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如果之前还照顾你的人突然生病了,那么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也照顾一下?
可是苏观行没有良心,不仅不想照顾生病的圣僧,甚至还想跑。
但是吧……
“哎。”苏观行将苍耳放下,快步朝躺在沙发上,明显不太对的人走去。一摸额头,不是发烧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手还未离开宋华严便睁开了眼,看见俯身看着自己的苏观行。反应比平常慢了一拍的眨了眨眼,但了写懵懂的意味,倒让苏观行忆起了从前那个清纯又好捉弄,通透良善的圣僧。
……突然心里某角就软了一分。
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略带了些疑惑迷茫的喊了句“公主?”时。
“你发烧了。”苏观行对宋华严说,看看这样躺在沙发上的他,试着扶他起来,“还能使上力气吗?我扶你去床上。”
“嗯。”宋华严偏头看着苏观行,配合她抬手,起身。只是眼一直没有离开搀扶自己的人,深沉的眸子在对方扭头看来时,又慢慢的眨了眨,温润如玉的开口,“我能走。”
“是吗?”苏观行听了作势欲放开他,扶着他腰际的手才离开便感到他整个人往下坠,要不是她反应快,估计现在两人都滚到地上去了。
“这叫能走?”苏观行哭笑不得,继续架着他往上床榻边走,好不容易让宋华严躺好后,苏观行又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又俯身摸摸他滚烫的额头后问,“你的人呢?我帮你叫来?”
哪怕两人重逢各自还没时间说这些,但单凭宋华严能找到黑鸦山,甚至给航空公司施压提前安排酒店,甚至借着机会将她的酒店房间换掉。苏观行就不信这是普通家庭能做到的。
所以宋华严身边肯定有人。
只是也不知道宋华严是烧糊涂了还是怎么一回事,总之等苏观行问完他这句话后,宋华严只是充耳不闻的看着苏观行,像没听明白她的话。
“……你烧傻了?”苏观行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语气调侃。
之前被她放下地的苍耳一路跟着苏观行蹦跶进卧室,现在更是从床尾跳上去,蹦至床边,立着脚脚,爪爪耷拉在胸前和苏观行一起看着宋华严,此时听了苏观行的话后,耳朵“吧唧吧唧”的动着,扭头看向她。
似乎在说“别管他这个烧傻的傻子了,我们走吧行行”一样。
不过刚传达完这个讯息,就因为宋华严微动,似想掀被下床的举动,一个没站稳,“咕噜噜”就从床沿边滚了下去。
滚成一个白团团。
苍耳:???
“你干什么?”苏观行按住宋华严的肩膀,将他按了回去,眉头微皱,“生病了就好好躺着。”
“我去找人。”大约是浑身没力气,所以宋华严很容易就被苏观行按了回去,只是躺下后眼却依旧看着苏观行,像是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话,老实又乖巧的准备去叫他的人。
“行了行了,别找了。”苏观行真是哭笑不得,一面重新将被子给他盖好,一面吐槽,“你这样是打算爬去找人吗?”
又叹了口气后认命,见他额上略有细汗,也没多想,很自然的抬手帮他抹去,轻轻拍拍他的发后又说,“当我欠你的,我照顾你吧。”
说完又叹了口气,打算去找冰敷的冰枕。转身后看见滚在墙脚,暂时还保持着后脚朝上姿势,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就滚下来的苍耳,笑着开口,“你怎么跑那儿去了?帮我看着点儿,我去拿东西。”
……它也不知道啊!
苍耳吧唧吧唧的动了动耳朵,见苏观行都没想着扶它一把就走了,傲娇的自己蹦跶起来,重新跳上床去,立在枕头边去看着宋华严了。
……哼。不是它想看,是行行叫它看。
宋华严连个眼角都没投给苍耳,只看着朝客厅走的苏观行,见她将身上背包随意的取下甩到沙发上后,才慢慢闭上眼。
……欠?
嗯,确实欠得不少。
但如果她真想将从前的一笔勾销也没什么。
因为自己同样能让新的账单,从现在开始重新计算。
总之……他和她之间。谁也别想把账给算清了。
宋华严一面想着,这才放任自己陷入昏睡中——
苏观行的眼睛又过了几日便恢复了。
但视力比起从前有些模糊,所以倒也没急着从明镜台离开,反而觉得这里确实是个好山好水,适合登高望远的地方。再说了,多看看绿色,别那么快回宫去操劳,保持心情愉悦,也对眼睛恢复有益不是?
所以她和卿木兮两人,在人家宋华严清修的地方,待得那叫一个坦然。
甚至下山在周遭晃悠了一圈,等回来后觉得精力充沛,又有了捉弄圣僧的心情。
【啊!是莲华僧伽!】
宋华严回首便见卿木兮拿了一毛巾急急朝他走来,一面将东西塞他手里,一面对宋华严说,【莲华僧伽,劳烦您帮我将这个给公主送去,她的药煎到一半,我走不开。劳烦你了啊!在浴房。】
说完也不等宋华严回答,便急忙奔回厨房去了。
【什……卿姑娘!】宋华严手上被迫接过卿木兮塞进怀里的毛巾,错愕后想要再叫回对方,可卿木兮已没了中踪影。
留下宋华严站在原处,双手抱着被硬塞的毛巾,难得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走到浴室外时,隐约听见里面有水声传出的宋华严立刻站住,敛眸低垂。默了半响后转身欲走。
还未举步便听见里面混合了水声,传来苏观行的声音,【木兮?】
一句话叫停宋华严的步伐,让青年静默了一息后,侧首回答,【……卿姑娘在帮公主熬药。】
【哦。是圣僧啊。】苏观行不以为意的笑语,【那就劳烦你将东西送进来吧。】
【这……】宋华严站在原处,头也没回,【公主,这于礼不合……】
还未说完便被苏观行的一声惊异打断,【哎?!……圣僧,快送进来,我现在很不方便啊。】
说完便是又一阵水声。
宋华严觉得这是他出生以来,遇见过最进退两难的事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偏偏明镜台内,又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
莲华僧伽突然有些后悔让白荼清住得太远,现在想找人帮忙,都……
【圣僧?!】苏观行又扬声,【很冷啊,快点。】
【……得罪了。】宋华严从袖中抽出之前没用完的两指眼布,将眼一蒙便转身朝浴房走去。
脚步顿在房门外,又踌躇了下,冲内里说了句,【公主,华严入内了。】
【快点快点,冷死了。】苏观行催促的声音从内传来,惹得宋华严又不仅感到不自在的低了下头,这才微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袅袅水雾混合了暧昧的温度扑到宋华严脸上,雾气里还夹杂了些许芬芳。也不知是被室内温度渲染,还是其他什么缘由。总之清冷温润的修行者耳根竟带了点儿旖旎的粉。
凭耳力走至水声处后,宋华严侧身避嫌般的将毛巾递给声音处,【……公主,您要的东西。】
【嗯,多谢。】现在双手不太空闲的苏观行应声,伸手拿毛巾时才不经意抬头看见蒙了眼布的宋华严,立刻明白对方所想,单手拖着东西,也不接毛巾,倒是起身伸手一把将宋华严眼上布带扯开,调侃,【想什么呢。】
【公主不可。】眼布滑落,闭着双眼的宋观行立刻转身,完全背对苏观行。耳根通红。
长而直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排小小的阴影,竟在此时显得格外温顺良善。如被戏弄到无路可退的纯情小姑娘。
这让苏观行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这笑声也惹得被她单手托在手中的小奶狗,也开始呜呜嘤嘤。
宋华严一愣,睁开眼后转身。便看见衣着整齐,只是挽起了双手而已。
而她手中,是刚刚才洗干净的小奶狗。
修行者干净的眸子里有错愕,也有想岔后恍然的羞赧。
【你这个和尚。】苏观行凑过来,笑意盈盈,眼带狡黠的伸出食指,轻戳他心脏,【六根不净。……果然是个惑人心者的妖僧。】
【……】宋华严难得哑口无言,只得双手合十,闭眼垂眸吟了声佛号。
【这声佛号吟得好啊。】苏观行一面用干毛巾包裹住瑟瑟发抖的小奶狗,一面漫不经心的开口,字字句句尽往宋华严心慌意乱处踏去,恶劣得很,【只是不知圣僧这声佛号,……是念给自己听的,还是……我听的?】
界限越来越模糊,却分不清是谁先靠近了谁。
又是谁快要过界。
这声佛号,是自我警示,还是警示他人。大概就连宋华严也分不清楚。
苏观行包好小奶狗,抬头,【就像你刚才的举动,蒙住的是眼,还是……蒙住你的心呢?圣……僧?】
“圣僧”两字叫得意味深长,让宋华严有步步失守之感。
狼狈不已——
“……妖女。”
苏观行正给宋华严换冰枕,刚放上去便听见他呢喃的这一句,一愣后虽然不知道此话何来,却立刻对号入座。微曲食指轻敲他额上冰枕,权当是惩戒了他。笑骂,“骂谁呢?”
可惜宋华严正昏睡中,不然一定会回一句“惑人心者不就是妖女吗?”
梦境一转,便是苏观行带着卿木兮欲离开明镜台,回宫处理后续事情的日子了。
要不是事情还没结束,她还真喜欢这样什么都不干,隐于山中,不知人间春夏或秋冬的日子。
经历过波澜壮阔后,才明白平顺的生活是多么惬意和舒服。
以后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做一只混吃等死,胸无大志的咸鱼王。
苏观行趁着卿木兮收拾东西的空档,独自一人待在明镜台的书阁中翻阅游记,倒是觉得游记主人记录的各地趣人趣事很有意思。一时间书阁内除了香炉里的袅袅白烟,只闻细微的翻动书页声,以及从窗外传来的欢快鸟鸣。
脚步至外跨进,不徐不缓。
苏观行头都不抬,身形微动的冲来者笑谈,【圣僧,这本游记还挺有意思的,是六道清寺的僧人写的吗?】
说到这儿,她转身看向宋华严,同时也露出手中的书。
宋华严见了,微敛眸后才神色平静的回答,【那是华严年少云游时胡乱记的。】
【哦?】这倒让苏观行诧异了,里面文笔逗趣,虽能看出因年少而存在的些许迷茫及看不破,但中间少年意气风发却能让阅读的人一下子感觉到。
面前的青年眉宇温润,长相正气英俊,气质干净,优雅端方。从认识到现在也一直给人清风朗月的味道。
清圣得很。
倒是……很难和这个字里行间都洋溢着一股热情,和有些冲动的少年气,和眼前人联想在一起。
【唔……抱歉,我就是无聊,随意翻了翻,觉得还挺有趣就多看了几眼。】苏观行觉得自己像是不经意窥探了别人隐私一样,将手上游记一合,重新放回原处。
想想也是,明镜台是他的修行之所,会有他较私人的东西也很正常。
【不过……】将东西放回原处的苏观行重新转身,看向宋华严,背着手慢慢踱步过去的同时,出声音调侃,【没想到圣僧年少的时候是这个性格啊?还……】
苏观行顿住,在隔着宋华严两步远的距离站住,背手微微偏头看向他,将刚才的话说完,【挺可爱的。】
垂眸的宋华严听在耳里,睫毛微颤了下,像蝴蝶扇动了下翅膀。
苏观行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捉弄他,随意的挥挥手后犹如放他一马一般对宋华严说,【哎,我也该回去了,再不走正担心六道清寺的大师们又要对你做什么了。】
她指的是上次六道清寺听闻宋华严和自己的“风流韵事”,欲惩戒宋华严的事。
【这次……真是多谢你的出手相救。】苏观行冲宋华严微微欠身道谢,笑意盈盈,【不过我也救你一次,就当……是还你的情了吧?】
话音刚落,宋华严鬼使神差的竟抬眸看向苏观行,回了一句他刚一出口便后悔的话,【哪一桩情?】
【……】苏观行听闻后挑眉,看向说完这句话便知自己失言,重新敛眸的宋华严。
恶劣的小性子又起,竟继续朝宋华严踱步。
一人含着坏笑步步逼进。一人揣着自己现在也迷茫的心连连后退。
【哪一桩情?】苏观行重复这个问题,继续背手向前踱步,【圣僧,你这个问题……是想表达什么?】
【……】宋华严向后退,始终和苏观行保持一臂的距离,善辩佛法的修行者却在此时,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全然不像那个十三时,便辩遍六道清寺高僧的从容。
【难道大师认为……】苏观行踱步走得缓慢从容,还带了点儿得意洋洋,直到宋华严退到门槛,脚后跟踢到门槛才停下,依旧隔着一臂的距离,笑看对方,将刚才的问话问完,【和我有情?】
【……阿弥陀佛。】宋华严答不上来,双手合十,垂眸闭眼吟了一声佛号。
希望以此警示。
可惜苏观行好像已经看穿了他的小伎俩一样,依旧嘴角含笑的开口,【圣僧这声佛号,是不知如何回答的逃避,还是自觉动心的自我警示?还是……】她向前踏了半步,身体随出口的话慢慢靠近宋华严。
【……对本宫的规劝?】
宋华严薄唇微抿,清澈眼眸在半掩的睫毛下微微闪烁,见苏观行还未停,不由抢话出声,【……公主,莫再向前了。】
【哦?】苏观行立刻止步,两人隔着半臂的距离,微微偏头,似疑惑不解,更似似笑非笑,【为何?】
【因为我。】宋华严敛眸,不看对方,【……已无路可退。】
苏观行听闻后,顿了几息轻笑出声,【哈,还记得当初你我栈桥初遇,可算狭路相逢。后又被我叫了宫女故意刁难,将你围在当中。】
【但当初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圣僧都能眼观鼻、鼻观心的绕开我、以及众宫女。而今日和当初何其相似,甚至比起当初,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苏观行看向宋华严,意味深长,语调微拖,【你却说……无。路。可。退?】
【……】宋华严闭眼合十,薄唇微抿,不知是不欲作答,还是答不上来。
苏观行见状,再向前踱了半步,便和宋华严只隔了寸许,背手踮脚,凑近他的耳边,浅笑低语,像个迷惑佛心的妖女。
【这一次,你是绕不开我,还是不想绕开?】
【……公主,莫再靠近。】宋华严闭眸,竟有气虚无力,挣脱无妄之感。
苏观行偏头看着连眼都不敢睁的宋华严。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向后退开两步,又回到之前两人隔着一臂时的距离。
似一切都遵照宋华严所期望的,退回原处。
苏观行背手于后,冲他微微欠身,【恭喜圣僧,……终会‘拿起’。】
语必,苏观行脚步一转,从他身边越过,欲跨出门槛时却又顿住,扭头看向依旧闭眸的宋华严,犹豫了下又开口,真诚正色,【也希望圣僧……能早日‘放下’,功德圆满。】
再看他一眼后,苏观行收回视线,步出书房。带卿木兮离开明镜台。
可惜。明镜台内,早已被苏观行搅动一池春水,再不复明净。
……公主。
有些东西,是注定拿起就不可能放下的呀。
宋华严睁开眼。一偏头便看见苏观行搬了椅子坐在床边,就像前两天自己守着她一样。
惟一的不同,大概是她并没有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吧。
宋华严看着翘着二郎腿,坐得随意,单手撑着额角打瞌睡的苏观行,又转眸看看圈儿成个毛团子,在她腿上睡得香甜的苍耳。闭了闭眼后自己慢慢起身,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水杯。
手还未够到倒是惊醒了原本就浅眠的苏观行,一睁眼便看见宋华严想做什么。
“嗯?!”苏观行将腿放下,并将苍耳放在床沿边后,起身先一步拿到水杯,并帮着宋华严在床上靠坐好后,才将水杯递给他,一面看他道谢接过慢慢喝水,一面开口,“你怎么不叫我一声,我帮你拿就行了。”
宋华严又慢慢喝了两口后才开口,声音微微沙哑,“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逞强。
苏观行耸耸肩,一副“不和你这个病人争论”的架势。
等宋华严喝完水后才接过水杯,放置床头柜上后才又开口,“你的人呢?我叫他们来?”
话音刚落,宋华严便看着苏观行,充耳不闻的对她说,“……我饿了,想吃点清淡的东西。”顿了顿后又说,“十八楼的餐厅可以外带食物。”
“……”苏观行听了,先是一副没听清的看着宋华严半响,眨了眨眼后才叹气起身,“……行吧,反正我也饿了。苍耳也该吃点东西。”
顿了顿后问他,“你想吃什么?”
“你定就好。”宋华言坐躺在床上,看着苏观行回答。一副她说了算的架势。
这副模样倒是让走到门口的苏观行又不由顿了脚步,扭头回看宋华严。此时被她放在床沿边的苍耳已迷迷瞪瞪的蹦跶到宋华严华怀里,在被上继续圈儿成一颗大团子继续睡。
所以现在苏观行这样看过去,宋华严就像个抱着毛茸茸兔子的温润青年,温柔内敛,无害纯良得很。
让苏观行不由就顿了脚步,生出很久不见的小恶劣来。
“……你这样坐在床上,脸红红的样子。”苏观行想了想,微微偏头取笑宋华严,“倒是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也有和现在及其相似的情景。
圣洁的圣僧红着脸坐在床榻上,像个小姑娘。
嗯……可惜没多久,君归渡就率人进来了。
苏观行那时还在心里叹息,有些遗憾他们来得忒快,让她都没机会好好捉弄一下圣僧。真没想到居然还能再现一次当初的情景,不错不错,待她好好……
大概是苏观行眼里的小恶劣太明显,抱着苍耳靠坐在床上的宋华严子在听她这样说后,平静的抬眸看向她,从容开口,“那你怎么还不过来?”
“……”
……嗯?
苏观行懵了下,先没反应过来宋华严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后脸上更懵。???!不是你到底是谁啊?!
公主很凌乱,觉得现在坐靠在床上的圣僧像是妖怪变的。
大概是苏观行脸上那副“劳资现在相当乱!”的表情太好笑,惹得宋华严不由低笑出声,惹出几声压在喉间的咳嗽,忍不住咳了几声后勉强稳住,才抬眸笑看苏观行,“不和你闹了。”
“……”闹?你会闹?
苏观行继续混乱。
红尘真特么是个大染缸啊,看看,当年多么剔透的一个人,居然也这么皮了。不得了不得了。
“……行吧。”苏观行挥挥手,一面在心里感慨着红尘真厉害,一面出门去买吃的。
完全忘记了明明可以直接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宋华严在苏观行离开后逐渐淡了脸上的笑,低头垂眸慢慢给圈成一团的苍耳顺毛。
半掩的眼眸深沉如渊。
不知在算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