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生驾着马,一路往西边最深处跑去,越往林子深处去,佛祖那股慈悲的味道就越浓厚。
那熊瞎子虽算是猛兽,但到底还是受了伤,跑起来虽快但终究还是不灵活,叶莲生骑着马躲闪了好几次,总算是将它牢牢的甩在身后。
穿破林子最深处,总算是柳暗花明,出现了一大片竹林,而竹林之中屹立着一间小屋。她双眼闪了闪,如琉璃般璀璨的眸子微微颤抖,连双眼之间的光都带着兴奋。
她扬起头一双水洗的眸子娇媚的就像是能沁出水,口中却慌张的长呼一声:“救命——”手中紧紧的攥着玉灵弓。
马儿知意,冲进竹林,只还没靠近小屋,就被人拦了下来:“站住。”那护卫轻功不错,眼见她要冲进来了一把挡在她面前:“前方不能进去。”
他满是威胁的看着马上的人,双眼之间带着杀气。
叶莲生衣裳凌乱,满脸慌张,发簪在路上早已不知掉到了哪里,此时浑身虚弱,虚虚抬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就受不住倒在了马背上。
马儿累的不行,跟着趴在原地。
“主上问怎么回事?”那护卫正不是如何处置,恰好身后传来脚步声,他退开身子将叶莲生露了出来:“被熊瞎子追到这儿来的。”
来人年岁不小,模样也是中等,此时看了看地上的叶莲生,先是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瞧了瞧,上面大大小小满是伤痕。
他刚要收回目光,眼睛一闪又落在她手心上的玉灵弓上。
“咦——”他蹲下身子仔细瞧了瞧,随后满是不可置信道:“果真是玉灵弓。”激动的手指着叶莲生:“你先将人守着,我去禀告主子一会就来。”
那人穿过竹林,往小院中央走去。
只见院中一片翠绿的篱笆藤,两侧种着几株梨花树,一人一袭白衣坐在梨花树下,两指轻夹着一颗白玉棋子。
“果真是玉灵弓?”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那人转过头,眉眼如画仿若精心雕琢,波澜不惊的双眸之中泛起涟璃。摄人心魂的让天地都骤然失色。
“主子,老奴看的真真的,确实是玉灵弓。”卫三弯下腰。
“将人弄进来吧。”卫凌霄扔了手中的棋子,低声吩咐道:“别忘了让人住的远一点。”卫三点点头,立马转头去办了。
春日天黑的快,不息片刻便是夜间了。
卫三瞧着躺在床榻上的叶莲生,接连惊叹了两声这姑娘好样貌,哪怕是他这个年纪见多识广也没瞧见过模样这般让人惊艳的。
只唯一不好的是,这姑娘不肯吃药。
他瞧着自己手中热了三次的汤药,摇摇头无奈的出去了。到了外间恰好瞧见主子正在用膳,卫三回禀道:“主子,那姑娘昏睡着灌不进药。”
卫凌霄不管这些,只拿手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随意道:“玉灵弓呢?拿来我瞧瞧。”
卫三尴尬一笑:“那姑娘拽的生紧,拿不下。”他低着头,眼珠子滴溜一转,又道:“要不主子亲自去瞧瞧?反正那姑娘睡着,隔着远远的瞧上一眼就是了。”
主子体内煞气重,这段时日来吃斋念经的倒是好上些许,寻常人等只要离得远些,时间短些,倒也不碍事。
这点卫凌霄自个也知道,此时大约是无事,或者对那失传已久的玉灵弓当真来了兴致。
点点头,扔了手中的帕子去了。
叶莲生住的偏,屋子正对着梨花,里头点着蜡烛满地都是一片暖黄色。卫凌霄进来的时候,鼻尖动了动。
随后一眼就瞧见躺在床榻上的人,面若桃花肌肤甚雪,乌黑的头发染上了湿气,黏在如雪般的脖子上,那乌黑的头发随着呼吸颤抖着。
卫凌霄这么多年都吃斋念佛不动女色,许多年不知情.欲是何滋味了。
如今瞧见这活色生香的动静,双眸之间暗了暗,呼吸停了一瞬间,他自认自己不是个好色之人,但今日却是一眼就起了邪.念。
更何况,喉咙深处的灼热与沙哑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他撇开脸,漆黑的双眼如乌云般渐渐开始翻滚。
手指下意思的摩擦着手腕上带着佛珠,深吸一口气念了好几句清心咒。
“主子——”卫三没瞧见他眼中的异样,走上前轻声道:“这姑娘手中拿着的便是玉灵弓。”
卫凌霄随着叶莲生的方向走过去,他高高在上的站在床榻之前,低下头往她脸上瞧了瞧,光是闭上眼睛就是如此绝色,不知若是睁开双眼的话是何等令人惊艳。
他想了想,情不自禁的伸手往那张脸上摸去。
卫三站在一边,惊的忘了闭嘴。
冰凉如玉的手指伸出,直到快碰到那张脸时,才颤了颤,又原样的缩回来。
卫凌霄抿了抿唇,准备扭头就走。
床榻上的人却动了动,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他扭头瞧见自己月白色的衣袖被她紧紧的握在手心,缠绕了一圈搂进了怀中。
“主子——”卫三这戏当真是惊的嘴都不知如何张开了,主子体内的煞气严重,寻常人就算是靠近都困难,更别说是如此贴身靠着。
哪怕是压制了下来,也是比寻常的时候要好上一些,他们这些在身边伺候的离的近了些都难受,更何况是个纤弱的女子。
他试探的靠近主子,刚超过半尺的距离立马就被那煞气挡的头疼,立马往后退了两步。
卫凌霄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床榻上的叶莲生,她躺在床榻上侧着脸乖巧极了,用手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袖,舍不得放开。
“放手——”他唇瓣动了动,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力气不敢用的太大,端是怕将她弄醒了。可也不敢靠的太近,怕煞气伤了她。
“别走。”床榻上的人就像是有感应那般,皱了皱眉心,双手力气用的更大了些。卫凌霄一时不查,被拽的靠近了几步。
刚进屋那一瞬间上涌的青莲香,顿时朝他蜂拥而来。
他迷了心智,乱了心神,手腕上缠绕的佛珠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体内的那股浊气尽数吐出,十几年了,他头一次有了想要一个人的**,那情感来的太过强烈,乃至五脏六腑都在兴奋的翻滚。
“主子。”卫三走上前,始终停留在半尺之外,哪怕是再不可置信也还是道:“这姑娘好像是不受主子的煞气影响。”
靠的这般近,又停留了这么长时间,若是影响早就昏了过去。
“我知道。”卫凌霄唇角勾起,手指在她脸颊上逗弄般的碰了碰,她睡的可真香,两颊红扑扑的。就是年岁瞧着太小了些。
卫凌霄一生驰腾沙场,杀伐无数,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眨眼之间,不知犹豫为何物。
唯独今日这事有些说不出口,看上的小姑娘年岁太小了些,与他比起来,娇嫩的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瞧着两人也有些不相配。
只不过……
卫凌霄笑了一声,温柔的手掌往她头顶上抚了抚。
他卫凌霄头一次想要个人,自然会彻彻底底的将人握在手心里。
***
叶莲生次日醒来,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若不是满室的苏合香,定不会知晓那人坐在床边守了她一晚上。
守在屋外的奴才听见动静连忙推门进去,瞧见倚靠在床榻间的叶莲生,肤如凝脂,云鬓峨峨。眉眼之间带着春色,让人瞧上一眼就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去。
叶莲生由她们伺候着洗漱,随后推门往院外走去。
那人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正低头坐在梨花树下,一手执棋一手捧茶。梨花瓣落他衣衫上,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头,三分舒狂又添四分雅致。
好一副陌上如玉的美男图。
叶莲生眼神一暗,踩着花瓣走了过去,直到走在他对面坐下:“长歌多谢公子昨日救命之恩。”
卫凌霄点点头,伸手示意她坐下。对面执的是白子,叶莲生两指夹起旗盒中的黑子啪的一声放在棋盘上。
黑白两子原就势均力敌,现如今倒是黑子领了先。
卫凌霄抬起头,就见她一脸得意,她实在是生嫩,脸上藏不住事,教人一眼就瞧的出来她心中想的是什么。
他想了想,白子上前放了上去。
对面人的眼睛一瞬间瞪圆了,像只受到惊的小鸟。
“呵——”他唇角一勾,笑了起来。
叶莲生执着黑色棋子的手顿了顿,棋子从手指间滑落,掉在棋盘上发出一声如玉的的脆响。她却顾不上这些,眼中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
卫凌霄不愧是生的一张颠倒众生的脸,面如冠玉,狭长的眼梢修长微微往上翘,下巴滑腻有弧度,线条棱角分明。
朱唇皓齿。
最让叶莲生惦记的还是那张唇。
与卫瑾玉一样那唇瓣都是薄的,但一个让她不为所动,一个却让她有吃进去的欲.望。
她低下头,眸子不动神色的闪了闪,这般一个如玉如谪仙般的人,光看模样怕是无人知晓他是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军。
似黑似白,似仙又似魔,放在身下的手指动了动,叶莲生强迫自己将邪.念压下去。
卫凌霄也难得的起了风度,没去戳穿她露骨的眼神。
两人各自揣了心思,棋盘上倒是走了好几个来回,一个心不在焉,一个有心放水,倒是难得的和谐。
***
早膳用后,叶莲生回了屋子养伤。
卫三拿着查来的消息走上去,屋子里卫凌霄站在书案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毛笔附身上前。寥寥几笔就能瞧出那画的姑娘是谁。
他一双眸子闪了闪,继续道:“安平郡主,盛长歌——”
卫凌霄就算是久不在京城,也知晓安平郡主的名讳,实在是太后娘娘拿她当做珠宝疼。原本往下的手顿了顿,他精致的眉眼闪过一丝不悦。
强行要她,怕是不行。
卫三多熟悉他啊,一个眼神就知晓主子现在心情不妙,拿着纸的手抖了抖,不敢再说了。
倒是卫凌霄片刻便恢复了过来,他低声问:“年岁呢?”
“年芳十六。”
卫凌霄点点头,不小了。
十六岁,寻常人家的女儿都嫁人了。
“可有婚配?”他实在是心情愉悦,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许多。
卫三脑袋生疼,喉咙里那句话到底还是不敢说出口,想了想硬着头皮道:“暂无婚配。”虽无婚配,但是满京城都知道,安平郡主曾当众说非他不嫁。
这个他。
卫三抬抬头,可是主子的亲生的种,卫家的少主子卫瑾玉。
想了想,还是怕日后主子知道发疯 ,卫三硬着头皮道:“但是据听说安平郡主有喜欢的人。”
“有喜欢的人?”卫凌霄拿着毛笔的手顿了顿,锋利的眉心一扬,嘴角扯出一抹畅快的笑。
摇摇头,一脸好笑。
他当是不知,今日那小姑娘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连人带骨将他吞入腹中。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看完早点睡,明日再更新,么么哒
谢谢小天使们的关心,这两日都在喝粥养胃了,吧唧一口,挨个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