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漪和6团1营合作完成俘虏敌军一个大队的奇迹之后已经晚上7点,她没有耽误,与张团长暂时作了分别,返回后方帮忙。
这时候,又让霍飞、赵清恒、王楚以及其它兄弟帮忙抬担架,抬了一批受伤的将士返回战地医院。
她是一个女孩子,又是老板,所以有特权,不用抬人,手中拿着一把武士刀。
赵清漪走到赵清恒和王楚身边,说:“给受伤将士抬担架比上街走两步累吧?”
王楚看了她一眼,说:“赵姑娘,你说过不许看不起我的!我已经是杀过倭寇的人了!”
“好,好,好,你是英雄,我口误!”
王楚又说:“赵姑娘,明天咱们再来打倭寇吧。这像掏老鼠窝似的,一窝一窝地掏,真是痛快!”
赵清漪听了这个比喻不禁哈哈大笑,说:“掏老鼠窝?你以为有的捡呀?弹药呢?这种弹药,我都没有多少。你再想想,就算我军全体都配了这种弹药,你当倭寇是脑残吗?他们不会学乖呀?一个个事先准备好湿毛巾捂上脸不就成了?或者他们跟咱们打游击,背后偷袭呢?他们人员一分散,难道一颗迷烟弹只迷一个人?谁这么有钱养得起这样的装备军队?”
王楚无言以对。
到是担架上的伤兵笑起来,说:“赵姑娘,你真是个厉害的姑娘,我们都没有打过这种仗。你能成为一个女将军,像戏文里的樊梨花一样,倭寇遇上你,一定会屁股尿流。”
赵清漪叹道:“成为一个女将军,谈何容易呀!”只怕一成为女将军,也要被调去“剿匪”了。
大家返回了后方的战地医院,送了人去,就有护士过来接手,赵清漪抓了人问:“容医生在哪?”
那护士说:“容医生正在做手术,哪有空理你呀?”
霍飞不禁道:“你怎么说话的?”
赵清漪拉了拉霍飞,说:“算了,她是忙的。”
一个人忙得陀螺一样,任谁脾气耐性都不会太好,又指挥着人员将伤兵抬到营中放好。
赵清漪看到伤兵营中,个个血染薄衫,不禁心中极是难受,这还是一月,天气冷,已经这么腥臭,如果是夏天更容易发炎。
“大哥,王同学,你们赶回城里,找老师一起帮忙,从我银行账户中提取50万大洋,去买些布匹、棉花,找人做些棉服过来。或者,你们也可以去找我义父帮忙,请他发动纱厂女工们为将士们做棉服。”
赵清漪从背包中拿出支票本,签出一张支票交给赵清恒,赵清恒不禁一愣:“妹妹,你不回家了吗?”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卫羽也和仁爱医院的一些医护人员来了这所十X路军战地医院帮忙急救,没有想到这样再遇上这个自恋刁蛮的赵大小姐。
不过自从在东方图书馆打劫之事后,他倒是听胡伯伯等人说起一些详情来。她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蛮横无礼的,曾经试图说服他们相信她的判断,可是胡伯伯、陈伯伯和父亲等人都不轻易相信她,觉得她的做法有些异想天开,所以拒绝了她。
到了20号时,她等不及了才直接动手,假借青龙帮的名号,她能借青龙帮的名号也足见她背后的能量了。
原来她也来这里帮忙了,倒是比那些不关心国家兴亡、只关心衣服首饰的千金大小姐要好得多。
50万大洋,早闻她出手大方,这也太大方了点了。
那边正听到有人喊血浆不够了,要人献血,赵清漪转过身也正看到了卫羽看着她。虽然喊血不够的人不是他,但是赵清漪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是一伙的。
赵清漪微微炸毛:“你这丑九怪看我干什么?当我是移动血库吗?我今天不献血,我的事多着呢!”
赵清漪想了想,又冲王楚说:“你去你的同学中间宣传一下,他们不是爱国志士吗,他们上不了战场,过来给将士们献点血也行。”
王楚点了点头,和赵清恒赶回去,赵清漪派了十个兄弟开了搬空了的卡车带着他们离开。
卫羽却忽然走近,带着一抹笑,看着赵清漪,说:“赵姑娘,这个‘丑九怪’是什么?国文中有这个词吗?”
赵清漪说:“说你没文化,你还不信,你给卫佬丢脸了!姑奶奶教教你吧,丑九怪就是比丑八怪更丑,丑九怪就是你这么丑的人!”
卫羽俊眉微蹙,说:“我丑吗?我的朋友都说我挺帅的。”
赵清漪说:“懂不懂这叫朋友的善意的谎言?”
“那你为什么不说‘善意的谎言’?你不善良?”
赵清漪说:“你是智商有问题吗?逻辑这么差的?一、我不是你的朋友;二、我是个诚实的乖巧的好姑娘,没学过说谎。”
卫羽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恰好和你相反,我是会说善良的谎言的。赵姑娘,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最善良乖巧的好姑娘。”
赵清漪深吸一口气,说:“笑你妹呀!以为自己是娇花呀?这大晚上的,吓坏伤兵怎么办?伤兵们还以为到了地底下见到恶鬼了呢!”
卫羽深吸口气:“赵小姐,你还是我见过的最有礼貌的女孩子。”他是会说善良的谎言的。
赵清漪懒得理他,装了个头晕动作:“你真的好丑呀,吓死宝宝了,霍飞,快扶我!”
霍飞习惯老板的自恋和抽风,低头过去扶人,他却不怎么敢碰老板,只扶住她的一只手腕。
赵清漪转身就离开这里。
赵清漪出了伤兵营,却是容耀廷又做完一个取子弹缝合的手术,终于轮到休息吃饭了,听说她回来了,忙来找她。
容耀廷跑过来,赵清漪刚要打招呼,却被他一把抱在了怀里,赵清漪很久没有体现依偎在别人怀里的感觉,她不禁有些怔愣。
“漪漪,幸好你平安回来,你别再做这些事了。”
“哥,我没事儿。”
容耀廷松开了她,抚了抚她的头发,说:“我想前线也不缺你送一点东西,不要再去了,好吗?”
霍飞却说:“容少,哪里不缺了?他们缺得很呢!”
容耀廷恼道:“你还说,你不帮着劝漪漪,这是捣鼓着她去冒险吗?”
霍飞说不出话来,他是觉得跟着老板做事很刺激,又很有意义,他崇拜老板。
赵清漪拉了拉他,说:“好啦,不要说了,哥,你吃了晚饭没有?”
容耀廷说:“这不是出来休息吃口饭吗?还有很多伤兵要处理,我吃了饭又要忙……”
赵清漪说:“我也没有吃,咱们去煮面吃。”
容耀廷会心一笑,与她相携去车上拿了原料和工具,找了间招待处的简陋空茅屋,霍飞他们也另外找地方吃东西了。
他们送了几卡车的东西来慰问,后勤总要给饭吃。
这回,他样可没有吃麻辣锅,不要闹肚子影响任务。
在赵清漪和容耀廷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是20时,也是在种花家和脚盆鸡两军达成了停止战斗的协定。这是因为脚盆鸡进攻不利,要拖延时间,而我军也要完成战略部署。
第十X路军总指挥蒋将军急调镇江的60师进驻南翔、真如一线,又调61师来江海,再将78师全部投入战斗。
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此时后方不少军队长官都在积极请战,但果府却仍然态度暧昧,一再拖延。之前,就在29日,果府中央还发报给蔡将军,让他撤退二十里,但遭到蔡将军的拒绝。
此时,后方江海大同会的人员也奉中央之命在积级组织义勇军投入协助十X路军抗战的活动中,之前十X路军奉江委员长之命在西江对他们进行三次围剿的旧日恩怨都暂时抛开。因为种花家要是亡了,不管是哪个党派,都要做亡国奴。
赵清漪和容耀廷吃饱了饭,走出小屋时,外头已经听不到枪声了,赵清漪感叹一声:“山雨欲来风满楼呀!”
容耀廷忽说:“我们能赢吧。”
“一定会守住的。”赵清漪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垂,此时不是刁蛮任性的她,从骨子里散发的温柔,她轻声说,“哥,你要保重,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有再大的委屈,也要保留性命,长命百岁,去看看山河无恙的美好时代。”
容耀廷看看黑暗的天空,说:“我会这样欺待的,因为在我的生命中,我并不觉得黑暗。”
赵清漪转过头,淡笑:“当然了,你是富家少爷……”
容耀廷摇了摇头,说:“不是,因为……有你。”
“啊哈,我也明白,我聪明睿智,就像黑夜里的一座灯塔……”
“不是……”容耀廷却否认了她的一半真陶醉一半自夸自嘿玩笑的话,“因为,我爱你,爱,又怎么会黑暗?”
赵清漪愕然地转过头,容耀廷深深地看着她,深厚的情感又哽在喉咙,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今天,看着五个伤兵在我面前死去……我无能为力,生命原来这样脆弱。和生命比起来,一切都太渺小,生命的时光就像流星一样。所以,我们能够相遇就已经是无上的恩赐,我现在没有空想将来,可是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你不要嬉皮笑脸的拒绝我,你真想拒绝我,等这场战争结束后,你再告诉我,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了你可能的接受我,或者为了知道你拒绝的理由,我也会好好保重……”
赵清漪对他当然没有什么非份之想,他们一起工作这一年,有过争吵,但也越来越默契。他果然是医学专业的,药厂管理的事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工作,他是高学历人才,智商也不是随便的。
赵清漪因为他的话,再想想这个环境,那“哥哥卡”一时发不出去。
突然一个声音插入:“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不过,容医生,那边有个战士要取肺部的弹片,张医生、王医生都累倒了,其它医生应该还不了这个手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