”

罗坚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跟你们去一躺医院吧。”

领头的医生对赵清漪说:“女士,你是第一时间施急救的人,你最好也去一趟,病人要做全面的检查。”

这也就是如果还有未知的问题或者是第一时间急救的人施展时造出的问题,他们是不负责的。

赵清漪只好点点头,提了包跟着他们走。

……

上了救护车,赵清漪和罗坚挤在一边,看着医生给他上了点滴后挤在另一边。

赵清漪有点困,这时做完事的王咏梅说:“赵清漪,你怎么能给病人扎针呢,你不想当医生了吗?你现在有更好的去处了吗?”

赵清漪说:“我谢谢你的关心,我当时只想救人,考虑不了这么多,如果法院要追究我非法行医的责任我认了。”

王咏梅说:“你现在是实习医生,水平不到会害了病人的。”

赵清漪说:“我水平很好,谢谢!”

王咏梅叹道:“我是好心提醒你呀!以前你跟钱云帆一起的时候也不听人劝的,结果怎么样呢?”王咏梅说这句的时候,脸上露出担心又遗憾的样子,但是有意无意看了罗坚一眼,冷面酷男仍然面无表情。

赵清漪淡淡道:“我挺好的,谢谢。”

王咏梅又叹道:“我听说钱云帆在省人院新交了一个女朋友,这种男人也真是不值,亏你当时爱他爱得生死相许……”

赵清漪也没答话,王咏梅说:“你在深市也好,深市机会也多。你是孤儿,养父母还是残疾人,但是养恩大过天呀,以后赚了钱,就好好孝顺他们。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同一个市里,老同学方便,你叫我就好。”

赵清漪点点头:“好,那麻烦你了。”

王咏梅道:“说什么麻烦呢,都是同学嘛。钱家真是势利眼,本来我们都准备毕业喝你的喜酒呢。以后找志同道合、门当户对的男人再嫁,你还年轻,那些人就忘掉吧。”

赵清漪抹了一把脸,深吸口气,耳边嗡嗡嗡的烦躁,想要怼回去,但是见这个场合,病人还在眼前躺着,也不是吵架的地方。

在同行们看到她们J南大学出来的同学这样互相挖苦是给母校丢脸吧?王咏梅逞一时之快,自己重要的东西却失去了,输的是她。

……

赵清漪坐在急诊科门外的椅子上等着,罗坚已经去交了费用,到了她旁边坐着。

罗坚忽说:“没事的。”

“嗯。”

罗坚说:“你那不是非法行医,是急救。你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急救,实施急救不用证吧。”

赵清漪说:“针灸是医疗活动。”

罗坚说:“等病人醒来,我陪你去卫生监督局吧。”

“什么?”

罗坚想了想,微微一笑,说:“你好像……挺招小人的,做事做人小心一点,走在别人前面一步。我认识点人,这事你自己先去解释清楚了,病人现在也没事,你拿到医院现在病人的情况报告,这点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难的。”

“那万一……”

“我相信你。他会没事的。”

赵清漪点点头,忽然急诊的门开了,时间也挺快的,一个处理癫痫方面的主治医师出来,说:“病人情况很稳定,你们放心。”

说着这位张姓医师对赵清漪说:“听说是你为他实施了针灸急救?”

赵清漪点点头:“那时情况很严重,他咬到舌头了,还抽搐得非常厉害,我不得不出手。”

张医师微笑道:“病人现在的情况很稳定,只要静心养着就好。他已经醒来了,要不你去看一下他。”

赵清漪说:“你可以为我开一张证明,我所实施急救的病人送到医院,并没有因为我的针灸出现使病情加重的情况吗?”

张医师也明白,但还是强调:“但是,仅此证明。”对于同行后辈这种情况,张医师还是乐意帮一把,不涉及别的。

赵清漪躹了一躬:“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