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是别人生命中的路人, 而别人也是自己生命中的路人, 只看关注点在谁的身上。
之于甄甜甜, 祁香贝是路人,而在祁香贝的生命里, 甄甜甜应该也是路人,不该有彼此的生活轨迹存在。
可是,邵鸿远, 成了牵绊两个人的纽带, 拉近了她们的距离, 至少现在是的, 毕竟以甄甜甜给邵鸿远打电话的举动就知道她还没有重生。
不过, 这也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扣, 依稀能回忆起来原着里着墨最多的是甄甜甜和窦章勇之间的感情纠葛, 男女主角频频撒狗粮, 跟邵鸿远之间不会再出现感情戏, 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既然这样,何必纠结以后的事, 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充其量在甄甜甜重生之前避讳点罢了, 毕竟是书的世界,女主可能就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祁香贝的下巴支在膝盖上, 双手抱着脚,心情还是低落。
本来以为是历史的重演,有朝一日能回到原来的家乡, 看看前世的亲人,最想的就是救下大伯,避免他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导致大娘守寡一生,可如今,书里的世界,大伯大娘还能不能存在,是不是已经被抹杀她都不知道。
哎,不想这些了,前景不可追,真到那一天再做计较吧。
随着心理建设一步步搭成,祁香贝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她从床上下来打算洗漱休息,刚站好,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根出来,该来的如约而至了。
得,哪还顾得上胡思乱想,赶紧收拾自己,避免染红了棉裤还得拆洗,这天气,要等它干可费劲了。
她真是身心疲累,躺进被窝不过十来分钟就迷糊着了,四肢还没觉得松快,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祁香贝以为是苗会计提醒她起床,应了一声,快速穿上衣服,等出门的时候,惊奇地发现邵鸿远站在外面,“你怎么在这儿?怎么进来的?”
“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是苗会计把我领进来的。”
邵鸿远推着她进去,这时候祁香贝才看见邵鸿远抱着一个圆圆的东西,用军大衣裹着。
他掀开军大衣,露出来一个罐子,等掀开盖子,一股药味飘荡出来,祁香贝打了个喷嚏,“这是什么?汤药?”
“这是药粥,我专门找人熬的,可以调理身体,还热乎着,快吃。”罐子的盖子能当碗,邵鸿远把药粥倒在盖子里,还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勺子。
祁香贝感动得无以复加,极力想表达此刻的心情,可出口的话居然是,“我还没刷牙洗脸呢。”她随即拍拍嘴,小声呸了一下。
邵鸿远理解她的动作,带着笑意摁着她坐在凳子上,“吃完粥再去洗漱,我不嫌弃你。”
这话一出,祁香贝也不矫情,稳稳当当坐着,开始喝粥,虽然有药味,但是不难喝,“你一大早就给我送粥,肯定没吃早饭,快吃点吧。”
她把罐子推到邵鸿远跟前,没有碗,只能就着罐子喝了。
“这是根据你们女人的体质调配的,我一个大男人不适合吃,一会儿我去食堂对付点就行。”
邵鸿远看祁香贝气色比昨天晚上好不少,心总算放肚子里,昨天他越想越担心,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找了那个曾经光顾过的粥店,出高价让里面的厨子给熬了合适的药粥,赶在她起床前送过来。
祁香贝美得不行,有这么体贴的男朋友她是赚到了,管它是什么书里故事里,反正谁也别想跟她抢男人。
“要不今天休息一天吧,找茅站长请个假。”邵鸿远建议。
祁香贝摇摇头,“没事,睡一觉好多了,都说好今天把假期里面需要的播音录出来,到时候我不在也不影响广播,不然总得麻烦林哥,怪不好意思的,放心,只是在播音室坐着,不累的。”而且,轻车熟路,连脑子都不费。
邵鸿远不再劝,看她粥吃完,赶紧又给倒了一小碗。
祁香贝看看罐子,“这么多,我肯定吃不完。”
“吃不完留着晚上吃,明天我再给你送。”
“不用,不用,一次就够了。”天这么冷,邵鸿远大早起去买粥再送过来,她也心疼,“就是天太冷才这么难受,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再喝药粥,真的,不骗你,不信你看。”
她站起来做了几个稍大幅度的动作,表示自己不像昨天那么无力,其实平时根本不会那么严重,就是突如其来的信息一下子击中了她的神经,有点软脱。
邵鸿远赶紧拉住她,不让继续动作,“我相信你,明天不送粥,快坐下吧。”
祁香贝顺应坐下,快速喝完粥,邵鸿远去外面冲了盖子,把罐子放好,叮嘱她中午饭盒等着他晚上刷,才离开。
晚上,邵鸿远下班就过来,让祁香贝回宿舍等着,他拎着罐子去食堂热了粥,又买了包子面汤,回来跟她一起吃饭。
饭后,还是他收拾,原则就是不让祁香贝冲凉风,摸凉水,就是调温水还得看温度,稍微凉了都不行。
等收拾完毕,邵鸿远才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火车票我都买好了,提前一天我还开车咱们回趟家,跟大伯大娘说一声。”
祁香贝盯着手心的火车票看,是卧铺票,三天之后的,时间正正好,“行,都听你的。”
事情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走着,转天祁香贝活蹦乱跳,两个人一起去百货商店挑了几件礼物,又回家跟老两口做了汇报,等一切就绪,邵鸿远就领着祁香贝上了火车,咣几咣几,直奔家乡而去。
而这个时候,甄甜甜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好,围上围巾往外走。
“甜甜,你上哪去?”邵茹云在厅里磕着瓜子看电视,见甄甜甜装扮整齐就赶紧问她。
那天,接到兄弟邵鸿远的电话,邵茹云就去找甄甜甜,遍地找不到,可把她急坏了,脑子里净是些甄甜甜想不开做傻事的画面。
正当她着急要告诉丈夫甄文龙的时候,甄甜甜回来了,是被窦章勇扶着回来的,脑袋上还包扎着纱布,脸色苍白。
邵茹云真以为甄甜甜去寻短见让人家救了,问了窦章勇才知道,甄甜甜在路上走没注意越走越偏僻,被不怀好意的二流子盯上了,拉扯间脑袋撞上石头棱子,后脑勺破了个口子,他正好经过打跑那人,送甄甜甜去医院做了包扎。
邵茹云自然道谢一番,扶着甄甜甜回屋休息,等丈夫回来赶紧告知他,她不傻,跟邵鸿远相关的一句没提,只说了后半段甄甜甜被小混混纠缠的事情。
甄文龙气愤难平,给派出所挂了电话把那个二流子关进监狱才甘心。
从那天起,甄甜甜去哪里都会被邵茹云问,稍微远点就陪着去,怕她出事难逃责任。
甄甜甜很苦恼,本来她正在医院里等待着生命的终结,再睁开眼居然回到了从前,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开始。
她才跟窦章勇见过一面,还没有嫁给他,也没有因为两个人吵闹不休跑到外面经常夜不归宿,更没有因为误会离婚跟别的男人跑了,走上不归路,穷困潦倒到没人照顾、没钱治病的程度,只能羞愧地接受他的馈赠才能多活些时光。
说来有点不可思议,临死前两个人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说笑,回忆往昔少有的甜蜜时光。
当时她问窦章勇家里的情况,才知道两个人离婚后他没再结婚,也是独自生活,因为心里一直放不下两个人的婚姻,他总觉得离婚责任他多一些,要是他能多分些心神给家里,关心她,两个人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时候,她才真正正视自己的过往,她就是放不下心里的妄想,不肯看看身边的人,珍惜缘分,才会没事自己作,作天作地到如此地步。
现在她能够回来,肯定是临死前的祈祷被神灵聆听到,让她能够跟窦章勇再续前缘,再生几个孩子,一起慢慢变老,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
可是,堂嫂总监视她,去哪里都不方便,她已经以感谢的名义去找过窦章勇,这次想去他常去的地方偶遇,堂嫂还跟着,她哪能行动自如。
“嫂子,我就在周围走走,不去远的地方。”
邵茹云走到门口挡住路,“那不行,我得跟着你,要再出事你哥还不得暴跳如雷。”
“嫂子,就附近能出什么事,你这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甄甜甜越推托,邵茹云越不放心,“也怪我多事,干啥就经不住你央求,答应给你鸿远的电话呢,这倒好,被鸿远数落,你受伤又被文龙数落,我就是吃饱了撑的,闲着干点啥不好,净落埋怨。”
甄甜甜静默了,邵鸿远,她曾经心中的向往,她已经多少年没有想起过他了,自从离开家满处打工流浪,午夜梦回最多想到的是窦章勇,邵鸿远开始偶尔想想,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彻底忘了,“嫂子,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勉强别人自己也得不到幸福,这事就算了吧。”
“你真心的?”邵茹云轻声问,心说要是真的就好了,省得她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至少婆婆不能说她光嘴里好听不出力吧。
甄甜甜郑重地点点头,“真心的,以后我打算去寻找真正属于我的幸福,嫂子也不用太为难了。”这位堂嫂,一直对她还可以,前世也劝过她好好跟窦章勇过日子,当时她觉得就是因为堂嫂不肯卖力,她才不能够嫁给邵鸿远,对她爱答不理,如今,总算不用麻烦她了。
“太好了,甜甜,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不过,这事你能不能亲自去跟你大伯母说说,要是我转述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说呢?”邵茹云拍手称道。
甄甜甜吸进清香,呼出浊气,“好吧,嫂子今天不跟我出去,我晚上就跟大伯母说。”
“行,就这么定了。”邵茹云也没办法,谁让甄甜甜已逝的母亲是她婆婆的闺蜜,又同时嫁给甄家兄弟,自甄甜甜成了孤儿,婆婆是把她当亲闺女养,这平时也是个小祖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