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瑟莉在纽约的临时诊所里忙忙碌碌了两天，终于把蝙蝠家族的肌肉壮汉秒变团子的真相搞清楚了。
……果然就像她猜测的那样，韦恩一家也是被维科亚病毒感染了。
早上九点。
捏着检验单，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骑士长小姐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算了算时间，给杰森打了个电话，准备通知他一下。
长久的忙音之后，无人接听的连线自动挂断了。
纳瑟莉皱眉，捏着手机等待了一下，见杰森是真的没有再拨回来，只好又重新打了过去。
还是没有人接。
纳瑟莉连续拨打了三次电话，等了很久之后，终于迎来了杰森反打过来的电话。
她没有多想，立刻把自己调查监测的结果通知杰森：
“你之前的猜想没有错，我在伯父和迪克先生他们的血液里检测到了22号维科亚病毒，他们突然之间变成幼崽，也的确是因为这种病毒。”
电话那一头，杰森沉默了好半天，才低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纳瑟莉却差点儿被杰森这种前所未有的沙哑憔悴声音吓到了，她敏感地察觉到杰森的心情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他：“……你还好吗？”
杰森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干巴巴地回复：“我还好，一切OK吧……呵呵。”
“……那好吧。”
见他摆明了不想多谈，纳瑟莉只好又继续对杰森解释所谓的22号病毒。
在维科亚星，研究人员们一般把22号病毒称为“年龄弹簧”。
这种病毒通过食物传播，能够在几秒之内就迅速侵占器官和骨骼，让患者的细胞产生变异，然后几分钟之内彻底改变患者的年龄。
但它又不仅仅只是让患者变小。
如果它真有那样简单，维科亚早就凭借这种病毒发了。
科拿就曾经重点研究过这种病毒，她本来是想利用这种病毒改变年龄的特点，使维科亚帝国的老年人返老还童、重新变得年轻，甚至是脱离死亡，但是她很快发现这种病毒……完完全全就是种恶作剧病毒。
和人们普遍概念里的“返老还童”、“恢复青春”不一样，22号病毒是一种改变患者年龄，且不断在改变患者年龄的病毒。
之所以称它为“年龄弹簧”病毒，是因为它让患者的年龄变得好像个弹簧一样，变来变去改变得极快。
“等等……什么叫做，让患者的年龄变来变去？”
听到这里，杰森忍不住困惑地提问。
“就是……弹簧啊。”
纳瑟莉有点解释不清，她干脆拿布鲁斯.韦恩当例子：
“就拿伯父来说，他从摄入病毒、发作之后，到成为一个半岁婴儿，中间应该是一个年龄不断衰减的过程。也就是说，伯父是从40岁然后迅速变成30岁，再到20岁、10岁、5岁、1岁……这个变化过程属于第一阶段，应该十分短暂。”
“紧接着，从1岁到半岁的回溯属于第二阶段，这个阶段的年龄变化就会逐步放慢，而在半岁之后继续缩小到满月这个过程属于第三阶段，这个阶段的变化是最慢的。”
“然后等韦恩伯父的年龄真的变成满月之后，这种病毒就好像是再也压制不住身体正常变化了一样，又会迅速地反复回去，让满月婴儿韦恩伯父在几分钟变回原来的年龄……然后在韦恩伯父原来的年龄阶段上持续老化，从40岁变成50岁、60岁、70岁……直至100岁，而在这个变化过程中，同样对应有三个增长速度不同的阶段。”
杰森：“……………………也就是说，等再过几天，这几个团子真的缩小到满月的年龄时，也会迅速变成百岁老人？”
“是这样没错。”
纳瑟莉有点头痛，“并且，在变成百岁老人之后，又会重复之前的变化形状，在满月和百岁之间来回反复——这就是为什么维科亚帝国称22号病毒为‘年龄弹簧’了。”
电话那头，杰森无语了半天，最后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起来：
“也就是说，我前两天拼死拼活照顾好了那四个天杀的、什么都要人帮忙的肉团子，过两天又要拼死拼活地照顾那四个年纪苍老、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纳瑟莉：“…………你别担心，这种病毒的解药，在纽约这边是有的，但是治疗药制作的过程非常麻烦，且治疗过程更加麻烦，我现在就过去你那边。”
因为整个解药制作过程非常、异常地麻烦，且随时要根据患者的状况改变治疗方针，纳瑟莉一早就决定把治疗药的胚子带去韦恩庄园进行制作了。
电话那头顿时又没了声音。
过了很久，杰森憔悴着道：“如果你非要来韦恩庄园，我就事先警告你一下吧。”
“……？？？”
他顿了顿，神神秘秘、语气沉痛地道：
“……这里，有四坨混蛋崽的韦恩庄园，是地狱。”
纳瑟莉：“………………”
*
一开始的时候，杰森真的想得很好。
他仔细看过纳瑟莉给出的婴儿照顾方案和表格，也自己囫囵看了一下抱婴儿的手法和喂养婴儿的方式的视频，自觉没有什么问题了。
按照纳瑟莉的表格，这四个团子每天需要喂5次，每隔四个小时一次，那自己凌晨的时候定两个闹钟，准时起来准备牛奶喂团子没有任何问题了。
六个月的宝宝每天大概需要干掉一千毫升牛奶，每顿大概也就两百五十毫升左右，但是鉴于有四坨崽崽，所以杰森觉得自己可以一次冲泡好一千毫升牛奶，然后分别喂四坨。
至于说什么宝宝需要吃鸡蛋黄、苹果泥等辅食……就两天的功夫，这四坨崽崽又不是真的宝宝，哪里需要这样娇生惯养的，有牛奶喝就不错了，其余的辅食什么的就X掉吧——这两天里，杰森自己都不打算做饭了，打算拿速食披萨速食意面等微波食品凑合一下得了。
然后两顿奶中间要喂水……？等等，牛奶里面不就有水吗？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那么严谨。
杰森设定好了喂食闹钟，又仔细看了看婴儿配方奶粉罐子上的冲泡说明和警告，想了想，从蝙蝠洞的实验室里拿出了几个完全消过毒的量杯、试管和实验室高精度电子秤。
杰森：我拿量杯试管和精确到0.001的电子秤来泡牛奶，我就不信奶粉和水的比例还有问题！
围观的布鲁斯团子&阿尔弗雷德团子：“………………”
解决并确定好了吃饭的问题，杰森磕磕绊绊地帮四个团子穿好深色的婴儿睡衣，然后按照布鲁斯之前和纳瑟莉商量好的那样，从哥谭的母婴用品商店扛回来了一个婴儿坐便器。
……虽然这个坐便器理应是给一岁以上的孩子用的，但是布鲁斯对纳瑟莉担保：凭借他对这个婴儿身体的控制力，上个厕所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怎么看都是让他们去坐婴儿坐便器比较干净方便，杰森也就懒得强调什么纸尿裤的问题了——他又不是自虐狂，也根本不想去清理小宝宝的纸尿裤。
他还和四个团子很正经地约定好了几个暗号：团子们饿了，就“哒”一声；团子们想喝水，就“哒哒”两声；团子们想上厕所，就“哒哒哒”三声；团子们如果遭遇了什么袭击，就大声尖叫。
万事俱备，杰森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没有什么问题了。
……
……………………
然后他就被可怕又残忍的现实啪啪打脸。
——完全缺乏照顾婴幼儿常识的直男杰森.陶德，就是死都没想到，这群天杀的肉团子……他们四个的生物钟居然完、全、不、一、样！！！
杰森敢发誓，他明明是在晚上九点给这四个死团子同、时、喂了牛奶的！！
……而按照纳瑟莉表格里写的正常推测来说，这四个团子应该在隔了四个小时之后的凌晨一点钟同时饿了，然后醒来，由杰森给喂下一顿牛奶，满足地重新入睡才对。
所以，他严格地按照这个时间表，定了一个凌晨一点的闹钟，十分疲倦地躺在团子边睡了四个小时，然后在距离凌晨一点还差十分钟的时候准点醒来，头痛欲裂、迷迷糊糊地去厨房，用电子秤和量杯泡了一千毫升的牛奶，分装在四个奶瓶里抱回卧室。
……结果卧室里，只有迪克团子一个团子睡眼惺忪地醒来了，看见杰森的时候，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暗号，“哒”了一声，意思是他饿了。
辛苦起夜的杰森.保姆.陶德打着呵欠，按照之前视频里教的那样给迪克团子喂牛奶，简单干脆地把迪克团子喂饱了，接着拎着另外的三瓶热牛奶，去看卧室大床上的另外三个团子。
……没一个团子像杰森预料的那样饿醒，相反的，三个团子把脸埋在柔软的被褥里，甜甜地睡着，胖乎乎的脸睡得热乎乎的，还隐约流着口水。
拎着三瓶热牛奶的杰森：“………………”
他忍不住拿手戳了一下布鲁斯团子。
虽然变成了团子，但是布鲁斯的警惕心一点儿也没有丢失，他立刻从酣睡里转醒过来，瞪大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把自己戳醒的杰森。
杰森也很不爽，因为他又困又累，还烦躁。
他没好气地叫布鲁斯，举起手里的热牛奶：“你起来，把牛奶喝了再睡。”
一点儿也不饿，反倒之前睡得很香的布鲁斯：“……………………”
如果不是他现在还是婴儿模样，也说不了话，他一定会无语地反问自己的这个蠢儿子：……你凌晨一点钟把我从深眠状态戳醒不说，还叫一点儿都不饿的我吃饭？？？
……你怕不是有毛病？？
布鲁斯忍不住又用熟悉的鄙视表情瞥了杰森一眼，翻过身，又睡着了。
杰森：“………………”
老子特么这剩下的三瓶牛奶白泡了？？
他索性也懒得再叫醒另外睡着的迪克团子和阿尔弗雷德团子了：看这三个团子一点儿饿了想吃饭的意思都没有，那他也懒得再管什么了，他牛奶也泡了，定点也起来了，这三个团子自己不喝牛奶，那也怪不了他。
这样想着，杰森看了一眼吃饱喝足慢慢合上眼睛的迪克团子，自己歪在大圆床的一边继续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杰森感觉到一只小胖爪子在自己脸上重重拍了一下。
他立刻就从睡梦里惊醒过来，整个人反射性地弹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周围，却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愣愣地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边，杰森这才发现，刚刚拍他脸的居然是布鲁斯团子。
之前睡得香甜、饭都不愿意吃的布鲁斯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和提姆团子一块儿爬到杰森身边叫他起床。
看见杰森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布鲁斯团子很自然地张口：“哒。”
这意思是，他饿了……
几乎是从沉睡里被惊得跳起来的杰森表情愣愣地看着表示自己饿了要吃饭的布鲁斯团子和提姆团子，又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
上面显示着时间：凌晨一点四十。
皱着眉眯着眼睛，还困得不想起来的杰森只好探身去拿床头柜上的牛奶，这才发现他之前泡的那三瓶牛奶都凉透了。
婴儿是不能喝凉牛奶的，所以他要么继续爬起来，去楼下厨房重新泡两瓶牛奶，要么就拿着这些放凉的牛奶区去厨房用开水重新加热。
……总之就是得到楼下去，重新折腾一趟。
杰森：“……………………”
他额角的青筋直跳，脸色发青地看着布鲁斯团子和提姆团子理直气壮地坐在边上，一副大爷样，捏着奶瓶的手都气得发抖，差点儿忍不住把手里的凉牛奶砸到布鲁斯脑袋上。
——四十分钟之前老子都泡好热牛奶，送到你嘴边你都不喝，还说自己不饿，四十分钟之后，等牛奶凉了，我都快睡着了，你特么居然在这个时候饿了？？
你怕不是存心找事？？？
杰森深呼吸了好多下，忍着捏死布鲁斯团子的冲动，忍气吞声地抱着凉牛奶，跑到楼下去热好，又重新拿上来，把布鲁斯团子和提姆团子喂饱，确定这两个死孩子没什么问题了之后，这才困倦地又躺了下来。
又过了三十分钟，阿尔弗雷德团子把杰森拍醒了。
阿尔弗雷德团子，歉意地：“哒。”
杰森：“……………………”
他简直生无可恋。
卧槽你们四个家伙！你们这四个天杀的家伙！之前九点的时候不是同时喂的牛奶吗？为什么你们消化速度和下一顿饭的吃饭时间会相差那么多啊！？
但是无论他再怎么生气，也无可奈何，婴儿本能又没有办法控制，只能靠杰森手动照顾。
于是，在纳瑟莉走后的第一个晚上，杰森几乎一夜没睡。
一会儿是这个团子饿了，一会儿是那个团子饿了。
一会儿又是那个团子要嘘嘘，一会儿又是那个团子要嗯嗯。
时不时地再醒来个团子，拍拍杰森，表示自己渴了，要喝水。
杰森就这样一晚上没睡，反复起夜，一会儿到楼下热牛奶，一会儿抱崽崽去走廊尽头的厕所，一会儿又是去厨房拿温热的白水……到了后面，他根本就没空再去管什么婴儿护理表格，什么每隔四个小时喂一次、每次200毫升牛奶之类的科学养育法了。
一个晚上就仿佛老了十岁，杰森觉得自己宁愿去和十个真.joker干架，都不乐意再留在韦恩庄园，看顾这四个小恶魔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迪克团子一晚上起来了四趟，对着杰森“哒”了四次。
焦头烂额的杰森一时不察，一口气喂了迪克团子四次。
第二天早上，迪克团子果不其然地……拉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