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极品婆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两人明明没关系竟想方设法的都要攀上点关系,照陆建勋的说法,以后谁想给周围介绍对象,还得拿着喇叭到处问清楚才行了?段医生哼了哼,安慰泪流不止的范利英,“别听他的,改天我问问罗慎,他要答应,我给你俩做介绍人。”

“段医生,你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大就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吧,我都说了,罗大哥……”

段医生可护短了,懒得听陆建勋多说,上前推他,“没事赶紧走,别到医务室晃悠,我就是倚老卖老了你把我咋滴,部队不兴讲道理,谈对象就跟打鬼子,先抓到对方才算赢。”医务室就两个活泼的小姑娘,段医生咋能让陆建勋把人吓唬走了,去年兵工团的女兵跟陆建勋竞争他向着陆建勋是怕罗慎有了对象魂儿跟着飘走了,眼下的情况的不同,范利英是医务室的人,他不帮她谁还帮她啊。

陆建勋气得抬头纹都出来了,又不敢跟段医生打架,毕竟有个伤风感冒啥的还指望段医生开药了,这边说不通,只得另作打算,怎么说他也是个班长了,手里有兵的人,他给他们安排了任务,轮流监视罗慎的举动,绝不能让他单独去医务室,更不能和段医生碰面。

陆建勋手里的是新兵蛋子,了解陆建勋家里的情况,母亲是公社的红人,兄弟姐妹都考上大学去了首都,对这个班长,他们是言听计从,哪怕心头有点迟疑,在陆建勋分腊肉给他们吃的时候也都忘记了。

罗慎睡到下午,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自己去开会,这次演练,他带领他们部队取得最后胜利,其他几个部队的让他分享分享经验,罗慎洗漱后,刚走出宿舍,就看拐角有人张望,部队纪律严明,他也没当回事,直到连续几天都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他才留了心眼。

送走其他部队的人回来,见角落里的瘦高个鬼鬼祟祟的,他招手,瘦高个是陆建勋手里的兵,叫谭明亮,刚来部队没多久,谭明亮看罗慎朝他招手,急忙缩了缩了身体,部队光秃秃的,也没个藏身的地方,他掉头就跑,跑了几步,见前边段医生穿着白大褂朝这走,心里急得不行,左思右想,只得朝罗慎跑,“罗营长,我们班长割麦子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部队也是讲究自力更生的,他们开了十多亩荒地,种小麦,玉米,稻谷,啥弄活都做,尤其陆建勋,部队干活最积极的,年年劳动模范非他莫属,他听宿舍里的人说,上头人想多鼓励其他人,找陆建勋单独谈话,希望他能把劳动模范让给其他人,干活时速度慢点,陆建勋嘴上应得爽快,干活就忘了,地里好几个营长给他使眼色,他理都不理,要不是这件事,冲着陆建勋在部队里立的功,早就升上去了,咋可能才混到班长。

最近到处都在劳作,罗慎的级别也要参加的,对了,他现在升成营长了,中校军衔,见谭明亮汗流浃背的,罗慎问他,“都去割麦子你咋没去?”

“我这不是要监视你吗?”谭明亮嘀咕了声,可不敢让罗慎听到,回头看段医生越来越近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索性拽着罗慎就往庄稼地跑,“班长让我回来拿个东西,营长,咱快点吧,我们连和其他连比赛,看谁收割的麦子多,班长给咱分了任务,拖后腿是要受惩罚的。”

陆建勋的性格难以捉摸,有时觉得他不好相处,有时又觉得他和蔼可亲,反正得看他心情,心情好你犯再大的错他都不管,心情要不好…你立了功他也能骂得你狗血淋头,为此,好多人背地给陆建勋取了个绰号,‘泼妇’,形容他的蛮不讲理。

气喘吁吁跑到地里,金灿灿的麦地,随处萦绕着口号声,其中,以他们班的声音最为嘹亮,“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革命老前辈”“不怕苦,不怕累,为了革命流汗又流泪……”抑扬顿挫的口号声,听得谭明亮挺直了脊梁,他跑向麦地,朝埋头苦干的陆建勋喊,“班长,班长,罗营长也来了。”

陆建勋穿着长袖,汗水打湿了整个后背,他抬起头,黝黑的脸像淌过水似的,都是汗,顺着谭明亮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罗慎,罗慎卷起袖子,准备帮着捆麦穗,他挥了挥手里的镰刀,“罗大哥,你得帮我们哪,隔壁班人数比我们多两人呢。”

比赛的时间,说句话都属浪费,陆建勋低头,手里的镰刀割得哗哗哗响,麦子顺势成片倒,速度又快又准,谭明亮不敢耽误,跟着找活做,为了监视罗慎,他们班永远要比其他班人少,总算,磨磨叽叽的会开完了,罗慎来干活,就不用派人回去了。

多了两个人的加入,班里气氛更好了,中午其他班都回去吃饭了,陆建勋他们班还在地里劳作,惹来生其他连痛骂,“陆建勋,你龟儿子是不是太拼了,都说是连跟连的比赛,只有你们班也抵不了多少事啊。”

每个连有九个班,陆建勋想把九个班的任务全做了?

“老子不跟你说,咱们连自己还有比赛,一顿饭不吃又饿不死,赢才是关键。”陆建勋抹了抹脸上的汗,笑得贼他妈得瑟,要不是赶着回食堂吃饭,就他这表情,肯定得挨揍,陆建勋刚来好多人就想揍他了,那会有罗慎罩着,很多人不敢惹他,后来摸清楚他底细,没啥好怕的,看陆建勋不顺眼就揍他,要不怎么说陆建勋是个极品呢,所谓强龙都不够地头蛇,新兵挨揍是常有的事儿,任谁都乖乖受着,陆建勋睚眦必报,谁要揍了他,半夜不睡觉也要报复你的那种,次数多了,知道陆建勋不好惹,也就半开玩笑的找他切磋切磋功夫,只有这个借口才敢光明正大地揍陆建勋,且不让他报复。

地里的人像马蜂似的跑了,艳阳高照,就剩下陆建勋他们班,罗慎搁下捆麦穗的稻草,让他们回去吃饭,他估算了下进度,整体下来,陆建勋他们是领先的,这么热的天,中暑了得不偿失,陆建勋扯了扯黏在后背的衣服,“中午饭咱肯定是要吃的,不想跟他们抢罢了,走走走罗大哥,给你看看我们的午饭去。”

这儿山脚,往上是片荒山,看陆建勋收起镰刀往山上走,其余人赶紧跟过去,罗慎心生疑惑,只见陆建勋走到颗树下,钻进杂草丛,几秒的时间,掏了两只鸡出来,想是清楚罗慎要说什么,陆建勋先解释,“昨天傍晚去山里逮到的,可没偷没抢的。”他们班干活是最积极的,傍晚,其他班的都挑着麦捆回去了,他们还在地里挥洒汗水,外人都说他们勤快,也就他们心里门清,他们最后走不是为了多干些活,而是去山里掏鸟蛋,每年他们都是这么干,运气不好真的只有鸟蛋掏,可运气好的话,能逮着野鸡野兔,全班打牙祭是没问题的。

谭明亮昨天去山里了,野鸡是知道的,陆建勋在窝里捡着鸡蛋,恰好飞过去只野鸡,陆建勋追着就跑过去了,脸上的口子就是被山里的树枝杂草划上的。

“陆建勋…”罗慎不知说他什么好,部队有严格规定,不准偷偷外出…陆建勋没把罗慎的话当回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可不是偷跑出来的,是趁着干活休息的时间去山里撒尿拉屎,运气好逮到的,部队没说撒尿拉屎不准捡鸡蛋逮野鸡吧?”连里其他班有他带过的兵,昨天偷偷过来问要不要去山里,他把人骂了顿狠的,他说了,胆敢打小报告,他弄得他几天几夜不睡觉,看谁狠。

陆建勋理由多,罗慎说不过他,陆建勋观察着他表情,确认他没生气,赶紧叫谭明亮把旁边树下的野兔也拎出来。

除了野鸡,野兔,5个鸡蛋,7个鸟蛋,还有几把菜心,几个小土豆,旁边是树叶裹着的调料,盐,味精,大蒜,辣椒面,花椒,罗慎从看过准备这么周全的,陆建勋老实交代,“菜心和土豆是山里找的,调料是从食堂偷的,可惜没有瓶瓶罐罐,弄点酱油的话就完美了。”

陆建勋说着话,吩咐其他人干活,都是老手了,这套流程他们再熟悉不过,打水的打水,挖灶的挖灶,捡柴火的捡柴火,像早分配好的,罗慎没什么事,陆建勋让他放哨,如果部队有人来,及时提醒他,他好毁灭证据,天太热了,部队食堂吃了饭各自就回宿舍睡午觉去了,哪儿愿意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出门,所以鸡肉熟了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害怕下午干活的人闻着味道,陆建勋他们特意走远了点,先混着河水把调料备好,兔子和鸡的里里外外抹上调料,把土豆和菜心跟着抹了调料放进鸡的肚子里,然后用树叶包起来,最后用泥巴密封好,扔小灶里烧,烟雾升空,罗慎害怕火灾,让他们把周围的草清扫干净,别肉没吃着,惹了身麻烦回来。

陆建勋问罗慎,“你咋不骂我?”罗慎做事正派,谁做得不对都会训两句,他以为罗慎会指着他鼻子狠狠骂几句呢。

“骂你管用吗?”罗慎还不了解陆建勋的性格,说他几句能好两天,两天又原形毕露了,对陆建勋,光动嘴皮子不管用,况且陆建勋的理由说得过去,部队真要追究,顶多罚几十个俯卧撑。

“嘿嘿。”陆建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管用,咋不管用,你的话我还能不听啊。”

罗慎扯了扯嘴角,看向盯着火苗眼冒精光的谭明亮,想起这几天的反常来,“让你手底下的兵跟着我做什么?”

陆建勋把头扭向别处,“没啥啊,你不是升官了吗,怕有人背后给你使绊子,让他们多盯着点。”部队也有看别人眼红暗中使坏的,当然,绝对不是他找人监视罗慎的原因,段医生那老头子坏得很,说了要介绍罗慎和范利英处对象就一定会,他不搞点小动作怎么行,他不仅盯着罗慎,还见天的怂恿其他人去医务室找段医生看病,拖住他,让他没时间的那种,想到这,他问罗慎,“罗大哥,你还记得我三姐不?”

陆红英是大学生了,将来的人民教师,他想问问罗慎对陆红英的印象,抓紧时间撮合两人。

“以前帮我妹干活的那个?”罗慎反问,“咋突然问起这个了?”他去生产队接陆建勋时好像见到了,没啥印象,更多的是陆建勋口述的事迹。

“随便聊聊呗,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她考上首都师范学校了,咱县的最高分,好多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她都不答应……”

罗慎点头,“你是说过,我想起来了,还有你二哥,性格好不知怎么拒绝人的那个,他离了婚,你以前的二嫂不守妇道跟男知青好上了,没两年后悔了,又回来追你二哥,你二哥不答应来着……”

陆建勋:“……”他有说了这么多吗?等等,他要说的是陆红英,咋扯到陆明文身上去了,他打住罗慎,“我说的是我三姐,生产队好多男知青追她,还在去公社小学的路上拦着送吃的给她……”

说到这,旁边专心烧火的谭明亮打了个响指,“班长,我知道,咱三姐富贵不能淫,不仅没收对方的东西,还骂了对方顿,是吧?”

陆建勋臭了脸,“你从哪儿听来的?”

“你说的啊,你不记得了,你说你三姐很恐怖,学校的校长都怕她。”

“……”陆建勋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他咋能在外边说陆红英恐怖呢,等等,他指着谭明亮鼻子,“我啥时候说我三姐恐怖了?明明说她很厉害好不好?”

谭明亮挠挠后脑勺,“厉害不就是恐怖的意思?”难道他理解得不对?

“当然不是。”陆建勋严肃得纠正他,“厉害是说我三姐了不起,生产队没人比得上,恐怖?你才恐怖呢,你全家都恐怖。”

见陆建勋不高兴了,谭明亮哪儿敢顶嘴,赶紧扇自己嘴巴,“怪我,说错话了,对了班长,咱三姐有对象了吗?你看我……”他想说‘我们部队好多都没处对象的,介绍个给三姐认识认识’剩下的话没说完,陆建勋直接扑了过来,“揍你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我三姐是大学生,你敢打她主意看我不收拾你。”

谭明亮没反应过来,脑袋上挨了好几下,苦笑道,“班长,我不是说我,咱部队,咱部队里给三姐挑个对象。”

“这还差不多。”陆建勋回到位置好坐好,眼睛瞄向旁边的罗慎,不知为啥,晒同样的太阳,受同样的训练,他们个个黑得跟煤炭似的,罗慎就很好,不黑不白,刚刚好,尤其脸长得好看,身材又笔直,和陆红英走在一起的话,完美!

“罗大哥,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啊?”聊到这来了,他就替陆红英探探路,罗慎倪他眼,神色戒备,“你小子又想干什么?”去年跟女兵闹得收不了场,要不是他去跟人家说好话,陆建勋不知要挨多少处分呢,几年的相处,他还不了解陆建勋,定是在琢磨什么坏事了。

“我没想干什么啊,你如今是中校了,对象怎么也得是大学生吧。”

罗慎没想过自己的事,部队好多人想给他介绍对象他知道,他总觉得,趁着年轻不多拼搏几年,结婚后想往上爬就难了,单说部队结了婚的,好多想专业回去照顾家庭,他暂时没这个打算,他问陆建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想找个啥样的?”

这个问题陆建勋可是问过自己很多遍了,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起码得有很多钱吧。”

“……”罗慎后悔问这个问题,转而去问谭明亮他们,猝不及防的话题,几个人都红了脸,想来想去,最后和陆建勋答案差不多,“人不能太丑,不能太穷,高点瘦点的更好。”

罗慎:“……”

陆建勋:“……”要不要都模仿他,陆建勋捡起地上的石头扔过去,“天底下哪儿那么多有钱人给你们娶,你们能不能有点追求,娶媳妇嘛,长相身高其次,性格好比什么都重要,要娶个我二嫂性格的,分分钟跟人跑了。”

罗慎:“……你自己好像也高尚不到哪儿去吧?”

“我又不是高尚的人,本来就本着人家钱去的,我没有其他要求,真要有钱,她快死了都行。”陆建勋说得理直气壮,“死了钱都是我的了,正好。”

罗慎:“……”说好的勤劳朴实,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呢,被狗吃了吗?

“罗大哥,你还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呢?”陆建勋可不好糊弄,怎么也要把罗慎嘴巴撬开。

罗慎认真思考了番,决定为陆建勋他们树立正确的婚姻观,循循善诱道,“学历什么是其次,关键是性格合得来吧,咱是军人,很多时候都在外边执行任务,希望她能多体谅多包容吧。”

陆建勋仔细想了想,陆红英偶尔彪悍了点,论体贴,她再体贴不过了,去小学教书后她也天天帮着家里人干活,多次喊薛花花不去养猪场干活了,她养薛花花,这么体贴的人哪儿去找啊,他都给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其他人看他擦眼睛,整个懵了,“班长,哭啥啊?”

陆建勋坐得远,烟熏不着啊。

“我是想起我三姐了,别看我妈养猪技术好,辛苦是外人比不过的,夏天好多猪草都老了,很早她就要漫山遍野的割猪草,有时午饭都不回家吃。”

是蛮心酸的,可也不至于哭啊,而且和陆红英有什么关系?在场的人仍旧懵逼中。

陆建勋接着说,“我三姐看我妈太辛苦了,让她就在家休息,她养她,教师才多少点工资,我三姐全给我妈了。”陆建勋哭得鼻涕都出来了,其他人不知该作何反应,明明聊找对象聊得好好的,陆建勋怎么就哭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

气氛静默了会,陆建勋也缓过劲来了,突然扯着罗慎衣服说,“罗大哥,你和我三姐就挺登对的,都是好人,组成家庭的话肯定会过得很好。”

在场的人惊掉了下巴,卧槽,卧槽,卧槽,你看看我看看你,完全回不过神来,他们就说嘛,原来是在这等着,陆红英和罗慎……陆红英是连头牛都能打死的人,跟罗慎结婚会成啥样子啊,在场的人想象不到。

罗慎皱眉,抽回自己的手,没料到陆建勋突然做起红娘来,琢磨着怎么回答,只听陆建勋又说,“大家伙闻着香味没,火熄了,等5分钟就能吃肉了。”

在场的人:“……”这思维,他妈的完全跟不上啊。

好在,都被肉勾起了食欲,大家伙围着土灶,说起小时候偷肉吃的事情来,下山时,怕有人发现,他们把骨头埋进土里,烧过的灰也铲土埋着,罗慎怕着火,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多遍,回到麦地时,远处有队伍浩浩荡荡的来了,陆建勋单手叉腰,油光满面的吆喝声,号召大家继续发力干活。

有肉吃比什么都强,在陆建勋的带领下,他们班是最先完成分配任务的,用不着说,劳动模范又是陆建勋,给他颁奖时,首长真的又笑又气,“你小子厉害,咱部队的劳动模范哪年要是换了人恐怕我都不习惯。”

陆建勋得瑟地挺了挺胸脯,“我出任务他们都没机会,我回来他们就更没机会了。”

农忙结束,为了犒劳大家,部队去外边采购了两头猪回来,还和隔壁部队搞了个联谊,逢罗梦莹又生了儿子,罗慎请了假回去探亲,他问陆建勋要不要回去看看,别天天盯着邮递员,来回花不了多长时间,陆建勋来部队后假期都攒着,最近没什么事,请假很容易,这样的话他们能顺路去火车站。

结果,陆建勋舍不得两头猪,“吃了猪肉再说吧,我的假继续攒着,想以后回了生产队,顺便带我妈去首都看我大哥他们去,对了罗大哥,你回家后要去首都开会吧?”

“你咋知道?”

“我听首长说的,罗大哥,你去北京的话能不能去师范学校找我三姐,我给他们写了信,你带过去的话能省下邮票钱呢。”说着,陆建勋就拿出厚厚的3个信封,这方面罗慎挺羡慕陆建勋的,看得出来,陆建勋家里感情特别好,他的信是部队最多的,陆建勋把信交给教育学专业的陆红英就行了。

得知罗慎要去北京开会,他特意写了厚厚的信,目的就是让罗慎和陆红英见个面,没准两人看对眼,自己好上了呢?

罗慎没多想,收了信,问陆建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陆建勋想了想,“你回来前再找我三姐拿回信,她肯定会给我回信的。”

刚说完,楼底下段医生喊他,“小罗,小罗,我跟你说点事。”

陆建勋瞬间警钟大作,这几天,在他密切的关注下,段医生压根没找到机会和罗慎说话,罗慎明天都要走了,段医生咋突然过来了,他迅速地把罗慎推进房间,“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你别出声,我问他有什么事。”

罗慎在门口,楼下看不到,陆建勋从阳台探出上半身,居高临下的问段医生,“罗大哥不在,段医生有什么话跟我说。”

“他不在?周政委不是说他刚回来吗?”

“哦,估计有什么事出去了吧,你找他到底什么事啊?”

太阳刺眼,段医生仰着头不舒服,“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等他回来我跟他说。”段医生在部队待了很多年了,年轻时还随部队上过战场,什么人没见过,自从他说要给罗慎和范利英牵线,医务室就没断过人,肯定是陆建勋搞的鬼,范利英嘴上不说,做事却心不在焉的,刚才和周政委聊天才知道罗慎要回家看外甥,完了要去北京开会,回来不知啥时候去了,段医生不放心,决定趁着罗慎离开前先把话问清楚了,不管罗慎啥想法,得让人家范利英踏实点。

这时,身边凑过来个人,陆建勋侧目,要捂他的嘴来不及了,楼下的段医生看见了他,“小罗,你在呢,陆建勋,我就知道你龟儿子骗我的,幸亏没上你的当。”

两人在楼下阴凉的地儿说了很久,陆建勋盯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他抬头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心想咋就不往两人站的地儿晒呢,晒得他们口干舌燥说不出话也好啊。

在陆建勋的汗水快临时周围的地的时候,两人终于结束了谈话,走时,段医生还故意朝陆建勋挑了挑眉,陆建勋紧了紧拳头,到底没冲上去,而是等人走后问罗慎,“段医生和你说啥了?我看他年纪越大越爱管别人的闲事了,不管他说什么,你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当没听见啊。”

罗慎盯着陆建勋看了眼,“没说什么,随意聊了两句。”

陆建勋心头咯噔了下,直觉出事了,以罗慎的性格,没什么会坦然说出来,像去年女兵的事,人家天天给他洗衣服,他说误会了,以为是陆建勋洗的,两句话,解释得清清楚楚,哪儿像现在,半个字都不肯多说,陆建勋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拉着罗慎想说点什么,人家已经上楼了。

他站在楼下,抬头望着阳台栏杆上的衣服,站了很久很久。

有些事他没和任何人说,他去生产队那天陆红英应该就看上他了,可能是两家家庭背景悬殊太大,陆红英不敢表现出来而已,这件事,恐怕连薛花花都不知道,他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的,撮合陆红英和罗慎,他写信和陆红英说过,以陆红英的性格,不同意的话早骂得他狗血淋头了,而不是‘我是你姐,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轻轻就带过去了,他旁敲侧击问过陆明文陆红英为什么不处对象,陆明文的解释是,“三妹的性格你也知道,肯定她不愿意啊,谁能逼她不成?”他又问陆红英,陆红英都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还不是有鬼什么是有鬼?

有次他吓唬陆红英,说要找罗慎聊聊,陆红英骂他多管闲事,威胁他要是敢说的话,回家等着自己的就是砍刀。

反正他觉得陆红英喜欢罗慎,可能为了他这个人,也可能为了他的钱,喜欢就是喜欢。

傍晚去食堂,老远就看段医生跟范利英他们占了桌子,陆建勋扭头想走人,段医生隔空喊他,“建勋啊,建勋,过来,今晚小范请客……”他没吃饭,直接回了宿舍,后来,谭明亮告诉他,罗慎和范利英处对象了,段医生牵的线,整个部队的人都知道了,段医生说他和罗慎关系好,请他班里的兵开小灶吃的晚饭。

瞧瞧,多得意啊,处对象就处对象吧,早晚有分的时候。

罗慎每年都会回家探亲,这次部队的人发现,追着送他出去的不是陆建勋,而是文文静静的范利英,为此,好多人看到陆建勋忍不住开他的玩笑,“小陆啊,挺有觉悟的啊,知道罗营长有对象了主动靠边站呢,做得好,就该多给他们相处的时间。”

说话的是周政委,部队的老人了,陆建勋一直挺敬重他的,这回直接没给他好脸,恶狠狠瞪他眼,气冲冲走了,趾高气扬的模样令人哭笑不得。

周政委摇头失笑,跟旁边人说,“还知道甩脸色了,我看小罗有了对象,他恐怕是最不爽的。”他和老段走得近,里边的情况老段也说了,陆建勋,纯属占着茅坑不拉屎,像罗慎这么优秀的人才,和范医生更配嘛。

罗慎走的隔天,陆建勋就病了,要不是谭明亮发现不对劲摸他额头,还不知他在发烧,架起他就要送他去医务室,陆建勋说什么都不肯去,医务室的人都跟他有仇,短时间内不想搭理他们。

谭明亮劝他,“跟谁怄气也不能跟医生怄气啊,咱活几十年,谁没个感冒发烧的时候,况且范医生和罗营长处对象挺好的啊,你叫声嫂子,范医生肯定尽心尽责……”谭明亮还是不了解陆建勋,他以为陆建勋气的是段医生找罗慎单独说了什么话惹着陆建勋了,哪儿知道关键在范利英呢,听了他的话,陆建勋气得更厉害,伸手就揍人,“滚,老子才不去医务室,不就发烧吗,又死不了人。”

谭明亮没办法,只得去找排长,他们排长是陆建勋以前的班长李红军,他的话,刚开始陆建勋可能听,后来完全不听,李红军怕他烧出脑膜炎,自己去医务室找段医生开的药。

活了大半辈子,段医生没看过陆建勋这么拧巴的,想说不给他拿药,又做不出违背医德的事儿来,陆建勋性格不讨喜,但本领够硬,做事从来带头在前冲的那种,但凡稍微改改他的脾气也不是现在的情况。

他开了退烧的药,半夜又偷偷溜进宿舍给陆建勋量了体温,39.5°,周围的人睡得跟死猪似的,他直接骂了人,“陆建勋烧成这样你们还睡得着,是不是死过去都没人发现啊?”

宿舍的人这才起床,背着陆建勋去医务室,打针,灌退烧药,整整4天,陆建勋才彻底恢复过来,知道是段医生救了自己,陆建勋气得捶胸,把身边的人又骂了顿,弄得宿舍人心惶惶,不知怎么才能讨好陆建勋。

反正,打那天起,陆建勋就没怎么去过医务室,看到段医生和范利英也绕道走,有次喝多了,段医生忍不住和周政委抱怨,“老子咋得罪他了啊,不就好心撮合小罗和小范吗,我问过小罗了,人家连陆红英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怎么可能等她毕业,明明陆建勋不对,如今还跟我怄上了?”

整个部队,谁看到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喊声段医生啊,就陆建勋,像看见自己杀父仇人似的,段医生觉得委屈啊。

“他才多大点,你犯不着跟他生气,等罗慎回来我再问问他,事情搞清楚了,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周政委是做思想工作的,最看中个人思想品德,罗慎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但陆建勋也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兴许中间有什么误会,他得好好问问。

隔天,周政委就把陆建勋叫到办公室里,倒杯茶让陆建勋喝,陆建勋完全不吃他这套,“有什么话您还是直接说,我怕自己喝口茶给呛着了。”部队很多人爱喝茶,越苦的茶越受欢迎,陆建勋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有糖水不喝喝那苦玩意干啥。

周政委示意他坐,问他家里的境况,陆建勋的情况他们是清楚的,父亲死得早,是母亲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的,陆建勋来了部队,其余兄弟姐妹都考上了大学,他们家在整个县都是很有名的,他们生产队的猪肉,其他猪肉真的比不上。

“听说你哥哥姐姐读的都是北京的学校,你大嫂是小学老师?”做政委的,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陆建勋嗯了声,拉开凳子坐下,“你问他们干啥?”

“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我翻了翻你的出勤率,你来部队后就没回过家吧,想不想回家看看?”周政委的语气温温和和的,陆建勋眉头竖了起来,“好端端的我回家干什么,咋了,部队要安排我回家务农了啊?”

“……”周政委嘴角抽搐了两下,“别紧张,我随口问问,老段说你姐姐和罗慎好像有点情况,说是你说的?”

“能有什么情况?”陆建勋这人也是要自尊的,罗慎既然和别人好上了,陆红英就不会跟他好了,在别人面前怎么说陆建勋还是有数的,“我瞎说的,罗营长人好,我得替他把把关,不能让他这棵好苗子被害虫祸害了。”

周政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心想,鬼才信你的话。

陆建勋耸肩,“我骗你干什么啊,说真的,我真不看好范医生,知道为啥吗?”

周政委摇头,陆建勋捂着嘴凑过去,哑声说,“她不穿鞋,还抠脚,抠了脚后又拿手挖鼻屎…极其不讲卫生…”完了还神秘兮兮补充,“你不能告诉别人啊,我怕范医生知道了不高兴。”

周政委:“……”

作者有话要说:

陆红英:“妈的,陆建勋,老娘要杀了你…”老实说,陆红英以前真的没喜欢罗慎,她喜欢穿白大褂的医生,但是这次见面后就……

因为写到陆建勋他们的性格,作者君才想写《富贵爸爸贫穷儿》的,富二代穿越到不学无术的酒鬼身上,本想借着先机成为世界首富,结果事与愿违,最后不得不老老实实务农养娃的故事!!!

大家可以先收藏噢噢噢噢!!!!!

提前剧透,因为陆建勋的坚持,陆红英被虐得很惨就是了!!!!!当然,陆建勋也不会好过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