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司孟和孙艳一周之后回转, 带回来好消息, 顺利通过长辈的验证, 两个人的事情就算定了, 只等米司孟打结婚报告。
米月红欣喜若狂,拉着孙艳的手不放, 弟妹弟妹叫得欢。
孙艳含羞带怯, 低着头都不敢跟人对视。
祁香贝见状, 借口把她从米月红手里解放出来, 带她去书房坐坐。
“你婆婆太热情了,跟以前相处多好。”孙艳坐下来拍拍胸脯, 她有点受不了。
“你要理解,一个大龄青年婚姻有成,他家人的狂喜之情,放心吧, 等你们结婚之后我婆婆肯定马上恢复,到时候你的落差不要太大哟。”祁香贝给她端来一杯水,开起了她的玩笑。
孙艳甜笑,抿了一口水,“我肯定不会, 缘分真是太奇妙了,上大学咱俩刚认识的时候, 谁能想到我会成为你舅妈?”
“是奇妙,班上那么多同学,咋就咱俩关系最好友谊长存呢, 我现在知道了,咱本来就是一家人。”
孙艳深以为然,脸上的甜笑更浓了,吃饭的时候都没落下。
饭后,米司孟送孙艳回宿舍,回到部队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纸笔,打报告。
铁树开花,他的领导收到报告大手一挥,同意两个字就写好了,还给他的时候才问:“你对象做什么工作的?”
“大学老师。”米司孟自豪地说。
领导哈哈大笑,“行呀,知识分子,你小子运气不错。”
米司孟会心一笑,出门就给孙艳打电话,让她准备好,明天去领结婚证,这是一天不想耽误呀。
米月红捧着结婚证端详好久,眼泪横流,这次是真的,高兴的。
她泪中带笑,马上就吆喝着一家人给米司孟装扮新房,买结婚用品。
人多力量大,没两天,一应事物就准备妥当。
日子也定了,请帖也发了,该通知的也都通知到了,军人特色,婚礼就在部队食堂举办。
孙艳的家人提前一天到长春,邵鸿远给安排的住宿,婚礼当天,孙艳就是从学校宿舍坐上的婚车,直奔部队。
现场,是米司孟的领导做了证婚人,哄闹的都是米司孟训练的新兵,那洞房差点没闹翻天。
这时候,邵家人已经提前退场,除了邵致和夫妇有任务没来,一家人也算来了个小团聚。
甄甜甜叫了司机来接,邵泽元抱着可心自然跟着一起。
而剩下的人有部队安排的车一路相送,祁香贝他们回自己家,专门过来参加婚礼的邵东庭和邵茹云一家就回老两口原来的住处。
到了家,祁香贝给邵鸿远准备了一大杯牛奶解酒,当兵的分批闹腾,各自为营,倒让邵鸿远他们能歇歇,没有烂醉如泥,可灌下去的也不少,微醺的程度吧。
邵鸿远外套一脱,趴在床上休息,缓缓劲后,嚷嚷着,“媳妇儿,给我倒杯水,渴!”
一杯不够,又喝一杯,光厕所没一会儿跑了两次,祁香贝就伺候他了,好在团团圆圆被她安置在书房,闹腾一天,累得倒头就睡。
一番折腾下来,邵鸿远精神挺亢奋,咋都睡不着,拉着祁香贝聊天,说说工作的事,又说说近段时间入手的几套房子,还有跟几个不良租户的纠葛,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老舅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后面咱们就该买票,回芳林县了。”邵鸿远念念叨叨。
可不是,祁香贝趁着给米司孟买结婚用品的时机,都把回家要带的东西买齐了。
“是呀,上次妈来信说桃子处对象了,今年过年有可能带着对象回家,正好认识认识。”祁香贝应和,“还有三哥,明天我去给他打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回去,要回去咱一起,更热闹。”
“应该问问,老祁也好几年没回家了,假应该能批下来。”
“我也这么想,”祁香贝起身,去书房看看俩儿子,让他们起来撒了尿,才回屋,“爸妈屋里的灯也亮着,估计是妈太兴奋,也睡不着。”
“是呀,不行,我得睡了,明天还有案子开庭。”邵鸿远拉上被子,闭眼睡觉。
祁香贝正要关灯,突然想起来一个事,趴在邵鸿远身边摇他,“鸿远,你先别睡,我有个事跟你说。”
邵鸿远没睁眼,“啥事?不着急明天再说。”
“还是现在说吧,今天上午你们都去迎亲,有人拎着礼物过来,说是庆贺老舅新婚,妈接到礼物表情有点奇怪,马上又变得热情,那人送完礼物没停就走了,哎,我听那人说送礼物的人的名字跟省委书记的名字一样,这里面是不是有啥巧合呀。”
邵鸿远沉默一下,突然开始咳嗽,祁香贝赶紧扶他起来,让他喝水还给他拍背。
好不容易停住了,邵鸿远揉揉胸口,“让唾沫呛了一下,没事。”
“是我说的事太不可思议了吗?”祁香贝问。
邵鸿远摆摆手,“不是,这不是巧合,就是省委书记,他是,老舅那个没有缘分的未婚妻的哥哥。”
“啊?这家世挺好呀。”祁香贝还真没想到。
“就是这几年他发展得不错,早年相差不大,我去法院就是他给推荐的,不过也得你爷们专业过硬才行。”邵鸿远解释道。
“哦!”祁香贝总算想通了,以前鸿远进芳林县武装部,可以说是老舅牵的线,可去法院,她还感慨老舅人脉之广博,长春市的法院里也有战友,原来不是,背后是这位省委书记呀。
“都成那样了,这位无缘的大舅子还能想着老舅,真是难得。”
邵鸿远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君子之交淡如水,不会因为时间转移就淡漠,他们就属于这种关系。”
“真好。”祁香贝枕着邵鸿远的胳膊,趴在他胸膛上睡觉。
“爸爸妈妈,我想过来跟你们一起睡觉。”门被推开,团团穿着睡衣站在门外,手里抱着枕头。
祁香贝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跑到团团跟前,“你怎么这样就跑过来了,着凉怎么办?快到床上去。”
说完,就去书房,开了小灯看,圆圆缩在被窝里呼呼直睡,不能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用被子裹好,抱回主卧,让小哥俩睡在他们在中间。
“团团今天想跟爸爸妈妈睡,是做噩梦了吗?”祁香贝抚摸着团团的头,小声问。
团团喏喏出声,“妈妈,今天你去学校接我的时候,我在路边看见一个叔叔,跟前两天电视上杀人的叔叔一样,我很害怕。”
“电视上杀人的叔叔?哎,团团,电视上的节目都是演员演出来的,演,就是假装,没事的,你不用害怕,那个叔叔不是坏人,还有,小朋友不能看那种血腥的电视剧知道吗?”祁香贝耐心解释。
团团揪着被角小眼珠子溜溜转,“可是妈妈,我没有看电视剧,我看的是爷爷的新闻。”
“你说什么?”邵鸿远本来昏昏欲睡,听了团团的话弹跳起来,把祁香贝和团团吓了一跳,只有圆圆还是呼呼呼。
“你一惊一乍,吓死个人。”祁香贝搂着团团,埋怨道。
邵鸿远扒拉开香贝,扶住团团的胳膊,“团团,你能告诉爸爸,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电视上有他的照片呀,眼睛眉梢是往上的,眼角有点开,连瞳孔的距离都一样,左眉里藏着个小伤疤,他带着帽子压得很低,从下面我可看得清楚,我可以画出来的。”
邵鸿远从床头柜里抽出来一支笔和一个记事本,让团团画。
祁香贝一把夺过去,“鸿远,大晚上你走了哪根神经,让孩子给个疑似杀人犯的人画画,团团本来就害怕,真画出来晚上还能睡吗?明天他还有课呢。”
“你别打岔,”邵鸿远又把东西夺回来,坚持让团团画,“我邵鸿远的儿子,不能是那种孬种,害怕的情绪人人都有,要克服,画!”
“你!”祁香贝看看团团移动的小手,干脆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没多久,她就听见团团小心翼翼地说话,“爸爸,我画好了,可妈妈生气了。”
“妈妈是跟爸爸生气,没有生团团的气。”邵鸿远安慰团团,同时拿起画看,虽然只有上半部分,明显跟电视上的通缉犯很像。
这又是一起因为君子兰引起的杀身之祸,通缉犯张某卖给死者一盆兰,收了一千块钱,可死者去买卖会,才知道品相虽然只是不错,却是变异品种,被养兰专家三万元买走,张某觉得自己吃亏,要求死者分钱给他,死者不同意,就被一刀捅了,没抢救过来,张某犯案在逃。
如果团团看见的是本人,那就说明张某根本没有离开长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又熟悉地形,还真有可能。
邵鸿远亲了团团一下,“陪妈妈睡觉,不害怕,坏人很快就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
随后拍拍香贝,“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祁香贝转回来面对他,“你干什么去?”
“香贝,你心如明镜,哄孩子睡觉。”
是哄了孩子睡觉,祁香贝坐着等他回来,本来就喝了酒,又大晚上在外面跑,不亲眼看见他回来怎么放心?
寂静的夜,院门响动的声音传得格外远,祁香贝快速看下表,已经快凌晨两点钟了。
“你是从外面进来呀,你出去了?”是婆婆米月红的声音。
“啊,我有点事,妈,都这时候您还不睡?”
“睡不着觉,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外公外婆。”米月红的声音很怀念。
“要不吃点睡觉药吧,这么熬着身体可受不了,今天是老舅的新婚大喜,您要是熬夜生病了,让老舅可怎么想。”
一提米司孟就好使,米月红乖乖吃了药,回屋关灯躺床上。
邵鸿远才进屋睡觉,这时候,祁香贝已经挺不住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