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婚后不孕, 两年后丈夫领第三者进门
婚前被查不孕,八年感情化为泡影
……
李尔落神色平静, 放下手机把旁边的毯子盖在身上, 天渐渐冷了,她得照顾好自己……
这种新闻以前她绝对不会看第二眼, 但是现在, 却在心里慢慢的扎根, 无数的须径盘根交错往心底延伸。
以前和刘夏聊天的时候,她们都说要做一辈子的青春美少女,才不要孩子, 要不然赚的钱还得给他花,整天操心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被人欺负, 婚姻出现问题了还得顾忌孩子不能吵架不能离婚……
真是对极了。
但, 孩子是感情的束缚也是婚姻的捆绑, 当岁月的年轮慢慢碾过,两个人之间的激情又能持续多久?
当初的新鲜终有一天会被生活中的菜米油盐磨灭, 而孩子就像粘合剂将两个人再以亲人的身份捆绑在一起。
但是她呢, 她不会有。
不是她不相信言秉初,是她不相信自己, 脾气坏、性格差, 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和他相伴一生?
玻璃渣子混着酸涩从她喉间缓缓流淌, 将那细细密密的疼痛感变得清晰绵长,刺拉拉的熏得心间只想流泪。
李尔落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微凉的手搁在眼睛上挡住外面的明媚, 只是薄薄的眼皮透过来的热度有些发烫。
突然手机响了。
“喂。”
听着对面微微沙哑的声音中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哽咽,摩根挑眉:“怎么了?”
“没事,”听到声音李尔落才意识到是摩根,她从床上坐起来,“教授是不是快生日了?”
“下周三。”
沉思了片刻,李尔落轻声说道:“那我后天过去。”
摩根眉宇蹙的更深了,语调淡淡的说:“这么远,不用特意过来。”
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李尔落笑了笑,“好久没见了,去看看你。”
……
将近傍晚的时候,李尔落坐地铁来到言秉初家里,为他做晚饭。
“我们教授快生日了,我明天去一趟伦敦。”坐在餐桌上,李尔落从盘子里夹着青菜,平静的说完这句话,连眼睛都没有抬起。
手中的筷子不小心掉在餐桌上,言秉初眸子微颤,不动声色的拿过旁边的筷子,喉间发涩:“要去多久?”
“会待几天。”李尔落淡淡的语调。
“几天是多久?”语调突然有些冷冽,言秉初视线直直的望着她。
不是他患得患失,最近的半年里,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好像一缕烟在慢慢的飘远,他越来越抓不住她,他有种感觉。
她这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紧张的神情落在李尔落眼中,她心间有些隐隐作痛,嘴角却还笑的灿烂:“到时候给你电话。”
清甜软糯的粥在口中蔓延出一丝苦味,言秉初敛了敛情绪,“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你最近忙的都要加班了,”视线在空气中描摹着他淡淡的黑眼圈,李尔落说,“我自己去就好。”
不想让他去送,李尔落才特意买了周四的机票,她怕和他在一起多呆一秒,她就没有了登机的勇气。
呵,这可是她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夜幕像泼了墨似的没有一颗星星,连月光都被遮蔽在厚厚的云层中。
她的后背依偎紧贴在他的胸膛,听说这是恋人间最亲密的睡觉姿势。
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言秉初紧紧的拥着怀里睡着的人,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干涩的嘴唇摩挲在她晶莹的耳垂,细细密密地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
“李尔落,我们结婚吧。”
沙哑的声音颤的厉害。
均匀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紊乱,她拼命隐忍着咬紧了牙齿,紧皱的眉头呈现出悲恸的纹路,心间的酸涩仿佛发酵了整个雨季拼命往上翻涌,但两行清泪还是从紧闭的眼缝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棉质的枕头间瞬间消失不见……
……
几天后,伦敦的一家餐厅,摩根和李尔落临窗而坐。
“哪里的房子便宜一点?”刀叉划在五分熟的牛排上,李尔落淡淡的问。
握着玻璃杯的手一顿,摩根抬眼望着她恹恹的神情,“不回国吗?”
“嗯,想待一段时间。”李尔落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放下了刀叉,最近一直没什么胃口。
那晚言秉初的模样又出现在她脑海里,直呛得她想流泪。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家庭,但是这么小的愿望都已经变成了奢侈。
时隔一年,她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话,她再也没有了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的勇气,她变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的善良模样。
因为她爱他。
很爱。
以前,如果她喜欢一个人,世俗不能约束她,家庭不能阻碍她,一切的问题都不能成为阻挡,就算是毁天灭地她也会和他在一起。
但很不幸,李尔落对言秉初的,是爱。
深到骨子里的爱。
如果有一天,你学会了爱,你甚至会舍弃自己,不是卑微如尘不是潇洒转身,而是,缄默无闻。
她这一辈子可以忽略很多东西,但是留下来的都是最重要的。
一年前,她担心叔叔阿姨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但是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谁都没有言秉初在她心里重要。
她想让言秉初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最幸福,少一点,一丝一毫都不行。
但是,这种幸福她给不了。
所以,就让她伟大一次吧。
……
窗户开着,初冬的寒气灌进来将房间的暖气驱逐的一丝不剩,偌大的双人床上只剩一个人,烟灰落了满地。
言秉初目光落在自动挂断再也没有接通的号码,眼眸深邃的压抑住拼命涌动的哀痛,燃尽的烟头烫到手都拉不回他沉浸的思绪。
喉间蔓延着一丝血腥,她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