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饭桌前, 李尔落回想了一下刚刚进来的情形,应该没有同手同脚。
言秉初说的大餐, 却是挺大的。
只见长方形的桌子上, 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一样不缺, 只是李尔落有些提不起来胃口, 可能是味蕾有些错乱。
不!不止味蕾!她觉得身体每一个器官都在错乱!
“落落快吃吧, 看这小身子骨瘦的!”叶澜很热情,夹了一块糖醋鱼就放在了李尔落面前的盘子里。
“妈,”言秉初有点无奈。
叶女士这个样子, 言秉初觉得他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他不是丑的找不到女朋友, 也不是穷的没有人喜欢。
叶澜这个样子, 很显然就是怕李尔落脑子清醒过来跟别人跑了。
虽然他也怕。
“阿姨我自己来就好, 您也快吃吧!”李尔落笑了笑,比起平常来有些内敛。
言秉初抿唇笑了笑, 不过余光扫到她盘子里的鱼……
他还记得她说过有时候会想到它们的尸体……看样子现在是没想起来。
三个人坐在一起, 颇有一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叶澜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这个场景, 她可是盼了好久。
虽然两个人年龄上有些问题, 但是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既然带回家了,那也就是板上钉钉了。
“爸呢?”刚回到家, 言秉初就发现少了个人,只以为他在书房呢,只是这么久了都不见人影。
“刚刚突然接到电话有个病人,就急忙赶过去了。”叶澜笑着说,“本来听说今天落落要来可开心了,还帮我一起做饭,结果他还是没这个眼福!”
“阿姨您要是不嫌我烦的话,我以后肯定经常来。”李尔落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渐渐的自如起来,好像又想到什么问道,“伯父是医生吗?”
叶澜有些疑惑的看向言秉初,自己儿子可真够沉得住气的,所以现在人家姑娘连他家庭情况都不清楚吗?
小姑娘啊,真傻!连对方家庭状况都不清楚就敢上门吃饭!
李尔落不知道因为一个简单的疑问句已经遭到了未来婆婆的嫌弃加同情。
言秉初接受到母亲大人的目光,但是这也不能怪他,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很少谈论到家庭。就比如今天,如果不是小东西带他去看演出,他还不知道他爸妈是京剧演员。
“对,一个小医生,”叶澜盛了一碗汤放在李尔落面前,“整天早出晚归,几十年都这样。”
李尔落心想几十岁的人用小医生来形容,有点搞笑,“这年头医生这一职业不太好当,伯父平常要多注意身体!”
“等他回来我就转告他,肯定把他乐坏了!”叶澜笑着说道。
李尔落脸上有些微微的红,这样的话……她真的很少说。
“阿姨……我今天来也没带什么礼物,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一定给您补上!”李尔落微微咬着嘴唇,真是要蠢死了。
第一次来,就这么蠢!
想到罪魁祸首就在自己旁边,李尔落毫不客气在言秉初的腿上掐了一下。但是又怕他疼,力道就小了那么几分……
李尔落!你真是要蠢死了!你没救了!
“上次去逛街的时候你买的礼物还在车上放着呢。”言秉初望着她轻声说。
上次?逛街?
只一秒的错愕李尔落就又笑着对叶澜说道:“那个我不喜欢了,等明天我再去买个好的!”
“不用那么麻烦,”叶澜又往李尔落盘子里夹着菜,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别那么见外!”
呵呵呵呵……
李尔落掩住自己的心虚,扒了几口香甜的白米饭。
……
“言秉初!!!你是不是想禁欲一年!!!”
晚饭结束后,言秉初看着时间差不多该送她回家了,只是车刚开出小区,副驾驶上那个小东西就忍不住癫狂了!
他只能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车停在路边。
“你能忍得住吗?”言秉初笑着戏弄她。
“你……”李尔落哑口无言。
她是那种急不可耐欲壑难填的女人吗?!
好吧,她忍不住。
龙虾
掐在言秉初的脖子上,李尔落很凶又委屈巴巴的说道:“都怪你,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连礼物都没有准备!”
言秉初也不去管自己脖子上那只缠人的手,长臂往后面一伸,拿出来一个盒子。
“什么时候买的?”李尔落打开,里面是一个紫砂壶。
“昨天。”言秉初说。
“刚刚怎么不让我拿上去?”李尔落很是疑惑。
目光中的笑意有些不自然,但言秉初还是很诚实的说道:“一激动给忘了。”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李尔落听他这么说有些想笑,“还说什么推了朋友的饭局,我看你是看着我一步一步落入你的圈套给激动的吧!”
把她那只缠人的手拿开,言秉初用他的大手包裹住,不让她兴风作浪,“你都带我见你爸妈了,我这不是紧跟着你的步伐吗?”
“算了算了……”李尔落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这一天心脏跟玩儿过山车似的。”
“我妈你都见过好几次了,还担心什么?”言秉初将车座往后调了调,把瘫软在那边的李尔落捞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不一样,这次,可是去你家。”李尔落的温热的指尖轻轻的描摹着言秉初的眉毛。
言秉初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黑亮的眼睛闪过几缕光芒:“跟我回家就是我的人了,听到没?”
像是宣誓,像是占有。
李尔落被突然升腾起来的氛围弄得心里发烫,不过还死鸭子嘴硬道:“我是被强迫的!”
闻言,言秉初大手毫不客气的掐在她的腰上:“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李尔落在又痒又疼、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威胁中,很没有骨气的妥协了。
言秉初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今天没有见到你爸爸。”窝在言秉初怀里,李尔落一副很可惜的样子说道。
“多去几次就看到了。”言秉初不动声色的诱惑着。
显然,李尔落没有读取到这层意思,继续问道:“你跟你妈妈长得像还是跟你爸爸长得像?”
言秉初沉思了片刻,“应该是我爸。”
“你这么说我更想见了,”李尔落脸上的笑有些灿烂,“这样我就能看到你六十岁的样子啦!”
原来是这个原因,言秉初笑笑:“我有照片。”
“不不,”李尔落连忙拒绝,“我要看真人!”
“现在不害怕了?”言秉初看着她有些兴奋的样子玩笑着。
“我什么时候怕过?”李尔落大言不惭的说。
“嗯,我失忆了。”言秉初笑了笑。
“对,你失忆了。”李尔落又一副可惜的样子,“竟然忘了去参观你的房间……”
……
夏日躁动的夜晚,各种声音和五彩斑斓的灯色糅杂在一起,演绎着城市的繁华。
不似那边车里的粉红泡泡,这里却冷若冰霜。
某个酒店的房间里,异常安静。
江西哲想,这世界并不是你眼睛看到的模样,人也是一样。
谁能想到李尔落那样张牙舞爪的妖孽是处|女,而干净的像白纸一样的方纯……自己却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西哲,你嫌弃我么?”就算是刚刚做了最亲密的事,方纯的眼睛里也没有一丝娇羞。
“……没有”
方纯轻笑了一声。
“可是我嫌弃你,我自尊自爱,我和我喜欢的人上床我不觉得我有错!而你……”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两个人都明白。
“不,纯儿你听我解释!”江西哲有点慌乱,没想到女人这么敏感,“我以为……”
“对,你以为……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刚开始没有很快的答应你吗?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以及你对我的所有印象都是你以为,只是因为你不想要留恋花丛了,而恰巧这个时候我出现了,对么江西哲?你真的喜欢我吗?”
江西哲的喉咙里好像被塞了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渐渐的她的脸慢慢清晰的呈现。
不是方纯总爱害羞的那张脸,而就是刚刚,她的温柔消失殆尽,透着一股凌厉的模样在他的脑子里回环往复,来回激荡。
呵,可能男人的骨子里都带着那股贱劲儿。
而他,真的是她说的那样吗?
只是不想要再流连花丛了,而恰巧这个时候方纯出现了。
他,真的这么混蛋吗?
但是现在,无话可说无力解释又清晰的告诉他,他似乎真的是这么混蛋。
方纯将他混沌的眼神到渐渐清明看在眼里,以及将现在他的沉默也看在眼里,她捂着一阵阵犯疼的胸口,拼命忍住不让泪水决堤。
她忍着身体的不适,用最快的速度去穿衣服。
待江西哲反应过来,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他连忙起身拉住她的手,喉咙艰难的挤出几个字:“纯儿,别……”
方纯抬头,被他眼睛里盛满的愧疚刺痛了眼,她狠狠地挣脱开他的手。
“以后不要见面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方纯蹲在花坛边,泪水拼命的往外涌。
这场感情,是她先爱了。
这场感情,她还是输了。
她以为能把他的好感慢慢的换成爱。
可她还是输了。
她输了。
他的心太硬了。
他不爱自己。
至始至终,他都不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可爱至极的手榴弹,蛤蛤蛤从冷漠变可爱啦!
谢谢灿若星辰*^O^的营养液!
好了,我们来说说方纯和江西哲吧,方纯这个角色她和李尔落和刘夏不一样,现在这个社会这种小白兔乖乖女已经不多了,符合我们审美的是李尔落这种干脆利落的女孩儿,但是她内心并不弱小,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店,勇敢并羞涩的追逐着自己的爱情和现世安稳,但那个人显然不是江西哲,江西哲是那种阅女无数的浪子,对于感情,他的玩心很大,他以为自己玩了那么久终于遇到了方纯这个港湾,却没看清楚自己只是短暂的停留,能驯服大灰狼的从来不是小白兔,只能是另一只大母狼。
他们都很好,只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