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永远都不会知道，从他凑巧出现在这个安全屋里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会在接下来很长一些年头里，被蝙蝠家族的父子时不时针锋相对的悲惨命运。
不过他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对自己打断这两个小年轻关键的求婚告白的行为产生什么愧疚之情的，相反的，如果他早知道纳瑟莉居然因为这种理由而求婚杰森，他估计会提早冒出来，然后在关键时候打断纳瑟莉。
——老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教育出来的遵纪守法武力值强大乖乖巧巧的小白菜（？），转眼之间就被你这头猪拱跑了（就算是小白菜主动去拱猪也不行！）？我不要面子的？
杰森：“……………………”
难以想象二代罗宾此刻的心情，简直比中了□□头奖之后才发现彩票过期还要糟糕一万倍——他的脸色黑得好像哥谭的深夜，僵硬而颤抖的双手完美地再现了帕金森症患者晚期，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心中电闪雷鸣、山洪爆发……
讲真，奇异博士你的电灯泡症是没完全治好对吧？割阑尾没用的话，不如还是把灯泡脑袋拧下来？？[狰狞脸]
杰森并不知道，同样因为斯特兰奇的突然闯入而捶胸顿足、跟他心情一样糟糕的人，还有他的老父亲、照顾他的老管家、以及两只塑料兄弟小鸟。
在这个最紧张的时刻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眼看都要到手的弟妹就这样飞了，俨然已经进化成为推杰森纳瑟莉CP大手的迪克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额头，惋惜无比地哀叹了一声：
“我真的觉得我们很有必要请闪电侠使用神速力穿梭时空，返回半个小时之前，到卡玛泰姬把奇异博士揍得下不了地！”
“…………”
布鲁斯冷冷地瞥了一眼迪克，旋即隐藏在暗处，静候事态发展。
现在后悔刚刚说话太迟钝也晚了，在看见斯特兰奇手中的医疗工具之后，敬业的纳瑟莉立刻转换了态度，放下杰森，接过斯特兰奇手里的箱子，两个人把那个昏迷过去的倒霉假小丑拖出来，开始从他的身上抽取血样和其他样本。
被两个人完全无视的杰森：“………………”
以前还看救命恩人斯特兰奇先生英明神武的，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面目可憎？就算不剃头，仿佛也像个一百瓦的大灯泡一样闪烁呢。
两个细心工作的人仅仅用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取样工作，斯特兰奇这才直起身来，状若无意地问杰森：
“纳瑟莉和我准备先回纽约的临时诊所检测病毒样本，你是和我们一块儿回纽约，还是留在哥谭？”
杰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纳瑟莉。
站在斯特兰奇身侧的骑士长小姐同样一眨不眨地看着杰森，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饱含信任和期待。
杰森本来是想继续留在哥谭的，但是被这样的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就不自觉地有些心软了。
他犹豫了一下，问斯特兰奇：“哥谭现在遍布小丑，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超级英雄们……蝙蝠侠那些人，有什么打算？”
“你没有注意新闻吗？”斯特兰奇指了指哥谭大桥的方向，“天亮的时候，军队就会入驻哥谭了，等那个时候，大多数假小丑们就跳不起来了。”
说着，他的脸色更加严肃：“这些假小丑同样也是病毒的受害者，真正的JOKER现在不见踪迹，纳瑟莉和我总得先针对病毒研发出解药，帮助这些假小丑变回原样才行。到那个时候，你是要去找真正的JOKER复仇，还是要去找蝙蝠侠，都会方便很多。”
杰森：“………………”
斯特兰奇不说还好，一说起去找真正的JOKER复仇，他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居然不再是Joker那张人厌鬼嫌的油彩脸和那种标示性的笑声，而是…………温柔的金发姑娘一脸郑重地对他说“我们结婚吧，我来代替你复仇”的样子。
顿时，他的脸又红了。
这可怎么办！一想到小丑复仇，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对小丑的恨意了，反倒是纳瑟莉的求婚？特么的他不要面子的吗？！
斯特兰奇：“………………”
他看向杰森的目光越发古怪：……我就是说了句去找小丑复仇，你脸红什么？
心态发生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杰森无奈极了，他捂住额头，头痛地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先和纳瑟莉回临时诊所，等纳瑟莉正式研究出哥谭市里的病毒之后，再把特效药带回哥谭。
至此，一直守在安全屋外不远处的蝙蝠家父子，也终于松了口气。
……幸好，纳瑟莉最后还是让杰森收回了那些念头。
趁着阴沉下来的天色，他们急匆匆地赶来，又悄无声息地退场，没让安全屋里求婚失败的二代罗宾发现半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以为，你会看在他明显好转的心情上，趁着这个机会和他来一场亲人喜相逢的催泪大场面。”
回去的路上，坐在蝙蝠车的副驾驶座位上，迪克忍不住侧头去问自家老父亲，语气显然轻松明快了不少：
“说实话，虽然我以前总是看小翅膀不顺眼，又总是和他吵架……但是吧，我总觉得在这种时候，身为一个恋爱经验比他丰富百倍的过来人，还是应该好好教育教育那家伙的。”
布鲁斯正在专心开车，同时不断地调查哥谭市里的情况，闻言也只是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迪克继续叽叽喳喳。
他的心情显然十分明快，哪怕是至今没找到真正的joker，也影响不到他此刻如释重负一般的快乐。
——时隔几年的时间，直到今天晚上，布鲁斯和迪克这对因为杰森的死去而一直关系僵硬、态度扭曲冷淡的父子，又同样地因为杰森的死而复生，而迎来了些许的改变。
迪克依旧叽叽喳喳，他喋喋不休地抱怨起了自家弟弟刚刚对待纳瑟莉时的蹩脚表现，还时不时地拿自己和布鲁斯平时对待姑娘们的方式举例，气呼呼地表示要好好教育教育杰森。
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时候，在迪克还是罗宾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坐在蝙蝠车的副驾驶座上，对着身边的蝙蝠侠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像一只小鸟一般，跳来跳去的，没有安生的时候。
布鲁斯没有像从前那样，冷着脸叫迪克“闭嘴”，他静静地听着已经长大成人的迪克像以前那样在自己耳边吵闹叽歪，忍不住勾起嘴角。
……真好，他失去的孩子，终于回家了。
*
纳瑟莉三人迅速地赶回纽约临时诊所，当下立刻针对假小丑身上的血样和其他生物样本进行检验。
时间不等人，在军队进入哥谭市的时候，纳瑟莉这边就最好拿出相应的病毒解药了，所以两个人都十分急切地忙碌了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入夜了，哥谭市只会越发混乱，杰森同样没有睡觉，他坐在临时诊疗所外面，拿着平板翻看着关于哥谭市的报道。
——在媒体的大肆报道下，有相当一部分民众都已经知道哥谭市目前的小丑遍地跑的状况了。但是鉴于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关于这些小丑们的作恶行为被人为地抹除掉了。
在很多详细报道下，已经有很多人猜到哥谭市里的人们估计是感染上了某种奇怪的外星病毒。
而鉴于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哥谭市民们对于“joker”的心理阴影，在这些报道下，一半以上的留言都在“哈哈哈哈哈”。
【哥谭市果然民风淳朴，一个病毒感染下去，全员欢乐无极限~】
（杰森：民、风、淳、朴——？哥们你是认真的？）
【这可真有意思，现在还可以去哥谭旅游吗？我也想见识一下满街都是一模一样的小丑的盛况啊！】
（杰森：…………那你来，见识一下满街小丑围拢过来打劫顺便暴打你的盛况。）
【为什么要把哥谭的路全都封闭掉啊？就不能通过几个马戏团团长的申请，让他们进去挑选现成的好小丑们去表演吗lol】
（杰森：……马戏团团长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个样子对待他？）
【哥谭市不能就干脆建造一个小丑游乐园啊？之前不是听说斯塔克企业准备投资建设一个乐高游乐园吗？哥谭也可以有样学样啊，不说别人，我肯定会去光顾的！】
（杰森：……excuse me？小丑游乐园？说是打破吉尼斯纪录的恐怖鬼屋还差不多吧？）
看了无数条这样的评论，杰森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些天真的市民们了，换作任意一个哥谭市民来看这些评论，估计都会哭笑不得——别人家的小丑闹腾起来是要钱（工资），我们哥谭家的小丑闹腾起来可是要命啊。
纳瑟莉和斯特兰奇彻底检测完，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两个人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后者面容疲惫，前者面无表情。
守在外面的杰森忍不住对面容疲惫的斯特兰奇说：“你的脸色不好，最好喝杯咖啡。”
……然后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热咖啡塞到面无表情的纳瑟莉的手里。
没有咖啡还要吃狗粮的斯特兰奇：“………………？？？”
“检测结果出来了。”
纳瑟莉喝了一口热咖啡，有点不太习惯咖啡的味道，但还是把咖啡杯攥在手里舍不得放下，对杰森解释起了哥谭市病毒的事情。
正如杰森和纳瑟莉猜测的那样，造成哥谭市里这么多人变成假小丑模样的罪魁祸首的确是维科亚病毒。
“……在遗失的病毒中，这种极低危险度的病毒编号16，在维科亚星，这种病毒就和流感病毒一样，算得上是非常容易治疗的一种。同样，因为这种病毒的危险度极低，我在一开始统筹维科亚诊疗仪器的时候，就没有把治疗这种病毒的诊疗仪算在其中。”
说到这里，纳瑟莉的表情明显有些自责：
“是我的错。当初在统筹的时候，我判定这种病毒一定不能在地球上进行大范围传播和感染，所以我并没有对此作出相应的治疗方案。如果现在想要从维科亚把这种诊疗仪运送过来，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
杰森和斯特兰奇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眼下的状况有些不太美妙。
斯特兰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试图追本溯源：“……等等，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之前会判定，16号病毒绝不可能在地球上进行大范围传播和感染？”
纳瑟莉叹了口气，她尽职尽责地解释：
“因为16号病毒在感染了[母体]之后，只会通过[母体]散发出来的源源不断的信息素来感染周围的人——这是在维科亚星十分普遍的一种情况，但是就地球而言，地球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感知信息素，更没有接收信息素的器官，故而，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哥谭市有那么多人会被16号病毒的[母体]信息素感染到。”
也就是说，这种病毒不仅十分无害，而且传染的方式也十分顽固，按照维科亚星人的研究来看：
一个人必须要摄取到足够多的16号病毒，才能被感染成为[母体]。而在成为[母体]之后，病毒会不自知地附着在[母体]的信息素之中，当[母体]周围的维科亚人接收了信息素的时候，才会被16号病毒所影响。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为什么地球人明明没有接收信息素的相关器官，又怎么会这样被大批量感染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
斯特兰奇沉吟良久，又问：“按照你的说法，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只要把[母体]控制住，针对[母体]身上的病毒进行更多的研究，说不定就能搞清楚具体原因了？”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纳瑟莉颔首。
杰森也问：“同样的，如果控制住[母体]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说不定就能够暂时停止[母体]源源不断的病毒感染，控制住哥谭里的小丑数量了？”
“可是这样说没错。”
纳瑟莉又点头。
“…………”
杰森和斯特兰奇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不巧了嘛不是！他们这边的目标好像和蝙蝠侠的目标一致了哦？
至于怎么控制住[母体]身上的信息素……
——怎么看都是X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