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丢人吗?

烛光摇晃,床帐摇曳, 顾驰身.下动作不断, 看着叶溪如瀑般披散的墨发, 还有眉眼间藏不住的娇艳, 他忍不住轻.吮几下温软的朱唇。

白莲藕似的手腕环绕在他的脖颈处, 随着动作起伏,心神全被面前之人占据。

感受到那力度渐渐加重, 极其的强势,极其的绵长, 也极其的磨人。

叶溪受不住,吱呀的叫出声,珠圆玉润的脚趾也缩在一起,全身上下又酥又麻。

在他喉咙处轻咬几下, “不, 不要了, 夫君,明日你还要去读书呢!”

顾驰鬓间几滴汗珠沿着精瘦有劲的肌肉滑下去,深邃的轮廓,高挺的鼻梁,桃花眼中的欲.念, 染上化不开的墨色,“乖,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声音低沉又暗哑,自赶路来, 便一直只是和叶溪盖着被子纯睡觉,到京城后,前几日又在忙碌着安置房子。终于安顿下来,他怎么能轻易放过小桃子精。

一缕缕明黄的阳光如丝绸般灿烂,透过菱形窗棂照进屋,在天水色窗帐子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看着怀中睡的迷糊的小娇娇,顾驰不由得勾唇轻笑,在那莹润的小酒窝处浅啄几下。

“唔,夫君,你醒了。” 感受到脸上的触感,叶溪嘤咛一声,眨了眨浓长的睫毛,杏眸还有些朦胧。

“嗯,我待会儿去国子监 ,你再睡一会儿,要是感觉在家无聊,可以出去逛一逛,不过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顾驰有些不放心,自成亲这几个月起,二人都是朝夕相处,猛然要分开,总觉得缺点什么。若是溪溪真是个桃子精,变成一个小桃子,他揣在兜里才安心。

“知道了,放心吧!” 叶溪柔柔应了一声,前几日添置东西的时候,跟着方管家去了不少地方,现在至少周围这一片,她已经摸熟了。

她准备起床,给顾驰做些东西吃,可刚一动作,便感受到腰肢的酸软,想到昨晚的情形,水润的眸子轻轻瞪了顾驰一眼,这人可真坏,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可总是折腾个不停。

叶溪又想到小姐妹赵娘子在自己成亲前一天说的话,厉害?是挺厉害的,夫君这个大混蛋,就爱欺负她。

微凉的大掌探进被子中,来到盈盈可握的杨柳腰肢处,轻柔的按.摩,力道恰到好处。昨晚是他有些过分,小桃子太好吃,一时没忍住。

“我出去吃东西就好,你再躺床上睡一会儿,屋中还有些糕点,饿的话就吃一些。” 顾驰将叶溪的衣衫拿到床前,将茶杯 、糕点也放在床头,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好像将她当成了要被人照顾的小娃娃。

被顾驰这么一按,叶溪感觉好受一些,冲他摆摆手,“快去吧,省得待会迟到。”

刚看到顾驰要离去,又冲他勾勾小手指头,软软的唇吧唧一口亲上去,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好了,去吧!”

看着叶溪清澈眸子里的光,顾驰勾勾唇,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嗯,我走了!”

上京城对他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地方,他会有些忐忑,会有些害怕,不知道国子监是个什么样的环境,同窗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会走到那一步。

幸运的是,有两位好友伴着他,有老师给他指导,最最重要的是,有叶溪陪在他身边。

刚刚她只是亲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可顾驰知道她的意思,是在给自己鼓励、加油和信任。

看着叶溪杏眸里亮闪闪的光,顾驰将所有的担忧抛在脑后,重新又有了力气,坚定的走好每一步。

打开房门走出去,就看到李宏冲他挤眉眨眼,“退之以前是咱们几人中最勤快的,每次都是最早起床的那一个,啧啧,再看看现在。”

顾驰声音有些慵懒,“怎么,你羡慕?你也可以晚点起。”

“我才不羡慕呢!你有表妹,我有”,李宏看了一圈,指着李晟,“我有我哥。”

李晟面色一滞,抽了抽嘴,后退几步,避开他指的方向,露出嫌弃的表情,“你未进门的嫂嫂听到这话怎么想?”

他早已订下未婚妻,两人感情很不错,是李父做生意结识的好友,本今年就要成亲,可惜女方家中祖母离世,这姑娘自幼在祖母身边长大,感情非同寻常,愿守孝三年,是以婚期就要延迟。

李宏脸皱成一团,做出搞怪的动作,“果然兄弟不如媳妇啊!”

一个已经成亲,一个有了未婚妻,就他一个单身的,每天都要闻一闻恋爱的酸臭味。

国子监称得上是最高学府,多少上京城本地的世家大族子弟在此读书,还有其他各省的举人,有条件的话,也会选择千里迢迢来到国子监深造。

温元之带着顾驰、李宏和李晟三人,“国子监监生多以世家大族子弟为主,他们互相都认识,家族枝叶缠绕,也互相都有关系,与他们能合得来,就好好相处。合不来的话,也不勉强,认真读书才是最重要的。让你们进国子监,也是想让你们提前感受一下官场的缩影,不至于日后进了官场手忙脚乱。大家既是同窗,又是对手,该如何对待他们,靠你们自己思量。出身无法选择,你们走到如今这一步,就已经很不错,老师相信你们,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国子监如官场,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汹涌暗流。

与县学、府学相比,这里不管是老师还是学子,都大大不一样。他何尝愿意让顾驰几人可能遭受到白眼、鄙夷或打击,但如若一味的被保护,这群少年们又怎么成长?

顾驰三人点头,老师/学士大人,我们知道了。”

主管国子监的是祭酒大人宴安之,下面还有司业及监丞、博士、助教、学正、学录、典簿等官。

“这就是你的学生?” 宴安之看到温元之进来,打量了顾驰几人几眼。

“正是。” 温元之有些自豪,“开始考核吧!”

进入国子监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需通过考核,按照成绩和水平分甲乙丙丁等班级。

按说考核这事倒是不需要他出马,可温元之领着学生到他这儿,可不仅仅是为了显摆,应该是为了造势。

他收了一个寒门子弟为学生,京城做官的谁不知道,不管是低调还是高调,顾驰这名字都已传到大家耳中,既然如此,何必低调呢?

若是能通过宴安之的考核,即是代表着国子监一把手对顾驰的认可,这样说闲话、看不起的人也会少一些。

可是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只求利益,又怎么能没有风险?若是顾驰今个没有通过他的考核,那名声也算是一败涂地了,管他以往有多优秀,还不是被国子监的学生压一头?还不是不如世家的子弟们?

没有人不允许寒门子弟出头,可当触碰到世家的利益时,出头难上加难。朝中自然也有出身寒门的官员,可单枪匹马的又有几人?多半都是依附世家。

看着面前俊挺的少年,不过十七岁而已,宴安之很想知道,他未来又能走到哪里?

他一个一个考核了一遍,并没有简单的提问书本上死记硬背的东西,而是问了他们对各自的了解、未来的打算、上京赶考的经历、自认为和国子监学生相比的优势与劣势、对朝廷某一些事情的看法等等。

顾驰和李晟基础好一些,分到了乙班,李宏本未考上举人,所以在丁班。

“一时在乙班,并不意味着一辈子在乙班,你们毕竟还没有成绩,贸然分到甲班不合适。距离会试不到两年时间,我等着看,你们能不能去到甲班?”

“自是可以。” 顾驰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宴安之,眼神中尽是坚定。

从读书起,他每次都是第一名,每次都在甲班,如今猛然分到乙班,说不沮丧是假的。可对手愈发强大,他就越有信心和力量,沮丧没有用,他会用自己的实力证明。

“好,老夫等着你这句话。” 宴安之仔细端详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刚刚考核他自是满意的,没有畏畏缩缩,举止谈吐都很适宜,也不是只闭门造车,对古往今来、朝廷大事都很了解,上京这一路,见识了不少东西,眼界也不仅仅局限于那么一亩三分地。

但相比世家子弟,在学识积累上还是要差一些的。这不意外,上京城的子弟自小接受的是最顶级的教育,家中的孤本藏书多如牛毛,如果是随随便便被一个贫家子碾压,那他们这些大户人家也真是太差劲了。

至于接下来,能不能还如同以往那样脱颖而出,就看他们个人的努力。

唤来监丞大人,将顾驰几人带去学舍。宴安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温元之,扬起嘴角 ,“你坚持了一辈子,如是这次失败了,岂不是被人看笑话?就这么看好顾驰这学子?”

“笑话?” 温元之轻笑,摇了摇手中的瓷杯,氤氲的热气浮上他的脸颊,“只有我看别人笑话的份,还没有人能看我的笑话。”

听着他稍显强势的话语,宴安之笑的更开怀。

年轻时他和温元之一起科考,那年他考中探花,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此后起起伏伏如青萍,长时间的仕途失意、家人的离去、其他官员联合的打压等,这个骄傲的探花郎经受了太多。可骨子里的骄傲是抹不去的,如今再看到他这一面,宴安之也很是开心。

人生不过百十年,可以选择平淡的一生,也可以选择有捷径、让自己过的更舒服的一生,这都是个人的选择,没有高低立下。

但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不是高尚的为了国家大义,只是出于自己的心,不负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不负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哎,这就是顾驰?” 、“温学士收的学生来到咱们乙班了,也不过如此嘛!” 、“寒门子弟就不要做梦跃龙门了,最后不还是比不上甲班的学生吗?”.......

从顾驰进入学舍的那一刻,议论声就不断,乙班学生面上带着嘲讽。

自从知道温元之收了他为学生,不少人暗戳戳的打听着顾驰的事迹,期盼着亲眼见到顾驰,然后把他狠狠的踩在脚下,以此证明温元之的眼光是错的。

几个人衣着华贵,来到顾驰面前,其中一个有些微胖的开口,“不嫌丢人吗?听说你是河省的解元,每次都考第一名,来到国子监却只能进入乙班,你们河省人那么多,可惜个个脑子不怎么样,种地种迷糊了!”

另一个接上话,“士农工商,你们河省好好产粮食就行了,读书做官这事,你们不合适,交给我们上京城的学子来,各司其职、各有分工,多好?”

顾驰轻笑一声,“丢人?是挺丢人的,不过不是我,丢人的是你们!”

“你,你说谁丢人呢?” 乙班的那群学生急了。

“当然是说你们啊!” 顾驰的脸上带着嘲讽,毫不留情的开口,“我是解元,你们有谁也是解元的举个手。我每次都考第一名,你们有谁每次都考第一的也举个手。”

没有一个人举手,开玩笑,上京城人才济济,他们乙班的学子怎么可能考第一。

顾驰嘲讽开口,“也不过如此啊!上京城的某些学子,看来是吃的太好,不仅身子吃的胖,连脑子都吃的堵着了。这么看不起河省,就少吃些河省的粮食。”

他站起身,没有一丝屈服,“河省的粮食,养活了大周朝大部分人口,每次边疆打战,河省百姓自己少吃一口,也要给士兵们送去战粮;每年的赋税更是上缴不少,维持着国库的充盈。不说那些出名的大家,每一位辛辛苦苦、自立更生种地的河省百姓,干着最不被人重视的事情,他们不奢求什么夸赞,但也不是随意可以被人诋毁和侮辱的。”

顿了顿,他环视一圈,高声开口:“都说上京城天子脚下,可今日一见,倒是让人有些失望。上京城的某些学子自视甚高,歧视其他人,各位都是世家大族,原来就是这样接受教育的?享受着最高级的待遇,说着最没素质的话。你们这种,注定一事无成,是只会啃着祖宗家业的蛀虫!可惜陛下对你们给予的厚望,可惜边疆战士付出的一切血汗乃至生命创造出来的安稳环境,可惜大周朝其他百姓对你们的夸赞和崇拜。”

顾驰掷地有声,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飘荡在学舍里。

其他人有些懵懵的,怎么就最后牵扯到皇帝陛下、守卫疆土的士兵还有其他人民了?这么一说,好像他们是千古罪人似的。

他们有些底气不足,这顾驰原来和他老师一路货色,都这么能抨击别人吗?

“嘴上说的好,有本事就和甲班比,那才是我们上京城最好的学生。不让我们歧视河省,那你们河省的学子也要拿出点真本事,不要只会嘴上说大话。”

顾驰点点头,“说的不错,我确实要和甲班比,和你们一群脑子被堵住的人有什么好比的!”

“你”,其中一个有些胖胖的,满脸都是不服气,指着顾驰怕是下一息就要破口大骂。

“生气伤身,本来就够胖了,别再被气给憋胖几分。” 顾驰冲他轻轻一笑,随即脸色摆正,“如若下一次考核,我能进入甲班,你们嘲笑过我的人,统统给我当众道歉、给我们河省的学子当众道歉。”

“要是考不上甲班呢?” 那个微胖的学子接着开口。

“不会有那个可能。” 顾驰眉眼间都是坚定和自信,“要是考不上,只能说明你们乙班的学生太差劲,影响我发挥。为什么我在河省能考第一,到了上京城乙班就考不了了?都是因为你们的影响。”

“真是巧嘴滑舌。”那微胖学子冷哼一下,“要是没考进甲班,我们要求也不高,你当着大家的面,高喊几声‘河省的学子最孬’。”

有了这一遭,顾驰和李晟、李宏等人更加努力,不光他们几个,其他在国子监的河省学子也倍觉耻辱,更加用功。

来到上京城,他们不仅仅代表着个体,更是代表着自己的家乡,而家乡的发展情况,也影响着外人的看法与态度。

河省的百姓大部分都很善良、淳朴,他们不是只会种地,会知道上进,会不断努力充实完善自己。

再说种地也没什么不好的,不应该因此被歧视。不管是读书、还是以种地谋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

可惜,好多人并不这么以为。地域歧视时刻都存在。

顾驰在这一刻,更坚定了要出人头地的想法,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河省每一位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