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老爷点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他总觉得对三爷身边的这名小姑娘有着天然的一股熟悉感,遗憾的是两人确实没见过面,他抬头看着小姑娘眸光潋滟的眼睛,笑着打趣儿了一句:“你这眼睛,生的倒像是我宋家的孩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带笑的,桃花眼中都是温柔。
宋老爷这话实乃真心, 桃花眼漂亮却不是寻常能见,可宋家却祖祖辈辈皆是, 传闻老祖宗年轻的时候中过探花郎,还因生的俊秀,一双眼睛皆是风情,竟惹得公主青睐, 成为一段风流佳话。
当然,后来宋家家道中落, 这故事也就只在族中暗地里说说,但宋家这一双眼睛却算是彻底出了名。
可到了宋老爷这一代, 却有些遗憾了,女儿像极了母亲,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
好在小儿子像他。
面前的小姑娘眼神慵懒, 一双眸子里皆是漫不经心, 倒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宋老爷想到这,看着叶莲生的眼神无端的带着些亲近。
他眼中带着欢喜, 一边的宋玉莹脸色却越发的难看,她盯着叶莲生,目光带着冷意。
她生来就是杏仁眼,从小到大宋家老祖宗的故事不知听了多遍,知道宋家一族祖祖辈辈无论是男孩女孩都是桃花眼。
唯独只有她没有遗传到,父亲虽疼爱自己,但有时候也会开玩笑般的打趣儿道:“玉莹若是生的一双桃花眼,不知会让人多惊艳。”
说来说去,倒是成了她心口上的执念,如今,这女人不仅占据了她最想要的男人,就连父亲都对她赞美有佳。
她心中觉得难受,还有些委屈,父亲如何能这般夸赞她人?
又看着三爷身边的叶莲生,只觉得眼睛都被刺的痛,好在宋夫人站在一边瞧见了,心疼女儿难受,暗地里瞪了宋老爷一眼,随后扯开话题问:“三爷身边的女伴确实是漂亮,倒是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之前倒是从未见过。”
叶莲生笑眯眯的,回道:“我是南京来的。”养母是秦淮河的头牌,娇艳欲滴,教的她这么一身勾人的本事。
自然,这话暂且不能说,免得吓坏了面前清高的几人。
她眼神眯起似笑非笑,若有若无的样子倒是让宋夫人会错了意,能站在三爷身边,又得到他这般照顾的,只怕是家室不是她们这些寻常人等知道的。
定然是哪家的大小姐!
她目光带着赞赏,倒是一边的陈允之听后眼神暗沉起来,他拉着叶莲生的手往外走,微抿直的唇带着冰冷。
许明忠连忙跟在三爷身后,走的时候还不忘笑呵呵的解释道:“前面周军长找三爷谈论军事。”宋夫人原本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听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眼睁睁的看着三爷带人往前走,忽然人群中走出一个身影,雪白色的洋裙,身形纤细婉约,那人手捧着酒杯,直冲冲的就往三爷怀中撞。
身后的许明忠瞧见,原本往前拦的手,硬生生的停下来。
来人是白露小姐。
到底是跟三爷有一段,许明忠不敢暗自揣测三爷的意思,故而不敢上前去拦,眼睁睁的看着白露小姐往三爷怀中一撞,酒杯里的红酒尽数泼在合欢小姐身上。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人人都扭头看着这一幕,白露是仙客来的头牌,人人都知道她跟三爷之间有过一段,如今这情形,是新欢旧爱一起斗上了?
“不好意思啊。”白露穿着高跟鞋的脚步晃动,绵软的手搭在陈允之胳膊上,漂亮的脸上带着微醺,她侧过脸往叶莲生的方向看。
白皙的手中是已经空了的酒杯,精致漂亮的半边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我不是故意的。”
三人正好站在宴会的中央,头顶的水晶灯打下来落在叶莲生身上,她黑色大衣上胸前被红酒泼的湿透了,此时黏在身上有些狼狈。
叶莲生低下头,看着白露缩在陈允之怀中,一身精致的白色蕾丝裙,越发衬的她像是小丑。
桃花眼眯了起来,她踩着高跟鞋走上前:“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白露听后,脸上带着笑,此时是宴会大厅,又是在三爷面前,就算她是想发作,也不会在这,如此光明正大的时候。
她得意没多久,下一秒叶莲生就掐住她搭在陈允之胳膊上的手,用力往下一掰,她手腕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没想到叶莲生瞧着瘦弱纤细,力气却大极了,掐的白露口中一阵惊呼:“疼……”
“三爷救我。”白露扭头求救,泪眼汪汪的看着陈允之,却见镜框下的眼神冰冷淡漠,他挪开目光像是没听见。
“白露小姐。”叶莲生脸上一阵温和的笑,可掐住她的手腕却在暗暗用力,疼白露头冒冷汗,却还要暗自忍着。
宴会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若在这疼的挤眉弄眼,丢了丑,日后谁还捧她白露?她悔的几欲吐血,谁知道合欢瞧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掐的她手腕几欲要变形。
叶莲生面上带笑,掌心一点一点的手紧,直到见她疼的嘴唇都白了,才堪堪放她一马:“没关系。”
她面上带着和善的笑。
高跟鞋哒哒哒的响起,她走到桌面拿起一杯红酒。
低头,弯腰,将酒杯塞进白露的手中,水晶灯的照耀下,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她姿态纤纤,优雅动人,说完之后向后退了两步。
徒留白露一人站在原地,她脸上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来,拿着酒杯的手却止不住的在颤抖,叶莲生将酒杯塞在了她受伤的手腕上!
她疼的几乎要哆嗦,哪里还拿得住?
平时里云淡风轻的酒杯此时拿在手上仿若是有千金重,止不住的晃荡,一番颤抖终是拿不住,满满一杯红酒对准胸口尽数泼了下去。
“啊——”白露下意识的尖叫,她穿的少,红酒往胸口一泼那薄如蝉翼的蕾丝白裙立马就被打湿了。
白色的裙上一滩红色的酒渍,渗透衣裳黏在身上,露出两团浑圆的弧度。
场面上的目光顿时暧昧起来,若有若无的往她胸口瞟去,白露捂着胸口委屈的几欲落泪,正待要走之时却听见叶莲生颇为大度道:“怎么如此不小心?可惜了,毁了一身衣裙。”
她眼睑半垂,姿态高高在上,唯独眼神冰冷的如同她身后的男人。
白露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狼狈的捂着胸口跑去洗手间,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心脏剧烈的颤抖,弱肉强食,叶莲生看过来的眼神就像是狮子看见猎物。
而她,就是猎物旁受到惊吓四处蹦跶的兔子,她吓得花枝乱颤,却不知道狮子连一个正眼都没放在她身上。
白露一口气的跑进洗手间,受到惊吓般靠在大门上。
缓和了许久,她才记得收拾狼狈的衣裳,但是红酒渗透的太严重,她身上的洋裙又是白色,帕子打湿却越擦越脏。
“啊——”她气的将帕子往地上一扔,脚踩上去狠狠的跺了两下。
双手扶着水池喘着粗气,身边忽然有高跟鞋的声响,紧接着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手还疼不疼?”白露转过身。
来人一身粉红的洋裙,面带温柔正对着她笑。
“宋小姐?”白露诧异的出声儿,北平名媛圈里就这么几位,宋家的宋大小姐也算是出了名。
听闻陈家都看中了,想让她与陈少桦联姻。
宋玉莹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手指着她轻声儿道:“我刚刚见,她掐你的手腕了。”她语气温柔,面上带着关心,瞬时让白露卸下了一半防备。
“没办法。”她耸了耸肩故作轻松,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道:“所谓新人压旧人,何况她现在名气这么大又跟着陈三爷,我奈何不了也是正常。”
流动的水声扰乱了声音,宋玉莹没听清,转头疑惑道:“名气大?”
白露关了一手按停水龙头,淡淡的眉眼看过去,笑:“是啊。”
“仙客来的新人,红遍一时的合欢小姐,如今跟了陈三爷可比我当初要厉害多了。”她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见宋玉莹还站在那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了?”白露仰起头。
“她说,”宋玉莹惊讶的表情掩盖不住:“她说她是从南京来的。”从模样气质上来看,她以为是哪家受宠的大小姐。
没想到,是仙客来的头牌?
一个卖唱的歌女?
“呵呵——”白露听到这话,笑了,她双手撑着水池,漂亮的脸上笑的不成模样:“她没骗你,她确实是南京来的。”
“她母亲是秦淮河的艳.妓,算是以床榻功夫好而闻名的,她自是自小就学得到了一手,这才勾的三爷把持不住,食髓知味。”
这般闺中密事就这样被她放在口中随意讨论,宋玉莹这一辈都没听过这般露骨的话,此时白皙的脸上一阵燥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心中升起一阵巨大的羞辱。
她堂堂宋家的千金小姐,北平名媛圈中也算的上是上上等,如今却被一个歌女比下去。
秦淮河的艳.妓,如此下贱的出生。
宋玉莹只觉得几欲作呕,最关键的是,这样一个女人却抢了三爷的宠爱,她只觉得简直是将她的真心放在地上践踏。
不自觉的往后退一步,十指深深地陷入掌心中。
深吸一口气,抬起通红的眼睛盯着白露:“你说的是真的?”白露甩了甩还在发疼的手腕,宋大小姐这模样,就像是发了病。
见的多了,自然不难猜出这是为何,陈三爷丰神俊朗,清冷却薄情,但喜欢他的女人还是前赴后继。
面前这宋大小姐的模样,白露实在是太熟悉,以往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冷笑一声,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宋大小姐这是拿她当傻子不成:“仙客来不少人都知晓,你若是不相信,让人一查便知。”她说完,忍着发疼的手腕,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至于身后的宋大小姐想的什么,今后想要做什么,那就不关她白露的事了。
若是她有本事,搅和了三爷与合欢的事,她倒是能敬佩她两分,反观……宋大小姐这样有模有样,还有身家背景的人都搞不定陈三爷的话。
那也没她白露什么事了。
还不如去找个旁人,何必要在陈三爷这一棵数上吊死,更重要的是……陈三爷瞧着模样是好看,但太清冷了那事估计不强。
白露跟了他那么久,见天的只知道让自己唱曲儿,碰都没碰自己,估计是不中用。
她抿了抿唇,嘴里啧啧两声。
男人再有权有钱,若是那事儿不成,也没了乐趣儿。
***
宋玉莹在洗手间缓了许久才稳住表情,镜中的自己面色太难看,她补了个妆才出去。
出去的时候宴会已经达到了高.潮,舞池中不少人在翩翩起舞。
宋玉莹心中存了事,以往这时候总是要下去展露一下风头的,此时却没了兴致,她撩起聋拉的眼皮懒懒的在舞台上看了一眼,往父母那走去。
却见父亲母亲都痴痴的看着舞台中央,其中父亲最为激动,脸上都是欣喜。
“怎么了?”宋玉莹走到母亲身边,轻声问,却见宋母将她往旁边一拉,手指着前面道:“你瞧,三爷在舞池里。”
陈家三少,陈允之,自从三年前改邪归正后,便在也没出现在舞池中。
年轻的时候爱玩,疯狂过一阵儿,但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儿了,之后无论谁邀请,三爷都没下过舞池,没想到今日一个小小的宴会,居然能瞧见三爷亲自跳舞。
宴会中的人都看呆了。
宋玉莹也愣在原地,眼中只有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笔挺修长身姿,丰神俊朗的模样,金丝眼镜掩盖住了眼神中的戾气。
此时他正低着头,手放在叶莲生的腰上,垂眸往下看的时候,无端生起几分温柔。
而他身边的叶莲生,不知何时脱去了身上的大衣,厚重的大衣下是一具凹凸有致玲珑般的身材。
她穿着白色的旗袍,上面绣的万紫千红,踩着高跟鞋跳舞的时候,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婀娜多姿,风华绝代。
“三爷身边的这位女伴当真是绝色。”宋母张开嘴,语气中皆是赞叹:“究竟是何等大户人家,才能教养出如此这般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儿?”
一边的宋父也点点头:“小姑娘确实优秀。”而且,很得他的眼缘。
宋玉莹闭上眼睛,四周都是惊艳的赞赏,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抽气声儿,且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目光皆放在舞台中央,那个白色旗袍的女人身上。
随着她的动作,旋转,弯腰。
而她的舞伴,则是这些男人当中最耀眼的存在,足以让任何女子都为之疯狂。
宋玉莹扯着嘴角讽刺的笑,她原本以为站在三爷身边的是一个千金小姐,身份地位都足以为之匹配。
可鲜血淋漓的现实却是,不过是个身份下贱的妓.女生的,三爷清风霁月让这样一个女子站在身边,简直是对三爷的侮辱。
宋玉莹闭上眼睛,冷了脸,既然这样的女子都能站在三爷身边,为何自己不能?这个念头只消一想,便再也止不住。
总有一天,她要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与三爷站在一起。
优雅的钢琴曲停了下来,舞台中央的人也停了脚步,场外忽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耀眼的灯光下三爷牵着叶莲生的手走下来。
随后接过许明忠手中的大衣,披在叶莲生身上。
黑色的大衣带着男人侵略又霸道的气息,将她完完全全笼罩住,叶莲生抬起头,就见男人清冷的眸子。
玻璃片下,是一双暗沉漆黑的眼睛,目光微沉却带着隐忍,让人瞧不出里面想的是什么。
“三爷。”她勾起嘴角,放肆的笑。
她眉眼漂亮,一身肌肤极致的白,此时双眼弯起,目光灼灼泛着流光溢彩。
陈允之忽然吐出一口气。
一向清冷的眸子里泛出隐忍的表情,那一瞬如同犯了忌的僧侣,连目光都带着挣扎。
他越是这般,叶莲生就越发的得意,越是挣扎,她笑得越是畅快。她生来就是绝色的,慵懒的骨子里都刻着清高。
可红唇勾起如此恣意的笑,就像是绝色的妖姬,勾魂摄魄。
陈允之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今晚不想下床了?”薄唇轻抿起,他一脸禁欲般清冷的表情,口中却说着如此风流的话。
许明忠离得近,无意间听见了,惊的嘴张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的低下头。
就连叶莲生,也着实吃了一惊。
眼神闪动,片刻之后笑得却越发灿烂了,众目睽睽之下,她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上前,直到高跟鞋碰到他的鞋尖才堪堪停下。
陈允之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只见她微微踮起脚,红唇靠近他耳边,温和的气息喷上前连呼吸都带着缠绵,她轻轻哼笑一声,软糯的嗓音带着诱惑:“那就要看看三爷您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灯光之下,她尾音带着颤儿,总目睽睽的故意勾引他。
她说完,灵动的眼睛一转,干净的双眼如同雨后初晴的天,不掺一丝杂质,大红色的高跟鞋踮起顷刻之间便想放下。
陈允之垂着眼睑,看着她狡黠的眼神,泛红的眼尾,还有……得逞的笑。
大掌伸出去,在她大红色的高跟鞋快要落地的时候,一把揽住她的腰。
看着她得意的表情,手臂越收越紧,直至将人完完全全的禁锢在自己怀中,动弹不得。
他眉眼是淡淡的,说话却是毫不客气。
“是吗?”
满含侵略的眼神落在她的唇瓣上,“那现在就试试。”
他说完,搂紧她腰杆的手往怀中一拉,让她感受到自己兴奋的突起,随后直接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三爷?”众人惊讶的出声儿,这宴会还没结束呢。
可谁也没有这个胆子去拦三爷的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爷脚步如同带了风,拉着他身边的女伴就往外走去。
黑色的别克车上,两人一言不发。
司机不知发生了什么,察觉到气氛焦灼丝毫便不敢多说一句,叶莲生上车就褪了大衣,看着坐在身边闭目休息的男人。
清冷两个字就像是刻入他骨子里,云淡风轻的样子浑身都没有波澜,他闭着眼,两手捏着眉心。
镜框下的眼睛里瞧不出情绪。
叶莲生忽然想知道,若是没了镜片的遮挡,那双眼里究竟是何等表情?膝盖上的手指捻了捻,有些蠢蠢欲动。
可到底还记得这里是在车上,她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转头去看窗外的车水马龙。
马路两边的梧桐树,金黄的叶子往下落,卖报的小孩,弯腰的黄包车夫,满街粗布长裳的人群中,偶尔出现几个穿着蓝色上衣黑色裙子的学生。
远处的电车刚过站,传来一阵铃铛响,梧桐树上的鸟儿受惊,挥动翅膀腾飞而起,扑在车窗上的叶莲生眨了眨眼,好一副民国旧影。
她看的出了神,一边的陈允之如何睁开眼睛都没发现。
他放下捏住眉心的手,寻着她的目光转头往外看,这儿恰好是一处繁华街,满街竖长的透明玻璃上贴着眼下最时新的摩登女郎的海报。
陈允之粗粗扫了一眼,罕见的开了口:“你喜欢那样?”抛头露面,花枝招展,像是刚刚在宴会上那般,无数人的眼光都往她身上看。
“啊?”叶莲生抬起头,眼睛一扫窗外立马就明了。对上他不悦的眼睛,她故意点点头:“喜欢。”
她凑上去,勾住他的手指,开始左右摇晃:“允之……”她娇娇悄悄的,目光却带着慵懒的笑,那模样不是在求他,而是刻意在撒娇。
“等会……”他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大手搭在她脸颊上,手指摸乱她的红唇,艳丽的人顷刻就出现一阵糜烂的妖艳。
“等会到床上,你再这般叫。”
别克车刚到城南公馆,还没停稳三爷就拉着叶莲生往屋子里走,宽大的手掌掐着她的手腕,脚步飞快。
许明忠在另一辆车下来,嘴里带笑的啧啧两声,三爷这架势只怕是今晚有的忙了。
“三爷,你慢点……”陈允之掐着她的手腕进了屋子,下人在打扫卫生,瞧见两人立马停下来:“三爷……。”
陈允之点了点头,沙哑的嗓音吩咐:“都退下,今晚任何人都不准进来。”下人们不知出了何事,放下手中的东西都往外走。
春杏走在最后一位,忍不住好奇往身后看一眼。
那一眼,却吓得她惊慌失措,只见一向冷清的三爷拉着合欢小姐的手,将人压在楼梯上肆无忌惮的亲。
她双眼一顿,像是被刺到那般,飞快的低下头往外跑,三爷那模样太疯狂,她在这做了好几年,从来没见过。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住。
灼热的呼吸带着喘儿:“三爷……”叶莲生没了骨头,纤细的身子往后靠,只见她发丝凌乱,旗袍的领口被解到腰侧,露出一大截雪白。
潋滟的桃花眼半眯着,泛红的眼角泛着春水,往下一看,嫣红的唇角微微泛肿,口红更是凌乱的一塌糊涂,嘴里还时不时的传出一道哼响。
极端的诱惑与风情。
陈允之沙哑的喉咙滚了滚,拉着她往楼梯上走,身后的人却娇媚的喊了一声:“鞋掉了……”大红色的高跟鞋随着楼梯往下滚,露出一双白嫩如雪的脚来,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脚尖搭在楼梯上,发着粉色的双脚微微的蜷缩起,漂亮的不可方物。
他忽然往下腰,将人打横一把抱起。
“呀——”叶莲生惊讶的一喊,转眼就落入他的怀中,她眼中带着得意,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如葱段般的手指往下一勾拉下他的眼镜。
金丝眼镜被踩在地上,露出那双隐忍压抑的双眼。
她越发诱人,抬手取下脑后的发簪,乌黑的卷发披在肩上,媚眼如丝的眼中皆是风情,她勾起唇角,凌乱的红唇往他身边凑。
随后,她得意的笑了,那一瞬,她总算是瞧见了他眸中的神色,掩饰不住的情感溃不成军。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但是我很肥,今晚双更在一起,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