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 对一个女子颇为重要, 不过作为村里人, 流程仪式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繁琐细致。
大多数村里条件不好的,根本不会有举办及笄礼的心思, 这天吃碗长寿面、戴个珠花就已很是不错, 甚至有些更艰苦的人家,什么表示都没有。
对叶家来说,及笄礼, 其实就是用来给叶溪祝贺生辰的,一切流程从简, 请的也都是交好的人家。
水涨船高, 成了顾驰这个解元的未婚妻, 不管认识不认识,不少镇上、县城的有钱人家送来贺礼。
送的礼不算贵重, 叶父收下了, 他们这些送礼的, 未必就是有所求, 只是彼此间建立关系,示好而已, 等以后叶父再回礼过去就行了。
吉时已到,大家伙都在等着今天的主角出现, 看见小姑娘的第一眼, 顾驰眼神闪过一丝惊艳。
少女身姿高挑, 玲珑曼妙, 橘红色的马面裙在腰间收细,腰肢似三月的嫩柳,盈盈可握,裙摆的芙蓉花团锦簇,绽放开来,摇曳生姿。
上衣是米黄色的交领琵琶袖,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袖口肩膀处点缀着几朵芙蓉,精致又灵动,令小姑娘更添一分娇嫩。
娉娉袅袅,端正而又娇艳,秀丽中又含着清媚,整个人如刚出清水的芙蓉花,含苞绽放,让人忍不住采撷。
伴随着走动,墨发上的芙蓉玉石步摇,垂在小姑娘白皙的耳畔旁,微微摇曳,晃花了眼。
眉如青黛,杏眸水润,朱唇不点而红,恰似熟透了的樱桃,裸露在外的肌肤莹白水润,端的是秀丽容颜。
顾驰不由想到十岁那年遇到的桃子精,还带着少许的婴儿肥,眉梢间的稚嫩和青涩还未褪去,一晃眼六年过去,和如今的小姑娘重合,他的溪溪真的是长大了,长成了一位好颜色的姑娘。
今日及笄礼的赞者,是叶溪的大舅母娄氏,很温柔端庄的一个夫人,高声吟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随后娄氏从托盘里拿出一个翠玉蝴蝶簪,为叶溪簪上。那簪子晶莹剔透,蝉翼轻颤,好似真的一般,闪烁着莹泽的光。
这一只簪子怕是有一二十两银子,抵得上普通人家两三年的花销,可见叶父和李氏真的是将小姑娘捧在手心疼爱。
顾驰本也准备了簪子,不过被未来岳父黑着脸拒绝了,这簪子暂时是送不出去。
几个流程走完,及笄礼结束,一切从简,毕竟条件有限,也无法完全按照世家大族的仪式进行。
一旁的亲人送来最美好的祝福,随后便是宴席。
“顾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儿?”马蹄声不疾不徐,叶溪掀开窗帘朝外望去,这似是通往某个县城的路。
顾驰看着小姑娘,“镇河县有个景色很出名,普宁山巍峨高耸,瀑布高悬,山上的普宁寺斋饭也很是美味。今个是你及笄的日子,我想带着你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小姑娘最爱看的便是话本子和游记,那日她也曾说,想要变成一只小鸟儿,看一看大好河山,顾驰一直记在心里。
“顾哥哥”,叶溪惊喜的提高音调,透出满满的快活和喜悦,笑弯了眉眼,眸子里闪着激动的光,谢谢你,我很开心。”
她一直有个心愿,希望可以亲眼看到游记上面的每一处景,可惜看过再多的书,她也没有这个机会。从小到大,她去的地方除了村子里,最远的地方也只到过临南县,还是因为走亲,再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古今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抛头露面做生意便会被人指指点点,更何况是如叶溪所想的这样,出去游玩,更是绝无可能。
她一直都将这个愿望藏在心中,深知永远不可能实现。只那天偶尔提了一句,却被顾哥哥记在心里。
如今顾哥哥在她及笄这天,带着她出去游山,满足了她一直以来的愿望,这比吃到自己最爱吃的糖葫芦还让人开心。
“只有咱们两个人,爹爹和娘亲他们不来吗?” 上车时,她原本以为只是去镇上逛一逛,没想到是出来游玩的。如今看来,顾哥哥和自己爹娘早就计划好了这件事,等着给她一个惊喜。
“这次只有咱们两个人,等下次有机会了,咱们两家人一起出去玩。”
这是他和小姑娘第一次出去游玩,其他人心照不宣的没有一起跟随。
赶在傍晚的时候,到了镇河县,在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便出发去普宁山。
镇河县山清水秀,景色优美,还有不少特色吃食,来游玩的文人墨客不少,是以到了夜晚,街边的小摊生意也很是火爆。
叶溪是个爱吃的,每一样都想尝一尝,吃不完的就给顾驰分一半,或是留着明天吃。
她还自以为很隐蔽的买了不少甜食,顾驰没有戳穿她,小姑娘今日开心,就由着她去,到了明日,是不能一下子吃这么多甜的东西。
夜色已深,回到客栈。“明天要早起,能起来吗?” 顾驰在叶溪的房间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叫来热水后,站在门口准备离去。
叶溪眼睛眨了眨,支支吾吾开口,“可以。”
说这话她是有些心虚的,其实自己起不来,鸡叫好几遍,村中的人都下地了,她才刚起床。
不过这件事怎么能告诉顾哥哥呢?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个懒姑娘,多丢人啊!
看着小姑娘躲闪的目光,他哪还不清楚,“起不来也不要紧,咱们随时出发都行。” 有个爱赖床的小姑娘,待会和车夫商量一下,明日晚一点出发。
叶溪赶忙应下,送走顾驰,她随即有些发愁,要是日后嫁给顾哥哥,被他发现自己是个懒姑娘,这可怎么办?唔,从明天起,一定要早睡早起。
临睡前,看着桌子上的各色吃食,叶溪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自己真聪明,特意买了许多甜食,买都买回来了,不吃多浪费,顾哥哥肯定没话说。
赶路这么久,晚上又出去逛了许久,叶溪倒是很快就睡着了,还因为太过疲惫,打起了小呼噜。
而顾驰,显然睡的不那么安慰,他们二人的房间挨在一起,一墙之隔,对面就是小姑娘,此次出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种体验对他来说很新奇。
加之他还要分神留意叶溪那边的动静,这家客栈人流多,保不齐会出什么事,小姑娘愿意和自己一起出行,是对自己的信任,他更是一刻不敢松弛。
顾驰勾唇,看来真是要赶快将小姑娘娶回家啊!和自己一个房间,这样他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一夜好眠,窗外的日光金黄,照在床上,明晃晃的一片,叶溪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唔,说好的早起,今个又起晚了。
今个要爬山,她选择了一件比较轻便的衣服,洗漱之后,刚想出门找顾驰,就听到了敲门声。
顾驰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桌子上那一堆吃食。甜食,今个是不能再让小姑娘吃了。
叶溪不住的抬眼打量,咬了咬唇,“顾哥哥,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顾驰面色不显,喝了几口茶,缓解了黏腻之感,“我现在喜欢吃甜的,挺好吃。”
叶溪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甜食一点点再减少,好想吃!唔,怎么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这明明是她买回来自己吃的啊!
她不由自主的舔了下唇角,一本正经的开口,“顾哥哥,吃甜的不好,容易坏牙齿。要不,我帮你分担一下?”
顾驰眼中含着笑,知道吃甜的不好,小姑娘还管不住嘴巴,如今竟还拿这话教导他,真是可爱。
不过,“偶尔吃一次也无妨,溪溪别担心。” 顾驰将桌子上剩余的甜食拿到自己这边,不给小姑娘留一点念想。
叶溪委屈,眸子里都是控诉之情,在这一点上,顾哥哥和自己爹娘一样,一点都不放水。
普宁山距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在县城的边缘,又走了几个小时,赶在午时,来到山脚下。
这山不算太低,山脚处开阔,不少村民在此居住,摆摊做生意的也多是当地的居民。
蜿蜒而上的石阶,曲曲折折,一眼望不到尽头。
山风清凉,树木苍翠,入目一片葱绿,时不时会有山泉汩汩流淌,鸣奏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过了大约两三刻钟,走完青石台阶,视野慢慢开阔,终于来到山顶。
清风吹拂,好似调皮的娃娃,钻入衣衫、袖子,清凉中带着些许清甜,整个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在山上,和山下,是两种不同的心境。
攀高登顶,青山峭壁尽入眼中,叶溪深吸一口气,在这一刻,她又有了一个想法,有朝一日,她也要出一本游记,记录走过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那些没有机会亲眼看到的人。
“走吧,咱们去寺庙看看。” 休息一会儿,他们进入山顶的寺庙。
普宁寺历史悠久,踏入寺门,便能感觉到一股庄重肃穆的气氛,灰白石板整齐排列,正对着便是寺院的大殿,左面有一池碧水青莲,已经过了花期。
池中游曳着各色金鱼,叶溪还尝试着喂了鱼食。
正殿是天王殿,那琉璃瓦片闪着金灿的光,熠熠生辉。不少信徒排着队等候进入殿中,来都来了,叶溪和顾驰也去拜一拜。
正中央的弥勒佛高大,笑口大张,手捻串珠,慈悲安详。
面前条案上摆着香炉,飘出袅袅白烟,无端的让人心静。
“望佛祖保佑小女子父母康健,亲人平安;保佑顾哥哥一番丰顺、健健康康;还保佑,保佑我们二人能一直走下去。” 叶溪虔诚的许了愿,磕了头,方才起身。
“这里的环境真不错!” 退出大殿,走在通往禅房的青石小道上,叶溪打量着景色。
很安静,除了清脆的鸟叫声和簌簌的风声,没有其他喧嚣。墨翠色的枝叶,层层叠嶂,蔚然深秀。
“喜欢的话,咱们在这多待几天。” 传来顾驰清润的声音。
“顾哥哥,你方才许了什么愿?” 叶溪有些好奇。
“说出来就不灵了。” 顾驰勾唇,对于求佛这件事,他不排斥,也不过分依靠,求个心安,将自己的心愿说给佛祖听。
普宁寺的斋饭很是出名,不少人前来一尝。
斋菜众多,最妙的便是那一道脆皮素鱼。
捣成泥的土豆,配以嫩笋、香菇、豆腐干,入口即化,味道和鱼肉无所差别,鲜香而不油腻。
“香美鲜甜,果真可口。”叶溪腮帮子吃的鼓鼓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吃素食,别有一番滋味。她自幼不喜吃肉腥,偶尔尝一尝即可,这素斋饭颇合胃口。
山里的天黑的早,伴随着清风,吹来桂花的馨香。一排排的桂花树,有高有低,清香浓郁。
小米粒似的簇簇桂花,飘飘洒洒,落在小姑娘发上、肩上,宛如点缀着碎金。
山上的风大,掺杂着灰尘枝末,叶溪抬手揉了揉眼睛,浓长的睫毛眨了眨,唔,眼睛沙沙痒痒的,不舒服。
小手摇了摇顾驰的衣袖,杏眸在夜色中泛着涟漪,好似含了一汪春水,“顾哥哥,眼睛里进东西了,你帮我看一下。”
温热的气息吹拂,顾驰弓着身子,仔细的看了几眼,“现在感觉如何?你先闭眼,过一会儿就好了。”
面前的小姑娘,眼眶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像一只没吃到胡萝卜的小兔子一样,有些可爱,又有些好笑。
风是轻柔的,空气是馨香的,海棠红的裙裾摇曳,在这夜色中,愈发夺目鲜明,扰乱人的心神。
目光触及到那唇,在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小姑娘闭着眼的时候,顾驰很想做点什么。啧,这想法可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下一息,顾驰抬起小姑娘的下巴,指腹在那不点而红的唇角摩挲几下,眼眸中的墨色不断加深。
“想亲你。” 清润的声音此刻有些暗哑,顾驰喉结上下滚动,“可以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两人离的很近,唇畔上那微凉的指肚不断升温,不容忽视。
叶溪还未来得及反应,一瞬间,温热的唇覆上去,轻拢慢捻,似是犹嫌不满足,稍稍拉开点距离,“乖,把嘴张开。”
叶溪第一次经历这事,只能被动的承受。身子软绵绵的,心神被面前的人占据,无意识的按照他的指令动作,由着他为所欲为。
舌尖探入唇齿,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慢慢变得滚烫,鼻端间、胸腔间都是面前这人的气息。
顾驰带着她的手腕,攀附在自己脖子上,两个人贴的很近,没有一丝缝隙,更方便他的入侵。
桂花树上传来叽喳的鸟叫声,似是小鸟儿也在看着他们二人的动作。
叶溪羞的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小鸟儿,你快别看了。
不知过了多久,滚烫的唇终于离开,似是有些恋恋不舍,轻咬了一下水润的唇瓣。
顾驰重新抚上她的唇,亲了亲唇角,呼吸中有些急促,眸子染上一层墨色,桃花眼里蕴着一丝情意,有些撩人心魄,“还想亲。”
叶溪呼吸几次,瘫软在他的腰间,环在脖颈间有些酸软的手腕,赶忙捂住自己的唇,“不能亲了。”
一双眼眸春水涟漪,眉眼间染上不自知的红晕,整个人增添一丝艳丽。
她还没缓过来,到现在身子骨还是软的,完全忘记了呼吸,再来一次,那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细碎低沉的笑声传来,看着小姑娘的样子,顾驰勾唇,“好,下次再亲。”
杏眼微圆,小脸爬上红晕,这人真坏啊!这次才刚结束,就想着下一次。
“顾哥哥,这是佛门之地,你,你还亲我。” 叶溪喘着气,捂在唇上的手还未放下。
顾驰勾唇,拉过她的小手,慢慢往前走,“咱们是在月老庙旁,佛祖肯定不会怪罪。月老看见了,只会把咱们两个的红线越拉越紧固。”
叶溪瞪着眼看他,顾哥哥能言善辩,自己说不过他。
晚上在禅房安置,顾驰自然还在她的隔壁,窗外的墨色竹竿散发着清淡竹香,床塌旁还摆着半尺高的松柏,竹香掺杂着松柏香,好似顾驰身上的味道。
在这清香的萦绕中,叶溪不由想起刚刚那个吻,那触感似是还在,脸上的红晕到此刻还未下去,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又舒服,又羞羞的。
她仔细的照了照镜子,镜中的她,好似娇艳的桃花,眸子也水汪汪的,还有那唇,麻麻的,带着水光,红艳艳的,似是能想到方才那滚烫的吻。
呀,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叶溪埋头在被子里,身子滚动几下,接触到凉被,脸颊上的燥热慢慢褪去。
第二日一早,叶溪罕见的没有赖床,都怨顾哥哥,昨晚一直进入她的梦中,亲来亲去的,害得她一晚上没睡好。
小姑娘眸子水润润的,带着朦胧和惺忪,顾驰弯起嘴角,声音中有些慵懒,“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多亲几次,你就习惯了。”
叶溪赶忙捂上他的唇,又急又羞,“不准说,不准再提这事。” 好不容易暂时忘记了,又被顾哥哥提起来。
“好,我不说了,你快吃饭。” 顾驰眼中闪着笑意,小姑娘恼羞成怒的样子,也还是这么可爱。
在普宁山待了两天,看了附近的景色,买了一些特色吃食,他们二人赶着回家。
考上解元,这可是大事,顾家人自然也要祝贺。
周围村子的、镇上的人家,还有不少县城的人家,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来祝贺。
所幸顾父、顾母早有防备,准备了不少食材和人手,算是宾客尽欢。
到了午时,还断断续续的有人来贺礼,顾驰、顾父在门口接待,顾大郎、顾二郎还有吴氏、苗氏负责招待客人,就连顾大宝、大丫、二丫也在招呼着同龄的孩子,实在是来的人太多了。
“退之,恭喜你,老夫没看错你。” 镇上求知书院的王夫子和张院长也来了,顾驰这学生,是从他们书院走出去的,现在求知书院,不少人愿意进去读书,这对他们做夫子的来说,是最大的荣耀。
县学的夫子和教谕也来了,府学的教授和训导因距离远,都送来了礼物。
不多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看到来人,顾驰有些惊喜,赶忙迎上去,“娄县令,您也来了。”
“哈哈,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给咱们临南县争了这么多的光,老夫一定要来。” 娄县令面上挂着笑,脱去官袍,他整个人愈发和蔼。
“退之一直不敢忘记,当日娄县令的推荐,让我可以进入县学,有今日的成果,退之倒是要多谢娄大人。” 顾驰以茶代酒,向娄县令谢礼。
“这就是县令大人”、“厉害了,托三郎的福,咱们也见到了县令大人”、“娄县令看着很有气势啊!”
对许多村民来说,见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里正,今个有机会和娄县令近距离接触,真是天大的荣耀。
娄县令不是那等挑剔的,他没有进到屋中,而是和村民们一桌,向他们了解情况,了解村子的发展。
不多时又来几辆马车,“宛阳府知府大人送来礼物”、“洛州府巡抚大人送来礼物。”
顾驰赶忙道谢接下,知府大人和巡抚大人百忙之中,还记挂着他,派人来送礼,应该是出于老师的情面。
“乖乖,连巡抚大人都送礼了,顾家厉害,真是厉害”、“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厉害的宴席,县令大人、知府、巡抚大人,都是大人物,想都不敢想”
在坐的客人议论纷纷,连饭菜都顾不上吃了,止不住的感叹,即便他们只是个看客,也倍感荣幸,和解元一个村,和县令大人在一桌吃过饭,以后出去可有谈资了。
一直到傍晚,宴席方才结束,临走前娄县令拍着顾父的肩膀,就连顾母也夸赞了,说他们会教育孩子,是值得大家学习的父母,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知道孩子们上学艰难,还拨了一笔款,用来修建村学。
月水村村民们个个感动不已,能有今日这境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顾家,因为顾驰,到如今,算是没有一个人敢说顾家坏话了。谁要是看不起顾家,就是和他们整个村子作对。
“小妹,小安考过童生后,迟迟未考中秀才,这段时间能不能让三郎帮忙补习一下。” 周三姐到了如今,再生不出比较的心思,她算是看明白了,个人有个命,小妹就是个命好的,谁都羡慕不来。
顾母自然应下,反正三郎还有帮忙给老伴儿和两个儿子复习,带一个学生,和带几个学生没差别。
不仅如此,县城里的大户人家,愿意掏不少钱,只求顾驰能帮忙补习几天。
这段时间,顾驰学习任务不太重,他的重心在顾父和两位兄长身上,再说谁也不会嫌弃钱多,他考察了几个学子,觉得水平还不错,便带着他们一起补习,倒是又赚了百十来两银子。
期间还来了一个搅屎棍,顾驰的二舅母,张氏,脑子被驴踢了,带着一个姑娘,跑到顾家。
张氏面上挂着刻意的笑,“小妹,三郎如今可是举人,你们早早定亲,太不划算了,我听说不少秀才、举人家的女儿,都想和你们结亲呢!”
顾母白了她一眼,“是吗?你绝对听错了,没有这回事。”
张氏推了推身旁的女子,“三郎是举人,妻子的身份可不能太低,这位张小姐,是秀才家的小女儿,端庄贤惠,我瞧着,和咱们三郎挺配的。” 这姑娘是她娘家那边的亲戚,跟她沾亲带故的。
那张小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面上看着文静,眼睛里闪的光,却是个不安分的。
顾母冷哼一声,“二嫂,你的眼神有问题。哪个端庄贤惠的女子,会这么不知羞耻的跑到已经定亲男子的家中。别人想嫁,我们就必须要娶吗?”
顾母做出送客的姿势,“我们顾家儿媳,就只要叶溪一个,长的好心眼好,和三郎正配。歪瓜梨枣的麻烦照照镜子,这么不知羞,我都替你们害臊。”
张氏急了,她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地道,可是这件事要是说成了,她能拿到不少银子呢!“我也是为三郎和你们顾家着想,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顾母翻个白眼,抓鸡仔似的,把张氏和张小姐一起扔出去,“有脸面的,就赶快滚出去,你一个大家闺秀,学什么不好,偏偏学抢别人的未婚夫。还有二嫂,我明日就回家,看看二哥和爹娘知不知道这件事。”
张氏面上笑容一滞,“我就是个跑腿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要是被自己男人和公婆知道了,那还有她活路吗?
她也顾不上什么钱不钱的,转身朝着这张小姐劈头盖脸骂一顿,唾沫星子横飞,“我当时就劝过你,让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你不听,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满意了吧!”
骂了一通,又讨好的看着顾母,“小妹,你看,嫂子也知道错了,你别告诉你二哥他们。”
顾母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关上大门,不告诉二哥,那是不可能的,张氏是个脑子不清的,指不定以后要干出什么事情呢!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又来到了冬季,这个冬天,对顾家人来说格外不一样,翻过春,顾驰的亲事、还有顾父、顾大郎和二郎去下场参加县试。
顾驰的亲事定在三月初,夏季太热,冬季赶上下雪日子,又不太便利,三月份草长莺飞,春光日暖,正是嫁娶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