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留太长时间, 言秉初向李砚秋和温琦点了点头,然后就被李尔落拉走了。
看到女儿和那个陌生的男人离开, 温琦还是潜意识的喊了一声:“落落!”
现在让落落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李砚秋这时候却已经冷静了下来,但脸上却还是一片铁青凝滞。
“不用担心。”刘夏抓住温琦的手无声的安慰道。
“她和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开始的?”林景目光无神的看着刘夏问道。
听他这么问, 刘夏瞬间站了起来:“林景, 你是在怀疑她吗?你还是个人吗?”
看着他沉默不语, 刘夏仿佛是觉得刚刚的话重量不够,又来了一记弹药:“林景!那天晚上她在你楼下站了一夜,差点冻死, 不过还好她命大,只是昏迷了发高烧, 烧了三天三夜!要不是刚刚那个男人早上把她从雪地里捡起来, 现在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李尔落!”
此时此刻刘夏已经没有办法顾忌叔叔阿姨的感受了, 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字字句句跌落在耳边,林景此刻已经僵硬了, 不仅是身体, 还带着脑袋心脏都空的无法正常运转。
温琦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林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不能对他怎么样, 但是, 那是她的女儿啊!
只是虽然她不动手,那边已经有人效劳了!
“林景!”林阿姨的手掌带风,重重的打在林景的脸上, 英俊的脸上瞬间出现了通红的指印。
李砚秋和温琦起身,落落不在他们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只是路过林景身边的时候,李砚秋停在他面前,以一个父亲一个长辈的姿态,没有嘶声力竭,也没有讥言厉语,只是看着林景问道:“我把女儿交给你,你是怎么对她的?”
“对不起。”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李尔落,全都是她站在他楼下的场景,然后绝望的晕倒在雪地里,一帧一帧的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那是他捧在心尖儿上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儿!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对不起落落,并且,一辈子都对不起她!”李砚秋说完没有理会林家夫妻,就和温琦走出了包厢,刘夏跟在后面。
是!一辈子都会对不起她,并且,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他的女孩儿,已经彻底离开他了。
虽然知道这次回来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为什么过程要这么惨烈!为什么他做错的事要让她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站在一旁的那个女孩儿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原来在不知道的时刻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也没想到他们原来爱的这么深。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吗?
此刻她就像个跳梁小丑,还伤害了那么多人。
林景看着身旁的女孩儿,目光有些冷,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今天他完全可以处理的很好,他会和落落心平气和的谈,至少不会让她像现在一样那么难堪受伤。
“林景,我以为你是个大人了,至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知道像一个男人一样去承担责任,你让我很失望。”林叔叔没有像林阿姨一样愤怒的动手,但是说出的话却比一个巴掌要让林景疼的多。
失望是吗?
林叔叔说完就和林阿姨离开了,至始至终没有看那个女孩儿一眼。
……
刘夏陪着李尔落的爸爸妈妈回到家,三个人坐在沙发上。
虽然她在这里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她知道现在他们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她不能走。
“夏夏,你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对吗?”温琦心中还是跟抽丝一样,又乱又疼。
刘夏点了点头。
听到温琦这么问,刘夏知道她是怪自己没有及时告诉他们,还编造谎话来骗他们。
“叔叔阿姨,对不起。”刘夏低着头说道。
温琦闻言摇了摇头,眼中还泛着泪花,她抓住刘夏的手说道:“别这么说,落落有你是她这辈子的福气,只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很不称职。”
听到温琦这么说,李砚秋心里也是钝钝的疼,女儿一个人在国外,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竟然一无所知。
刘夏尽量把事情轻描淡写,也没有提及他现在是她的老师,她怕他们承受不住。
夫妻两人听到言秉初及时把女儿救起,尽管还是心乱如麻但心中都稍微舒缓,刚刚再多的不满也都被感激替代了。
父母的想法本来就很简单,伤害到孩子的,他们恨不得拳脚相向,对她好的,他们心怀感恩。
……
最后变成了言秉初拉着李尔落,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从饭店出来,他没有走向驾驶位,和李尔落直接坐在了车后面。
从看见他的那一刻,李尔落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了!
此刻,她来到了他的港湾,她不用再伪装自己,她要恣意的把心中的伤痛哭出来!她要把所有的委屈都通过泪腺来肆意宣泄!
李尔落觉得躲在他的世界里,原子|弹都炸不进来!
可能是人在哭得时候,所有的思绪都会被调动起来。
她脑中记忆翻飞着,从两个人还是天真烂漫的孩子,到后来青葱年少,再到后来各奔东西出国留学,到现在分道扬镳,所有的快乐的甜蜜的酸涩的难过的都一起涌在心间。
而现在,都成空了。
李尔落埋在言秉初的怀里,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只剩下了她的抽泣。
言秉初把她抱在怀里,眼睛看向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的哭声穿透自己的胸膛重重的落在心脏,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疼中夹杂着浓浓的醋意。
已经在车上待了快一个小时了,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没有刚开始的大声痛哭,却也在抑制不住的抽泣。
“最后一次。”言秉初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突然低低的说话,“你是觉得我的心有多大,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别的男人在我怀里哭。”
李尔落闻言,好不容易随着时间而渐渐平缓下来的哭声又有些控制不住的趋势,她抽泣着说:“给我,点时间,对,对不起。”
难得李尔落竟然会说对不起。
她活了二十年,很少有对不起的人,就算是真的愧疚也得不到她的这三个字,但,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心中有愧。
闻言,言秉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头在她的发间落下轻柔的一吻,“我去开车。”
言秉初想起身,李尔落却紧抓着他不放,比刚才又紧了几分,言秉初有些无奈。
“乖。”温柔中带着点点宠溺。
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有对李尔落产生丝毫影响,她还是没有松手,在他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
现在去哪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待在他的怀里,她的港湾。
这里的温暖平静,能让她忘掉海上的波涛汹涌山呼海啸,连带着破烂不堪的船身也会得到修补。
李尔落不想抬起头,现在她的样子肯定很丑,一点都不想让他看见,只想像个鸵鸟一样窝在他怀里。
她可能是忘了刚回国住在他家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狼狈,现在的样子不知道比那时候美上多少。
言秉初略感无奈的同时却也觉得很满足,以他的力气一下就可以推开她,但是他不会这么做,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贪恋和依赖。
他很满意。
但一直停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想回家好好的抱抱她,让她好好睡一觉,把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统统忘掉。
拿起手机,言秉初拨了一个电话说道:“过来开车。”
过了几分钟,江西哲打开车门,从言秉初手中接过钥匙,他觉得这辈子可能就是个劳动人民的命!
车子缓缓开出去,江西哲透过前面的后视镜往后看了看,看来咱们道长法力还是很高的,妖孽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丝毫的战斗力了,不过这个样子他有点不习惯。
还是充满战斗力的兴风作浪吧!!!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江西哲一边开车一边感叹着,上周这个时候他的初初还在黯然伤神呢,现在人已经抱在了怀里。
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江西哲也不用再为男朋友的幸福操心。
江西哲车开的很稳,很慢,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也到达了目的地。
车停了,言秉初轻轻的动了一下李尔落,却发现她睡着了,粉黛未施的脸上,黑眼圈淡淡的呈现着,想来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
言秉初打开车门,轻轻的把她抱下来,然后走向电梯。
江西哲把车钥匙塞到了言秉初口袋里,很知趣的没有跟上去,看着关了的电梯门自己往回走,不过走了几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所以自己现在是要打车回去吗?
言秉初你这个见色忘友见利忘义见…忘…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