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之垂下眼睑, 看着面前的女人。
头顶耀眼的水晶灯下,女人婀娜的身姿越发的娇媚,灯火打在她脸上, 她眼神下垂, 里面写满了抗拒。
她身穿黑色的旗袍, 越发衬的那身子如雪一般的白。
他知道, 她不想过来。
陈允之夹起手中的烟, 在嘴边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下眼神一眼不眨的看着对方, 雾气遮挡住了双方的眼神, 冷冽的声音又传过来:“乖, 过来。”
这是他第二次开口了。
那声枪响之后, 舞厅中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酒杯放在桌面上,踮起的高跟鞋硬生生停住,留声机里的唱片也不转了。
场面上安静的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 那黑色的高跟鞋终于动了, 女人如雪般漂亮的肌肤, 细腻赤.裸的脚裸, 穿着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三爷。”黑色的高跟鞋停在他面前,艳红的嘴唇勾起一股笑。她穿的少,黑色的旗袍下,肌肤白的厉害, 雪白的大腿隐藏在旗袍下,行走之间,若隐若现。
陈允之抖了抖手中的香烟,在桌上摁灭了,走上前,脱了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他身形修长,衣裳自然也大,黑色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完完全全将她笼罩在里面,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
“三爷。”许明忠将人处理好,带着人走到他身后,身上是掩盖不住的血腥气,低头往下看,黑色的西装裤下,裤脚已经湿透了。
陈允之没回,只站在叶莲生面前,大衣里面穿着的是白色的衬衫与黑色的西装,他身形欣硕,一手插着兜,一手伸在叶莲生面前。
宽大的手掌十指修长,指腹之间带着薄茧。
他在逼她做选择。
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空气中似乎安静下来,那只手放在她面前,不知过了多久。
许明忠站在陈允之身后,看着三爷的下巴越绷越紧,浑身的气度也越来越冷,心里着实为合欢小姐捏出一把冷汗。
叶莲生看着面前的人,陈三爷到底还是好看的,身形如竹,气质如玉,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细框眼镜,遮住了眉眼之间的冰冷。
这样一个芝兰玉树般的人,唯独气质清冷了些。
“三爷这是什么意思?”她扬起头,明知故问,精致的眉眼皆是风情,艳红色的嘴唇勾着笑,凑到他耳边:“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陈允之没说话,只见她搭在自己胸口的手捉住,入手一片滑腻,他紧了紧随后一把握在手心,肯定道:“没有。”
清冷的声音回答她,随后牵着她往外走。
陈三爷的威名,走到哪里都无人敢拦,他牵着她浩浩荡荡的出了仙客来,司机早就在门口守着了。
上车的时候,叶莲生扭头往右边看了一眼。
南平路门口种着一排的梧桐树,右侧是红砖的脂粉店,店门口竖着一长块的玻璃,上面贴着一张卷发摩登女郎的照片。
左侧是一间茶馆,此时已关了门,茶馆门口的地上一滩鲜红的血显示刚刚这儿发生了什么,空气中传来血腥味,她垂下眼帘,手故意颤了颤。
“冷?”陈允之转过头,问。
又长又密的睫毛如扇子一样,垂在眼帘下面,她摇摇头,没说话。
陈允之却伸出手,握住她的掌心放在自己腿上。
一路上,他都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下车。
***
黑色的福特车往城南庄园里停下,这儿是陈三爷的□□,他平日里很少回老宅,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住在这。
车子开进院子里,许明忠在后面一辆车上,小跑过去打开车门:“三爷,到了。”许明忠到现在还有些吃惊。
这处可等于是三爷的家,从来没带人来过,他原以为三爷要随意将合欢小姐安置个地方,没想到直接带到家里来了。
他看眼站在三爷身边的叶莲生,紧了紧身上的皮,这位日后可得要小心伺候着。
屋子金碧辉煌,高挑的楼顶,精致的水晶灯,法国风情的建筑,还有墙壁上挂着充满艺术的画作。
屋子里两三个下人在打扫着,瞧见陈允之都停下来:“先生。”他点了点头,吩咐:“让厨房准备晚饭。”
下人们连忙领命下去了,陈允之又转头,牵着叶莲生往二楼走。
二楼相比于一楼就简单多了,整个楼层有三个房间,叶莲生跟在他身后,见他带着自己走到最里面的那间,然后推开屋子。
屋子很大,摆在正前方的是铺着墨绿色珊瑚绒床单的大床,右侧有个小沙发,沙发前方摆着一台留声机。
除此之外屋子里没有别的摆设,简简单单,甚至有些空荡。
他推开门,站在里面看她,叶莲生没有进去,柔弱的身子靠在门框上,她娇滴滴的抬起头,看着他。
“三爷。”桃花眼里仿若是含着水光,里面一片潋滟,她走上前,双手搂着陈允之的脖子,艳红色的唇瓣吐着春气,靠在他唇瓣上方:“三爷这是喜欢我?”
媚眼如丝的眼尾微微往上翘起,狭长的桃花眼里皆是风情。
陈允之没说话,金丝眼睛下眼神闪了闪,盯着面前的人,那双红唇离他近在咫尺,仿若他只要一动,就能尝到那水润的味道。
他抬手将门关上,随后双手一用力将她打横抱起。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眼里带着笑,眼睛往下垂,漫不经心的眸子里,掩盖不住的嘲讽。
直至,他将她放在沙发上。
叶莲生抬起头,星光点点的眼神里有些发愣,他装作没瞧见,淡淡道:“屋子里不冷”。
抬手,帮她将大衣脱下。
衣服靠在沙发背上,露出她那身黑色的旗袍来,她仿若没了支撑点,整个人陷在沙发中,眼神迷离,骨子里都透着慵懒。
平日里站着还好,此时半依靠在沙发里,身形越发显露了,衬的那身子,胸是胸,腰是腰,特别是一双大长腿。
笔直,白皙,此时她穿着高跟鞋,小腿半翘着,露出一大截腿来,笔直的线条浑圆有弧度,脚裸漂亮的惊人。
“日后不要穿旗袍了。”他忽然开口。
叶莲生嗤笑,穿着高跟鞋的小脚摇了摇,鞋尖在他腿上蹭了蹭,娇滴滴的:“可是我穿旗袍好看。”
他便不说话了。
忽然,门外出现一声敲门响:“先生,饭菜好了。”
陈允之又带着她下去:“走吧,下去用点。”下人们端上饭菜就下去了,三爷用饭时不喜欢人打扰。
只这一桌子的菜显然不是他为自己要的,叶莲生抬起手,对面的人就用了两口,随后举起酒杯喝起红酒来。
“怎么?”他低头:“饭菜不合胃口?”
叶莲生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粥,漆黑眼中带着一股暗沉的笑,今晚保不齐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此时不吃饱,只怕是没力气。
显然,陈三爷的忍耐度是有限的,见她放了筷子就淡淡道:“今晚你在我屋子里睡。”他语气平淡又冰冷,但却不是商量的语气,平淡的在下达命令。
他说完,就摇了摇手中的酒杯,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走吧。”水晶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他独自上了楼,似乎不担心她不会上来。
果然,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道高跟鞋的声响。
叶莲生看着面前的背影,消瘦,清隽,怪不得就连女主宋玉莹也对他念念不忘,为了他宁愿冒险退婚,只为博他一个眼神。这样一个如玉般的人,确实值得让人疯狂。
此时他脱去的外面的西装,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行走之间肌肉的线条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让人忍不住,抬起手想摸一把。
她向来是大胆的,脑子里想的,自然便敢做,如玉般温凉的手搭上去,放在他腰间的后背上。
只消片刻,她的手就被人抓住了。
“别动。”他抓着她的手开了门,一用力将人拉进去,随后转头将人抵在门框上。
灼热的呼吸就要喷在她脸颊,叶莲生伸出手将人往前推了推:“等会。”黑暗中,她摸索着按钮开了灯。
灯火通明下,那双眼睛满是风情,红唇轻启,她道:“我想先洗澡。”
陈允之出奇的好说话,放了手。
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半个小时了,浴室里水声还在响着,他似乎不着急,时不时的举起手边的红酒喝上一口。
姿态悠闲。
直到,浴室门发出一声轻响。
他垂起眼帘,入目的先是一双赤,裸的脚,雪白嫩滑,什么都没穿就这样踩在黑色的地毯上,微微陷进去。
再往上挪一点,便是那双纤细的脚裸,晶莹剔透,漂亮到极致。
陈允之翘起的腿动了动,清咳一声之后眼神慢慢往上移,那双腿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自己面前,一直往上挪,才瞧见大腿处的白色衣料。
乌黑的头发还带着发潮的湿气,随意的披在她肩膀上,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来。
她素着一张脸,上面白白净净的,没了风情万种的勾人眼神,没了那艳红如火的烈焰红唇。
她仰着头,素白的脸如一朵单纯的茉莉花,含羞带怯,盛着清早的露珠,娇的让人舍不得用力,唯恐吓着了她。
“合欢?”他开口。
小姑娘穿着他的衬衫,此时半靠在留声机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慵懒又有些清高。
她过身,留给他半张脸。
小手拨弄着留声机上的胶片,圆润的指头搭在上面,在留声机上轻轻敲打着。
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极致的白。
忽然转过头,懒洋洋的眼睛撩起:“三爷,我给你唱首歌吧?”不待他点头,她便勾起嘴角唱起来。
没有涂口红的唇瓣依旧艳丽动人,,脸上是如雪般的白,半聋拉的眼帘微微垂下,眼神迷茫的找不到方向。
仰着头,清灵优雅的嗓音开始哼。
陈允之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她唱的是《天涯歌女》。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衫,里面估计不着.寸.缕,她仰着头,眼神蒙上了一层薄雾,瞧不出里面想的什么。
这番境窘迫的境界,她的头依旧是高高扬起,不肯低下来一分。
陈允之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既然看上了,自然要得到。
至于她愿不愿意?
他举起手,摇了摇手中杯子,直到她一首歌停下,他才开口:“不愿意跟我?”清冷的眸子抬起,金丝镜框下一眼就将人看穿。
小姑娘赤.裸着脚走上来,还在半路就被他一手拉过去。
“呀——”惊讶的一声轻喊,她被迫双腿张开跨坐在他腿上,一层薄薄的布料下,他灼热的手心放在她腰间。
“觉得委屈了?”男人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看着她空无一切的眼睛。
他侧过脸,仰头将手中的红酒一口喝下。
单手勾住她的下巴,随后一低头,将酒渡了过去,摩擦之间红酒随着两人的口中往下滴,本就嫣红的嘴唇渐渐开始肿了。
他单手控住她乱动的双手,低头,看着她:“说话。”
那如茉莉一般清纯的人忽然笑起来,她垂下眼,跨坐在他身上,被允的红肿的嘴唇勾起,勾魂摄魄,极致的美。
分明是那般清新单纯,一笑起来却这般万种风情。
她凑上前,红唇落在他耳边,轻声求:“那爷轻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抱歉,今天依旧过节,莲花跟三爷都爱大家,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