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粥太烫了, 你端给我合适吗?”
“这是鸡汤吗?清汤寡水一点味道没有。”
“哎呦,你今天是吃了大力丸咋地,昨天摁着没劲, 今天玩命, 干啥,我的腿是面团吗?”
“这苹果怎么这么酸, 一点甜味没有,我的牙都要倒了。”
一出又一出, 典型的恶婆婆整儿媳妇的场面, 在病房里已经上演三天了。
祁香贝进来的时候,米月红正往饭盒里扔苹果, 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而刘珊珊低眉顺眼, 从床底下抽出装苹果的箱子, 开始在里面挑挑拣拣。
“行了,别找了, 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看着我心里就堵得慌, 香贝来了,你走吧。”
刘珊珊低着头站起来,默默拎着包,“阿姨,那我明天再过来。”
并没有得到回应,她拖着疲乏的脚步离开病房,这几年不说养尊处优也差不多, 啥时候这么伺候过人,才三天,已经筋疲力尽,腰酸背疼。
祁香贝关上房门,支好小餐桌,摆上米月红爱吃的饭菜,“妈,吃饭吧。”
米月红坐起来,拧了拧胳膊,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祁香贝坐到她身后,给她捏捏肩膀,“妈,三天了,我看也差不多了。”
“你心就是软,才三天。”米月红不以为然地说。
“事不过三,我不是心软,您又不真是恶婆婆,演戏不费精力呀,我是怕您劳累。”祁香贝是真怕米月红把自己累倒了。
米月红夹菜的手放慢,叹口气,“这倒是大实话,你爸说我晚上睡觉都打呼噜了。”
“那还不是累的。”祁香贝坐到旁边病床上,胡大娘昨天出院了,床位就空了出来。
米月红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突然转头问:“香贝,你觉得出气了吗?”
祁香贝这才意识到,婆婆米月红折腾刘珊珊还有给她出气的意图在里面,想来那天邵泽元意有所指,婆婆也心领神会。
“谢谢妈,挺出气的。”
不要说她心理阴暗,看着刘珊珊慌这忙那,她确实心里气顺了很多。
“那就行,明天她再来我就不整这事了。”
说完这话,米月红快速动起筷子,吃起饭来,“这个白菜冻豆腐是你爸做的吧。”
“您吃出来了?”
“这有啥吃不出来的,你爸会做的也就那几样菜,翻来覆去吃了几十年。”嘴里嫌弃,筷子停在白菜冻豆腐这道菜的频率却最高。
“那您还不是吃不腻。”祁香贝捂嘴笑。
“你个妮子,现在胆子肥了,倒是开起了婆婆的玩笑。”米月红没好气地说。
祁香贝笑得更大声了,连米月红也忍不住乐了。
吃完饭,说了些闲话,祁香贝收拾碗筷,拿到水房去洗,临出门前给米月红拿了份杂志解闷。
水房有热水,祁香贝兑好温水,仔细刷饭盒,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没在意,却听见刘珊珊的声音,“看着我低三下四,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祁香贝惊讶回头,“你没走?”
“走了怎么会听到你们的对话,知道你们就是故意整我。”刘珊珊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在这冷森森的水房里,有点渗人。
祁香贝接着洗饭盒,“造成目前的局面,你是想我们对你笑脸相迎,还是想我们跟你把手言欢?没有破口大骂是我们有素养的表现。”
刘珊珊咬咬嘴唇,甩了下手里的包,“我知道,你也好,孙艳也好,你们都看不起我,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我就要处处被人愚弄、欺负,从我流产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要过得好,比任何人都好,现在终于实现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要成为泽元的妻子。”
“你觉得好就行,”祁香贝给饭盒空空水,“跟我说不着。”
刘珊珊急切地问:“你明明不喜欢甄甜甜,她走了,你不该开心吗?”
祁香贝转身定定看着刘珊珊,“我是不喜欢她,当然她也不喜欢我,各过各的日子,也无所谓,她走还是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根本不是我开心与否的理由,以后,你有事跟二哥说也好,找别人说也罢,别找我,我不想跟你有过多交往。”
“为什么?我以后也是你二嫂。”刘珊珊低吼道。
祁香贝挑挑眉,多少有些讽刺,“我不想跟小三上位的人上演什么妯娌情深,这让我觉得很掉价。”
她撞开刘珊珊,回了病房,自此,两个人再见面几乎没什么交谈。
伴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年味越来越浓,大街上经常看见一家人出动,溜溜达达顺便补充些年货,同时也出现了街前景观,琼芳公司拉着横幅,写上回馈父老乡亲,低价卖出君子兰,有意者可去花窖采买。
祁香贝看着蜂拥而去的人们,也只能感叹甄甜甜这一手玩得漂亮,既赚得了名声,又处理了君子兰,等来年四月君子兰行情一落千丈,转行不要太轻松。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就丢掉了,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也不是她人力能改变的,还是快回家,一家老小等着呢。
转眼年已过,初八又到上班的时节,这段时间,米月红在医院住着,已经基本恢复,医生批准,再输两天液就可以出院了。
总算,没在家过年,可以在家过元宵节,也是乐事一桩。
可有一件,米月红回家之后双手依然提不起力气,碗里的饭盛得满一些她都端不动,更别说拎锅炒菜,一样也做不到,找医生问过,说是生病之后的后遗症,只能慢慢改善,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做饭这些还好办,其他人也可以做,只是看圆圆就不那么方便,这小家伙力气大的很,也有着两岁多孩子的调皮,就地玩还行,他要跑动起来,米月红可看不住他。
邵大仁还有一年才退休,祁香贝就和邵鸿远商量把圆圆送到幼儿园托班,还没联系,就被米月红一口否定,说孩子太小,话都说不利索,去了纯粹受罪。
孙艳知道后,主动过来帮忙,米司孟也很支持,祁香贝跟孙艳上课的时间重叠的不多,倒是可以将就一下。
可这也只是将就到三月底,某天孙艳在学校活动的时候,起得猛了,一阵头晕,被同学们送到校医那里,医生诊断怀孕一个多月了。
顿时,孙艳变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小孩子动作没个轻重,可不敢总让圆圆近身。
这种情况下,祁香贝找到了在医院认识的胡大娘来家帮工,说来也巧,这位胡大娘一家住得不算远,她生孩子晚,别看比米月红年纪大,俩儿子都还没有结婚,她呢,在家做些零工啥的挣些外快。
祁香贝跟她商议,比照上班点早晚各多出半个小时,照顾米月红和孩子,中午做一顿饭,其他的不用管,给她开的工资不低,胡大娘只嚷嚷,住院住出个贵人来。
她说话风趣,手脚麻利,跟米月红也处得来,两周下来,祁香贝的心总算踏实下来了,开始忙上课、忙写作、忙周老师布置的任务,这就是跟老师同一个学校的幸和不幸,有事都是你的,谁让孙艳坐胎不稳要多卧床休息呢。
等祁香贝忙完,总算能抬起头喘口气的时候,已经听见外面知了的叫声了,推开窗户看看耀眼的阳光,突然意识到夏天到了,又该放暑假了。
一天晚上,祁香贝安置小哥俩在书房睡觉,她提前换上偷偷买的性感内衣,躺在床上等着。
邵鸿远洗漱完毕,推开卧室门,不对呀,才进门多久就关灯睡觉,不是他家香贝的风格。
啪地一声,床头灯亮了,在朦胧的黄色灯光下,一个侧卧的美人,带着魅惑的眼神,正向他勾手。
犹如电流穿过,邵鸿远心脏抖了三抖,有大餐吃谁还犹豫,他嗷地一声就扑过去了,饿虎扑食差不多。
此处可以省略上百字,反正知道战况激烈就可以了。
运动完毕,邵鸿远喘着粗气,平躺在床上,抹掉额头上的汗水。
祁香贝枕着他的胳膊,细白小手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邵鸿远一把抓住,“小妖精,不能再挑逗我了,要不然,后果自负。”
“小妖精?哎,说得我很年轻嘛,能跟你办公室里掐得出水的小姑娘比吗?”祁香贝故意自怨自艾。
邵鸿远闷笑几声,“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那些小姑娘太脆生,吃着硌牙。”
“去你的。”祁香贝连捶他好几下。
邵鸿远摸摸她身上的睡衣,“这衣服不错,晚上睡觉穿正合适,没多买两件?”
“买了三件,换着穿。”祁香贝轻轻说。
邵鸿远有点不满意,“三件哪够,买个十件八件。”
“快得了吧,就这三件我还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你以为大街上都是呀。”祁香贝爬起来,从柜子里拿出来另外两件,比划一下。
邵鸿远轻轻捂了下鼻子,还好,只是呼吸热了些,没有流鼻血,感谢媳妇今天穿的是最保守的一件,要不然,他就出丑了。
祁香贝摇了摇他,“快放暑假了,我有空孩子们也有空,你咋样?”
“啥咋样?”邵鸿远反问。
“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的工作咋样?假好请吗?啥时候回芳林县?”
邵鸿远抚着香贝的脸,慢慢往里挤,都快要变形了,吧唧亲了一口,“看你着急的,这不是还没放假吗?我已经跟领导打好招呼了,七月份勾勾连连,能请二十天假。”
“这还差不多。”祁香贝高兴了,躺回床上接着搂住他。
邵鸿远这时候纳过闷来了,“你,今天不会给我使美人计吧,我要真忘了,是不是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我就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魅力。”祁香贝不无得意地说。
邵鸿远龇龇牙,心里还是庆幸自己一直把回娘家放在心上,要不然,估计后面两次的魅力短时间内他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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