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最终以陆渺渺单手将宁莺拖走而结束,小院里只剩下萧怀和玉无心相对无言。
或许是受不了这样沉寂的氛围,萧怀坐了片刻便忍不住的左顾右盼起来。
忽然他眼前一亮,伸手拿过窗边呆立着的那个兔子摆件:“咦?这不是先前师祖雕的那只小兔子吗?这么多年没找到我还以为是弄丢了呢,原来是在这里!”
玉无心眸光微动:“什么兔子?”
萧怀知道他看不见,便好心将窗台边的小兔子那下来想要递给玉无心看。
没想到刚一抬手,那木雕小兔子的身下就掉出一个漆黑的铁环。
铁环不知是什么材质,通体黑沉,仿佛能将一切光亮吞噬,看着十分不同寻常。
当啷一声落在桌子上,打了几个转。
萧怀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疑惑道:“这是什么?这木雕下怎么还有一个铁环?”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却被玉无心忽然抬手隔开:
“别动。”
萧怀的手被他拍的一歪,惊愕的抬眼看着他:“怎么了?”
铁环在桌上落定的一霎那,一缕不易察觉的黑雾便涌向了玉无心的身边,结界上的微光一闪,那缕黑雾便如同被击溃般溢散开来。
玉无心微微蹙眉,拾起那枚铁环在指间摸索一番,心中已有揣测。
“你方才说,这木雕是你师祖所刻?”
萧怀看着他手指间的那枚铁环点了点头:“是啊,这木雕确实是前些年师祖雕刻的,本来是摆在弟子们练功的课室里,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那兔子雕刻的灵动可爱,这么多年大家都看习惯了,突然不见了还有好几个师兄师姐去找,后来实在没找到,师叔说等师祖出关的时候再请他给我们雕一个新的,此事才作罢。”
萧怀神奇的打量着手上的兔子木雕:“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这耳朵晒的都裂开了,真可怜。”
他摸了摸兔子耳朵,有些惋惜,却忽然发现那双长耳后一抹暗色的血迹。
“欸?这里怎么有一处血迹?”
——
后山中大片的荒草肆意生长,荒凉的几乎不像是人间。
宁莺习以为常的一脚踏过眼前半人高的杂草,一边转头额提着陆渺渺道:“后山没什么人来,也没人打理,时间久了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仙师你别见怪啊。”
陆渺渺放出神识搜寻着这荒芜的山野,如今她的神魂和这具身体已经完全融合,体内上清心法的运转自带治愈功效,先前神魂之力的反噬亦已尽数恢复,再也不必受这身躯壳的限制。
她动了动指尖,金色流光飞出,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一方天地间。
感受到正前方的那一股细微的灵力波动后,她目光一凝,黑眸微微一闪。
“这里就是灵兽们待的地方啦,我养了好多种灵兽,仙师你是喜欢毛茸茸的还是威风的?啊!我刚养了几只闻风鸟,仙师一定会喜欢的!”
她边走边说:“你别看这后山这么大,其实那边都是禁地不能进去的。”
眼前是一条被人踩踏出来的路,野草被踩的倒塌堆叠,形成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
陆渺渺抬眼看向她所说的那处禁地,正是方才灵力波动的方向。
她装作漫不经心问道:“禁地?”
宁莺拨开路上新长出的野草:“是啊,我们长明宗虽然规矩少,但是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禁地不可入,违者可是要受天雷之刑的。”
“不过禁地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师祖亲自设置了重重阵法机关,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能活着从阵法中闯进去呢。”
陆渺渺迅速的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重点:“以前有人闯过禁地?”
“以前南蜀很乱的,什么人都有,闯禁地这种事情也就不稀奇了,后来师祖将宗门上下细细清理了好几次,又在各处设置了更加严密的阵法结界,这才好了许多。”
“不过没关系,仙师你只要跟紧我就不会有事啦!”宁莺欢快的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指着前面继续道:“从这条小路走上去我们就到了。”
陆渺渺看了看半空中笼罩着的结界,宁莺带她进入后山之后,那层结界便又合拢起来。
她正要分出一抹神魂去禁地之中查看,忽然心口一疼,是血契产生的关联感应。
玉无心出事了。
陆渺渺顾不得一旁的宁莺,立刻飞身往小院而去。
空荡荡的院子中门户大开,早已不见玉无心的人影,就连萧怀也不知所踪。
原本摆在窗台上的那个兔子摆件此时正孤零零的落在地上,仰面朝天,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房顶,更显得呆了几分。
黑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她咬破指尖,血液凝成一道红光没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