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没有资格, 那我总有这个资格吧。”冷冽的声音响起来, 叶父走过来,“我今个并没有通知你们, 我也不欢迎不请自来的人。”
方氏的脸色瞬间一滞,随即又挂出笑容,“妹夫和妹妹没通知, 可是我们不是那不知礼的人, 外甥女今个定亲,做为她的舅家, 我们自然也很关心。”
本来按照方氏的计划, 将叶溪和自己儿子定亲,亲上加亲。叶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所有的东西便宜不了外人,都是自家的。可没想到,出了上次那件事,叶家得理不饶人,丝毫不顾念这么多年的亲戚关系,就连这次定婚也没有通知他们,还是通过别人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
“从你们李家口中讲出知礼二字,也是挺可笑的。来也来过了, 你们可以回去了,至于你们这些黑心肝里出来的关心, 我们可不敢接受。” 叶父不屑的冷笑。
“就知道妹夫还因为上次那事记恨着我们呢, 这不, 我今个特意带着小杰过来,当面向溪溪赔礼道歉,他是一时迷了心,早就后悔了。来,小杰,对着你姑父和表妹道个歉。”方氏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招呼着自己儿子过来。
外面的动静,里面自然也能听到,李氏在屋里招待客人,叶溪出来看一下情况。
看着叶溪过来,李杰赶忙敛去那不耐烦的表情,语气颇为诚恳,“表妹,当日是表哥错了,一时鬼迷心窍,事后我也很是后悔,今个特意向你道歉,你和姑姑、姑父就原谅我吧。”
说到最后,李杰的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顾驰,“到底咱们是亲人,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叶溪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道歉了,我就要原谅你吗?那是不是杀人犯道歉了,也可以获得原谅呢?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看着你这幅嘴脸就恶心,麻烦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李杰面上挂不住,语气冷硬,“你这是攀上顾家高枝,就不顾念亲情了。”
方氏趁机开口,“溪溪,你和小杰自幼关系好,青梅竹马,虽然没有点明,可我和你娘都有亲上加亲的打算。当然现在你有了更好的选择,舅母自然祝福你,是你表哥没出息,和你没有缘分,但是你也不能说话怎么不讲情面。”
凭什么她一个乡下姑娘,能嫁给顾三郎这个秀才,方氏不着痕迹的上眼药,她就不信,顾家听到这番话会没有什么想法,未来的儿媳妇和表哥关系亲密,还曾有过谈婚论嫁的念头,顾家知道了这件事,真的会不介意吗?
叶溪清脆的声音响起,面上带着一丝嫌恶的表情,“舅母胡编乱造的本事着实让人佩服,怪不得开铺子忽悠了不少客人!依照你话里的意思,非要污蔑我和表哥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你这话说出去谁能相信,我眼光有那么差,能看上他这种人?不学无术、道貌岸然,浑身上下透露着油腻和恶心,也就你自己把他当个宝吧!”
“你”,方氏冷着脸,忿忿指着叶溪,“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倒是比别的姑娘泼辣、凶狠不少。”
她转身看着顾驰,“我好心劝你一句,你日后指不定有什么大造化呢,可要想好妻子的人选,若是被这等人毁了名声,那可真是没处后悔。”
顾驰看她一眼,“溪溪的为人,我自然清楚。能和溪溪定亲,是我高攀了,是我攀上了溪溪这枝高枝。你凭什么以为你颠倒黑白的说几句,故意挑拨,我就会相信?”
叶溪冲着顾驰笑了笑,猛然提高声音,“给咱们亲戚提个醒,和李杰打过几次招呼,亲戚间走动几次,就能被她们添油加醋的说成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以后大伙再和他们一家人往来,可要长点心,别被诋毁了名声。”
这么一通动静,大厅内的人自然听到了,李氏这边亲戚可不少,听到叶溪这话眼里闪了闪,方氏一家人就是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脸,背地里捅一刀,白的说成黑的,看来以后可要尽量避免和方氏一家人的接触。
“溪丫头说的不错,以后谁还敢和这种人相处,指不定那天就蹦出来诋毁女子家的名声。”席上不少人开口附和。
其他人也纷纷指责方氏一家人,饶是方氏脸皮再厚,也受不住这么多人指指点点,她拽着自己男人上前,冲他使了使眼色。
李三郎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看着李氏,“溪溪她年纪小,处事激烈,对我们有什么误解,可咱们还是一家人,爹娘去世的早,大哥和二哥又离的远,就剩咱们兄妹两个相互往扶持,一家人不说二话,妹妹,你今个给为兄肯定的回答,咱们还是不是亲人?还能不能继续相处下去?”
李三郎盘算着,自己妹子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不爱计较,只要她还愿意当成亲人相处,那以后总有机会,慢慢修复关系,至于叶家的店铺,更要徐徐图之,叶溪是个女子,嫁人之后这铺子就和她无关,叶家又没有其他孩子,到时间即便这铺子不交予自家手上,代为看管总是有可能的,等到妹妹妹夫老去之后,这铺子就是自家的了。
李氏走过来,眉眼间冷淡,“早不来晚不来,你们特意选择今天这个时间,这是逼迫我在众人面前作出选择。明明我们是受害者,可听着三哥的话,倒是我们有什么错似的。三嫂和小杰都承认错了,这本就是你们的错。”
她走到叶溪身边,“溪溪年纪虽小,可她该懂的道理都懂,这不是误会,也不是冲动,是你们有错在先。经过这一遭,三哥没有把我这个做妹子的放在心上,有来有往,我也不希望再和你们有什么往来。毕竟你是哥哥,血缘关系撇不开的,日后遇见了口头称呼还是有的,但其他的,就这样吧,不用继续相处下去了。”
李三郎一愣,这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你可想清楚了,你没有一个儿子,女婿到底不如自己娘家可靠,日后还不是小杰给你和妹夫养老?再说日后溪溪受了什么欺负,不还要依靠小杰他们出面撑腰?你当真这么绝情?断绝咱们兄妹俩的情分。”
“三哥这话,口口声声为我着想,可是我听着,怎么就这么见不得我们一家人好呢!又是溪溪受欺负,又是要给我养老,我有手有脚、健健康康,不需要你们所谓的好心。指望小杰给我养老,怕不是我家里的东西、铺子里的东西都要被搬空了!”李氏嘲讽一笑。
被说中心事,李三郎面色僵硬,半晌吐出口,“看来妹妹你意已决,是要割舍掉咱们的兄妹之情了。”
李氏坚决,“三哥你的情意,我可承受不住,你们欺负人在先,现在又阴阳怪气的上门找事,打感情牌。想必爹娘地下有知,也会赞同我今日的选择,生出了你这个坏心肠的儿子,又有了黑心肝的儿媳和孙子,真真是侮辱了爹娘的名声。”
话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李氏看着门外,“我们今日并未邀请你们,不请自来,现在自行离去吧!”
李三郎和方氏毕竟在镇上做生意,没了脸面他们以后还怎么开铺子。
李三郎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小妹绝情,我这个做兄长的不能多和你计较,如果日后小妹反悔了,咱们还是一家人。”
叶溪接过话,冷笑道:“一家人?表面上情义深重,实则专门抹黑诋毁别人名声的一家人。口上说的好听,扪心自问,你们真的有把我们当成亲人吗?放心,永远不会有这一天。三位还请离开,你们的祝福我们收不起,也不敢收。”
说也说不通,李三郎冷哼一声,摔着衣袖转身离去,只剩下方氏骂骂咧咧,“一群人欺负我们,你们以后没有好下场,怪不得生不出儿子,没良心,硬心肠,儿子都不愿投胎的你的肚子里,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
顾驰墨色深眸,似寒潭枯井,泛着寒意,制止方氏接下来的话,“大周朝律法,无缘无故辱骂、诋毁别人的名誉,是可以报官坐牢的,如果你再继续说一个字,等着你的就是临南县的囹圄。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被顾驰这么盯着,一种无形的威慑环绕,方氏不由得哆嗦一下,她刚想开口骂回去,可是顾驰现在是个秀才,据说还和县令老爷关系不一般,惹恼了他,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叶溪嗤笑一声,“听说那里关押的什么人都有,一日三次定时送饭,舅母你这么爱占便宜,要不要也去里面待几天,好好感受感受!”
方氏张着的嘴又闭上,狠狠的瞪了顾驰和叶溪一眼,低声嘟囔,“神气什么”,板着脸冷哼一声,灰溜溜的转身离去。
闹事的人走了,李氏看着大伙,“让大家见笑了,本这等丑事不应该外扬,只是被人欺负到头上,这口气实在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顾母笑了笑,“亲家做的对,大家都是有孩子的人,自己孩子被欺负了,这不是要人命嘛!断绝了关系,也不用总担心他们背地里捅一刀。”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说的是,要是我家的孩子被这样欺负了,我砍了那人的心都有,就是亲戚也不能轻易原谅。他们敢这样做,就没把你们放心上,没把你们当成亲人相处。”
“没想到那家人心这么黑,有一就有二,李杰那孩子,可不是个安分的,他父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可不敢和他们有什么往来。”
“今个是好日子,不说他们了,咱们大伙吃好喝好。”李氏笑着招待客人。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顾父和顾母,看亲家着实不在意,说的不是场面话,她暗自松一口气,今个是女儿定亲的好日子,却被搅和了,闹出这一等丑事,所幸亲家是个明理的。
想起李三郎,李氏的眼神暗了暗,如若真有诚意,怎会赶在今日道歉,话里话外还在败坏溪溪的声誉。
几个哥哥中,李三郎离的最近,所以李氏不免可他们往来多一些,可这多,也没多上什么,无非就是节日有个走动而已。
她自小和李三郎的关系,就不如大哥和二哥亲密,总觉得三哥心思有些深沉,重钱财超过亲情。
当时父母去世分家时,就因财产分割闹出过不愉快,李三郎口口声声说着,他作为离的最近的儿子,爹娘都是靠他照料,钱财理应他分的最多。
李氏简直要气笑了,平日不见个人影,看着银子了就眼里闪着光赶忙凑上来,只不过当初爹娘刚去世,大伙悲伤难耐,不愿意搭理他,如今愈发过分。
至于方氏,更是个不好相处的,爱占小便宜、说话又刻薄。以往他们也没少占便宜,来自家的铺子拿了不少好东西。
作为妹子,李氏自认问心无愧,挑不出一处错,看清了李三郎的真面目,和他没了往来才是正确的做法。
除去这个小插曲,今日的定亲宴席,颇为热闹。
这个宴席是由顾家这边办的,他们也不吝啬,毫不心疼银子,只是一个简单的定亲宴,快赶得上正式的婚礼场合了。
来往的宾客都很满意,看着如今顾家这个做法,日子真是好过起来了,一个定亲宴就如此大方,日后肯定也不差。
“三郎年少有为,是个有出息的,溪溪乖巧又懂事,看这俩人,一个长得好看,一个长的俊朗,站在一起,那可真是般配。十里八乡都找不来这么俊的小年轻,真是让人羡慕。”
这话说的可不假,最近两年来不少人关注着顾家的动静,等他们放出说亲的风声,就赶忙让人上门介绍,哪家女儿要是嫁给顾三郎,那日后必有好日子过,这可是享大福的事情。
只可惜,大家伙还未来得及行动,人家已经定好人选了,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叶溪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上扬,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顾驰。
顾哥哥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直裰,这么显黑的颜色,可穿在他身上,更显俊朗,剑眉星目,轮廓深邃,整个人温润清雅,好似泛着柔和的光晕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可那双修长的桃花眼,却含着一丝多情,看的人心头酥酥痒痒,盯着自己时,眼眸中只有自己的身影,让人心安又意乱。
感受到身旁小姑娘那毫不掩饰的目光,顾驰勾唇,移过眼,四目相对,情愫流转。薄唇轻启,身子前倾,凑近小姑娘,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开口,“顾哥哥好看吗?”
唔,叶溪感觉自己的脸红红的,热热的,顾哥哥笑起来也这么好看,看着自己的眼神这么温柔,简直要沉溺在他那深沉的眸子里不愿出来,她有些痴痴的开口,“好看。”
顾驰轻笑,小姑娘还真喜欢自己这幅皮囊啊,幸亏自己长的不算太差,入了小姑娘的眼。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叶溪的脸颊,顾驰接着凑近,眼中闪着一丝揶揄的光芒,“好看的话,顾哥哥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看都行。”
温热的呼吸触碰到自己肌肤,叶溪感觉自己的脸更红更热了,她赶忙移过眼,浓长的睫毛翘动,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脸颊,真的好热。顾哥哥好坏啊,专门说这话来羞自己。
其他人看到他们二人的动作,不免会心一笑,多养眼的一对啊!
席上,李宏端来酒水,狡黠的看着顾驰,“兄弟,今个咱们喝一杯。”
他从未见顾驰喝过酒,想必酒量肯定不行,也不知道像他这等清明的人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
顾驰端起茶水,“以茶代酒,你也别喝太多的酒,对身子不好。”
李宏自也不是真让他喝酒,就是打趣一下,“你尝过酒的滋味没有?也不知你什么时候会喝酒?”
顾驰喝完茶水,薄唇湿润,似是想到了什么,勾唇笑了笑,自然是要等到把小姑娘娶回家的那一天,那天让他喝多少酒他都不介意。
宴席上,顾父顾母拿出盒子,这是定亲时要给的见面礼,“打开看一看,喜欢不喜欢?”
叶溪道过谢,“谢谢叔叔婶婶。”双手接过来。
顾母笑着打趣道,“再等等就可以改口了!”
叶溪红了脸,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两个镯子,一个淡紫剔透,紫罗兰翡翠手镯,散发着晶莹的光,清淡秀美。另一个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金灿灿钗子,闪着金光。
其他人探着头惊呼,这可真是好东西,当做传家宝也值得,寻常人家谁舍得拿出来?
叶父和李氏也有些惊讶,顾家的日子也就是近两年才好过,可如今这么大手笔,这两样就要有十多两银子了,可见,对自己的女儿,顾家是真的很看重。
这么好看的东西,叶溪自然喜欢,可是,“婶婶叔叔,这太贵重了。”
顾母笑了笑,取过那紫罗兰翡翠手镯,带到叶溪手腕上,“你可不知道,这可是三郎特意在府城给你挑选的,带着吧,多好看。”
顾母接着看向另一个金钗,“那个啊,是你叔给的,他们大男人以为沾点金就好看了,现在你先带着这个,等日后再大一些,佩戴金钗才适合。”
叶溪应了一声,露出娇俏的酒窝,“谢谢叔叔婶婶,我很喜欢。“
紫罗兰翡翠清雅,小姑娘的皓腕凝霜,衬得那手镯更显秀美,散发着莹润的光,好似比方才还亮了几分。
顾驰有些移不开眼,他就知道小姑娘戴着肯定好看,当时在府城挑选时,他在脑海中勾勒了无数次画面,可都没有今日亲眼看着好看。
未时正点,定亲宴结束,所有的人说会话,离开了酒楼。
叶溪上车前,朝着顾驰看过去,眉眼弯弯,闪着灿烂的光,摇摇手腕中的玉镯,“顾哥哥,下次见。”
叶父听到这话摇头,还没分开呢,就想着下次见面,一定亲,女儿都快成别人家的了。
顾驰眸色中含着笑意,“下次见,溪溪。” 我的小姑娘,在今天,终于是自己的小姑娘了。
一行人到了村头,不少人拦着他们打听消息,顾父他们所幸下了车。
李老头吐出一口烟,“结束了?”
顾母笑着点头,“结束了,大家都回去了。”
王家媳妇凑上来,“你们这速度还真是快,不再好好选一选?三郎现在这条件,找个秀才儿女都使得的,等到时候考上举人,那找个官员的女儿都是有可能的。”
顾家和叶家定亲的消息传出来,不少人哗然,要是在几年前,顾驰没有读书时,那这门亲事算得上顾家沾光了。可是如今的情况,绝对是叶家攀高枝了,叶家无非就是在镇上有两个铺子,说破天就是个商人的女儿,比乡下人多几个钱而已,算不上什么。
顾母摆摆手,“咱们就是乡下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乡下人出身,溪溪这姑娘懂事又机灵,哪哪都好,和我们三郎正相配。再说了,大男人不管娶什么妻子,关键是自己要上进,不进取的话,娶个天仙下凡都不行。”
王家媳妇点点头,“说的不错,真找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怕是还嫌弃我们这地方呢!三郎读书好,娶什么妻子都不影响他。”
张婆子听到这话撇撇嘴,顾家真是个傻的,泥腿子出身就是没什么眼光,如若是她,肯定要给自己儿子找一个出身好的,最起码也要是秀才家的女儿。
她咳了一声,“顾婆子你话说的这么好听,咱们村那么多姑娘,还离得近,知根知底的,你怎么不挑呢?还不是看中叶家的铺子了,听说每年能挣不少钱呢!”
顾母抬眼看了她一眼,“咱们村的姑娘都是好姑娘,可有些老婆子啊,不是个好人。你是不是羡慕,我找了一个这个好的儿媳妇?你羡慕,你也去找啊!”
王家媳妇嗤笑着接过话,“她眼红也找不到啊!三郎不和叶家结亲,难不成和你当亲家?有你这个当娘的,真是为你儿子女儿感到可怜。”
顾母笑了笑,她今个心情好,“张婆子,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就算不顾你自己的脸面,你们张家的脸面总要顾一顾吧。”
张婆子面色讪讪,嘟囔着,“不用你假好心,你们人多,欺负我一个。”
她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不乐意,合着自己什么也没做,在张婆子的口中,大家伙都欺负了她似的。
不少人看着她,“张婆子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声说出来,让大家伙评评理,看看我们怎么欺负你了?”
这下子张婆子坐不住了,站起身灰溜溜的离开,“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不是那个意思。”
回到家,顾母招呼着两个儿子去打些猪草,家里养的鸡鸭和两头猪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顾父则拉着自己的牛祖宗,去到棚子里给它喂食。
二宝三宝如今也两岁多了,正是玩闹的年纪,在院子里咯咯的笑声、叫声不断,追着小鸡到处跑。一手拿一个糖块,舔的满嘴满手都是,黏糊糊的。
顾驰拿来湿帕子,拿走他们手中的糖块,给他们净手,“今天已经吃了不少糖了,不能再吃了,知道没?”
糖糖没有了,二宝三宝鼓着腮帮子,满眼委屈的看着顾驰,“小叔坏,糖,甜的,好吃。”
顾驰失笑,想起叶溪因为吃不到吃糖葫芦鼓着嘴的样子,小姑娘也这么爱吃甜的,和二岁的二宝三宝一样,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晚上靠在床头,吴氏面色却有些不好,三宝啃着脚丫子,扑哧扑哧啃的可有劲了,小叔不让吃糖糖,那就吃自己的脚丫子好了。
顾大郎看她一眼,这种情况下,他最好的做法是问也不要问,就当不知道,等妻子消气了,再问清楚。
看着自己男人不搭理自己,吴氏戳了戳顾大郎的背,“孩子他爹,我心里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啊?我给你揉揉。” 顾大郎笑了笑。
吴氏垂着眼,“今个爹和娘出手可真大方,那两样东西值不少钱呢!我和二弟妹进门时可没有这种待遇。”
顾大郎道:“那时家里条件也没有现在好啊,爹和娘也尽力给你们聘礼了。再说了,只有那个金钗是爹掏的钱,翡翠镯子是三郎拿自己的奖银买的。”
“你是不是心里又不舒坦了?”顾大郎仔细盯着她,叹口气,“是你男人太没出息了,不能给你买首饰戴。”
吴氏赶忙抬眼,看着顾大郎,“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刚刚心里有些发酸,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我不稀罕那什么镯子,你是我男人,怎么就没出息了?你别这么说自己。”
吴氏只是嘴上说几句,如若顾大郎真的给她买了镯子,她还舍不得这些钱呢!
顾大郎笑了笑,“三弟自己能挣钱,这又关乎他的亲事,给多少东西都是三弟自己的事情。咱们呢,慢慢来,以后我也给你买金耳环金钗子。”
他下床在衣衫里摸索几下,拿着一个小圆盒过来,“诺,今个买的,可是事情多忘记给你了。”
是胭脂,吴氏接过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我以后不稀罕三弟的东西了,等着你给我买。” 自己的男人真好啊!不管贵重与否,大郎心里是有自己的。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顾大郎躺下床上发笑,自己婆娘可真好哄。
月色皎洁,清凉的风吹拂,钻进窗户里,吹到了女子的闺房。
叶溪沉沉入睡,睡梦中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唔,今夜又梦见顾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