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可怎么说

时间倒回到两小时之前。

纳瑟莉把蟑螂丢到仙女姐姐身上之后,对方的人气值瞬间就清零了,紧跟着游戏结束,她们这边奇迹般地赢得了比赛,治疗仪器也开始运作,将查尔斯教授大脑里捣乱的病毒全都析出来了。

泽维尔学院里的众人顿时陷入了昏迷。

查尔斯教授第一个醒来,作为脑控全学院、连复仇者也不放过的“大魔王”,他一醒来就被海量记忆包裹,让他不得不皱着眉,又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把自己昏迷时玩游戏顺便把学生们都脑控的事儿全都想起来。

他顿时陷入了尴尬和愧疚之中。

“很抱歉,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躺在医务室里,脸色依旧苍白的X教授对着琴歉然道,“我总是……认为自己能够和艾瑞克好好谈谈,我认为我能够帮助他。”

……结果却是万磁王突然出手,让查尔斯感染上梦游症,差点把整个泽维尔学院都带进《活死人围城》。

查尔斯从未想过,能力失控这种事,还能撞到他自己头上,也从未想过,其实能力失控的自己才是变种人之间最大的不定数,这让X战警的创立者心情十分糟糕。

不过即便如此,面对着不安的琴,查尔斯还是露出了极为治愈、安抚人心的微笑。

“不得不说……干得漂亮,琴。”

他宽容、轻快,带着鼓励地说。“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我会失控到什么地步。你应该对你自己有点儿信心,你的力量远比你想象得强大,琴。”

“您真是谬赞了。”

琴终于松了口气,她有些羞赧地道,“能够让您醒过来,顺便解除掉学院其他人的脑控,全是纳瑟莉的功劳,带来治疗仪器的是她,最后打赢游戏的也是她。”

查尔斯翻找了一下记忆,看见那位金发姑娘最后的制胜方式,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深邃的蓝眸里满是调侃,一本正经地道:

“你们都是泽维尔学院的救世主,最终披荆斩棘,打败了脑控整个学院的X教授大魔王。”

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一直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那么,他们两人现在还在学院里吗?”查尔斯左右看看,没有发现纳瑟莉和杰森的踪迹,好奇地问,“我记得,那位陶德先生来这里的初衷是修补他自己的精神世界?”

“杰森吗?”琴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查尔斯教授的头顶,犹豫地说,“纳瑟莉和杰森正在把广场上的人都扛到教室里,纳瑟莉联系了复仇者总部。”

查尔斯:“…………”

琴:“……而且有个复仇者拜托杰森拍了这边的视频。”

查尔斯嘴角的微笑僵硬了一秒,他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正在说话间,杰森和纳瑟莉分别扛着万磁王和斯科特走进了医务室,纳瑟莉把斯科特放在了查尔斯边上的病床上,杰森也准备把万磁王放病床上……

查尔斯,冷淡地:“陶德先生,辛苦了,请把你肩膀上扛着的蟑螂丢在地上就好。”

于是杰森就毫不留情地把万磁王甩到地板上,让他一边凉快去了。

“有一个金头发的女人已经醒过来了,”纳瑟莉对琴说,“我想过去看看她,但是她似乎记得自己被脑控的事情,生气地跳起来,骂你,然后就跑掉了。”

琴目瞪口呆:“她跑掉了?……算了,不用管艾玛了,她自己也拥有心灵感应能力,明明可以变成钻石躲开查尔斯教授的脑控,结果还是变成了兔子,怪谁?”

纳瑟莉点头:“鹰眼已经在纽约赶过来的路上了,他会把复仇者们接走。”

查尔斯叹了口气。

他看向纳瑟莉和杰森,先是非常诚挚地向两人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谢意,然后关心地和杰森交谈了几句,了解了杰森身上的情况之后,很热心地表示自己能够帮得上忙。

不得不说,论起亲和力和安抚病人的能力,一百个蝙蝠侠都比不上半个X教授,短短十几分钟的交谈,纳瑟莉和杰森对教授的好感就被拉满了。

纳瑟莉觉得,这位泽维尔学院的校长,是一个十分爱护孩子、懂得尊重他人、礼貌又热心的老好人,即便是面对刚刚祸害过自己的万磁王,都只是克制而隐忍地对万磁王恶作剧了一下,而不是选择用某些方法伤害万磁王。

而杰森则目光飘忽地扭过头,不去看查尔斯。

……好吧,他现在知道X教授是个好人了,说话做事又靠谱又亲切,还在大病初愈的时候就热心无比地考虑帮助自己稳定精神世界了。

……帮助一个把自己剃成地中海的人稳定精神世界。

杰森:“………………=口=”

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瞟了一眼查尔斯教授的头顶,在看见那一头浓密的、靓丽的秀发中间,露出了一个青青白白、明显是刚剃出来的圆形癞子,顿时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诚然,查尔斯.泽维尔岁数不小了,但是由于变种人能力的缘故,他现在还保持着一张年轻帅气的脸,且因为这些年里经历过的大风大浪的沉淀,他的那双宝蓝色的眼睛里,始终散发着信念和智慧的光泽,越发显得查尔斯教授沉稳大气、亲切又不失威严。

杰森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查尔斯的脸,又看了看他的头顶…………

老话说得好,就算是汤姆克鲁斯那样的人把头剃成半月头,也绝对不会好看。就算是吴彦祖那样的脸换到苏大强头上,也绝对不会帅气……同理,就算是X教授这样有气质、有能力、有颜值还有钱的男人,还是驾驭不了河童发型……==

曾经像刮猪毛一样毫不留给给X教授剃头、还嘲讽琴的二代罗宾心虚地侧过脸去。

恰逢这个时候,查尔斯教授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询问杰森,能不能删除掉摄像机里的某些片段。

“是这样的,陶德先生,这一次复仇者们劳心劳力,又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整个泽维尔学院会永远铭记他们的帮助,我当然不介意他们拍摄录像。但是泽维尔学院里,有很多未成年的学生们,他们之中有些孩子的能力和脸,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大众目光中,我不希望他们的影像流出去,导致他们受到什么伤害。”

查尔斯睁着他那双满是温柔的蓝眸,慢慢地解释着。

“所以,我希望陶德先生能够把摄像机里拍摄到的孩子那些部分截掉,我希望能够保护他们。”

英俊的男人温和又抱歉地说话,他头顶上是完全不符合本人画风的河童头。

杰森:“…………”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他看着X教授的脑袋都快心虚死了,哪里还管查尔斯教授的要求过不过分,他随手就摘下了胸口的摄像机,反手丢给查尔斯。

然后他低下头,躲避着查尔斯感激无比的目光,状似无意地踢了踢脸朝下躺着的万磁王:

“那他怎么办?格雷把兄弟会的人都指认出来了,我和纳瑟莉把兄弟会的变种人都一块放到空教室去了,要交给神盾局处理吗?”

“……不。”

几乎是下意识地,查尔斯摇了摇头。

他似乎被自己说出来的话怔了一下,随即失笑,“我刚刚想了想,我觉得艾瑞克这样干,虽然给所有人都造成了麻烦,但是被坑得最惨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从这一点上看,艾瑞克自己,应该也挺委屈的吧。”

想起自己记忆里,直接把万磁王脑成了巨型蟑螂,查尔斯又好笑,又觉得有点儿同情万磁王。

依照艾瑞克的性格,他醒来以后肯定会崩溃很久。

“我猜测,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这种病毒,一看翻译的什么‘梦游症’,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这种病毒只会让人昏睡过去,结果闹出了这种事情。”

查尔斯可没忘记万磁王还是美国的头号通缉犯之一,他并不想再一次把多年的老朋友送进监狱,又不想再看他误入歧途,所以他下意识地,还是无奈地选择留下万磁王。

杰森目瞪口呆地看着X教授。

……这是哪边天堂掉下来的圣母啊?都被坑成这样了还要为对方找理由?兄弟你醒醒,看看你的脑袋!你就不觉得头顶生风脑门冰凉吗?

正在照顾斯科特的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她很想告诉杰森,教授在昏迷的那段时间,肯定只记得自己脑控过大家玩游戏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知道现实里杰森对他干了些什么!更何况杰森完全不会被脑控,查尔斯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地中海了啊!

可是问题是……现在教授这么松了一口气、神采奕奕的样子,她要怎么开口跟教授解释啊摔!

——对不起,教授,你摸摸你脑门,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是不是觉得头顶光溜溜的,一点儿发渣都没有了?对对对,你猜得没错,在你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为你设计了一个河童发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样的话让人怎么说出口啊!

“教授……我觉得,待会儿还是把万磁王交给复仇者们吧。”琴艰难地斟酌着说,“毕竟,因为万磁王……学校里很多人,估计心理阴影都很大……还有些人,可能还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比如说,呃,头发什么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查尔斯忍俊不禁,“噗”地笑了出来。

“哦,是快银吧……”

查尔斯回忆着被扮成玉米的皮特罗,直接被导购员斯科特剃成了非主流,忍不住低下头,耸动了几下肩膀。

琴:“………………”

不,是你啊,教授。

“他的心理阴影的确是够大的了,”

非常有良心的查尔斯教授努力地憋着笑,无奈地道,

“艾瑞克这家伙,还真是要和皮特罗好好道歉了,不只是他,我,还有斯科特,都应该向那孩子说对不起了。”

“道歉?”

纳瑟莉有些好奇,“对于地球人来说,头发很重要?”

“唔……”

面对骑士长小姐的困惑,查尔斯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草草糊弄过去,他很认真地想了想纳瑟莉的问题,才像是老师对幼稚园小朋友说常识一样,耐心对纳瑟莉解释:

“这个问题,我不能代表整个地球人来回答你,只是就我个人而言,头发对我的确挺重要的,因为我很在乎我的形象,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是涉及到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生命安全和健康、比如危险的环境之类的,我可能也会觉得头发没有那么重要。”

纳瑟莉似懂非懂地看了一眼查尔斯的头顶。

幸亏查尔斯教授不会像琴那样时时刻刻地读取别人的心思,他微微一笑,开始建议纳瑟莉,不妨去问问失去头发的皮特罗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好,他们应该快要醒来了,我和你一块儿过去吧?”

温和的查尔斯支起上半身,在琴和杰森的帮助下坐到了轮椅上,就准备和纳瑟莉一块儿去探望“失去了头发”的可怜快银,以及被当成各种农副产品,还体验了一把游乐设施的其他X战警们。

琴&杰森:“……………………”

等等!你就打算这样出门吗河童……不,教授!

“不用担心,我就是去安慰一下皮特罗,我其实挺懂得这种心情的,”

查尔斯对皮特罗少年抱以无限的同情,他用一种追忆往昔的口吻感叹着。

“想象一下,如果是我被剃了头发,我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啊,要知道,汉克早在很多年之前,就一直在劝说我,让我剃光头——天呐,我一直在跟他说,别想动我的头发,鬼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

辣手摧头的杰森:“………………”

完蛋了!这人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在执着于他的头发啊!结果现在被剃成了地中海,怎么办,越来越说不出口了!

——他妈的前脚把人的头给剃了,后脚还要请求他治病,这要他还怎么厚着脸皮说出口啊。

“所以,我非常能够理解皮特罗,他醒来的时候,我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安慰安慰那孩子吧。”

查尔斯这样说着,就准备推动轮椅,朝着皮特罗他们所在的教室走去。

“那教授,如果真的有人出于你的健康考虑,把你的头发剃掉一点儿,你会生气吗?”

纳瑟莉看了杰森一眼,慢吞吞地问查尔斯。

查尔斯教授恍若未觉,有点儿好笑地说:“……为什么要生气?我刚刚就说了,虽然我的确很宝贝自己的头发,但是也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吧?”

“原来如此。”

纳瑟莉点头,看向眼神躲闪的杰森,当着查尔斯教授的面,直言不讳地道:“你不用担心了,教授自己说了,他不会怪你。”

杰森:“……………………”

查尔斯:“……………………………………”

电光火石之间,隐约明白了纳瑟莉话里的意思,查尔斯的笑容僵了僵,伸出手,试探性地去摸自己的头。

嗯……刘海还在,很完美。

嗯……发尾还在,挺浓密。

嗯……头顶,头顶————??

…………

……………………

“教授!教授!你怎么了!——天呀教授快不行了!!撑住啊教授!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