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利是被葬在烈士墓。
当年他从战场上被送回来后,计于他在战场上的贡献,很快就被葬在了烈士墓中,在烈士碑上刻下了他的名字。
萧胜利是伟大的,同时也让人唏嘘。
他死前并没有结婚。
同时,他又是幸运的,有一个姑娘怀了他的孩子,给他留下了血脉。
程骁带着母亲,和萧老爷子一起来到烈士碑前。
在萧胜利的墓碑前,程骁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谁说他不敬爱自己的父亲,虽然他没有见过父亲,从小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但自从知道他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
如今来到父亲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他才发现,自己和父亲真的很像。
年轻时候的父亲,真的很英俊。
而他和父亲竟有六分像,另外的四分像他的母亲。
当年爷爷来到下河时,看到他的时候,应该是已经产生怀疑了吧?
毕竟,他和父亲挺像的。
相貌哪怕不是十成十像,神韵却极像。
看着他,爷爷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当时没有当场认他,也是有顾虑吧?
一是身份,二也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猜想?
后来缠着他认干孙子,只怕也是出于这种怀疑。
但是爷爷为人又沉稳,哪怕再怎么怀疑,也不会马上就认定一切。
娘那个时候生病,是不是因为爷爷去问过她?
这一切,他无从知晓,也不想去问爷爷和母亲。
母亲的病情,本来跟这事有极大关系,他不想再给母亲添上一丝愁容。
现在他已经跟爷爷相认,户口也已经改了名字。
他是萧家的子孙,他跟爷爷相认了,不会再让爷爷孤独,这就够了。
……
程母站在萧胜利的墓碑前,她的双手抚摸着墓碑上他的照片,眼泪已经止不住往下掉。
时隔二十多年,她再一次见到了萧胜利。
只可惜这一次,她见到的只是心上人那冰冷的墓碑,和一张照片。
她曾经多少次,想要再见他一次,想要亲口跟他说一声:胜利,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但是他再也听不到了。
曾经,她以为他迫于家庭,嫌弃她的出身,所以不愿意再见她。
或许已经结婚生子,或许已经……
但天意弄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牺牲了。
牺牲在那一年的秋天。
她和他的孩子还没有出生。
他没有辜负她,一直都在惦记着这个事情。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哪怕被人挂上破鞋PD,她都不会迫于压力嫁给程父。
她对不起胜利,同样也对不起晓梦她爸。
她哭着,几乎跪倒在地上。
“娘。”程骁喊,过去扶她。
程母哭得泣不成声。
萧老爷子看着,也动容。
儿子死了,儿媳妇在乡下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生下孙子,却一直都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为此染上了病。
他的儿子是不幸的,但同时也是幸运的。
如今孙子找回来了,他最大的遗憾也没有了。
带着孙子过来上坟,也是宽儿子的心。
“以后多回来看看你爸。”萧老爷子叹着,拍了拍程骁的肩膀。
程骁点头:“爷爷,我知道。”
程母却还在那里扶着墓碑哭泣着。
她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全部都喷发了出来。
雨,微微地下着,就和程母的心情一样。
……
晩晩此时很苦恼。
上了高中之后,她以为只要自己好好地学习就行,却没想到,烦恼事一桩接一桩。
最近她被人表白了。
表白的对象,却是她军训的教官。
她也没有想到,教官竟然会跟她表白。
那个高高瘦瘦的,皮肤有点儿,平日里严肃得跟什么似的男人,竟然会跟她表白?
班里那么多的女生,跟他表白,他怎么就选了自己?
而且,她才上高中,哪怕她心理年龄已经成熟,但她生理年龄毕竟才十五岁。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能懂什么?
“这真的是张教官叫你送来的?”晩晩一脸的雾水。
那个送信的男生说:“张教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你打开就知道了。”顿了顿,那个男生又说,“没有想到,教官会给你送情书。”
那个男生挠了挠脑子,送完信,他就跑了。
晩晩却拿着这封信,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
拆的话,怕真的看到信里表达爱意。
不拆,万一教官不是这个意思呢?
“晩晩,张教官找你什么事情?”朵朵问她。
晩晩摇头:“我也不知道。”
“要不,你拆了信看看吧,万一教官找你真的有事呢?”
晩晩深吸了一口气,拆开了信件。
但打开信的下一刻,她:???
怎么回事?
“怎么了?教官在信上写了什么?”朵朵见她表情不对,紧张地问。
晩晩摇摇头,一头的雾水,把信件交给了朵朵,你自己看。
朵朵有些猜不明白,但还是打开了信,看了之后,她和晩晩的表情一模一样。
她说:“晩晩,你向教官表白了?”
晩晩:……
“我向他表白什么啊。”晩晩有些气极败坏,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和张教官,除了军训的时候有所交涉,其他的时候,她都没跟张教官说过一句话。
“那为什么张教官会写这样的信?他在信中回绝了你的爱。”朵朵指着书信问她。
晩晩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给他写情书。”
这都是什么事情?
平白无故的,张教官为什么突然给她写回绝信?
一开始那个男生找上他,说张教官给她写信,还说张教官给她的情书,她还真的以为张教官喜欢她,要跟她表白。
结果,并不是这么回事?
一场乌龙?
还是张教官开的一场玩笑?
真让人哭笑不得。
“是不是谁给张教官写情书了,然后写了你的名字?”朵朵猜测。
晩晩摇头:“这不可能,谁没事冒充我给教官写情书?她们最多就是不署名罢了。”
朵朵一想,也对。
没事写晩晩的名字做什么?除非这个人是想恶作剧,捉弄捉弄晩晩。
但是这可能吗?
班级里,谁会开这样的玩笑?
有谁能够恨晩晩到要捉弄她?
好像也没有。
难道是……
教官自己搞错了?
猜来猜去,怎么也猜不到。
“我去问问教官吧?”晩晩觉得,这事还是问清楚好。
虽然说,她也可以不用去了解清楚,反正教官军训完就走了。但张教官是他们的教官,军训的成绩还在他手里,万一他认为自己品行不端怎么办?
万一给她在考核单上记个不及格怎么办?
那她可是有冤都远处诉。
还是问问张教官吧?
“万一你这样去问,张教官恼羞成怒了怎么办?”朵朵担心地问她。
“那能怎么办?总比被他误会我喜欢她好吧?”晩晩总觉得这样不对。
扯上感情的事情,一旦扯不清,容易乱。
她不想背上这个黑锅,以后被同学传了闲话怎么办?
还真当她喜欢教官呢。
……
晩晩想了,就去做,一向都是她的风格。
她做事情向来干脆。
她找上了张教官。
此时张教官,正在收拾行李,军训结束,他们也该回去了。
“小张,那边有学生找你。”
其他教官都朝张教官挤眼睛,“你这都收到那么多封情书,现在连学生都找上门来了。”
张教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