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大门之间,是一个完全独立且封闭的空间。
保姆等人的声音被隔绝在了背后。
头上顶灯落下了暖调的光。
顾雪仪的呼吸慢了慢,思维也有一刹的停滞。
空间里一时间好像只能听见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顾雪仪伸出手拽住了围裙的一角:“……给我吧。”她顿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你刚刚说什么?”
宴朝也饮了酒,他的目光更加深邃,还添了一丝迷离。
他个子很高,就这样垂眸朝顾雪仪看来的时候,平日里显得疏淡的眉眼,这会儿却有种格外深情的感觉。
顾雪仪感觉到了一丝恍惚。
似乎是酒意又上了头,微醺,连四肢都有一点发软。
顾雪仪拽着围裙的手不由紧了紧。
然后她就听见宴朝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以亲你吗?”
顾雪仪启了启唇。
亲……?
她掀了掀眼皮,眼底带起了一点水光。
“唔……”顾雪仪问:“怎么亲?”
她觉得自己像是有点醉了,但又像是万分的清醒,她都能清晰看见宴朝下巴上,有一粒很小的痣。
她仰头看着他。
目光迷惘。
她依旧是那个锐利的顾雪仪,可这一刻也是可爱的顾雪仪。
宴朝喉头一动。
他伸手揽住了顾雪仪的腰,……纤细、温热,宴朝将她揽得更紧,同时另一只手松开了围裙,转而将顾雪仪身后的门拉上了,彻底将他们和门内的世界分割开了。
他低声说:“这样……”亲。
他微微俯身低头。
但还没等他将话说完,也没等他落下吻来。顾雪仪也松开了围裙,宴朝比她高出很多,她不得不抬手勾住宴朝的肩,踮脚一口咬在了宴朝的下巴内侧。
宴朝怔住了。
他本能地将顾雪仪揽得更紧。
顾雪仪大约是觉得咬不掉那颗痣。
她顿了顿,改咬为舔。
舌尖轻轻地舔了过去。
再往下就是宴朝的喉结……
宴朝脑中砰砰炸开了烟花,克制与理性被碾得稀碎,浑身血液沸腾,连带四肢百骸似乎都窜过了电流。
顾雪仪松了嘴,舔了下唇。
她抬手点了点他的下巴:“……有一颗痣。”
小小的。
贴在白皙的下巴内侧,格外扎眼。
让人想要咬掉它。
“是吗?”宴朝攥住了她的指尖,将顾雪仪拦腰抱了起来,抵墙放下,然后再俯身去亲。
顾雪仪却短暂地拧了下眉。
她抵住宴朝的胸膛,转而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甩开。
顾雪仪屈腿蹬在身后的墙上,一个借力,随后结结实实地将宴朝扑在了另一面墙上。
宴朝喉咙里越发干渴。
他的目光仿佛着了火,紧盯着顾雪仪,深情又灼热。
他背倚着墙壁。
两人调换了个姿势。
顾雪仪又勾了勾他的肩,借力骑在了宴朝的腰上。
然后才俯首低眉,飞快地亲了下宴朝的下巴。亲歪了。顾雪仪眉头拧得更紧,再次低头亲了亲宴朝的唇。
毫无技法,如同小鸡啄米。
“这样……亲吗?”顾雪仪问。
她懒洋洋地倚着他,眉眼锐利冷艳,可眼皮轻轻掀动间,又泄出了点点迷醉的光。
宴朝紧紧托着她的腰,一手扣住顾雪仪的后脑:“我教你。”
这次他终于吻了上去。
重重吻了上去。
脱去了不紧不慢的儒雅外衣,舔吻、啃咬,撬开唇齿,距离拉近,彼此呼吸都交缠在了一块儿。
顾雪仪不自觉地将手指插入了他的头发。
宴朝的发丝一点也不柔软,还有一点扎手。
可是这样的触感并不糟糕。
顾雪仪微眯起眼,心跳咚咚,连同大脑里都仿佛被装上了一个起搏器,突突不停。
这是她从来没经历的滋味儿。
束缚骤然打开,灵魂好像都跟着膨胀、飘舞了。
宴朝重新调换了方位。
他将她抵在了墙上,吻了吻她刚才拧起来的眉心。
“痒……”顾雪仪无意识地说了一声,然后又低头咬了一口宴朝的下巴。
宴朝的手探入了顾雪仪身上薄薄的毛衣。
顾雪仪又咬了咬他的喉结。
宴朝的声音变得越发沙哑,他胸中揣满了惊喜和骤然膨胀起来的欲望。
他低低地又叫了一声很久没有叫过的称呼:“太太……”
他盯着她,带出了毫不掩饰的侵略意味。
这对于顾雪仪来说,从来都是挑衅的信号。
但她迎上宴朝的目光。
被他这样盯着的感觉并不坏。
甚至好像全身都热了起来。
那种奇妙又奇怪的滋味儿,贯穿了她的全身,顾雪仪不自觉地绷紧了四肢。
“嘭——”一声巨响。
顾雪仪不小心把半人高的绿植踹翻了,花盆碎半了个角。
顾雪仪脑中一激灵,绷紧的四肢瞬间脱了力。
她轻轻从宴朝身上滑下来,按了按额角:“……累了。”
宴朝轻叹了一口气。
躁动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单单只刚才的吻,就已经足够他回味太久了。
宴朝这才松了手,走回到门边,弯腰捡起围裙:“那好好休息。”
顾雪仪眨了下眼,重新接过了围裙,然后重新打开了门,转身走回去。她想了想,用仅剩的一点理智,对保姆说:“电梯口的花盆碎了,换个新的。”
然后就进了卧室休息。
保姆愣愣应了声。
花盆?
碎了?
咋碎了?
宴朝背抵着墙,并没有立即离开。
他平了平略微急促的呼吸,又多解开了一颗领口的纽扣。随后抬手抚了抚下巴和脖颈的位置。
大脑仍处在一个兴奋活跃的状态。
不止大脑……
宴朝不自然地动了动腿。
好一会儿过去,宴朝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然后才按开了电梯,走进去。
电梯镜面映出了宴朝这会儿的模样。
眉眼冷锐。
身上的气势毫不掩饰地外放了出来。
唯一滑稽的是……他的头发被揉了个乱糟糟,像是刚被炸过一样,毫无章法地支棱着。
宴朝盯着自己镜中的发型,突地勾唇笑出了声。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宴朝没有抬手去压自己的头发,而是就这样走了出去。
楼下的保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推门,长腿一迈,顶着一个鸡窝头?走了出去?
这样的冲击不仅是他,连同大门处的保安,也跟着经历了一回。
还有高档住宅区里的住户,乍然与宴朝迎面撞上,却结结巴巴愣是不敢认。
“那……那是宴总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不像啊。你见过宴总这样吗?别说发型了。宴总在外面都很少脱去西装外套。”
“那是我们眼花了?”
“???”
宴朝心情极好,走路都带风。
他从来不轻易表露情绪,这会儿到了外面,拉开车门坐进去,嘴角却都还是弯的。
司机和保镖也怔住了,几乎不敢认:“您头发……怎么了?”
谁敢把宴总的头按地上摩擦???
宴朝指了指自己的头,淡淡道:“你说这个?”
“啊。”司机僵了脸。
宴朝的口吻云淡风轻道:“顾雪仪给我做的发型。”
司机:?
保镖:?
宴朝不需要他们来了解自己的心情,也不需要他们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需要他们明白,这是顾雪仪弄的就行了。
宴朝终于回到了宴家。
宴文姝刚听见楼下的汽车声音,她立马就奔下了楼:“大哥!大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儿了?”
“大哥你……”宴文姝剩下的话,全部都哽在了喉咙里。她颤声道:“大哥你怎么了?虽然和大嫂离婚了……但大哥你也不必这样……”
“自暴自弃。”宴文姝小声说了最后半句话。
宴文嘉和宴文宏下楼一看,也傻了眼。
这和他们印象中的大哥,形象相去太远。
宴朝很满意。
又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不同。
他微一颔首,还是用那种云淡风轻的口吻道:“顾雪仪弄的。”
宴文姝:……
宴文姝:“大哥,不可能。大嫂好好的,打你干什么?而且大嫂打得过你吗?”
宴朝:……
宴朝挑眉:“这是打出来的吗?”
宴文姝:“那不然……”
宴文嘉倒是猛地意识到了点什么,他一把捂住了宴文姝的嘴,把这个蠢妹妹一把抱上了楼。
宴文姝踢了好几下腿,都因为身高和力气差距,挣脱不开。
宴文宏的目光黯了黯,一句话也没有说。
宴朝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就顶着这么个头上楼去了。
这头保姆推门出去,盯着那个碎了的花盆,纳闷道:“这是怎么碎的?怎么碎成这样了?”
……
顾雪仪第二天睡到了下午才起身。
她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还残存着一点昨天疯狂的痕迹。但没等顾雪仪细细回忆,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盛煦打电话来约她。
顾雪仪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就先出门了。
盛煦准备带她去一家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
等出了住宅区,顾雪仪就见到了盛煦的车。
盛煦更眼尖,他先一步下了车,绕到另一侧,为顾雪仪打开了车门。顾雪仪抬头看了一眼,盛煦身边还跟了个高大的保镖。
顾雪仪坐进去,低声说:“去接个人。”
“嗯?接谁?”盛煦忙问。
“之前在红杏认识的人。”
盛煦回忆了一下,笑着说:“哦,就被石华鼓动着,一块儿搞那个投资会的豪门太太是吧?”
盛煦想说,这些豪门太太怎么有点没脑子,但想了想,这要让顾雪仪听见了,估计顾雪仪会不高兴。
盛煦心下也忍不住叹息。
可没有几个人,能像顾雪仪这样,看见蠢人,第一想法不是嫌弃,而是先试试能不能将这人带往正途。
盛煦的司机开着车,直直往李辛梅所在的别墅区而去。
李辛梅一早就等在门口了。
王子雄恰好也要出门,出来看见她的模样,忍不住问:“你这是又要搞什么?”
李辛梅坦诚道:“等顾女士啊。”
还能有哪个顾女士?
王子雄最近看新闻都看到麻木了,脑子里1S就联想到了顾雪仪。
王子雄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又还是收了声。
最近有关顾雪仪的新闻可不少,事实扇了所有臆想的人一个耳光。——顾雪仪并没有失势。
甚至隐隐的,她离了婚以后,仿佛好像反而成了香饽饽?
王子雄想到这里,皱了下眉,心底多少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女人可不像男人。
男人二婚一样有市场,女人就不同了,哪怕顾雪仪再漂亮呢?
正想着,王子雄就听见李辛梅喊了声:“来了!我好像看见顾女士了!”
车很快到了近前,停住了。
车门打开,却是先下来了个年轻男人。男人穿着打扮随意,但气度却不凡。王子雄一眼就认出了他。
尤其是知道宋家最近那些烂糟事的,谁还能不认识盛煦这张脸呢?
这可是盛家公子。
盛煦给顾雪仪拉开了车门。
顾雪仪下车,看了眼李辛梅:“还有别人吗?”
李辛梅小心地点头:“还有个和我玩得特别好的朋友。”
顾雪仪应了声,又问:“自己开车?还是上我们的车?”
李辛梅哪敢啊?
她连忙说:“我们自己开车。”
顾雪仪点点头,这才分了点目光给王子雄:“王总,再见。”
顾雪仪返身回到了车里。
盛煦也跟着上车,嘴里还忍不住说:“你带他们一块儿玩投资啊?他们懂吗?”
李辛梅连声说:“我们很相信顾女士的,一切都听顾女士的……”
顾雪仪忍不住轻笑了下。
这些豪门太太有时候倒是乖巧、笨拙得有点可爱。
顾雪仪扭头催促道:“上车吧。”
李辛梅连忙上了车。
王子雄瞠目结舌,哪里还有余力去管李辛梅要做什么投资。
他目送着车远去,脑中恍恍惚惚地想。
……盛家公子对顾雪仪特别对待的新闻,还真是真的啊!
带上李辛梅的朋友,他们就一块儿抵达了公司。
李辛梅看着公司的名字,念出来上面的三个字:“……新材料……?”“这是什么?”
他们之前弄投资会的时候,多半都是投资什么手机APP啊,影视圈项目啊,或者房地产项目啊……这些都是大家比较耳熟能详,而且一听就很赚钱的东西。
新材料?
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小打小闹,完全不值一提的东西。
顾雪仪往楼上走,淡淡道:“这就是国家扶持的项目之一。新材料,就比如说新金属材料、光纤等等。主要是一些高分子材料和特种精细化学品。这些东西,是我们国家比较缺的东西。……它每年需要在实验室上投入的经费是比较大的。”
李辛梅身边的刘太太忍不住问:“那、那回报呢?”
“回报没有那么快的。这东西是冷门行业,不是即刻就能看到收益的。”顾雪仪淡淡道。
这时候公司的负责人下来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实验室暂时不能参观,……您先了解一下我们公司最近的项目?”负责人问。
顾雪仪点了头。
负责人就带头走在了前面,一边走,一边低声和他们讲解。
“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负责人带着他们进了小会议室。
“嗯。”
等负责人起身出去拿资料,李辛梅才怔怔道:“这个能赚钱吗?”
“不会亏,但不一定能大赚。”顾雪仪顿了下说:“如果不感兴趣的话,下面我们还要去一家生物研究所。”
“生物研究所又是干什么的?”李辛梅懵了。
顾雪仪心下轻叹。
她没想到,自己一个从古代来的人,比她们了解得还多。
顾雪仪淡淡道:“主要从事医学病毒学、分子生物学技术一类的研究。我说的这家,只研究医学病毒学和免疫学。”
“这个……能赚钱?”刘太太微微傻眼。
“其实这两者都不是能用赚不赚钱来衡量的。如果我们国内对新材料的技术、产量有所提高,从这方面就能减少被他人掣肘,无论用于生活,还是用于其它实业,甚至是更精密的仪器、武器,都是很好的。而医学病毒学……你看过抗日片吗?”
“啊?”刘太太更傻眼了。
李辛梅和顾雪仪打了一段时间交道,也就熟悉了顾雪仪的风格,她连忙说:“看过一些。”
顾雪仪点头:“嗯,里面会有做病毒实验的桥段。……科技发展到现在,改良枪炮,建造航母,这是一种增强国防力的表现。而生物研究所,在这方面也能起到防御作用。如果真的有他国恶意传播细菌、病毒,生物所就要派上用场了……”
“再说小的。人类自古被各种疫病、流行病困扰,如果缺乏专业人士,那会死多少人?”
李辛梅怔忡道:“您怎么会想到要投资这些?”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顾雪仪顿了下,道:“我手里握着十多亿,之后资产还会陆续增加,哪怕只是将它们放在银行里吃利息。……我只是一个人,我活不到两百岁,我无法一次穿两双鞋,一次挎五个包。这些钱我花不完。我自然可以拿它们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李辛梅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突然间竟然还有种自己灵魂都得到升华,追求都不再限于和王子雄、以及王子雄他妈和他的小情人们掰扯、比谁的包更贵这么个狭隘的范围了……
“其实不止这些,信息工程也很值得投资。”顾雪仪侃侃而谈道:“如果拿到一些相关专利,大到国家、无数银行,小到中小型企业,甚至是一所学校,……它们都会需要这些技术。这些专利从来都是不愁卖的。”
李辛梅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也没少听投资会上的人说我这个项目怎么样怎么样赚钱。
但这会儿,李辛梅却更有种胸中澎湃的感觉。
“而做这些,既是在投资,也一样是在做慈善,在为国力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何乐不为?”
刘太太惊叹道:“您的目光是和我们不一样的,您看得更高远。但这些项目应该都很吞钱吧?”
顾雪仪点了头。
刘太太也毫不怀疑她的能力,也跟着若有所思起来。
没一会儿,负责人回来了。
双方聊了聊,却并没有立刻签合同。顾雪仪觉得宴氏的律师团还是很好用的,她可以付钱借用。
等从这边出来之后,顾雪仪又去了几个地方,最后才是去孙俊义的工作室。
李辛梅和刘太太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刘太太还不好意思地说:“我记性不太好,就拿录音笔把您说的话录下来了,之后有对这些感兴趣的,我就给他们听听,也免得您再讲一遍。他们乐意投的,我就介绍到您这儿,咱们一块儿投……”
顾雪仪笑了下:“好。”
她们也是很有意思的。
顾雪仪抬脚进了孙俊义的工作室,孙俊义的团队当然认得顾雪仪,马上热情地招呼她进去了。
中途还有几个当红明星来去,等见到了顾雪仪,都是一顿,连忙挂起笑容,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顾总好。”
人家是投资大佬。
他们哪敢不恭敬?
李辛梅二人看得咋舌又羡慕。
她们兜里也有钱,但哪能到这种,谁见了都得称一声“顾总”“顾姐”,姿态恭敬的地步呢?
孙俊义很快就来了,怀里还带着剧本。
隔壁会议室里,有个年轻小姑娘还有些不满:“咱们不是先来的吗?孙导怎么不搭理我们?”
小姑娘是个混血,刚从国外回来。
经纪人扒了下百叶窗,往外面看了一眼,没好气地道:“等着吧,外面是顾女士呢。孙导肯定要先见她的……”
小姑娘茫然了一瞬,还问:“为什么啊?”
经纪人叹了口气:“人家一开口,你能不能演这个角色就说不好了。”
这头孙俊义摆出了剧本:“您先看看。”
顾雪仪点了头。
“您还要投资这个?”刘太太问。
顾雪仪点头:“嗯,要一个良性循环。用这些投资收益去养那些项目。”
这是她一早就想好了的。
等和孙俊义谈完剧本,顾雪仪才离开去了宴氏大楼。
李辛梅、刘太太自然没有再跟着了,包括盛煦也先离开了。
顾雪仪独自下了车,走入了大楼。
前台看见她,当即一愣。
前老板娘上门,怎么办?
前台一共三个小姑娘,其中一个机灵点,她连忙笑着迎上来,叫了声:“顾女士。”
顾雪仪点了下头说:“我先给宴总打个电话。”
小姑娘松了口气,连忙笑着说:“好的。”然后等在了一边。
顾雪仪拨了宴朝的号码。
宴朝也一直想给顾雪仪打电话,但前面顾雪仪在人家公司里,出于保密原因,顾雪仪给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就愣是谁的电话也没接着。
这会儿宴朝终于接到电话,表情一下放松了不少。
“喂。”
顾雪仪开门见山道:“宴总方便吗?有点事麻烦你。”
“方便,楼下等我。”宴朝飞快地说完,立刻就起身推门,大步走了出去。
引得旁边秘书室的人纷纷侧目。
“宴总怎么走那么急?”
“不知道,说起来今天宴总一早来公司,就怪怪的……”
而另一头。
江越也接了个电话:“你说顾女士去宴氏大楼了?”
“对的,今天在顾女士的基金会和画廊,都没能看见她的身影。她现在已经到宴氏了。”
江越本来还在发愁,找不到顾雪仪人,花该往哪儿送。
嘿。
这不就来了么?
宴氏大楼一层。
电梯门打开,宴朝快步朝顾雪仪走了过来。
“久等了。”宴朝说。
其他人面面相觑。
宴总亲自下来接的人哦?
过去处于结婚状态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呢。
顾雪仪却是惊愕地盯住了宴朝,抬手指了指他的头:“宴总今天的发型有些……狂野。”
宴朝心底梗了梗。
她忘了?
她忘了昨天在电梯外的事了?
“这是顾女士抓的。”
顾雪仪懵住了:“啊?”
她昨晚……好像……是……抓宴朝的头了。
那点记忆,被拖出来了一点。
顾雪仪有点羞愧,倒是忘记问宴朝怎么一夜过去还是发型狂野。
她伸出了手:“……嗯,我给宴总理一理?”
宴朝这才压下了心底的酸胀,朝着顾雪仪的方向俯身,并且低下了头。
员工们看着这一幕:草???
这时候不远处的旋转门转了个圈儿,进来了个人,怀里抱着一大束花。
那人目不斜视径直朝这边走来。
被打断的宴朝冷冷扫过去。
那人将手中的花往顾雪仪怀里一送。
所有来往的员工几乎都定住了目光,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顾女士,您的花。”
“顾女士,您的信。”
顾雪仪有点惊讶,问:“谁送的?”
那人拔高了嗓门,大声道:“江氏的江总送的!”
宴朝:…………
员工:???
草!
他们都看见了什么!
再看他们的宴总。
宴总已是面色铁青了。
……挖槽,跌股价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