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的,祁曜之在程念夏脸上看到她露出像其他人一样,谄媚的笑。
祁曜之回过头,不再多看她一眼,面容依旧冰冷。
程念夏心中感叹,完了,真的惹生气了,他要是不理自己了,还能写卷子吗?
班里的吃瓜群众面面相觑:哇趣!居然还好好站在祁哥面前,最关键的是,祁哥的表情显示,他似乎并不厌恶这个女生的触碰,以前的祁哥真的敏感到被陌生人故意触碰条件反射地就甩开了,这女生,什么来头?
程念夏全身心都在祁曜之身上,压根没注意到原本吵闹的班级不知从何时开始变的很安静。
程念夏看着祁曜之冷着脸的模样,咬咬牙,知道这次是自己有点过分了。
想了想,和这个反派色魔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不是亲就是在亲的路上,甚至他做梦都要做那种梦,还是和她。
祁曜之是当之无愧的色魔。
程念夏看了眼依旧冷冰冰不正眼儿看她的祁曜之,捏捏小拳头,决定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再赔点钱。
她做贼似的转头看了看班级里的同学们。
察觉到程念夏转头的一瞬间,刚刚憋着气偷瞄的学生们一瞬间全部回过头做自己的事,打游戏的打游戏,照镜子的照镜子,嬉笑打闹的嬉笑打闹,还是那样吵吵闹闹。
程念夏放下心,有时候这种不学无术的贵族高中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压根没人关注她在干什么。
程念夏咬咬牙,俯身在祁曜之脸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让全班人都看呆了。
卧槽...
他们要不要跑啊?见过胆大包天的,没见过色胆包天的,下一秒,祁哥会把地球都炸了吧...
把地球炸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不用跑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留下来多看会儿热闹。
程念夏听着系统播报的扣款声,忍着心痛,“好了吧,不要生气了。”
原本程念夏是想夹一下,温柔点软一点和他说这句话,可在扣款的刺激之下,愣是不受控制地很没有感情地说出来这句话。
好在程念夏本来的声音便甜,倒也显得没有那么僵硬。
祁曜之被她亲了一口,微怔,她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他的原谅?笑话。
心底的郁结却是不受控制慢慢散去。
直到听到她那句不情不愿的话。
“好了吧,不要生气了。”
《好了吧》
祁曜之又有点气了,程念夏的声音是软甜的,可声线却是僵直的,他一听便知。
昨晚在梦里,他听过她最娇软最甜嗲最发自内心的声音,这时候怎么可能被她这句话糊弄,甚至听着还来气。
梦里倒是“哥哥、哥哥”求的欢。
又想起昨天在琴房,两人亲完后,程念夏伸手擦嘴嫌他脏的事,更气了。
祁曜之轻蔑勾勾唇角,学着她昨天的样子,伸出手擦了擦自己被亲过的脸蛋,冷冷出声,“能不能别烦?”
学她的。
程念夏:……
这话确实是她说过的,但是他动手擦自己亲的地方是几个意思?她就轻轻啵了一下,也没沾口水上去至于擦吗?
再说了,就算沾上了又怎样,亲的时候吃她口水吃的倒是挺开心,现在还嫌弃上了...
真可恶,扣五千万亲一口还被嫌弃。
程念夏有点不爽,想了想卷子,想了想清北又想了想六百亿,勉强平复下来。
程念夏说:“你别生气了,我去琴房等你。”
想了想,又略带威胁意味道:“等你十分钟,你不来我就走了。”
这里人多眼杂,真想干点什么让他不要再生气好好做卷子的事也做不出来,还是琴房好。
说完,程念夏也不等他的答复,扭头就走。
她仁至义尽,已经够哄着他了,要是他不来就算了,等过段时间他自己气消了再找他。
班里人看着程念夏潇洒离去的背影,个个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这副场景实在太值得八卦了,不少人小声讨论着。
“我去!女王!”
“这姐姐也太飒了吧,最后一句话是在威胁祁哥吗?”
“见过胆大的,没见过不要命的,她到底什么来头啊?”
“招惹了祁哥,还能这么潇洒离开的,这是第一个,开眼了。”
“你们说祁哥会不会去,这不明摆着就是威胁么?还十分钟不来就走,我祁哥会在意她走不走?”
众人回头看了眼祁曜之的脸色,依旧是那么的冷漠。
“我祁哥怎么可能会去!这女的绝对连着她家公司都要遭殃,敢这么招惹祁哥,不得给她吃点苦头啊?”
“到时候又是爸妈领着上门赔罪,见怪不怪了。”
“那女的就是等一辈子,我哥都不能去,去了那还是祁曜之吗?去了我跟那女生姓。”
“谁不知道啊?去了我管那女的叫妈!”
正说着,冷的跟块冰似的祁曜之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往外走,看脸色完全看不出动向。
但那女生刚说完才两分钟,祁哥就这么跟着起来,意图似乎也挺明显吧?
我去。
大新闻。
祁曜之走出班级后,班里瞬间炸开。
“哎,记得跟人女孩叫妈,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收你这个儿子。”
“快打听下那个女生是谁!姓什么!她要年纪轻轻,儿女双全了。”
“你们俩真有福了,千方百计想当祁哥的儿子是吧?”
“滚滚滚!谁知道祁哥是不是去琴房呢!”
祁曜之来到琴房门口,双手插兜站着,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他是真不想给程念夏这个脸,这女人敷衍他、威胁他,最后他还出现在琴房,他的面子往哪摆?
这么惯下去,她还有样没样,眼里还能有他?
于是,在琴房门口,祁曜之愣是双手插兜耍帅站了五分钟也没进去。
直到程念夏限制的时间快到了,祁曜之抿了抿唇,终是伸手推开门。
刚打开门,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便传出来,程念夏伸着指头一个一个音地戳,钢琴便一个一个音往外蹦。
不难听出,她弹得是一根手指版的《小星星》。
祁曜之没忍住,哼笑了一声。
听到动静,程念夏回头,看到是祁曜之,顿时笑的眉眼弯弯,“你来啦?”
祁曜之关上门,再次恢复面无表情,声音也很淡,“找我来做什么。”
程念夏站起身,来到他面前,尽力无辜软萌地看着他,“你还生我气呀?”
祁曜之不看她,插在口袋里的手却是微微颤了下。
忍了忍,他没吭声。
程念夏看着他这副故作冷淡的模样,也没和他计较。
刚刚在琴房,她想到了个万全之策,既能不扣自己钱,又能让祁曜之不生气。
程念夏咬咬唇,伸出手去捏他的袖子,撒娇似的轻轻摇了摇,声音又软又甜,“你不要生我气嘛,好不好嘛。”
祁曜之有些坚持不住了,心里的气莫名其妙地慢慢散去,甚至可以说,他早就不怎么气了。
她的无理取闹和不知好歹,早已被他宽容。
就是还有点生气她的敷衍。
程念夏眨巴眨巴眼睛,“好不好,哥哥。”
哥哥...
哥哥。
“砰”的一声,祁曜之感觉自己的某根神经似乎断了,他垂眼看程念夏,漆黑的眼瞳紧紧盯着她,大手不自觉便抚上她的后脖颈,有一下没一下捏着她的软肉,声音有些沙,“你叫我什么?”
程念夏对上他的眸,如同暗黑的夜,似乎要将她吞噬一般,她紧张抓皱了祁曜之的白衬衣,低声重复了遍,“哥哥。”
说完,便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不敢再与他对视了。
这人的欲/望向来赤/裸/裸写在眼中,虽然她也不明白,一声哥哥而已,干嘛反应这么大。
程念夏就是想到昨晚的梦里,她一直在叫哥哥,那是祁曜之的梦,她这么叫,那肯定是祁曜之特别喜欢这个称呼。
没想到,他这么喜欢。
祁曜之有些愉悦的,几乎是立刻就低头凑过来,要亲程念夏。
察觉到他的意图,程念夏偏头躲开,小手抵着他,“先、先别亲。”
祁曜之看着她,没继续动作,只是把她圈到怀里掌控着,听她说什么。
程念夏小声道:“你昨天是不是写卷子了?给我看看...”
祁曜之靠近她,和她鼻尖贴着鼻尖,却是没去亲她,只道:“亲完再看,嗯?”
程念夏很坚持,“不行,看完再亲。”
祁曜之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团,他大大方方,说写了就是写了,可没有骗人。
把纸团递给程念夏,他声音淡淡,“刚刚你气我,揉成这样了。”
程念夏接过纸团,一点都没有嫌弃,反而满眼都露着欢喜。
他真的写卷子了!
她的任务有希望完成!
程念夏对他笑了下,“对不起嘛。”
道歉道的心甘情愿。
程念夏小心翼翼打开纸团,尽力将皱巴巴的纸团展平整。
卷子上的每一道题都有黑笔印记,祁曜之不爱学习,字却是反常的写的好,飘逸决然,看的程念夏是一阵阵感动。
任务有救了。
只是越看,越有些不对劲,这题这步骤这些数字,似乎太过简单了些。
不确定的,程念夏将卷子反过来,左上角卷子的题目,大号加粗的《小学六年级数学考试试卷》。
程念夏的笑容僵住,顿了顿,她将卷子重新在手里揉成皱巴的纸团。
错觉,刚刚一定是错觉。
晚上没睡好,精神有点不正常,头晕眼花看错也是常有的事。
程念夏一边安抚着自己,内心一边祈祷着,不说多了,这次打开,只要是一份高中试卷就行!
程念夏尽力保持微笑,重新将纸团打开,再去看左上角。
《小学六年级数学考试试卷》。
……
程念夏的愤怒不亚于今早上的祁曜之,可怜的小学试卷再次被蹂/躏成一个纸团,她忍住想把它丢了的欲望,再看向祁曜之时,眼里尽是愤怒。
到底是谁,高中了还在写小学试卷?
到底是谁,19岁了还在写小学数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8-23 00:41:02~2023-08-23 07:4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庞花花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