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过,大房的那个一岁小儿苏雨婷,竟然会把自己嫡嫡亲的堂妹推下阶梯。如果不是晚晚运气好,正好被那个路过的老母鸡挡了一下,现在哪还有她命在。
一个小孩从台阶上被人推下去,就算没有被丧命,也几乎去了大半的命。
晚晚一直都知道,在书里的苏雨婷是一个很邪性的人。如果不邪性,又如何会干利用重生得来的金手指,处处抢原身的机缘,抢原身的福报,最后成为世人口中的福星?
自己和苏雨婷应该是无怨无仇,怎么就能够让她下此狠手?
难道,苏雨婷提前重生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但同时又觉得不大可能,如果苏雨婷真的重生了,她会干这样傻的事情?将自己推下去,差点丧命,这件事情似乎一查就能够查到她身上吧?除非她一推之后,马上就避开,跑掉。
但是当时,苏雨婷并没有避开,而是傻傻地站在屋檐底下看着她,那就说明并没有重生。
既然没有重生,又是什么原因使这个堂姐这么做呢?
这是苏晚晚想不明白的,同样也是二房其他人想不明白的。
“我去宰了那个苏早早!”苏建国气得眼睛通红,几乎就要冲出家去了。
他也好恨自己,既然到了老宅那边,怎么就没有好好地看管住妹妹呢?跟苏建宏扯什么谈?虽然说最近这几个月,苏建宏似乎变了许多,好像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的熊了,但是跟自己的妹妹比起来,苏建宏算个屁。
还有那个苏早早,还有没有人性?那么小的小孩,竟然这么的歹毒,她的心是怎么长的?
“晚晚!”程骁从家里冲到苏家二房的时候,心都快要跳出喉咙口了。
他听说晚晚被人推倒,差点就丧命了,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也顾不得在家帮忙程母包饺子了,急匆匆就跑过来了,他的手里还沾着米粉,脸上全是汗。
“你,你没事吧?”他真的害怕晚晚被摔出个什么来。
晚晚还这么小,一点自保能力也没有,被人这样推下去,真的很容易出现什么变故。
此时的他,就是因为害怕,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嘴唇不停地在那里颤抖着,眼睛更是紧紧地盯着晚晚,就害怕一个眨眼,晚晚就没了。
“骁娃子,晚晚没事,她被推下去的时候,被一只老母鸡给挡了,没受伤,就是惊着了。”陆思华轻轻地拍着晚晚的后背,大家都以为晚晚吓坏了。
其实苏晚晚并没有被吓坏,她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怎么可能会被这一记推给吓着?但她就是装作自己已经被吓坏的样子,不能就此放过苏雨婷。
说她狠也好,恶也罢,她就是睚眦必报,绝不做圣母。
现在她还小,无法用自己的方法来报仇,那就利用一下爱她的亲人们,他们总会给他报仇的。
“妈妈,哥哥。”晚晚哭着,眼泪不要命似地往下掉。
程骁被晚晚的金豆子掉得心都疼了,随后心里已经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对苏家老宅那边的怒火已经升到了顶级。
半个月晚晚差点被苏老太扔到了狼群,差点就死了,现在又被人推下了台阶,也差点去了半条命。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是谁推的晚晚?”他要去宰了那个人。
“早早,早早!”晚晚金豆子掉得更多了。
程骁说:“晚晚别怕,骁哥哥替你报仇。”话音刚落,他一头扎进了晚霞的雾气中。
苏建国喊:“等我,还有我!”
苏建兵更是一声不吭,人也冲了出去。
他的妹妹,凭什么被人欺负?被老太太欺负已经够让他们气得,现在又加一个苏早早?大房那边忒欺负人,不把二房当人看吗?建兵的一张脸已经黑得跟墨汁似的。
……
在陆思华他们在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苏勤也在老宅那边发了脾气。
晚晚被人推倒,他很想回家去看看她伤了没有,伤到哪了。但此时此刻,他却又想替晚晚报仇,那个推她的人,他不会放过。
他抬起脚用力踢了出去,就把面前的椅子踢倒在了地上。那椅子本来就破,被他这么一踢,“呯”的一声,碎成了几片。
这一声巨响,惊呆了所有人,也吓着了苏雨婷,她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苏晚晚被她推下去的时候,她没有哭,苏老太哄着她的时候也没有哭,苏勤这一脚踢翻了椅子,反倒吓得她哭得跟谁欺负了她似的。
“老二,你干什么!”苏老太抱着苏雨婷,正在那里哄着她,听到这一声巨响,看到苏雨婷被这巨响吓哭,她恼了,恶狠狠地瞪向了苏勤。
苏勤却一声不吭,他的手在用力地捏着,在看向苏雨婷的时候,看到她那懵懂的眼神,他咬一咬牙,一拳头,就砸向了旁边试图过来的苏大力。
他倒是想教训教训那个侄女,但是孩子还小,孩子的错,自然是大人没管好。
他不知道这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说她狠心也好,说她故意的也罢,但就是家长没教好。
他的女儿被人推下去,差点就弄出了人命,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他一切都不知道,如果说他恨苏早早的话,那么最恨的自然就是苏大力。一个两个孩子,都被他们夫妻教成了什么样,就连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
“苏老二,你简直就是个疯子!”苏大力骂。
兄弟两人的打架,吓坏了苏雨婷。
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自己的爹被那个二叔按着打,爹都没有还手之力。
苏雨婷被他的动作吓坏了。这一惊,“哇”的一声她哭得更加的大声了。
一张小脸,只哭得布满了泪水。
“老二,你干什么!”苏老太又吼,眼珠子都暴出来了。
苏勤却一声不吭,并不想回答苏老太的话,就算回答了又怎样?苏老太的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她的眼里,这个侄女比谁都重要。
把晚晚这样推倒,也没见老太太怎样地吭声,反而还去安慰她。
苏勤直接就抡起了大手掌,就往苏大力身上招呼。
哪怕他知道这里面有苏老太的成分,他总不能逮着老太太打一顿吧?
苏雨婷吓坏了,哭得更加的惨烈。
苏老太也吓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苏勤这样的暴躁,哪怕那次她把晚丫头扔了也没有见他如现在这样的狂暴。
“老二,你给我住手!”苏老太几乎要哭了。
苏勤却不管她,一拳又一拳地就砸在了苏大力的脸上。
苏大力的力气本来就比苏勤小,这一刻就被砸蒙了,他喊:“你这个疯子!你简直就是疯了!”
闺女做些那样的事情,他自己都惊呆了。这会被苏勤打得,火气也上来了,兄弟两人就拨打在了一起。
苏勤一脚踢向了苏大力,这一脚是踢得实实在在,差点就将她踢翻了。
苏大力个子本就比苏勤小,苏勤平时老实,不爱打架,但要真正恼起来的时候,苏大力并不是他的对手。
今天,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给苏大力一个教训,出了心里这一口恶气。谁劝都没有用,谁敢阻拦他,他连着那个人一起打。
苏老太想上前去拉扯苏勤,却也被拨打中的谁用力甩开,如果不是后面苏成才将她扶住了,她也许就被推倒在了地上。
她气得肝儿疼,这个混账儿子,怎么那么犯混!
“二哥,你怎么能够推娘呢?”苏成才忍不住说。
苏勤一个冷眼瞪了过去:“老三,你也想要劝我住手?”只要他敢说出半个不字,他连他一块打。
苏成才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从来没有见过二哥这样凶悍的一面,他说:“没,我就是不想你波及娘。”
“最好没有,否则我们兄弟也不用当了。”苏勤恶狠狠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
声声入肉,可以想象他并没有留情。
苏成才早就已经把苏老太拉在了一边,不让她再上前去拉扯。
苏老太想要挣开,但是力气没老儿子大,听着那扭打声,还有苏雨婷那哭得凄惨的声音,她的心都疼得跟什么似的。
她在那里喊着:“老头子,快拉开他们,别让他们打了。”
不管谁打了谁,那都是她儿子。
苏老爹眉心一跳,正想要开口,但是看到苏勤那凶狠的目光,他又把到了嘴边劝人的话给咽了回去。
刘招娣也在那里说:“苏老二,你住手!我跟你拼了!”就要冲过去。
但是她的动作却被苏建宏给挡下了,他说:“娘,别上去!”
“那是你亲爹!”刘招娣吼。
苏建宏用力地捏着拳头,最后又放下了,他说:“妹妹确实做错了。”
苏老太吼他:“你这个混账东西,那是你亲妹!”
苏建宏说:“晚晚也是我妹妹,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她是我亲妹,我就得包庇她。”
苏老太说:“她还那么小,她懂什么?”
苏老太被建宏气着了,但是建宏是她最疼爱的孙子,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恼了他,她就在那里哭:“老二,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早早给你带来了好运,你能有今天?你怎么可以气早早,怎么可以因为这件事情恼了大力?你会遭报应的啊,老二!”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她是真的被苏勤的动作给伤着了。
苏勤却一声不吭,不管老太太在那里怎么说怎么喊,他都不给予理睬,只管打他的。
苏雨婷哭得更伤心了,看向苏勤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跑上去,就用力抱住苏勤,然后对着他的腿咬了下去。
……
兄弟两人的扭打,因为苏雨婷的一记咬,被阻止了。
苏勤也打累了,也不想再去打苏大力了。
他站起来从苏老爹看到苏老太,再看向苏大力一家,然后是苏成才,最后又把目光转回到了苏大力身上:“大房和二房,从今天开始,断绝兄弟关系!”大步迈出,就往院门外走。
苏老爹心里一痛,喊:“老二——”
“爹,你不要劝我,现在我还认着你们,如果你再劝我,我连爹娘都不认了!”用力地捏紧拳头,苏勤得忍下多少的怒火,才能够忍住不朝苏老爹和苏老太发火。
够了!
苏老爹心里更痛了,他说:“老二,爹没想劝你,就是……”
苏勤却头也不回,大步往外走去,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我会向大队部汇报,跟大房断绝关系。”
苏老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的心痛过,他的老二真的可能失去了,失去了啊。
苏老太那边,却并没有往这一层想,见到苏勤走了,她用力地挣开了苏成才的阻止,心疼地抱起了苏雨婷,心痛得她不停地喊“宝啊宝”。
苏雨婷却在那里哭着,喊着:“痛痛。”
苏老太心疼得抚着,却惹来苏雨婷更大声的哭,她说,“早早别哭,你二叔坏,我们打他!”
“打他!”苏雨婷学舌,用力地捏紧了拳头。
苏老爹怎么也无法从苏勤要断绝大房兄弟关系这个打击中挺过来,却听到了苏老太在跟苏雨婷说着的话,早已气不打一处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个早丫头出生开始的,把老二一步又一步地推了开去,现在连兄弟都不认了。以后会不会连爹娘都不认了?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让苏老爹伤心过,心痛得他都说不出话来,再看到苏老太还在那里哄着苏雨婷,气上加气,走过去,用力地就踢向了苏雨婷。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大家的面,恼了苏雨婷,揍了苏大力,更是把苏老太的面子狠狠地往地上踩。
“老头子,你……”
“给我闭嘴!”苏老爹吼她,“你都教出什么东西来,小小年纪就敢这样推人,长大了是不是要杀人了?好好一个年夜饭,你看都被你整成什么了?”
苏老太反驳:“我怎么了?早早还小,她懂什么啊?也就是两个孩子之间的玩闹,谁知道是谁推谁。我的早早绝对不会乱推人的,肯定是晚丫头哪惹到她了,她忍无可忍才会推她的。”
“你!”苏老爹气得肝疼,“你就宠着吧,宠到以后收不住,你就会后悔了。你把老二气走了,以后你后悔都来不及。”
苏老太却说:“他还能真不认爹娘?反了他了。”
苏老爹觉得,跟这个老太婆说不清楚,自从两个丫头出生后,这婆娘就已经不正常了,脑子拎不清,他都不想跟她说话。
气得他,倒背着手,就往门外走。
“老头子,你干什么去?不吃饭了?”苏老太喊。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苏老爹头也不回。
……
苏勤往家里走,半道上就遇上了苏建国兄弟俩和程骁。
三人看到他,都停了下来,喊了他:“爹/舅。”
苏勤嗯了一声,从他们身边走过,刚走出去几步,他又停住,喊住他们:“你们去哪?”
“我们去老宅。”苏建兵回答。
苏勤想了想,“别去了,我已经教训了那个苏早早,也跟大房那边断绝了关系。”有他一个不孝够了,别把孩子都牵扯上。他今天说了狠心,老太太肯定会去跟人说,到时候村子里肯定会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他并不想让两个儿子也被人说。
还有程骁,孤儿寡母已经够苦了,不想程家再因为苏家增添了什么麻烦。
“不,爹,我们要去,我忍不下这口气!”苏建国坚定地说。
程骁也在那里点头,如果苏家两兄弟不去,他也会去的,这口气他忍不下。
苏勤摆了摆手,他不管了,背着手就往家走。
这会,在老宅那边,苏老太抱着苏雨婷在那里掉眼泪。看到苏大力的脸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心疼得她一个劲地骂着苏勤狠心。
早早才一岁,她懂什么啊?小孩子之间相互嬉闹而已,谁推了推,这重要吗?就因为这件事情,恼了早早,又跟大房断了关系,这是想干什么?
这个老二,怎么越来越混了。
刘招娣也想要凑上去,却被苏老太狠狠地瞪了过去:“看什么看?还不快去下饺子,你是想要饿死老娘呢?还是要我亲自做出来端给你吃!”
刘招娣撇了撇嘴,在苏老太看不到的地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去了厨房。
苏成才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的眉心已经皱在了一起。正要拉过老太太,跟她说上几句,就突然听到院门那边传来了一声巨响。
苏雨婷本来在苏老太的哄下好不容易睡着,被这一声巨响,又惊醒了,顿时又哭了起来。
就见到建国建兵还有程骁走了进来,程骁甚至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
“干什么,干什么?”苏老太站了起来。
程骁瞪向了苏雨婷,就是这个女孩推了晚晚。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咬牙切齿地说:“是你推了晚晚?”
苏雨婷被吓坏了,缩在了苏老太的怀里,吓得哭得更大声了。
“不许哭,再哭我就打断你腿!”
苏雨婷又吓得闭上了嘴巴,小小年纪的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她再哭的话,这个人真的会打她。
小孩子天生就有一种避凶趋吉的本事,苏雨婷更有这种直觉,缩得更紧了,大气都不敢出。
苏老太正想要骂人,却听到程骁一棍子就砸在了墙上,把一根棍子砸得断了一截,他说:“如果晚晚有什么事情,我不会饶过你们。别以为你们是晚晚的亲人,我就不敢把你们怎样!”
苏老太那欲出口的骂声,硬生生地被她咽了回去,程骁的眼神太渗人了。
她想起了半年前她把苏晚晚扔掉时的情节,当时在半道上遇到了程骁,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地瞪着她,差一点就把她打了。真的就差一点,如果不是后面听到了狼叫声,把他吸引了过去,他真的会把拳头砸在她的身上。
程家的这个孩子,太邪性了。
“还有我们,如果晚晚再出事,什么叔伯,什么爷奶,我们都不认了!”苏建国也说着狠话。
这让苏老太想起了刚才苏勤说的那句话,说他们再护着早早,他连爹娘都不认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二房真的为了那个贱丫头,敢不认爹娘不认爷奶了吗?
真的可能吗?
苏老太在心里自问着,又气又恼,又委屈。
她对早早好,还不是为了苏家?早早是福星,她护着她点,以后苏家就能够好起来,怎么就没有人能够理解她呢?
她为的是谁,难道只是为了她自己吗?
还不是为了整个苏家,哪个儿子她都想要护啊!
“建国,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苏建国冷笑:“什么报应,如果真有报应,奶把晚晚扔到狼窝的时候,怎么没见老天爷报应你?”
“那是因为我扔的是小灾星,我护的是小福星,有早早护着我们苏家。”
“笑话,奶奶一口一个晚晚是灾星,怎么没见晚晚克到我们?反而我们二房越过越好?”
苏老太说:“那是因为早早把福气带给你们了,是早早护的你们。”
苏建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话,别说这世上没有福星灾星的说法,就算有,那也是晚晚给二房带来的。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所谓的福星,不给自己爹娘带福气,反而给叔叔带的。”
他又面向苏成才,“三叔,你也是早丫头的叔叔,怎么没见她护着你?给你好运?相反,我感觉你最近的运气似乎也不怎么好,如果真的是早丫头是福星的话,她怎么就不给自己爹娘带点儿福,认识认识哪个书记。二房和三房虽然分家了,但并没分灶,也没有见到三叔的运气怎样好。”
其他的话,他并没有说,没说“既然那么好运,怎么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有些话,点到为止,三叔不是个笨人,他能够想到的,比建国更多。
果然,就见到苏成才一张脸黑了,黑得彻底。
苏建国说了这些话之后,就拉着弟弟还有程骁往外走。
程骁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过头来望向苏老太他们,就见到苏成才在那里用力地捏着拳头。他知道,是建国的话起了作用,他忍不住再捅上一刀:“我看是灾星才是!”
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老太说:“这帮熊孩子,净会胡说八道,我的早早怎么可能是灾星,晚丫头那个陪钱货才是!”
苏成才用力地捏着拳头,之后又松开了。他早把建国的话听在了耳朵,建国说得没有错,天下哪有福星不助爹娘反助叔叔的?而且还是分了家的叔叔?没这样的道理。
“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二哥对着干,你怎么每次答应好好的,最后总是不听呢?”苏成才在用力地忍着怒火。
苏老太说:“你以为我想跟你二哥对着干呢?你二哥他也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不疼他?我是看着那个丫头生气,生气他们把那个丫头当作宝,我为他们着想,他们偏偏都不听。我生气了,就是想刁难刁难他们,让他们知道,只要不对那个丫头好,我们还是可以和和美美的。”
“晚晚那是二哥的女儿,唯一的女儿,是二哥和二嫂想了一辈子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你怎么能够让他们抛弃晚晚,二哥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苏成才有些儿痛心。
“本来,……”他用力地咬咬牙,又将这话咽了回去,心里憋屈得他都无法用形容词形容了。
他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娘,难道她看不到二哥家已经好起来了?怎么就……
“是亲女儿怎么了?那就是个小灾星,我让他们远离这个灾星,难道还错了吗?我不想让他们分家,想让早早的福气带给他们点,难道这个不是疼吗?我也想要老二的日子越过越好,但他就是不听我的,我能怎么办?”苏老太一想到这个,就气得不行。
苏成才说:“二哥不需要早早那所谓的福气,就已经够好了。”认识了公社书记,还不叫好吗?这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苏老太撇嘴:“那是早早带给他们的,如果没有早早,他们哪来的这个运气。”
见她一直冥顽不灵,苏成才强忍着怒火,问她:“娘,你那个所谓的福星灾星的说法,哪来的?”他很好奇,娘为什么一直死咬着这话不放?总说早早是福星,连李书记来了也敢说,差点就被当迷信宣传抓了起来,差点就给苏家带来了灾难。
苏老太说:“我当然是有出处的,你别管他们怎么说,听娘的没有错。”
苏成才用力地吸着一口气,“不会是大嫂给你说的吧?“他早就在怀疑了。
“怎么可能是她?就她那蠢样,还能够知道谁是灾星谁是福星?我这当然是算命……”苏老太说着,又止了口。
“算命先生说的?”苏成才说,“娘,我不是早跟你说过,算命先生的话不可信?你怎么就是不听。非得整那一套?”
苏老太反驳:“这怎么能够不信,他很灵的,当时给我和你爹算的时候,那可是一算一个准,我相信他。”
“行行,就算他算得准,早早和晚晚就差一分钟出生,按理两个人的命是一样的,为什么你就认准了早早才是福星呢?”苏成才不想跟她解释迷信是假的这档子事,他娘也不会听。
“当然是算命先生算出来的,当时两个孩子都没有出生呢,他就已经算出来谁有福谁没福。说先出生的那个人,才是有福气的,后来果然早早就出生了,雨就停了。”
早早的大名也就是这么来的。
苏成才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娘死咬着这个不放,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出。
他皱着眉头开始深思,不管这个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先不去管,但是……
“当时算命的时候,两个侄女没有出生?”他琢磨着。
“没呢,当时你大嫂怀孕八个月,老二家的九个月,当时我以为会是老二家先出生的,谁知道……”苏老太喃喃自语着。
当时她是真的以为是老二家的会先出生,当时她都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迎接老二家的这个福星,没想到……
命运,这一切都是命运,所以是福星的话,她怎样都会争着出生的。
“娘,你有没有想过,大嫂会为什么会早产出生?你就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苏成才想的比苏老太的多,迷信不迷信的,他不管,也不相信,他只是以常理来推断而已,“我只看到了二哥家里越过越好了,认识了李书记,还有他有个姐夫在部队里有些权利,这一切……”后面的他没有往下说。
苏老太一开始还在那里坚持着说苏雨婷就是福星,但是在苏成才的分析下,她的内心有点儿动摇了。
“早产这个事情,又不是不可以人为。”苏成才冷哼一声。
苏老太拍着苏雨婷的手一顿。
“如果有人听到了你和算命先生的对话……”后面的话,他不需要说,苏老太也理解了。
苏老太其实也不是个笨人,如果是个笨人,也不会生出苏成才这样聪明的儿子来。
她就是比较的倔,认死理。当她被苏成才的分析说动了心之后,她就开始琢磨了起来。
如果老三说的那个话是真的,那么这里面就有可能是假的?所谓的福星,也可能是人为的?
人为的和天意的,这怎么对等?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比较大,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被耍了。
再看向苏雨婷的时候,觉得有点儿面目可憎了。
她用力地咬了咬牙,倒也没有放下苏雨婷,而是抱着她出了屋子,就往厨房那边走。
就看到刘招娣在那里慌里慌张地往灶前走,她喊了一声:“老大家的,你站住!”
刘招娣拍拍胸口,“娘,怎么了?刚才被你吓一跳。”
“你还吓一跳,是做贼心虚了吧?”将手里的苏雨婷往她手上一放,“我问你,你早产的事情,怎么回事?”
“娘,这个事情你不是了解的吗?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给摔早产了。”
“是不小心摔跤了,还是故意摔跤的?”苏老太冷哼了一声。
刘招娣说:“娘,你这就真的是冤枉我了,我没事摔跤早产做什么?万一把孩子摔掉了怎么办?”
苏老太一想,也对。这摔跤这事,可不一定孩子就能够平安出生,万一当场把孩子摔没了怎么办?生孩子本来就是闯鬼门关,就凭老大家那个贪生怕死的劲,她敢冒这样的险?
她这心里又嘀咕开了。
刘招娣掉了眼泪:“我不知道娘怎么突然问这个事情,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孩子是足月生产的。我一直缺少奶水,那可是苦了孩子了,从小都没有好好地饱吃过一顿。这还不是因为孩子早产吗?早早出生的时候,那么瘦小,我心疼都来不及。”
苏老太停下了怀疑,做娘的哪个不心疼孩子?怎么可能会下得了这样的狠心,将孩子摔出来?
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大概……没有蹊跷?
她也不清楚了,有点儿犯迷糊。
如果真的如老三分析的,那这个老大媳妇,心得多狠。
“娘如果怀疑,那就把早早抱回大房吧,我亲自养。”刘招娣抹着眼泪。
苏老太犹豫了起来。
……
苏晚晚他们并不知道老宅那边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苏老三因为建国的一席话,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倒向了二房这边。
二房这边因为晚晚被推倒的事情,一家人心情也不是特别好。
好好的年夜饭,因为这一次变故,差一点就吃不成了。
好在晚晚并没有事,很快就又有说有笑了。
救了晚晚的那只老母鸡,并没有被他们吃掉,反而就养在了后院里。
老母鸡伤得不轻,流了不少血,本来是要被杀了吃的,晚晚不同意。
如果没有这只老母鸡,她被这样推下去,肯定不死也得重伤,对于自己的救命鸡,晚晚吃不下嘴,也不允许家里人吃掉它。就这样,被养了起来,晚晚还给撒了不少米,还用草药给敷了。
她摸着老母鸡的羽毛,在心里说:老母鸡,你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我会内疚死的。
直到年夜饭开始。
这一顿年夜饭,虽然因为晚晚的事情,大家心情不佳,但同时又庆幸,晚晚的好运,不幸中的万幸,什么事情也没有。而且晚晚似乎也把这事给忘,也没有惊吓到什么。
晚晚甚至因为苏父还有哥哥们的怒极找了老宅那边的麻烦,还高兴了好一会儿。
跟大房那边断了关系,是苏父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跟那边少扯皮,以后那个女主重生了,也能够少点儿祸端。
最好,能够搬出去,彻底就跟老宅那边断了联系,那才好。
“来,为我们的晚晚大福干杯。”苏勤手里端着酒杯。
除了苏勤杯子里的酒是真的,其他人碗里的那都是鸡汤。
晚晚也学他们那样,碗里也盛了鸡汤,也学他们一样举杯。她的手劲力气小,拿的是一个小碗,有模有样的举杯,惹得大家一阵的笑。
……
外面鞭炮声响,新年真正开始了。
守夜,是下河村的老风俗老规矩,就连晚晚都窝在了陆思华的怀里,想要守夜。
不管其他人怎么劝,她都不愿意回去睡觉。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过得第一个年,也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哥哥们怎样了,有没有想她?
祝福祝福,新的一年幸福美满。她在心里想。
……
却不知道,当夜,苏雨婷发起了高烧,急坏了老宅一干人。
作者有话要说:狗咬狗一嘴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