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亮, 李尔落就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张被放大的俊脸呈现在眼前, 被他抱着暖洋洋的, 很舒服。
纤白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尖,细细的描摹, 从眉毛到高挺的鼻子, 在到薄薄的嘴唇, 唇线弯出的弧度在此刻生出几分性感。
轻轻的摩挲着,不安分的小手却被一只大手突然捉住。
“吵醒你了?嘻嘻。”李尔落往他怀里拱了拱,活像一头小母猪。
依旧没有睁开的双眸眼角却染上了点点笑意, 言秉初习惯性的伸出手臂把她圈在怀里。
昨天晚上心事重重,他睡得很晚, 很不踏实。
“怎么这么困?”眼睛周围遍布着若隐若现的黑眼圈, 李尔落问他。
“累。”言秉初声音有些沙哑。
“累?”李尔落扬了一个声调, “昨天晚上我都没缠着你,还累?”
一口咬在她细嫩的脖子上, 言秉初被她的甜美熏得头脑有些发昏:“是谁累?”
腰间的痒痒肉在他的大掌下被揉捏着, 李尔落像条鱼似的忍不住乱动,咯咯的发出清脆的笑声:“我累我累!”
“别动, 我再抱会儿。”脑袋昏昏沉沉的, 言秉初今天的状态不太好。
李尔落不再动弹, 乖乖的躺在他温暖的怀抱,“我不动,你再睡会儿吧。”
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 李尔落竟不自觉的又被困意袭卷。
两个人再次醒来已经日挂中天,李尔落很自觉地去厨房熬了粥,为亲亲男朋友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
“要回去了吗?”如果可以,在明天领证之前言秉初不想跟她分开一分一秒。
“嗯,要不然我爸妈要来找你算账了!”李尔落嬉笑着。
确实,如今她待在这里的时间比在家还长,言秉初笑笑,“那我去送你。”
“我自己就可以,你在家好好休息。”李尔落的手放在言秉初的脸上,轻轻的揉了揉。
“睡那么长时间已经睡好了。”把她的手攥到手里,从今往后的日子里,言秉初不想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今天这么担心我?”嘴角挂着灿烂的笑,李尔落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哪天不担心?”将刚刚不小心露出来的忧虑,再次深深掩埋,言秉初不再坚持,怕她起疑:“一会儿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
“回到家好好吃饭睡觉,准备好明天做我的新娘。”把她的手放到唇边,言秉初在上面印下轻轻一吻。
“好,等你去接我!”
不像言秉初那么清浅温柔,李尔落毫不客气的拉过言秉初的脖子,火辣热情的在他的薄唇上啃食纠缠。
……
四十分钟后,李尔落从出租车上下来,抬头望着那几个红色的大字。
仁德医院。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言秉初从来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漏的人,情绪偏于寡淡,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有太大的波动。
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就永远不可能知道。
而昨天从医院离开到现在,他面上藏不住的浓浓忧虑担心,已经不小心表露了太多次。
所以,到底瞒了她多大的事。
“当当……”李尔落轻轻敲了两声门。
可能处在国庆假的最后一天,大家都还在外面玩无心看病,李尔落顺利的来到昨天李医生的办公室。
“请进。”从眼前的资料中抬起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女孩儿后,李医生有点惊讶。
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李尔落笑了笑,“李医生,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
又是四十分钟,李尔落迈着虚浮的脚步从里面出来。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青天白日,太阳明晃晃的高悬……为什么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不易受孕是吗?
是昨天自己无所谓的态度伤害到他了吗?所以他再也不愿意来自己的肚子里。
所有的感官都变得缓慢,李尔落松开紧咬的牙关,竟后知后觉的从舌苔上漫出一丝血腥的清苦……
失力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医院人来人往,李尔落却觉得天地间失了颜色,灰蒙蒙的只剩下她自己。
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去山里,她贪玩的和他们走丢了,冬天寒峻的山里,鹅毛大雪,将近十个小时后她才被找到……
去年的平安夜,她在林景楼下站了一夜……
为什么不爱惜自己!
李尔落!
为什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她明天可是要和言秉初去民政局的……
为什么不爱惜自己……
仰起头,阳光刺拉拉的晃着她的眼,她倔强的任由泪水在眼眶酸涩、发酵、打转,拼了命也不让它们流下来!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已经泪流满面。
心中的酸涩已经快要爆炸了,她不想一个人,她不想一个人这么坐着……
她猛的站起来,却因为长时间的蹲坐脑部缺氧而有些眩晕,身体不受控制的栽落在台阶之下!
四五个台阶的高度,脑袋狠狠的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疼吗?疼。
“姑娘!没事吧!”旁边的几个人注意到动静慌忙过来,却在拨开她的头时吓了一跳!
“赶紧送进去包扎!”
鲜血涔涔的从额头流下,衬的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李尔落一声不响的从地上起来,冷漠的拂开众人的搀扶,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颐景园A13号楼四单元1701。”
她想要见他,她想见他……
听到地址司机师傅有些疑惑,往后看了看却有些震惊:“姑娘!你的伤快去包扎一下吧!”
“颐景园A13号楼四单元1701。”
浑身再使不出多余的力气去思考,李尔落只是机械的将镌刻在脑海深处的地址说出来。
闻言,司机师傅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加快速度朝着目的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